15 ☆、水井

陸長淵不說話,僧遙找了個地方坐下來,拔出竹筒上的塞子喝了一口。在快要吞下去的片刻,突然喝到一種奇怪的味道,吐也不是咽下去也不是,實實在在地被這水嗆了一下,嗆得眼淚都出來了,狠狠地咳了起來。

她彎着腰咳得厲害,眼前被淚水弄得一片模糊,背上忽然有只手掌拍着她的背,又用袖子擦了擦她淚角的淚痕,無奈道:“喝個水也能被嗆到,別急,我這裏還有一些。”

僧遙覺得胸腔裏的肺都要被自己咳出來了,一把抓住那只手,又咳了一陣才平靜下來。她哪裏是喝得急才被嗆到,她是在水裏喝到一種難以形容的臭味,才将它吐出來的。

這種味道非常熟悉,就像……她皺了皺眉頭,松開陸長淵的手,她想起來了,像極了血蝶身上的血腥味。前不久,她還在建康城外捏碎過一只血蝶,那種味道殘留在她手上很久,到現在好像還沒完全消失。

她急忙問陸長淵:“水是從哪裏打來的?”

兩人來到不遠處的一口井邊,這口井應該荒廢了許久,井口上長滿了綠油油的青苔,井旁陳年的落葉堆了厚厚的一層,踩在腳底軟綿綿地陷下去。僧遙來到井邊探頭一看,井水倒是十分幹淨,在井口就能感覺到絲絲涼意。

她将在竹筒上系根線,将它放下去打了些水上來,再一聞卻沒有那種令人作嘔的味道了。陸長淵在一旁不解地望着她,她含糊其詞地混了過去,心裏卻覺得有些憋悶,站起來長長出了口氣。

小寶突然從袖子裏鑽出來,一臉嚴肅地說:“井底有東西。”

果然,井裏隐隐傳來一陣蛙叫。

僧遙立即回頭去看,就感覺井中傳來一陣吸力。她眼前突然模糊起來,腳下一個不穩就一頭栽了下去。

她只聽“咚”的一聲,自己就掉到冰冷的井水中,奇的是就在她掉下來的剎那,井口那片光明竟在慢慢地變小,而在它快要合住的片刻,一道刺眼的銀光沖了下來。随即她兩眼一黑,就徹底沒了意識……

井邊,一個穿着鵝黃色衣裙的蒙面女子,從一旁的樹林裏走了出來。她繞着井口轉了一圈,看着這個井口漸漸縮小下沉到了地底下,原來井口所在的地方被樹葉掩蓋。她步伐輕巧地站了上去,用腳試探了一下腳下的土地的牢固度,又蹲下身子,從一堆枯枝爛葉裏翻出一只一動也不動的蚯蚓。

“真龍也好,假龍也好。等你的主人死了,你還不是照樣得消失?”她對着蚯蚓說道,聲音如黃莺出谷,非常悅耳動聽。

如果戚陽在這裏,他就會認出眼前的這個女子,正是他在褚心殿前遇到的那位。她相較與之前,似乎年輕了一些,整張臉變得光滑白嫩,已經是二十多歲年輕女子的模樣。看得出朦朦胧胧的紗罩之下,張着一副精致的五官,而面罩上方的一對杏眼更是杳如橫波,有着這個年紀的女子所沒有的沉澱之感。巧的是這雙眼睛,還分外像某個人……

黃裳女子說罷,把手上的蚯蚓往地下一扔,看也不看就施施然走開了。

據說這口井早在四十年前就被人封了,說是井裏有一只青蛙修成了精,每次都将前來打水的人卷入井底,吞入腹中攝人精氣修煉。早先幾年,每年還有法師特意來此加固封印,後來這裏人跡罕至,也便沒人記得這口井了。

Advertisement

掉下這口井的人,怎麽可能還活着爬出來?黃裳女子眼神複雜地望着遠處出神,片刻又堅定起來。為了她的美貌,無論付出什麽都在所不惜。

她受夠了別人異樣的目光,受夠了突然失去一切,更受夠了這幾十年來的孤獨寂寞。她加快了腳步,她窩囊了一輩子,如今面前好不容易有個機會,她就算死了也要把它牢牢拽在手裏。

就當是拿命還欠我的債了吧。她回頭看了眼安靜的井口,嘴裏輕聲念道:“安息吧,我的好姐姐。”

僧遙掉下水去,在昏迷前的剎那,又被水嗆醒了。她立即憋一口氣,拼命往邊上游,可不知為什麽這狹小的井底游起來卻無邊無際。她也不知道游了多久,只覺得手臂酸得都要脫臼了,直到她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幹,她還是沒找到一塊可以支撐身體的地方。

冰冷的井水漸漸沒過頭頂,她又意識過來猛地掙紮了起來。可越掙紮卻讓自己沉得越快,就在這時候,一只手環住她的腰肢,把她帶到了水面上。

她猛吸幾口氣,又被嗆得咳嗽起來。死死抱住那人,生怕又沉下去。雖然她會游泳,可這片水域寬得可怕,把她內心中深藏的恐懼又激發了出來。

“咳咳……”陸長淵被水嗆了一口,扒下身上八爪魚一樣纏着他的僧遙,一邊喘息一邊說,“你再抱得這麽緊,我們來個都要沉下去了。”

說完,他把自己的左手分給她,帶着她勉強在水面上漂着。他身上像以前一樣,發出淡淡的銀光,讓僧遙不知不覺地安心了許多,她也開始有時間想其他事情。

游了這麽久還游不到邊,一定不是那口井裏了,他們究竟掉到了什麽地方?僧遙擡頭向上望去,上方黑漆漆的一片沒有一點光線,應該是某個密閉的空間裏。

水牢?不,沒有誰能建成一個這麽大的水牢。地下河?可這裏的水并是不流動的,就像是一泊死水。想到這裏,她頓了頓,見陸長淵也一言不法,知道他也像她一樣陷入這個疑惑中。

周圍靜得可怕,沒有一絲聲響。

僧遙只想找些話來說說,便問:“你是怎麽找到我的?”

陸長淵看了她一眼,說:“你掉下來後,我就跟着跳了下來。奇怪的是,我們落水的間隔不過須臾,可我一下來就找不到你了,能游到這裏算是僥幸了。”

“井裏可能有個傳送陣,我們一進來就被傳到其他地方了。或者,我們是被幻陣迷住了,但不管是哪一種,都要找到一個突破口才能出去,否則等我靈力耗盡之時,就是我們的死期。”陸長淵繼續說道,“僧遙,你試着感應感應,或許有什麽東西被我們忽略了。”

僧遙點了點頭,想起她掉進水井之前隐約聽到一陣蛙叫聲。随後她産生的眩暈感,想必和那聲音脫不了幹系,莫非……這裏面竟住着一只蛙精麽?

想罷,她對陸長淵比了比水下,深吸一口氣就拉着他潛了下去。他們在這裏游了這麽久,唯一沒找的地方就是水下。對方應該就是利用了她懼怕的心理,将這裏的玄機藏在水域的下方。

作者有話要說: 照例求收藏求撒花0-0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