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決定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詐屍了- -

“啊！”僧悅在桌子落在地面的那一刻，不由自主地發出一生尖叫。當看到褚心臉上毫不掩示的厭煩之後，立馬意識到了自己尖細的嗓音，引起了眼前這位大人物的反感。

僧悅硬生生吞下自己的聲音，也不知道太用力了，還是太過于恐懼，全身竟抖得篩糠一樣，勉強用一只手死死捂住嘴巴，不讓自己不出聲。地上瓷器的碎片紮進她的皮膚，也不知道刺得有多深，可她一動也不敢動，生怕喜怒無常的褚心會一掌結束了她的小命。

在見到褚心之前，她做了一輩子的平凡人，這段時間下來錦衣玉食慣了，竟忘記自己的身份了。她以為她得到了權傾天下的國師的器重，覺得她做了一輩子的噩夢已經醒了，這才是她命中注定的世界，但說到底她還只是個沒見過什麽大世面的村婦而已，褚心的一星怒焰就能将她打到塵埃裏去。

幸好褚心在揚袖掀翻了桌子後消了氣，只是臉色不虞讓她起來，并沒有怪罪她的意思。僧悅努力控制住眼眶處的熱意，微微低了下頭快速吸了口氣。

這時，伺候在一旁的太監宮女才敢擁上來，有條不紊地收拾起地上的殘局。很快，他們又擡了一張嶄新的桌子上來，一個宮女從一堆雜亂中找出剛才那個琉璃珠，小心翼翼擺在桌面上放好了。

宮女退下前順勢給了僧悅一個臉色，緊接着褚心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她坐在剛才那把椅子上，讓僧悅到她身邊去。僧悅暗自松了口氣，那宮女與她是相熟的，剛才那般是告訴她已經沒事了。在褚心身邊的人最擅長察言觀色，稍有些愚笨的都不在這世上了。

僧悅立即應了聲，咬牙忍着臀上的痛快步走了過去。

“我看你也是個聰明的，以後當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褚心的語氣恢複了平靜，這也說明她确實不生氣了。

僧悅提着的一顆心終于落到了原處，恭順地低頭：“國師大人說的是……”

但她的話還沒說完，耳邊就傳來劇烈的炸裂聲。僧悅吓得把尖叫都憋在喉頭，立馬轉身護住自己的臉，身後的碎片在她背上劃出細細的血痕，立馬就滲出薄紗制的衣服。

她只看見眼前紅光一閃，緊接着自己臉上就挨了一巴掌。這巴掌拍得她眼冒金星，耳中“嗡嗡”直響，但更讓她膽顫的卻是盛怒中站起來的褚心。

“這就是你說的把她困在井裏了？！”褚心的鬓發依舊一絲不茍，顯然是用什麽神通擋住了雨絲似的碎片。

僧悅跪俯在地上，只聽露臺下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群侍衛沖上來沒容得她辯解就将她反了手按在了地上。褚心對她自己突如其來的怒火沒有一句解釋，可她森寒入骨的目光卻讓僧悅忍不住發起抖來。

她不知道她會不會從雲端跌落下去，如果是那樣，她寧願死。

僧遙你居然活下來了麽？僧悅在這關頭，心中居然無比平靜。她被拖下去的時候，只聽見褚心喃喃地說了一句話：“印一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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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僧悅不知道的是，褚心有無數顆這種顏色豔麗的琉璃珠子。她用這些珠子監視她播種在各處的血蝶，一旦它們消亡，琉璃珠就會應而碎裂，而面前的這一顆正是為水晶宮外的血蝶們制作的。

僧遙進了城才發現，繪着她畫像的通緝令，竟在一夜之間傳遍了建康城附近的所有城鎮。于是她還沒來得及在客棧裏好好睡上一覺，就被迫出了城。好在陸長淵還給了她一個乾坤袋，否則她那身行頭大大咧咧地進城早被抓住了。

兩人立馬出了城，找了個隐蔽的地方躲起來。

“建康城附近已經不能待了。”僧遙撿了根樹枝在地上草草畫了個地圖，兩條秀氣的眉毛皺在一起，嘴裏冷冷笑了聲，“恐怕血蝶的主人已經察覺了我的存在了。”

陸長淵聞言擡頭看了她一眼，又不知道為什麽低下頭去。

僧遙沒理會他的異常，心裏卻開始掀起滔天巨浪。她與陸長淵一道破了井底的封印，将井中的血蝶全部殺死，卻被安了個莫虛有的罪名成為重金懸賞的通緝犯。果然如她所想，龍嶺世家或者說褚心的爪牙，已經伸到朝庭內部了麽？

“走，去這裏！”

沉浸在不明思緒中的陸長淵突然被僧遙的聲音驚醒了，就見本來在她手裏的樹枝深深地□□泥土裏，而它命中的正中心。

“不行。”陸長淵想也不想就否定道，以他和僧遙現在的能力，他怎麽可能容許她去那麽危險的地方。

僧遙卻直接忽略他的否定，一下從地上站了起來：“你不去可以，回你的建康城去，但我無論如何都要去那裏。”

陸長淵臉上浮現愠色：“你現在去不就是送死？”

僧遙一下回過身，盯着陸長淵的眼睛。是的，選在這個時候去龍嶺世家，無疑就是往槍口上撞。以往她會很小心地避開龍嶺世家的任何一塊活躍地，可是現在……如果她的猜想不錯，那裏已經成了最安全的地方了。

“陸長淵，我問你個問題。這個問題是我一直以來的都在刻意逃避的，現在卻不得不面對的問題。”僧遙說道。

陸長淵點了點頭。

“我們大梁的國師，可就是褚心？”

僧遙聽見陸長淵肯定的回答，不由長長地吐了口濁氣。果然，褚心在這幾十年來已經成長到她難以抵抗的高度了。可眼下，這卻不是最緊要的事情。

“那麽，作為褚心身邊最得寵的人，陸長淵你接近我到底有什麽目的？”僧遙反問，随後咧了咧嘴，“陸長淵，如果你真是褚心派來殺我的，那你已經錯過了無數個時機了。我一直在等你向我坦誠你的真實動機。”

陸長淵一愕，繼而沉默了。他的确不願意在這個時候把自己的秘密告訴僧遙，她的羽翼還沒豐滿，又怎麽可能對付褚心那樣強大的所在？

“既然這樣，就沒有比去龍嶺世家更好的主意了。”僧遙摸了摸因好奇而探出頭的小寶，“哦，對了，走之前想辦法給我弄一套衣裳。”

她指了指自己的褲腳說：“又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