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橫死的戚家人
“你說什麽,禇心?”僧遙雖然預料到禇心絕不會善罷甘休,但也想不到她會來的如此之快。
禇心上次在大梁皇宮中被金龍所傷,元氣大損,不養個幾年是不會痊愈的。僧遙實在想不明白,她為什麽會緊追不舍,禇心這人應該是非常懂得隐忍蟄伏才對的。
“人吶,一旦有在乎的東西,便會什麽也不顧了。”印一圍繞着壁畫饒有興致地轉了一圈,臉上露出了然的笑容。
“你到這裏來,恐怕不是只為了知會我們一聲吧?”陸長淵沉聲問道。
從一開始遇見這蛙精,他就一直作看客的模樣,生怕水不夠渾,令他看得不盡興。但這次不一樣,事關重大,不能讓印一就這麽走了。
下一刻,一道銀光一閃而過,直逼印一的面門,試圖将他困住。
誰那道光直直穿透印一的身體,将那道虛像攪散,印一試了個金蟬脫殼,原身早就已經離開了。
“這……”僧遙一愣,繞是身為點龍師的她,也沒察覺印一究竟是什麽時候走的,亦或是他根本就沒來過。
桃姬愣愣地看着被攪散的虛影留下的一道青煙:“這才是真正的幻術啊。”
語畢,她一言不發地看着外面絡繹不絕的人群,不知在想些什麽。
陸長淵收起已經出鞘的劍,拉着僧遙向外走去,牆壁上自動開了一道粉色的光幕,通向安樂寺之外。
兩人走在安樂寺外的小路上,開始琢磨起印一剛才說的話,究竟是什麽意思。
“聽他的意思,禇心像是對安樂寺有什麽圖謀。”
“不錯。”陸長淵點了點頭,他與僧遙的看法一致,“不回建康城了,我們去另外一個地方。”
他突然停住腳步,害僧遙差點撞到他身上:“去哪裏?”
陸長淵道:“戚陽出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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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陽?僧遙愣了愣,他奮不顧身地為禇心擋下金龍的一擊,雖然肉身只是小有淬煉,但卻保住禇心不至于身死,有了茍延殘喘的機會。
至于他自己,身體已經破損成那樣,怎麽看也不像能活下來的樣子。
“難道說,戚陽還活着?”僧遙突然想起自己,在神魂俱裂的絕境下,還能憑着絲契機逃出生天,依附在一具剛死的女屍身上活了過來,說不定戚陽也……
“禇心這些年修習了許多邪術,對血魂的操控非常擅長。”陸長淵在禇心身邊待的時間很久,自然也知道一些她的秘密,“戚陽定然還活着,但以什麽樣的形式活着,那就不一定了。”
僧遙點了點頭,如果戚陽還活着,那印一的話就說得通了。禇心活了這麽多年,對誰都鐵石心腸,居然将真心放在戚陽身上,只是戚陽他真得能承受的起禇心的這份真心嗎?
僧遙隐約知道了點什麽,不再多說直接提筆畫了只仙鶴,拉着陸長淵坐上了鶴背。
——————
僻靜的小山村上空響起一聲鶴唳,兩人尋了處沒人的地方落鶴,白鶴化作一團水墨消散無蹤。
但等他們走到熟悉的瓦舍前,卻發現這裏已經荒蕪了許久。院門打開着,其中一扇門勉強連着門框,随時要掉下來的樣子。
院內長了郁郁蔥蔥齊人高的茅草,把院子裏幾間瓦房遮得嚴嚴實實,只漏出一截泥巴牆,還有長了層青苔的瓦片。
“老戚一家一夜間全都死了,身上長滿了小紅點,整個人就剩下一張皮,真是造孽喲!”屋前小路上走來一位挑擔的老婦人,見到兩人把東西放在地上,看着瓦舍的眼睛飽含畏懼,“村裏的人去報了官,仵作也看不出死因來,只說害瘟疫死了。”
僧遙雖然已經往最壞的方向猜測,聽到事情後依然覺得吃驚地問:“怎麽會這樣?”
雖然一家人與她并沒有關系,但好歹她也在這裏住過幾晚,已然不是什麽陌生人了。
“哎,你們是老戚家的什麽人嗎?”老婦好奇地打量兩人,這兩人衣着不凡,一定不是普通人,“老戚家就他一個兒子出息,到建康城裏當了大官,一家人橫死連臉也不露!兩位貴人要是認識他,請他回來燒燒紙錢吧。”
說罷,她也不理僧遙和陸長淵,繼續挑起扁擔走了:“所以我說辛辛苦苦供他出去有什麽用呢?到頭來墳頭草都是我們幫鋤的。”
陸長淵全程沒有說話,直到老婦走遠了,他才說道:“是禇心的血蝶。”
兩人對禇心的血蝶都非常熟悉,這是她最常用的手段。血蝶對于修士來說非常脆弱,但可怕之處就是它們數量龐大,且出現得悄無聲息,口器上自帶麻痹毒液,尋常人根本連反抗的力量都沒有。
“有人來過了。”陸長淵突然看見什麽,大步走向茅草叢,僧遙緊随其後,果然看見有一條人為開辟的通道。
兩人走進房裏,發現裏面的桌椅翻倒在地,整個房間淩亂不堪。僧遙還在被褥上發現了一層暗紅色的粉末,她粘了點粉末放在鼻子前嗅了嗅,發現正時血蝶翅膀上掉落下來的。
“剛走沒幾天,整個房間充滿了他的味道。”陸長淵皺着眉頭,身為前年蛇妖他的五感要比僧遙強上不上,很輕松就能嗅出印一留下的氣味。
“我也聞到了。”小寶從僧遙的袖子裏鑽出來,它一貫我不喜歡印一,對他的氣味也相當敏感。
按照它的說法,它和陸長淵雖然不是一個物種,但非常相近。蛇與青蛙是天地,這一點就算修成人形也不能改變。
可就算知道了戚陽的事情,這與安樂寺又有什麽關系?
兩人依然沒有消除心頭的疑惑,反倒是建康城傳來消息,說是龍嶺世家要為禇心報仇,尋釁血洗了建康城邊境的一個小村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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