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上眼藥

顧泠泠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

顧娟看到顧泠泠回來冰冷一笑，一副看好戲的摸樣。

顧泠泠沒有說話，将書包放回屋之後就去了廚房，“咋不把你給餓死？才上學就不知道好，欺負同學，還玩到這麽黑才回來。”

顧老太婆随手拿起廚房的火棍朝着顧泠泠打了一下。

顧泠泠側了一下身，火棍打在她的胳膊上，卻也沒有那麽疼，“奶，你這是幹啥呢？”

“幹啥？我打死你個好吃懶做的，放學了不知道回來幫忙，淨知道耍。”顧老太婆一邊罵一邊還要大，顧泠泠怎麽可能就候在那裏等她打？

沖出廚房就往外跑，剛跑出來就遇見才回來的顧春海，“爸，救命啊。”

“媽，你這是咋了？”顧春海将顧泠泠護在身後無奈的說道。

“咋了？你問你的好女兒。”顧老太婆生氣的将火棍扔在地上，“放學不回家就知道耍，前腳才進門，你說該打不該打？”

“奶，你聽誰說我去耍了？”顧泠泠委屈的說道。

“劉苗跟你是不是一個班？來咱家耍的時候說的。”顧老太婆冷哼着說道，“就這還要她上啥學？趁早給老娘滾回來。”

“劉苗在班上就知道欺負我，今天中午還想搶我的午飯來着，她的話咋能信？”顧泠泠更委屈了，“再說，我放學明明是去山裏撿地皮菜去了。”

顧泠泠難過的說道，“我不給她吃我的飯，她就回來故意誣陷我，就是想要你打我。”

“奶，我把地皮菜都放在房檐下面了。”顧泠泠指了指布口袋說道，“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看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哼，那你也不曉得讓人帶句話回來？我看你一天就知道野。”顧老太婆讪讪的說道。

“哎呀，媽，泠泠也是想吃地皮菜包子了，你就別說她了。”王美麗這才從屋子裏走出來笑着說道。

“一天就知道吃，女兒娃嘴咋這饞的。”顧老太婆冷哼道。

心裏的那點小愧疚也因為王美麗的一句話蕩然無存。

“我爸明天就要出車了，我想給他包點包子帶上。”顧泠泠心疼的說道，“瞧我爸最近都瘦成啥了？”

論起上眼藥，她也會的。

顧春海心裏一暖，同時又覺得愧疚的不行。

這個自己從來都沒有關心過的女兒，竟然比他老娘還關心他。

“可不是啥，我本來還想着晚上給春海弄點啥吃的呢，還是我家泠泠想的周到。”王美麗笑着說道。

可是任誰看着那笑容都不自然。

“爸，我給你打洗臉水。”顧娟見狀笑着說道，“我媽還說晚上要給你弄點餅子帶上呢，這下好了，有包子了。”

“春海為咱家太辛苦了。”王美麗感動的說道。

“你也是辛苦，這又是照顧老的還要弄小的。”顧老太婆朝着王美麗揮了揮手表示不要在意，“不是還要給你爸包包子？還站着幹啥？”

“知道了，奶。”顧泠泠對顧老太婆的态度一點都不在意，挽着顧春海的胳膊笑的那叫一個甜，“爸，你吃了沒？咱倆一起吃。”

“爸在外頭吃了點，你自己吃。”顧春海被女兒這樣挽着一時之間還有點不适應，等被顧泠泠拉到廚房才想起來自己晚上已經吃過了。

“那就陪女兒少吃點。”顧泠泠笑眯眯的說道，“爸你一天跑長途累的很，可要把身體照顧好了。”

顧春海心裏那叫一個酸澀，“泠泠，是爸不好。”

從前對她的關注太少了。

“讓爸看看你胳膊。”他剛才可是看到老娘用火棍打她來着。

“爸，不用看，我奶下手不重，不疼。”顧泠泠低着頭說道。

但是執拗不過顧春海，還是将衣袖撸起來，果然見胳膊上青了一片。

“真的不疼，”顧泠泠将袖子放下來，比起從前她受的那些打，是真的不算什麽，“再說也是我回來晚沒給家裏帶話，爸，要不咱不吃飯了，留着肚子明天吃包子。”

“這怎麽成，晚上咋能不吃飯？”顧春海說道，随即黑着臉看了一眼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