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39

沈婧拉着秦森上第二個泉看案發現場的時候,那兩個人剛被撈上來,都暈了過去,額角滋着血。

旁邊有人說順着水流滾下去磕到了腦袋,那場面,也算得上觸目驚心。

兩個人看了一會準備下山,劉斌等人則繼續前行。

沈婧擡頭望去,那階梯遙遙無期,鑲嵌在山的壁上,快要登頂的人她也只能大約看得到一個模糊的人影。

太長的一段路。

下山的時候,沈婧腿發軟,她扶着秦森的肩問:“你當初怎麽爬到頂的。”

秦森:“用腳。”

沈婧瞥了他一眼。

走到山下檢票口的時候,沈婧拉住秦森的手,說:“我走不動了。”

秦森拍拍肩旁示意她上來。她剛剛說那話的時候聽得他骨頭都酥了,那種撒嬌的語氣真是難得。

其實沈婧只是純粹的走不動了,腿酸痛,那裏也酸痛。

爬了大半天的山,秦森的T恤早就濕透了,再加上悶熱的天氣,衣服是幹了又濕,濕了又幹。

秦森勾住她的小腿往上沖了沖,不讓她的身體下滑。下山其實比上山更累。

“等會回去,好好睡一覺。”

沈婧閉眼趴在他肩頭,輕聲嗯了句,随後說:“感覺沒看到什麽,可是又感覺看到了很多。”

秦森:“自然風景給人的感覺就是這樣,容易遺忘卻也容易記憶深刻。”

Advertisement

“記憶深刻......”沈婧側了個頭,背對陽光,呢喃了這四個字昏昏欲睡,他下石階一颠一颠的,她入睡得很快。

那個昏沉的晚上,身後的天色宛如末日,四處寒風起,也是這樣的寬闊的背,也是這樣穩重的腳步,從黑夜走到黎明,從地獄走向人間。

周圍的山河,模糊在記憶裏,深刻的只有那個人。

秦森不知道沈婧做了什麽夢,勾住他的脖子的手臂幾乎要将他勒得窒息。他調整了下姿勢,心想着她肯定是做噩夢了。

沈婧經常會做噩夢,有時半夜會驚醒然後呆坐着,抽上一根煙後才得以平靜,随後的半夜她幾乎不會睡好,卻也只是安靜的窩在他懷裏,不動聲響。

在山腳下遇到陳勝倒是始料未及,他和一夥人扛着單反風風火火就要往山上趕。

秦森叫醒沈婧,讓她到一旁等會,他有話要和陳勝說。

沈婧揉着眉心,清醒了些後望了秦森和那個男人幾眼,那個男人似乎有些眼熟。

陳勝也是萬萬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秦森,想起上次‘威脅’他的事臉上有些挂不住,不好面對秦森。

秦森沒提起那茬拍着他的肩膀說:“別上去了,累得慌,受傷的人已經被擡走了。”

陳勝苦笑說:“我們哪能和電視臺的比,他們扛着攝像機去醫院門口拍一拍就好了,我們這是要上報的,沒點實景配圖怎麽行,最近新來了個主編,那脾氣,爆得辦公室都要炸了。最近正值暑期,這種新聞正好。”

秦森掏出煙盒,象征性的給陳勝遞上根煙,說:“上次我看你也做了現場報道,上電視了。怎麽,沒轉去電視臺?”

“嘿,你說那次啊。”陳勝狠狠吸了一口說:“也不是什麽大的電視臺,分頻的電視臺罷了,缺人去實體報道,我腦子一熱就攬了這個活。這活也累,不對,什麽都累。”

秦森咬着煙,大拇指和食指捏着煙頭抽了一口吐盡煙霧,回頭看了一眼沈婧,再對陳勝說:“你上次說的李誠那個名字,在哪裏打聽到的。”

陳勝身邊的人催他上去,他給同伴甩了個手示意他們先走。

“就是前陣子隔壁報社來了個年輕人,也姓李,聽說他哥以前出意外死了,意外,你們幹的那種,懂嗎。我就留意了一下,那小子,呵,說話也夠沖。留意以後才發現,這時間地點都挺吻合的,如果只是巧合,那還真是巧了。”

“好,謝了。”

秦森沒打算再追問的态度讓陳勝皺起眉頭。

“不打算再問問我,那人是誰,隔壁報社是哪個報社,不打算去好好了解一番?揪在心裏那麽多年的疙瘩怎麽現在......”

秦森踩滅煙頭,吐出最後一口煙霧,雙手插在褲袋裏,笑着說:“都過去了,雖然挺想知道的,但适可而止就好。人啊,得向前看,生活也是。”

陳勝瞥着沈婧的方向,說:“女朋友?老婆?”

“女朋友。”

“恭喜啊,秦大哥,單身這麽多年終于開葷了。這姑娘看起來眉清目秀的,挺好的。以後結婚記得通知我一聲,大紅包啊!”

“好。”秦森一笑,“走了。”

“好,下次有空再聚。”

秦森朝沈婧走去。

有空再聚,他倒也不是很期盼,陳勝這人什麽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老纏着他說同一件事情,實在沒意思。

上觀光車下山,沈婧和他坐在最後一排。

“那人是你朋友?看着有點眼熟。”

秦森:“你剛搬來那會他來找過我,你記憶力倒是挺好的。”

沈婧微微點頭,“他做什麽的?”

“寫新聞的。”

“你怎麽會認識?老鄉?同學?”

秦森揉了揉她的腦袋,“我剛出來打拼的時候認識的。十幾年了。”

“十幾年,聽上去你好像已經很老的感覺。”沈婧撥弄着手裏礦泉水的外包裝,一扯,一小圈包裝紙就被撕下。

“我大你十年,是老了。”他沉着嗓音,如風吹過壁石的聲。

沈婧透過透明的水看到自己扭曲的手指,觀光車轉彎,陽光從側面照進來,有點刺眼,她轉頭對上秦森深邃的眸子,他身後是寬廣偉岸的山脈山石,藍天白雲,山水一色,他背着光,輪廓模糊又清晰,能看到的只有他那雙黑得動人心弦的眼眸。

“不老。”沈婧篤定的說着。

秦森說:“老了,才不敢太輕易下決定,但是一旦決定就不會再更改了。”

他握着沈婧的手拽在掌心,說得不痛不癢,但卻真情實意。

——

沈婧不知道劉斌那夥人是怎麽堅持爬到山頂的,反正她是吃不消那石階,從三疊泉回到旅舍,她躺在床上都懶得動,小腿隐隐發脹。

秦森坐在她身旁,拎過她的腿擱在自己大腿上,有力道的捏着沈婧的小腿,他知道她肯定不舒服。

“腳底疼嗎?”

“不疼,就是有點麻吧。”那種感覺她一時描述不出來。

秦森剛碰到她腳底,沈婧就不可控制的笑了出來,一腳踹開他。

“很癢。”她斂了神色,正經道。

這是他第一次見沈婧笑得那麽開心,或者是第一次見她笑得那麽自然,最純真的笑容。雖然只有短暫的幾秒。秦森抓着她的腳,就在她腳背上親了一下。

腳背上溫熱的觸感讓沈婧渾身一怔,仿佛有千萬只螞蟻在咬,那點不舒适瞬間煙消雲散。

“怎麽這樣看我。”秦森附身撐在她身上,逐漸靠近她。

他低頭想親她的唇,沈婧卻扭頭躲開,說:“你剛親過我的腳,洗臉去。”

秦森低低笑了一聲,埋在她左側頸窩,深深吸了口氣,聞着她的發香。沈婧身上總有一種很好聞的味道,淡淡的,也不是香水味,她不用香水,她的皮膚她的身體都散發蠱惑人心的幽香。

“你怎麽那麽香。”

沈婧看着頭頂的吊燈說:“我今天很累。”

“嗯,我知道,不碰你。”

沈婧:“......”

從腰間滑進來的那雙手,他輾轉在肩頭的吻,嘶啞的嗓音。男人有時候就會睜眼說瞎話。

沈婧撫上他裸|露結實的背,嬌嫩的指腹輕柔的滑過背脊凹凸不平的傷痕,如果時間可以靜止,她可能要沉醉在這老舊的故事再難醒來。

“當時很疼,對不對。”

秦森:“這個問題,你上次問過。”

沈婧仰着頭,淺色的瞳仁沒有任何波動,枯如深井水。

“秦森,你以前是不是做......”

她的猜想還未說出口,床邊手機響。

沈婧推開秦森,看了來電顯示,接了起來,先前幾分的柔和剎那間無影無蹤,冰涼的口吻猶如寒冬臘月。

顧紅娟在電話那頭又急又氣,“李峥那孩子出車禍了,已經從南昌轉到上海的醫院了,你給我回來,聽到了沒!你這段時間在外面幹什麽,還在江西嗎?”

秦森躺在她身側,開始抽煙。

沈婧看了一眼他,下床走到窗邊,望着窗外的樹林花園景觀淡淡的說:“我還在江西。李峥他嚴重嗎?”

顧紅娟叫了出來,“怎麽能不嚴重!和卡車對撞,你說呢,命都是撿回來的!也是好幾天前的事了,在南昌做完手術才轉到上海的,你說你,你怎麽對那孩子一點都不上心,人家為了你特意跑到南昌工作。小婧,不是媽說你,這樣的好男人錯過了就沒了。你現在回來一趟,多陪陪他,看到你,那孩子會高興的。”

沈婧的緘默讓顧紅娟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火氣又上來了。

“你別總和我拗,媽都是為你好。”

窗外的景色是美,但是死板得很。

沈婧說:“我知道了。”簡單的四個字後挂斷電話,關機。

秦森擡眸看向床對面漆黑的電視劇屏幕,說:“李峥,是上次要打我的那個嗎?”

“是他。”

“他怎麽了。”

“住院了。”沈婧手臂枕在窗臺上,眼也不眨的看着外面,視線沒有聚焦點。

“那就去看看他吧,他看起來對你很好。”

沈婧隔了幾秒說:“再說。”

作者有話要說: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