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64
這個新婚之夜過得還算安穩甜蜜,新一年第一天的清晨秦森接到販子的電話,說是面交的話可以,但是他們在安徽。
秦森順勢說他在江西,很近,開車過去只要幾個小時。
約定的時間是一月四號晚上七點。
販子打趣道:“我們老大元旦得放松一下,他叫你好好過節。過完節咱們再做交易。”
秦森挂斷電話從衛生間裏出來,沈婧還在熟睡。
他穿的也是酒店的白色浴袍,露出結實的胸膛,腰間的腰帶系得很随意,秦森重新躺進被窩輕輕抱住沈婧,兩個人穿得像是情侶裝一樣。
沈婧的腰帶沒系好,輕輕一動,全都松散開來。秦森撐在她上方細細觀摩着她的身體。
她真的很瘦,鎖骨凹凸的很明顯,小腹幾乎沒有贅肉,可是很柔軟。她沒有很傲人的身材,卻十分均勻。
秦森笑了笑,幫她攏好衣服。
他愛她,她怎麽樣都是好的。
回南昌的高鐵票是晚上七點的。
酒店隔壁有一條老街,一整條街都是買衣服和雜貨的。
街頭有賣串串香,沈婧買了十塊錢的,邊走邊吃。待在酒店沒什麽事做,也不想在床上,省得到最後腿軟到走不動路,于是她拉着他出來逛逛。
老街的一樓是店面,二樓大概就是店主的家,兩邊的房屋靠很近,更像上海傳統的老弄堂。地面是方格鋪磚,泥垢鑲在磚的紋理縫隙裏,看起來有點髒亂。
這裏行人不多,賣的衣服也不是小年輕穿的。但卻看起來很熱鬧,幾家的店主聚在門口談論着什麽,有人在追着孩子跑,有人默默坐在角落擺個小攤,賣的都是很老舊的二手貨,一條裙子只要十塊錢。
老街的一個小分叉口,坐着一位正在寫生的畫家,他把自己裹得很緊,幾乎只看得一雙眼睛,手被凍得有些紅,手裏的畫筆卻不曾停過。
Advertisement
沈婧和秦森站在他身後看他畫畫。
他不懂其中技法和藝術,只是覺得很厲害,畫得很像。
大約過去半個小時,男人收筆完成最後一抹色彩。
秦森摟着沈婧不覺得很無聊,因為這樣的畫面是多麽寧靜美好。他也認真感受現在的一點一滴。
沈婧走上前對男人說:“請問你給人畫畫像嗎?”
男人在洗筆,擡頭看了眼沈婧,眼睛笑得彎彎的說,說:“畫的。”他的聲音很幹淨清爽,聽起來很年輕。
沈婧指指秦森說:“麻煩給我們畫一張簡單的水彩畫,好嗎?”
男人從工具箱裏掏出水彩顏料,說:“去那邊的店借兩張小凳子吧,可能需要一段時間,站着會累。”
秦森說:“我去借。”
男人在畫板上釘上新的畫紙,問道:“能問問你為什麽要我幫你們畫嗎?”他并不是街頭藝人,再者也很少有人會對寫生的人要求這樣的事情。
沈婧微微笑着,說:“今天是我和他結婚的第一天,想做點有意義的事情。比起相機,好像這樣的畫更有意義。照片只是一瞬間的事情,畫作不一樣,在這個過程裏我們能感受很東西,也會深深記住現在的情景。”
男人看見沈婧手上的戒指,笑着說:“恭喜你們結婚。哦,對了,我畫畫不收錢的。”
沈婧點點頭道了句謝謝。
兩個人在冷風中坐了一個半小時,沈婧看見秦森的耳朵都凍紅了,她伸手去捂住他的耳朵輕聲問道:“坐的累嗎?”
沈婧習慣一畫就坐好幾個小時,這樣的時間對她來說已經算短的了,可是秦森不一樣。
“不累。”
男人把畫拆下來給沈婧,“還沒幹,拿的時候小心一點。”
他畫得很淡,水彩暈染得很美。
秦森又一次被驚呆了。
沈婧把晾在他的工具箱上,随後說:“我們去買點東西,一會就回來拿。”
她拉着秦森去了不遠處的雜貨店,問老板買了兩包糖果。
秦森問她買糖幹什麽。
沈婧說:“他沒有收我們肖像畫的錢,送點禮物也不算什麽。”她晃着糖說:“喜糖。”
男人收下兩包沉甸甸的糖果,說了些祝福的話。他看着沈婧和秦森離去的背影莫名有些感動,拆開一粒糖含進嘴裏,是淡淡的荔枝味糖果,又甜又香。
回到酒店的房間沈婧收拾好東西準備和他去虹橋火車站。
顧紅娟的電話打破了沈婧愉悅的心情。
她知道父親還是把這件事告訴她了。
顧紅娟又氣又急,“你怎麽敢私自去登記!你們現在在哪?現在趕快去把婚離了!我不同意你們的事,聽到沒!”
“我和他已經是夫妻了,就算離婚我和他也永遠都有着這一層的關系。”
秦森坐在沙發上看着沈婧,他不希望她和她媽媽起太大的争執。
顧紅娟說:“那也得給我把婚離了!”
沈婧淡淡道:“我不願意,你也沒有這個權利。”
顧紅娟還想再說些什麽,正在客廳和徐承航聊天的徐平突然提高音量叫徐承航的名字,讓他站住。
顧紅娟拿着電話走近,大屏幕電視上正放着一則交通事故的新聞。
标題是金盛連鎖飯店公子李峥昨日淩晨不慎車禍死亡。
徐承航撈起外套往外跑。
顧紅娟對着沈婧說:“小婧...快回來,出事了。”
沈婧不明所以,以為這是顧紅娟的說辭,她打算挂電話。
顧紅娟搶着說:“李峥死了!你快回來!”
沈婧的神色在那一刻呆滞。
隔了好久,她按下挂斷鍵,對秦森說:“我可能得晚點回去。”
她說:“李峥他......”最後兩個字說不出口。
事發突然。
秦森走到她身邊,高大的陰影籠罩住她,他能感受到,沈婧現在似乎很不安。
“發生什麽事了?李峥怎麽了?”
沈婧沒有眼淚,擡起頭與秦森對視,依舊涼薄的嗓音,說:“李峥走了。”
她對李峥其實沒有太多的感觸,他們之間的交流好像都停留在李峥的主動上。沈婧甚至想不出任何關于他們兩個之間比較平和的事件或者對話。她對他的印象太淡了。
可是李峥在她生命裏還是存在了好幾年,以一種陽光堅強的面貌徘徊在她周圍。
秦森同她一起沉默許久。
他退了和沈婧回南昌票,打算三號去九江找下陳勝然後直接開車去安徽。
——
沈婧從新聞上看到,說是李峥酒駕高速公路上追尾,造成一死七傷。
一月三號,他的葬禮在上海最大的殡儀館舉行,來的人很多,沈婧一個也不認識。偌大的靈堂裏,她只看到坐在角落的徐承航,還有在室外和陌生人聊天的徐平以及顧紅娟,顧紅娟的眼睛有點紅,但是在那邊擺着最标準的微笑。
沈婧和秦森把白菊放在李峥棺材旁。
李峥化了妝,穿着黑色的西裝,看起來儀容得體,風流倜傥。
沈婧想過去和徐承航說說話,秦森去外頭抽煙。
徐承航好似變了一個人,他身上的戾氣更重了,泛白的手指骨抵在額頭上,他在低頭在逃避。
沈婧在他身邊坐下,說:“李峥他...”不知為何,竟然無從開口,也許是她和徐成航交流的次數太少了,怎麽開口都很別扭。
徐承航擡頭看向沈婧,他的眼窩深陷,蒼白的唇有些脫皮,眸子猶如幽幽的寒谷,又像枯死的幹枝。
他沉靜的說:“那天晚上我有接到他的電話。他說讓我陪他一起喝酒,可是我當時正在和我的未婚妻吃晚餐。這聽上去就像一個故事一樣,就像所有結局一樣,活着的人永遠都是後悔的。”
沈婧第一次聽他這樣和她平靜的講話,此時她也願意做一個聆聽者。
徐承航說:“這段時間他有點奇怪,我問過很多次,他不松口。我想他是知道了你們在一起的事情所有很傷心。我想,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沈婧低頭。她知道的,并不是因為這個原因。
秦森把那段陳年往事原原本本的講述給她聽了。
她想李峥是太心痛于他哥哥的死去。
他又說:“死去的人多輕松,只留下活着的人去痛苦。”
後來徐承航頂着沙啞的嗓音講了很多,他和李峥第一次見面的情形,他們一起去旅行的事跡,他們為數不多的徹夜長談。
他已經兩天沒合眼了,講到最後倒在沈婧身上睡着了。
秦森抽完煙一直在遠處候着,看見沈婧招手,他走過去扛起徐承航往旁邊的休息室走,将徐成航安放在沙發上。
對徐承航這樣的人說,可能李峥是他這一生唯一的摯友,他對家庭對父母幾乎沒什麽感情,她不了解他的過去,只知道人如果失去了最愛或者最重要的人,那一定是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死去的人死去,活着的人痛苦。
顧紅娟雖然一直跟在徐平身邊,可是那雙眼睛時不時瞟向沈婧和秦森。
看着他們同進同出,顧紅娟真的受不了了,打了聲招呼就去找沈婧。
他們剛從休息室裏出來就遇上顧紅娟。
她瞪着沈婧說:“你給我過來。”沒有看秦森一眼。
顧紅娟把沈婧拉到不遠處的花壇邊,寒風凜凜,沈婧卻一腔洶湧絲毫不畏懼。
顧紅娟說:“李峥的葬禮你把他帶來幹嘛?那孩子以前多喜歡你你知不知道!”
“我和他是夫妻,一起參加朋友的葬禮是應該的。”
“夫妻?”顧紅娟冷笑一聲,“除了法律,誰會承認你們是夫妻。媽一直覺得你是個冷靜的人,怎麽和他認識以後做事就那麽沖動了!再這幾天處理完李峥的事情,你就和他去民政局把婚離了!”
沈婧說:“法律承認的就夠了,只要合法就夠了。”
顧紅娟氣得說不出話。
最後把全部責任怪在沈國忠身上,“他真是腦子糊塗了,居然把戶口本拿給你登記!”
“爸爸如果真的糊塗就不會通知你了。”
顧紅娟見到了她人就沒打算放她走。
兩個人争執的面紅耳赤。
秦森不想看到這樣的畫面,走過去試圖勸兩句。
沈婧拉着他就走,顧紅娟把主意打到秦森身上,說:“你也和我談談。”
就像老師做教育一樣,要單獨教育。
顧紅娟說:“事情這樣了,我也阻止不了什麽。但是我對未來女婿有兩個要求,第一,你以後得和小婧生活在上海,所以你必須在這裏有一套房子。第二,什麽機修工的肯定不行,你想辦法換個體面一點的工作。”
秦森坦白道:“上海的房子我買不起。”
顧紅娟說:“那是你的事情,我不能讓小婧嫁到很遠的地方。希望你也體諒一個母親的心情。”
秦森說:“我工作換了,過段時間會在九江穩定下來,也打算和她在那邊定居。”
聽到是記者後,顧紅娟對他的看法稍稍變了些,但還是抹不去心裏的疙瘩,她說:“我的兩點要求不會變。如果做不到我永遠不會承認你這個女婿,相信你家人那邊也會因此有看法。”
秦森點點頭,算是明了她的想法。
他看了眼時間,來不及了,他要趕回九江。
沈婧靠在休息室外的牆上抽煙,秦森說:“我先走了,你一個人回南昌要小心點。”
“我知道。”
秦森握着她的手,握得很緊,他低眉凝視着沈婧,說:“你媽也算半推半就同意了,看來我得更努力工作了,你說在上海買房怎麽樣,買個二十幾平方米的二手房,再貸貸款,實在不行我找老高借點錢,以後慢慢還。”
沈婧反握住他的手,說:“我不想在上海生活。”
秦森嘴角彎着,說:“那等我回來再定奪。別再和你媽媽争執,我看得出來,其實她很關心你。”
沈婧把他送到殡儀館的門口,她擁抱了他,以一種妻子的柔軟聲調說:“我在南昌等你回來,然後我們再一起規劃。”
秦森也抱緊她,說:“我會盡量在你六月畢業前攢很多錢,然後回老家舉行婚禮。然後...生孩子。”
他說完最後一句話笑了,松開沈婧,幫她拂去被風吹起的發絲。
今天是陰天,空氣中總隐隐飄着一層灰色的塵埃,他背着光,身後的陽光被遮在淺淡的雲層裏,他的輪廓被渲染得很柔軟。
她凝視着他,似乎陷入了什麽回憶裏。
良久,沈婧踮起腳尖送上輕輕的一吻,她說:“這是丈夫出門前妻子的離別吻。你沒有穿西裝,我就不幫你打領帶了。”
回應她的是秦森深深的一個吻。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