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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意的意識悠悠轉醒,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古色古香的房間,正想YY下這是不是穿越了,門卻吱呀一聲開了,推門進來一個十六七歲的白衣小姑娘。
小姑娘笑顏如花,看起來稍微有點眼熟,進來就在周意對面的桌子坐下了,“丹秋師兄,後山河裏的秋蟹肥了,咱們去抓一些好不好?”
周意還沒弄清楚是什麽情況,正想拒絕,卻發現自己不受控制的開口,“柯幼師妹,你的扶搖劍法練熟了嗎?師叔月底就要校考功課,你是又想被罰抄書了?”這聲音不是自己的,是個有些沉靜的陌生的男聲。
柯幼露出有點怕怕的模樣,“師兄你先陪我抓螃蟹,完了我們就練劍,行嗎?”
周意又聽見自己用質疑的語氣說,“完了真練劍?不是又要去摘果子、割蜂蜜?嗯?”那個嗯字的鼻音拉長,帶點寵溺和無奈。
“師兄,你先跟我來,我真的有事要說。”小姑娘飄過來眼神有些躲閃,小臉紅撲撲的。
周意就被小姑娘拖着往外走,心裏亂糟糟的,他應該是剛比賽完在道具間,哦,他遇到一只白裙女鬼,試圖蒙混過關,後來失去意識了,那現在這特麽到底什麽情況?這陌生聲音的身體應該屬于小姑娘口中的丹秋師兄,他連控制身體都做不到。
小姑娘并沒有真的去抓螃蟹,而是拖着他來到一棵樹下,她擡頭,嬌美的臉上紅的滴血,欲言又止半天,終于小如蚊聲說道:“師兄,你以後娶我好不好?”
周意依舊像個旁觀者一樣,聽着丹秋說話,“師妹,你怎麽會想這些?我是出家道士,不會娶你的。”
“你可以還俗的。”小姑娘一急,語速很快,“你只說如果你不是道士了,願不願意娶我就行。”
沉默聲很久,周意才聽到丹秋說道,“我要下山一趟,等回來再告訴你答案。”
小姑娘咬着嘴唇,用含着淚光的眼睛看過來,“你要去哪?是不是前幾天上山來那個什麽将軍,他要拐你上戰場?師父去了都沒有回來,你去有什麽用?”
丹秋語氣雖緩,卻堅定異常,“國之将傾,豈能置之不理,深山修道雖然可以避過戰亂,但若能略盡綿薄之力,世上有更多我這樣的人,挽天傾也不是無望的事。”
“我不許,除非你帶上我一起去。”小姑娘堵住了丹秋想要離開的去路,臉上全是倔強之色。
周意沒整理出頭緒,只好仔細看這小姑娘,看了幾眼後在心裏打了個寒顫,因為他越看越覺得她像白裙女鬼,不過這個小姑娘充滿活力和生氣,年紀也要小幾歲,他才沒在第一時間認出來,如果這是白裙女鬼,那他現在看到的就不是真的了。
“不許胡鬧,我自有打算。”丹秋說完後轉身離開。下面的劇情有點跳,徹底讓周意肯定這絕對是白裙女鬼讓他看到的,而且他代入的角色是那個丹秋師兄。
場景突然急轉,跳了劇情,丹秋想連夜悄悄離去,柯幼小姑娘發現了,追了很久,最終被甩了下來。
再然後劇情就來到了幾年後,小姑娘徹底變成了白裙女鬼的模樣,周意看到這模樣的小姑娘,心都在顫抖,腦子裏只剩下一個字,鬼。
回來後的丹秋手裏拿着長劍,看着躺在棺中病亡的白裙女子,“師妹,我不會留下你一個的。”長劍一轉,橫在脖子上,竟是要自刎殉情,于此同時,一股意念出現在了周意的大腦,“自殺...死了就能陪我...自殺......”
周意感覺悲痛從心中升起,只覺得沒了師妹,活着也沒什麽意思,随着那自殺的意念想抹脖子了。
忽如其來的清涼從眉心升起,周意心裏打了個激靈,腦子裏好像被冰泉沖洗了一遍,自殺的意念仿佛被隔絕了,忽然遠離了他。
他終于對自己有了控制權,長劍橫在脖子上,就是不抹下去,周意心裏默念着,“我就不自殺,我活着多好,我就不給你陪葬。”
那意念感覺到了周意的意志,停頓了一下,梗住了,它繼續不斷催促,卻對周意毫無影響,周意把長劍一丢,滿臉輕松,雖然不太明白是怎麽回事,但可以自由活動的感覺真好。
那意念像是不甘心,場景再變,又回到了最初古色古香的房間,劇情再次開始,周意熟門熟路經歷了之前的場景後,最後一個場景不再是柯幼的棺材屍體,而是旌旗招展黃沙彌漫的沙場,丹秋在戰場上浴血奮戰,将要戰死。
周意已經摸到了訣竅,有那清涼之意,他對眼前的景象隔着一層,總覺得一點也不真實,萬軍中被敵軍砍的肢體不全都淡定的坐着,這不是真的,難不成還能讓鬼給吓死?
他最不怕的就是被吓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周意确實是膽大的,他能把所有被驚吓的情緒都壓住,等放松下來才爆發,也是奇貨一枚了。
周意的淡定仿佛激怒了那意念,場景再變,周意差不多搞清楚了意念的套路,要麽引誘他自殺,要麽就讓他以為自己死了,然後就真死了,周假大膽絕不認輸,何況有了那清涼之意,他對丹秋師兄根本就沒有代入感,自然也帶入不了丹秋的感情,怎麽會因為丹秋的經歷而自殺。
在周意第一次被意念誘導自殺時,一棟老單元樓上,任淩手上的銅鈴搖晃起來,這次響起的節奏很怪。
叮,鈴鈴鈴叮。
任淩臉色一沉,忽然坐起按住鈴铛,是洗魂鈴音,周意出事了。
他在看出周意陽氣很弱,容易撞鬼後,并不放心周意一個人到處跑,不知怎麽他總覺得周意是一個很容易被鬼迷住的人,就悄悄控制禦鈴盤在周意身上留下了一點氣息,只要距離不遠,周意被鬼迷住危及生命,鈴铛就會通過那點氣息遙遙護住周意靈臺清明,使他不會被鬼影響意志,死的不明不白。
不過這只對無法直接殺人,依靠迷人心竅或附身的鬼有用,那些可以直接攻擊人致死的鬼并沒有作用,但強大到直接攻擊人致死的鬼并不多見,大都是些厲鬼惡鬼特殊鬼才有這種能力。
任淩收起門墊下的鑰匙,穿着睡衣拖鞋直接從二樓陽臺一躍而下,輕巧落地後,他出院門攔了一輛出租車,周意和他說過怎麽打車。
上了車後,任淩通過鈴铛感應尋找着周意所在的方位,并指點着司機方向。
司機按照指示行駛着,卻不時從後視鏡裏看任淩,這位穿着睡衣就出門的乘客手上的鈴铛有點古怪,每隔一會兒,就要響一次,鈴铛響的節奏和正常的不一樣,節奏居然是固定的,這是新型的電子控制鈴铛麽?
任淩沒心思注意司機的表情,催促道:“麻煩快點,趕時間。”
他怕去晚了後,鬼見到常規影響人意志,使人放棄求生抵抗意識,被自殺的方法不行,就換一種思路殺人,沒能力直接攻擊人的鬼拿不起重物,但推掉點高空墜物什麽的,時機掌控的好一樣能殺死周意。
任淩覺得周意可能想成為他的伴侶後,對周意的态度到底有些不同了,心裏有些在意,煩躁感越來越強,好不容易熬到了一條僻靜街道。
他把身上所有一百八十五塊錢全扔給司機,下車拐進一家音樂教師的後門,後門和音樂教室隔開,分成兩間,有另一個入口,門沒鎖,任淩在窗戶邊就看到周意了。
周意還穿着白天上臺時的那套道長COS服,在COS社團租下來的排練場地裏中間站着,臉上神色掙紮,手裏舉着一把水果刀,不停舉到脖子上,再放下,舉起來,再放下,循環往複,就是不肯下刀。
見到周意沒事,任淩心裏松了口氣,周意現在的舉動看的他有些想笑,這求生意志也是蠻強的,本以為洗魂鈴音最多能保證他停住不下刀,沒想到他不止不下刀,還能把刀放下來,放下刀掙紮的頻率也是很可以了。
門被推開,“周意”不停舉刀的動作停下了,他轉動眼珠,露出了怨毒的表情,用周意的聲音說話,“滾出去。”
任淩冷冷站着,“怨氣這麽深,就算今天沒害成人,以後還會害人,直接滅了你也不算冤枉,給你個活命機會,從他身上出來,你不害人,還有一點投胎機會。”
這鬼用周意的臉和聲音說話,任淩心中很不舒服,他和周意相處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周意對他從來都是關切殷勤百依百順,哪裏露出過這種怨毒嫌棄的神色,更不會對他用“滾”字。
心中不舒服,就在手上表現出來,任淩也不等那鬼說話了,直接咬破手指,在左手心繪了一道殺鬼咒,沉下臉對着“周意”厲喝一聲,“疾。”
泛着明豔紅光的符咒在任淩翻掌之間,打出一道紅光,“周意”面現驚恐,驚叫一聲就往旁邊躲,任淩不慌不忙又打出兩道紅光,三面夾擊封住了退路。
周意的身體笨重,躲閃不快,它挨了一記紅光後慘叫着從周意身體中鑽了出來,是一個穿着白裙的女鬼,挺漂亮的,可為什麽就纏上周意了,任淩心中有點淡淡的不爽,擡起手又是一記殺鬼咒,這一次沒有周意的身體拖累,白裙女鬼很輕易的躲開了攻擊,翻過窗戶直接消失不見。
任淩看着手掌沉默不語,殺鬼咒的威力遠不如預料,殺不死鬼,還被逃脫,他虛弱成這樣了?
他走到周意身邊,周意正睜開眼睛,看到任淩就在面前,他的意識還停留在各種被制造出來的幻覺中,看到了任淩也沒覺得是真的,周意瞅着任淩,心中出現的第一個念頭是,這是假的,抱個大腿不會被打暈的。
于是周意順從了自己的心意,“噗通”一聲,樹袋熊一樣挂在了任淩的大腿上。
任淩頭皮一炸,左手按住右手,壓下打人的沖動,不能打,周意抱到大腿後,露出癡笑:“任淩,還不是被我抱到了。”嘚瑟完後,頭一歪,暈過去了。
任淩急忙扯下周意,往後挪了挪,這兩天他自覺已經能适應周意的體溫了,就是猛然接觸還會有些過激反應,等緩了一陣後,任淩再次靠近周意,低聲說,“周意,意識不清時原來會想抱我麽?”
自己拒絕他人接近,周意平時是不是很克制,很忍耐?周意是真的很想和他在一起啊,任淩悄悄肯定了上次的猜測,周意想做他的知心人。
周意沒戴眼鏡,臉上的妝也沒洗,清俊的臉上有一種平時沒有的禁欲感,任淩盯着那張臉看了一會兒,又想起那天沒看到的領口下風光,不自覺舔了舔唇,其實...也,也不是不可以......
等再熟一點。
任淩面現堅定,必須要加快進度早點适應了,他把周意扶起來,背在了身上,夏季衣料很薄,他幾乎立刻就感覺到了周意暖烘烘的體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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