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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6點,一輪金黃的太陽斜挂在教學樓旁,稀薄的雲層漸漸被度上金黃色,天色依然很亮。
夕陽下的操場上熱鬧非凡,有打球的,有跑步的,還有校隊訓練的。
因為高中部是寄宿制的,所以高一高二4點多下課,學生就湧向操場了。
連翹與訓練田徑隊的體育老師打了招呼後,從綠道離開學校。
校園裏除了标準400米大操場外,南邊還有塑膠綠道,那是學生通往宿舍的必經之路,可以騎車與慢跑,綠道兩側綠樹成蔭,道上顯目地印刷出各種學習公式,有數理公式,有化學元素周期表,不僅清晰而且美觀。
連翹在綠道上拍了幾張照片發到朋友圈,“網紅跑道打卡!/可愛/可愛”
很快就收到了一堆贊,有誇風景的,有誇人的,也有關心連翹入職情況的。
這兩天不少親朋好友發消息打電話來關心。
小公主頭一次出門,備受大家關注。
連翹一一回了評論,沒多久薛栾就打電話來了,他到校門口了。
他從一輛黑色奧迪裏出來,西裝革履,俨然像個社會精英,一出現就引起了校門口不少女生的目光,直呼他好帥。
而他的目光落在連翹身上,眉眼含笑。
連翹小跑過去,一頭紮進對方懷裏,緊緊抱住他,“薛栾!”
聽到周圍那些羨慕嫉妒的聲音,她的虛榮心得到了大大滿足。
薛栾就畢業到S市工作,二人就變成網戀模式,可他工作忙,加班多,兩人也不是天天能視頻電話的,連翹心裏委屈,但在他面前卻裝得溫柔大度。
因為這是她第一次談戀愛,而且是她追到的男人,她總是小心翼翼地把最好的一面展示給他。
薛栾摸了摸她的頭發,“抱歉啊,昨天沒去接你。”
只這麽一句話,就讓連翹的委屈都沒有了,“沒事啊,現在看到你我就很開心了。”
薛栾笑了,“我也是,以後能一直看到你,我很開心。”
連翹害羞地埋頭在他胸膛搖晃着,唇角克制不住地勾起個大弧度。
“走吧,上車。”薛栾牽起她的手。
“你買車啦!”
薛栾得意地說道:“自己買的,沒用父母的錢。”
連翹啪啪地鼓起掌來,“你好棒啊!才工作一年就買得起車,這車要四十多萬吧?”
以前,連翹對錢沒什麽概念,因為從來沒有為買不起東西而苦惱過,而且她從幼兒園到高中都是貴族學校,身邊的人和她差不多情況,直到大學才知道了什麽叫貧富差距。
所以,她現在也知道了普通人工作一年,靠自己的工資買一輛奧迪是很不容易的事。
她誇得很真誠,薛栾很受用。
二人到了繁華的商業圈吃飯,等菜期間,薛栾拿出一支紙玫瑰給連翹。
連翹受寵若驚,沒想到一見面,她就收到玫瑰花了,整張臉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好漂亮,我好喜歡,謝謝!”
薛栾說道:“這是我們公司情人節發給員工的禮物,大家都送給自己對象了,當時你不在,我就一直保留到現在,它是屬于你的。”
多麽樸實的話,卻讓連翹十分感動,他這是在告訴她不在他身邊的這段時間,他一直都把她放在心上嗎?
他們才交往不到一個月就異地了,都說異地是感情的最大考驗,何況他們這種根基不穩的呢?
薛栾這番話無疑給了連翹吃了一顆定心丸,這沒什麽重量的紙花比不上價值不菲的禮物,但在她心裏卻是最貴重的。
連翹的笑容比剛剛還要甜美動人,一雙眸子亮亮的,比星星還璀璨,而少女的聲音也輕輕的,柔柔的,“我一定會好好保存的。”
薛栾聽得心都軟了,他就喜歡這樣溫柔的女孩。
二人度過了甜蜜的一晚。
第二日,連翹按時到學校。
雖然沒有被安排教學計劃,但她也沒有趁機偷懶,不僅幫着組裏老師幹活,還去觀摩他們的課,這股幹勁十足的樣子讓組長很是喜歡,張組長樂呵呵地又給她一包小熊餅幹。
連翹好奇道:“這也是您女兒給的麽?”
張組長:“哦不,這是方老師給的。”
“方老師?請問是哪位方老師?”
“高三的數學老師,也是咱們辦公室的,诶,方老師今天還沒來嗎?昨天聽說他摔了一跤請假了……”
張組長自言自語了起來,完全沒注意到連翹變僵硬的神色。
昨天辦公室讨論得熱火朝天時,張組長并不在,所以不知道連翹已經對這名字如雷貫耳了。
連翹低頭望着小熊餅幹,那老師還吃這個?
她不由陷入了沉思。
那邊,張組長走到數學教研組的辦公桌,“方老師今天來了嗎?他哪兒傷到了,要不要緊?”
“來了,來了,在上課。”
張組長依舊笑得和彌勒佛似的,點點頭就走開了。
下午,連翹和陳淑雯路過教學樓時,對方驀地腳步一頓,低聲道:“看,那位就是方老師了。”
連翹往教室窗裏一望。
什麽,這人就是傳說中兇名遠播的大魔頭?
說好的滅絕師太呢?
說好的十米內生人勿進,寸草不生的氣場呢?
怎麽是個男的!
還這麽年輕!
而且……有點帥啊。
已經被打了強心劑預防針的連翹,還是驚到了。
講臺上的那位老師,穿着雪白的襯衣與黑色的西褲,光看背影就覺得這人身材極好,肩寬腿長,黃金比例,一身儒雅的貴氣,就像連翹在商務酒會上見過的那種豪門精英,不,比那種還要好,他的身上沒有銅臭味,書卷氣與貴氣完美融合,就像一塊上乘的君子玉。
此時的他正挽着衣袖在黑板上奮筆疾書,黑板上已經寫滿了三分之二的數學公式,而他還在繼續,書寫流暢又速度,他的學生一片崇拜的目光,發出一聲又一聲驚嘆,“老師好厲害!”
這種猶如大書法家揮毫潑墨的氣勢,讓連翹看得都心潮澎湃了。
這麽年輕!帥氣!優秀!的男老師,可不正是她高中夢寐以求的麽?!
連翹不由流露出了豔羨的目光,如果她高中是這樣的數學老師,她說不定都考上A大了。
大抵是連翹的目光過于炙熱,猶如實質投在對方身上,方丞忽然朝這邊看來。
二人打了照面,連翹瞪圓了雙眼。
這這這……這不就是前天被她打的變态嗎?!
由于對方超高的顏值,她只是瞥了幾眼也能印象深刻,何況這張好看過分的臉龐此時包了兩塊可笑的紗布,不是被她揍得又是怎麽來的?
她當即指着他罵道:“臭流氓!死變态!”
教室裏的目光頓時齊刷刷地望了過來,又順着連翹指着的方向,齊刷刷地望了過去。
???
!!!!
那人指得是他們的老師嗎?!
卧槽!
這位小姐姐是哪位啊,為何如此神勇,竟然敢罵大魔頭?
方丞臉黑了,向連翹投來要殺人滅口的目光。
陳淑雯差點一口血吐出來,不是說千萬不要招惹他嗎!
眼看方丞走出教室,求生的本能讓她要拉連翹逃跑,連翹跑得是快,只不過是朝着方丞沖了過去。
呵!
這種道德敗類居然是老師?
這不是誤人子弟嗎!
連翹要當衆揭穿這敗類的真面目,所以沒等方丞走近,她先站到人面前,個頭不到人家肩膀,卻仰頭指着對方鼻子罵道:“你!就是前晚企圖猥亵我的變态!”
此話一出,教室裏炸開了鍋。
陳淑雯驚呆了。
她壓根沒想到這看似溫柔乖巧的小女生竟然這麽,這麽彪悍,敢指着大魔頭鼻子罵人?
而方丞的臉更黑了,憋了兩天的怒火此時一下蹿了三尺高,毫不客氣地掰開連翹的手,“這位小姐,說話要講證據,別張口就污蔑人。”
因為過于用力,牽扯到身體的傷,方丞的臉抽搐了下。
連翹叉腰道:“證據不就在你臉上嗎?”
方丞瞪着她,“這是我摔的。”
他一點也不想當衆承認自己被人打了一頓的事實。
但連翹一點面子也不給,說道:“你敢撕開給大家看看嗎?”
打得和摔得那傷能一樣嗎?
方丞緊抿着好看的薄唇,目光像刀子般冷銳,“你不分青紅皂白打人,還找上門來罵人,這麽不講道理?”
連翹在他面前就像個小朋友似的,但方丞那一本正經的臉上挂着彩,也叫人冷俊不禁。
這樣的對峙十分滑稽。
此時下課鈴響了,陳淑雯終于從極度震驚中回過了神,擋在二人面前,“不是的,方老師,這位是新來的體育老師,大家都是同事,有事到辦公室說,不要當着學生的面吵架。”
陳淑雯忙把二人往外推。
“新老師?”方丞愣了下,不是特意來找茬的?
連翹氣得揮拳頭,“我不分青紅皂白?!你抱了我,還妄想親我,這不是猥亵是什麽!”
明白是誤會後,方丞有心解釋道:“我是想救你。”
“對對對,都是誤會,一定是誤會!”陳淑雯推着連翹往前走,“咱們去辦公室說。”
可惜這種蒼白無力的解釋在連翹眼裏就是狡辯,她已經氣瘋了,“別為自己的下流行為找借口!你這種道德敗類當什麽老師,這不是誤人子弟嗎!”
“道德敗壞?”
“誤人子弟?”
方丞簡直把牙都咬碎了,他停在原地不走了。
想起前晚,他眼鏡碎了,黑燈瞎火的,什麽都看不清楚,最後叫了救護車。
他活了三十年,頭一次打120,竟然是因為自己好心救人被人打……
現在還被人當衆莫名其妙扣帽子。
他氣得肺管子都炸了,兩人就這樣吵了起來,吵得不可開交。
沒多久,組長來了,年段長來了,教導主任來了,但問題是……
那是方丞啊!連教導主任敢罵哭的方丞啊!
而這位新來的老師,看上去嬌嬌弱弱的,竟然也兇悍得不行。
要不是被大家攔住,連翹非得把方丞的狗頭擰下來當球踢。
“我要向學校舉報你!”
“舉報我?我還告你诽謗!”
二人直接吵進了校長辦公室。
校長是一位十分幹練的中年女人,她一臉肅然地問道,“什麽事吵成這樣?”
此前寸步不讓,把人往死裏怼的方丞露出了一副無可奈何的神情,“媽,你新招的這批教師質量不行啊,雖然是體育老師,但智商也不能低于正常人啊。”
媽……媽???
這家夥和校長居然還有這層關系?
這年頭連吵個架都還要拼關系?
他會攀關系,她就不會了?!
當即,連翹也非常響亮地叫了一聲媽!
“媽!我要舉報他!”
作者有話要說: 我們男主多幸福啊!人都還沒開始追,咱們翹翹就趕着喊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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