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三十二）

艾香媽離她的願望的實現越來越近，春節期間，闫君以準女婿的身份來他們家拜訪。高級轎車開在了他們家大門口，高級禮品往家提了大半天，哎呀，真是羨慕煞了左鄰右舍那些伸頭探腦的嬸子大娘。

從向麗麗那裏聽說了向松明與景瑞談着，艾香不由黯然神傷，“他倆到底還是走到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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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瑞和向松明的戀愛，在雙方家人心中仿佛是天經地義的事；雖然沒有人反對，卻都有點兒擔心——景瑞家的人擔心景瑞會遭到沈家珍的刁難，向家的人則擔心将來因妯娌不和而造成兄弟阋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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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銷社解體後，沈家珍獨自在鎮上開起了店鋪，并把家搬到那裏。

沈家珍所開的商店，距停車點不遠。這天下午，向松明來鎮上辦了點公事。事情辦妥後，來到嫂子的店裏。

“你來的正好，幫我看着，我去銀行打貨款。”沈家珍說。

“忙不過來就雇一個人吧。”

“有這個打算。”

向松明的大侄子向陽一見到叔叔就粘上了。在向松明的百般逗弄下，小家夥像頭一回下蛋的母雞似的，興奮的格格的。向陽正騎在他叔叔的脖子上玩着騎大馬的游戲，突然被舉過頭頂然後迅速的放到地上。看到叔叔朝着剛剛停下的一輛公共汽車走去，向陽一邊跟在後面跑一邊說：“叔叔！慢一點！等等我！”當看到在停車點站着的沈家祺時，他又喊道：“舅舅！舅舅！”

聽到叫聲，沈家祺轉過身來，同他一起轉身的還有景瑞。

沈家祺迎過來，把向陽抱到懷裏。

這當兒，向松明把景瑞拉到了一旁。

“為什麽和他一起回來？！”

“碰巧遇上的。”

“會有這麽巧嗎？！”

“就這麽巧怎麽辦？！”

向松明拉着景瑞往他嫂子的商店走。景瑞不想去，但又抗不過向松明。沈家祺抱着向陽跟在他們後面。

“叔叔為什麽對這個阿姨這樣兇啊？”向陽問他的舅舅。

“你媽媽呢？”沈家祺打岔道。

“去那裏了。”向陽指指不遠處的農村信用社。

向松明把景瑞拽進商店的裏間，也就是沈家珍一家的住處。

“過來，向陽！”向松明招呼他的侄子。

已經從沈家祺身上下來的向陽立即走過去。

“我給你介紹一下呵，她是你嬸嬸！——叫嬸嬸！”

“向松明，你別胡鬧！”景瑞紅着臉制止。

“早晚不得改口啊！向陽，叫嬸嬸！”

“別聽你叔叔的！”景瑞拉起向陽的手說，“你應該叫我姑姑。——叫姑姑！”

“叫嬸嬸！快叫！”

“叫姑姑！”

向陽骨碌起眼珠子，看看叔叔又看看景瑞，然後轉向他舅舅，“舅舅，我應該叫這個阿姨什麽呀？”

景瑞羞窘地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她起身就走，向松明一把将她拽回來，因用力過猛，讓景瑞跌倒在沙發上。

“你輕一點拽她不行嗎？！”沈家祺忍不住責備。

“輕重的關你什麽事？！找茬子打架？！”

“你想打，我奉陪就是了！”

景瑞從沙發站起來要走，向陽把她拉住，“阿姨，你別走，叔叔和舅舅要打架，我害怕。”

“請你們自重！別吓着孩子！”景瑞含着淚說。

向松明和沈家祺都不再言聲。

這時下班回來的向光明和沈家珍一起走進來。

“爸爸！媽媽！叔叔和舅舅差點兒打起來呢！”向陽打上小報告。

向光明先跟景瑞打了聲招呼，然後問道：“打起來？為啥？！”

看情形，沈家珍早就明白了□□分，她悄悄捅了丈夫一下，不讓他再往下問。

“我知道！我知道！”向陽跟在幼兒園一樣舉起手來說，“叔叔和舅舅都想跟這位阿姨一塊玩游戲……”

“住嘴！”沈家珍呵斥兒子。

“給我鑰匙！明天一早我就過來，耽誤不了你上班！”向松明從哥哥手裏要過摩托車鑰匙，拉起景瑞走了。

他們走後，沈家珍責怪弟弟：“你怎麽又摻和進去了！”

“我和景瑞碰巧坐一輛車回來，被他看到，就以為……”

“你也趕緊談一個吧！別讓爸媽着急了！”

沈家珍一提起他的婚姻大事，沈家祺就連坐也不坐了，知會向光明一聲就往外走。

從鎮上去各村的公共汽車只有一輛，每天只打一個來回，現在距發車時間還有二十分鐘。沈家珍領着兒子跟在弟弟後面朝站點走去。

“舅舅，舅舅，你別生氣！那位阿姨還會回來的，她還和你玩呢！”已學會察顏觀色的向陽拽了拽沈家祺的後衣襟說。

“再亂說話，我就把你的嘴縫住！”沈家珍指着兒子恐吓。

向陽信以為真，“哇”地哭出聲。沈家祺忙把他抱起來。

“你媽媽吓唬你呢，不會動真格的。——下次舅舅來給你帶把大□□，好不好？”

向陽點點頭，拿手比劃：“我要這麽大的！”

“行！——姐，我拜托你一件事。以後，你不要冷淡景瑞，如果你對她不好！就是對我不好！”

“這就是報應嗎？當年咱爸對不住她媽，這個債要你來還？”

“真是這樣的話，我甘心情願還這個債。”

“家祺，你讀書讀傻了都！”

“舅舅才不傻呢！舅舅是最聰明的！”向陽插嘴說。

沈家祺被逗笑，使勁親了他的小外甥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