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溝通

你不知道變石向你提出交往，到底是因為喜歡你這個人，還是喜歡你身為人類的身份。

現在想想，他告白的話也十分奇怪。

“請把你的一生，都交給我和我的實驗吧！”

……

不對，真的是十分奇怪的告白！

當時因為沉浸在喜歡的（寶石）人向自己告白的喜悅中，你沒有注意告白的內容，現在一回想，只覺那些甜蜜欣喜都變成了裹滿楓葉糖漿的冷刀，刺得你心口疼。

“你來啦！”變石擡頭看到出現在他寝室門口的你，原本苦思晦暗的臉上一瞬間亮起了大大的笑容，讓你心頭小鹿亂撞。

但你一想到這麽高興的笑容只是因為他看到了珍貴的研究品，亂跳的心就垂了一塊巨石，慢慢地墜了下去。

“變石，我們這是做什麽呢”你強笑。

變石埋首在一堆資料中翻找着什麽：“完善研究報告啊”

你心冷：“不是約會嗎”

“嗯你要說是約會也可以呀，因為我們交往了嘛～”

變石的語氣随意又雀躍，你卻因為這随心的一句話拉下了臉。

“……你怎麽了”變石發覺你情緒的不對，擡頭看向你，日光下他的一頭長發似碧波流淌，頭頂的呆毛也抖了一下，向你表現他的不安。

“變石，我問你，你和我在一起，是不是想要研究我”你按壓着抽痛的胸口，問出了讓你糾結的問題。

不會說謊的寶石人誠實地點頭。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回答，你卻倒嘶了一口氣。

是啊，他們是寶石，怎麽可能會有人類的情感呢你自嘲，嘲笑自己，笑得快要哭出來了。

變石已經扔下他寶貴的資料跑到了你身邊。

你在他不安焦急的眼睛裏看到了自己帶笑的淚眼。

“變石，我是人類，我也就百年壽命，如果我死了……”

“……如果我死了，你遇到第二個人類，也會對TA做你對我做的那些事，也會向TA告白，讓他給你研究一輩子嗎”

變石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不會……”

你的心因為這一瞬的喜悅劇烈掙紮了一下，想要脫離你的桎梏，卻被變石的下一句話輕易的壓了回來。

“我不會遇上第二個人類了。”

嘴角苦澀的弧度讓你的笑臉看上去像是泣顏。

就這樣吧，你放棄了。

“那我們分……”

“那樣說不太準确。”

變石有些急促的聲音打斷了你的。

你在淚眼朦胧間看到了變石專注凝視你的雙眼。

你的亞歷山大石，你的變石，在面對所有研究對象時，都是專注得廢寝忘食的，但是那個時候變石總是一副狂熱的讓人懷疑他是否還有理智的瘋狂。

但是現在他看着你，依舊專注，卻沒有不知何時就會褪去的狂熱。

“就算遇上第二個人類，那也不是你。”

“我想要研究一生……想要花費一生去了解的，只有你一個。”

那不是三分鐘熱度的狂熱，而是需要花一生去證實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