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新仇
蘭斯·阿米迪歐無疑是今晚備受關注的單身男士之一。
在場的人都知道蘭斯家境殷實,阿米迪歐家在倫敦商界小有名氣,不過一個富有的商人在海伯裏并不稀奇,但是,不知從哪兒傳出的消息,蘭斯母親的家族與某位公爵沾親帶故,這消息不知真假,但足以讓海伯裏的富人們對他另眼相待。
而且,蘭斯本人和奈特利家兩兄弟交好,更加說明他是一位值得尊敬的紳士。
這晚,蘭斯還沒和任何一位女士跳舞,更為他添加了一份神秘感,在場單身的姑娘或者想為自己女兒謀一門好親事的女士都把眼睛盯在他身上,她們相信伍德豪斯小姐會是第一位和阿米迪歐先生跳舞的未婚姑娘,她完全由有資格排在其他姑娘前面。
所以,當蘭斯把手伸向簡·費爾法克斯的時候,所有人都驚呆了。
就連舞池中正跳着舞的先生女士們都不覺地放慢了節奏。
愛瑪驚訝地微微張開嘴,好奇地打量着簡和蘭斯。
和其他人想的不同,愛瑪沒想過要和阿米迪歐先生跳一支舞,他和她的姐夫約翰一樣,身上有一股揮之不去的倫敦味兒,這是她最不喜歡的味道,但是,她沒想到蘭斯會主動邀請簡費爾法克斯。
蘭斯·阿米迪歐先生今晚的第一支舞就要和簡·費爾法克斯跳了!
愛瑪心中有無法形容的複雜感。
同樣震驚的還有埃爾頓夫婦,尤其是埃爾頓夫人,看見蘭斯·阿米迪歐邀請簡·費爾法克斯的那一刻,她像是被人從頭到腳潑了一盆冰水,整個人都僵住了。她剛剛不留情面地對簡說了一通狠話,緊接着從倫敦來的阿米迪歐在無形中就給了她一巴掌。
這一晚将會成為埃爾頓夫人最不願回憶起的一晚。虧她還在寄往巴斯的信中寫道——“為了迎接我,他們還特意準備了一場舞會,不過,他們很貼心,知道我是最不願意出風頭的,所以事先什麽也沒說,等我知道要辦舞會時,給了我一個大大的驚喜,沒想到這麽一個窮破的地方還能辦一場令我滿意的舞會……”
埃爾頓夫人越想越覺得堵心,不看也知道臉紅得吓人,扭傷的腳比先前更疼了。
第五支舞在賓客們心不在焉中結束。
原本第六支、第七支舞是舞會中的雞肋,因為這時候大家都跳累了,不少人會選擇去餐廳吃點東西,好為最後一支舞蓄力。
但今晚不同,第六支舞将會是最受關注的。
貝茨小姐先一步去了餐廳,沒有親眼看見蘭斯邀請簡,她一出來,蘭斯正好牽着簡的手進入舞池。
“這是……噢,我親愛的簡,太……太好了,太好了……”
她又驚又喜,眼裏的淚水一下冒了出來,連蘋果派都忘了吃。
對于貝茨小姐的心情,馬上要跳今晚第二支舞的魏萊全然不知,此時此刻,她唯一的想法就是——
萬一這支舞她不會跳怎麽辦?
要和蘭斯跳舞,驚是驚了,卻沒有喜,也沒有其他姑娘那種和潛在的結婚對象跳舞的羞澀勁兒,就只剩擔心了。
蘭斯觀察着舞伴的表情,弄不清她在想什麽,看樣子她不太開心,但也說不上是傷心,倒像是……擔心。
他有些哭笑不得。
他本就沒打算跳舞,一來,他被他母親安排的相親舞會整煩了,二來,這場舞會的規模實在也提不起他的興趣,要不是他看不慣那對夫婦故意欺負人,他早拉着奈特利出去喝酒了。
他自覺盡了一位男士該盡的責任,保護了一位女士,卻沒想對方還不領情。
兩人各存了心思,音樂一響,慣性般地互相行屈膝禮。等站直了,聽清了音樂,魏萊吊着的心才放下來。
這支舞,她會。
“貝茨小姐,看看費爾法克斯小姐,多好的姑娘啊,她今晚雖只跳了兩支舞,但她優美的舞姿令我難忘,尤其是跟阿米迪歐先生搭在一起,跳得太好了。”科爾夫人笑得臉上的肉抖動不止。她一開口,其他夫人也紛紛把魏萊誇贊一翻。
往日裏,貝茨小姐沒少聽鄰居們誇簡,但是今晚,她們的誇贊讓她格外開心,笑得腮幫子都酸了。
科爾夫人接着誇:“我活了這麽多年,參加過的舞會不知道有多少了,我年輕的時候覺得科爾先生跳得最好,現在我見了阿米迪歐先生的舞姿,我敢說他跟年輕的科爾先生跳得一樣好,在海伯裏是數一數二的。”
科爾夫人的話又引起了一衆附和聲。
愛瑪站在維斯頓夫人身邊聽得清清楚楚,胳膊肘輕碰了碰奈特利先生,兩人交換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愛瑪偏過頭偷笑。
沒曾想,她身邊站着的是埃爾頓夫人。
兩人是心知肚明的競争對手,埃爾頓夫人被愛瑪這麽一笑,忽然就看她順眼多了,再說,現在她有了新的敵人,老敵人就可以轉換為朋友了。
“伍德豪斯小姐,我剛來海伯裏的時候就聽人說在海伯裏,伍德豪斯小姐的舞姿是最優雅的,我這人一向喜歡優雅,今晚一見,果然如此。”
愛瑪被她吓了一跳,要說她們倆不暗地裏互掐就很友好了,現在埃爾頓夫人居然還說起了好話,愛瑪驚詫地打量着她。
“謝謝你的誇贊,你跳的也很好。”
埃爾頓夫人笑了笑,忽然嘆了口氣:“可惜啊,今晚最受關注的一支舞,伍德豪斯小姐你錯過了。我姐夫常說人生來就不同,我們對那些可憐人應該更包容,我把這句話記得牢牢的。我一直對費爾法克斯小姐抱有同情,希望她能得到比她原本擁有的更多,但是我認為阿米迪歐先生今晚第一支舞應該和伍德豪斯小姐你跳,這樣才合理。”
埃爾頓夫人越說好話,愛瑪心裏越緊張。
這女人想做什麽?
“阿米迪歐先生想和哪位女士跳舞是他的自由,費爾法克斯小姐跳得很好,雖然舞步有些錯亂,但是這支舞本來就很難,我也沒把握會跳得比她更好。”
“伍德豪斯小姐,你真是太善良了。費爾法克斯小姐有你這麽好的朋友真是太幸運了。瞧,他們跳完了。”
埃爾頓夫人自認得到了想要結果,心裏的那點郁悶煙消雲散,心滿意足地走向她的丈夫。
愛瑪被埃爾頓夫人幾句話弄得雲裏霧裏,雖然知道這個讨厭的女人話裏有話,但她弄不清埃爾頓夫人到底是什麽意思。
她正想着,一擡眼,正巧看見簡·費爾法克斯伸手抓住了蘭斯·阿米迪歐的胳膊,動作非常迅速。
“小心!”
第六支舞每一秒都在轉圈,蘭斯許久不跳,還沒跳到一半,就覺得天旋地轉,眼前的舞伴長了兩張臉,他硬撐着跳完,音樂一停,只想着快些下場,腳剛邁出去一步,踩空了,身體立馬失去平衡往前倒。
他也不慌,就算是摔倒了,也沒覺得丢人,何況,他有辦法摔不倒。
只是,他的辦法還沒使出來,就讓一雙細嫩微涼的手給拉住了。
這是魏萊下意識的舉動,等動作做完了,才想起來好像不太合适,立馬松了手。
蘭斯表現得倒還自然,他向魏萊欠了欠身,感謝她出手相助,他才避免摔倒,在衆人面前出醜。幾句話就把事情說得清清楚楚,不過魏萊覺得他完全沒必要那麽大聲,這下滿屋子的人都知道了。
不覺得難為情嗎?
魏萊看他一眼,蘭斯沖她微笑着點了點頭。
好吧,看他的樣子,還挺鎮定的。
魏萊和蘭斯都自覺光明磊落,不過,總有人會想歪,不管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
埃爾頓夫人就是其中之一,另外一個是弗蘭克·丘吉爾。
他被維斯頓先生帶着和科爾先生等人喝酒,心思全在舞池裏,只要有機會,總要往舞池裏看上幾眼,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看什麽,科爾先生還打趣他,以為他是想跳舞。
他不知道這個蘭斯·阿米迪歐是什麽來歷,但是眼下簡和他越走越遠,他得防着任何一個威脅。舅媽來了信,急招他回去,他本想等幾天,現在改了主意,明天就走,去倫敦查一查阿米迪歐的底細。
第二天一早,弗蘭克敲開貝茨家的門,打着維斯頓夫人的旗號說是給貝茨一家送豬腿肉和橘子。
魏萊從裝橘子的麻袋裏找到一封信,草草看了一遍就丢進火爐裏燒了。她看着信燒成了灰燼才戴上帽子出門去郵局,給《每日晨報》的第二篇小說寫好了。
魏萊前腳從郵局出來,埃爾頓夫人後腳進去。
沒多會兒,埃爾頓夫人滿臉笑容地走出來,埃爾頓先生還以為是姐夫來了信。
“姐夫?不不不,姐夫公務繁忙,雖然記挂着我們,但是我們不能老惦記着他會寫信,埃爾頓先生,我有一個比姐夫來信更有意思的消息,雖然我還沒确定就是這麽一回事,但是我自覺一向很準,你是最清楚的。”
幾天後,海伯裏出現了一條流言——貝茨家的簡·費爾法克斯喜歡上了蘭斯·阿米迪歐。
作者有話要說: 停了一天的電,晚上十點才開始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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