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承擔不起,不想背負

既然要扮作主子,那麽對主子的一切都應當有所了解。所以,江小芽曾對元墨上下其手的事,暗衛自然知曉。現聽元墨這句話,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這。本以為,自己猜對了,只是說完,看主子盯着他的眼神……

透着送他去菜市口見劊子手的光芒。

看此,後腦勺一涼,随即跪地,“屬下失言,請主子責罰。”

元墨盯着跪在地上的人,嘴巴抿成一條直線,看來他被江小芽親了這件事,記住的不止是他,還有很多人也在幫他記住。就算是他想忘記,也會不時有人拿出來提醒他一下。

元墨舌尖頂頂後牙槽,屏退這瞬間想讓某人灰飛煙滅的念頭,面無表情開口,“防備被她拆穿,不要露餡。”

“是!”

“還有……”元墨頓了頓,靜默少時,情緒不明開口,“看好她!”丢下意味不明的三個字,飛身離開。

看着瞬時消失在夜幕中的人影,暗衛開始冥思,看好她?這話又是什麽意思?

暗衛凝眉,苦惱,他比較擅于動手,動腦他不擅長。飛身回房,看着睡在小榻上的江小芽,暗衛開始認真思量。

認真思量着,思量着,思量着不覺就歪了……

你說,江小芽這麽小的丫頭,她怎麽就敢非禮主子呢?還有,都被非禮了,主子還讓這丫頭睡他榻下。這……主子心難測呀。

暗衛感到人心難測,而有人覺得事實太過無常。

夜色下,一小厮提着燈籠扶着喝的醉醺醺的人,吃力道,“少爺,你小心腳下。”

“順子,你說,這世道怎麽就變得這麽快呢?想我張志遠,前個月還是州長大人的外甥,現在怎麽就成了罪臣的親戚了呢?”

沈家的一系列的變故,不止沈家接受不了,張志遠同樣難以接受。沈家就這麽倒了,那他以後還怎麽狐假虎威,仗勢欺人?!

過去,仗着沈家的勢利,張志遠嚣張跋扈習慣了,現在為免被沈家牽連,突然要他跟烏龜一樣縮着頭過日子,張志遠怎麽都适應不了。

“少爺,您再忍忍,以後會好的。”

“好個屁,你沒看到那幫孫子現在都是怎麽對我的嗎?”想到那些狐朋狗友現在的嘴臉,張志遠開口大罵,“娘的,過去見到我像看到親爺一樣,現在沈家倒了,看我沒依仗了,他娘的個個都想拿我當孫子了!”

小厮聽了,嘆了口氣,趨炎附勢,扒高踩低這不都是人之常情嗎?世态炎涼,有什麽可大驚小怪的。只是,張志遠一時肯定接受不了。

“讓他們給我等着,有朝一日,等爺東山再起,我一個一個收拾他們……”

聽言,小厮更加沉默了。還收拾他們?小厮心裏暗腹:能不被人收拾就不錯了。畢竟之前沈家得勢時,張志遠可是一路欺辱着別人過來的。因此,不用想也知道,對他懷恨在心的人一定不少,如此……正想着,突然眼前一黑,頭被麻袋套住,小厮心頭猛的一跳,“誰,是誰……”

“啊……”

小厮驚問剛出,身上随即一痛,被人狠踹了一腳,而耳邊張志遠的嚎叫聲,叫嚣聲随即入耳。

“誰,誰敢動手打老子,啊……”

沒人理會他,只是掄起拳頭,一通猛揍,揍的你滿地找牙。

“請幾位大俠手下留情呀!”小厮識相求饒。

“娘的,是誰,有膽子對老子下黑手,就沒膽子露臉嗎?有本事把麻袋拿開,讓老子看看你那張狗臉……”張志遠叫嚣大罵。

罵聲,給自己招來重拳。不過,很快他也如願了。

在不斷叫嚷着‘有本事把麻袋拿開時’,有人如他所願的将麻袋拿來了起來。

“很好,就讓爺看看是那個龜孫子,要跟爺過不去!”捂着肚子,忍着痛,踉跄着從地上站起來。

一身紅衣,張揚治豔;一頭烏發,飛舞飄揚;一張臉……傾國傾城!

看到人,小厮愣住,張志遠眼睛發直,驚豔,“美,美人兒……啊……”

一句話出,頭破血流,慘叫!

劉凜站在一邊,默默垂首。美,這個字在世子爺這裏是絕對的禁忌,誰敢說,誰倒黴。為此,京城中多半數的高門子弟都被世子爺揍過。

出手,見血!

小厮頓時僵住,眼眸瞪大,整個人都有些飄忽,一眼上仙,一眼惡獸。

上仙眨眼幻化為獸之感。所以,長的好看的不一定都是仙,也有可能是蛇蠍。

“啊……”張志遠捂住頭,慘叫着,嘴巴卻還沒停下來,“美人兒你打我做什麽?我是給你開了苞沒給銀子嗎?啊啊……”

裴戎,在小厮眼裏美如上仙。可在張志遠眼裏,美的不似良家婦女,肯定是窯子裏的花魁。

一句話,招來死打!

剛才套着麻袋,是想揍的他滿地找牙。而現在,揍死他!

就在張志遠眼見就要跟閻王會面時,一黑衣人忽然而至,來到裴戎跟前,“世子爺,四王爺回來了,在酒樓等您。”

聞言,裴戎不再看癱軟在地上的髒物,飛身離開。

看一眼地上的張志遠,劉凜冷哼,一鼠輩竟然也敢欺辱四爺,早晚弄死他!

元墨這些年是如何過來的,元通都與裴戎講了,而張志遠這個經常欺辱元墨的人,自然被元通放在了心裏頭,他的作為一點沒落下,都說了出來。如此,裴戎怎麽能饒了他!今日是他,明日就是他全家。

就算有些人無辜又如何,誰讓你偏跟他是一家。‘遷怒’這兩字,很多時候就是這麽毫無道理。特別在一些極權極富的人眼裏,命若蝼蟻,大不過權,亦大不過利。

只是,墨昶隐匿這些年的種種經歷,都将成為秘密,不能對人言,不許對外講。因為,有損四爺威儀。

所以,今日裴戎來此,也只是為‘元墨’抱不平,而非為四爺出氣。

在蕲河的種種,一切都歸屬于元墨,而非四爺。

酒樓內

元墨不急不緩的喝着插,靜靜望着樓下,看人清理街道,清理屍首。一場戰亂,開始的激烈,結束的也迅速。

不過兩日,蕭城又恢複了平日的平靜,只是這座換了主人。

砰!

一聲響,思緒斷。

元墨轉頭,看一身紅衣的裴戎喘息着出現眼前,眼神複雜難述,直直的看着他。

裴戎那眼神,元通看一眼,默默移開視線,心裏:裴世子看主子的眼神……說愛恨交加實在不合适。可,除了這個竟找不到更貼切的。而且,腦子裏還不由想起,幼年時,一個做相公,一個扮娘子,過家家的畫面。

想此,元通垂首,默念一聲阿彌陀佛!

過家家小的時候的事,那時主子不懂事,裴世子不懂事。可現在,他這麽大年紀了可不能不懂事,不能亂想什麽烏七八糟的事。

“小二,多年不見,你現在倒是出落的越發精致了。”元墨嘴角帶笑道。

聞言,元通垂眸,這話絕非調戲,只是寒暄,只是寒暄而已。

劉凜垂首,剛被人喊過美人,現在又被人誇精致。世子爺這張臉,到了哪兒都讓人無法忽視,特別今天不知道又在哪兒搞了一身紅衣。把自己搞的那個……騷氣沖天!

大不敬的念頭出,劉凜趕緊低了低,把嘴巴閉緊,防止一個不甚脫口而出,被世子一掌劈死。

聽到元墨的話,裴戎繃着臉道,“是呀!多年不見,你也大不同了。從之前見到女人只能看,到現在已經能上了。”

沒有,主子沒上女人!而是差點被女人上了!

一念入腦,元通擡頭,“主子,世子,老奴去外面守着。”說完,疾步走了出去。再這樣下去,他會死于胡思亂想。

看元通走了出去,劉凜也默默的跟了出去。四爺和世子爺的重逢,感覺自己不在比較好。

走出來,并随手把門關上。随着,低頭看看自己的手,劉凜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麽要關門。

“墨昶,你個狠心的東西,你明知道我到處找你,你怎麽能藏這麽久都不露一面!”

裴戎聲音入耳,劉凜:關門是對的。不然,讓人誤以為兩個男人在調情,會很難收拾。而且,萬一讓人看到世子哭鼻子也确實不怎麽好看。

“現在不是見到了嗎?”

相比裴戎的激動,元墨就顯得格外平靜了。

裴戎聽了,看着元墨,靜了一下,悠悠道,“确實,現在也見到了,只是錯過了很多。所以……”微頓,裴戎看着元墨,肅穆道,“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嗯?”

“你睡過女人了嗎?”

這話出,屋內靜了一下,随着是元墨不鹹不淡的聲音,“你備了?”

“嗯,環肥燕瘦,各色各樣的,每一年你生辰,我都給你準備了一個,現在就等你回京了。”

一年備一個,如果元墨還在就随他如何。如果他不在了,那……黃泉之下,總是不能讓他太孤單了。

這些年,除了尋找他,裴戎也就只想到為元墨做這個。很多人說他荒誕,可,誰他娘的在乎你說什麽。有種別背後說,當面說,看不打死你。裴戎就這麽蠻橫不講理着,繼續任性妄為着。

因為對元墨,他是有罪的那個。

“墨昶,是我對不起你。如果當時不是我口舌無忌的亂說話,你也不會遭受那麽多屈辱,經歷這麽多不堪。”裴戎褪去臉上不羁嬉笑,神色厚重道。

當初,有人說元墨同蕭仲長的很像。而他高聲附和着,因為蕭仲是将軍,在裴戎當時的眼裏,那是英勇厲害的象征。繼而,就着他那自以為是的理解,他到處說,不斷說,甚至跑到了先帝面前去說。

他是一時童言無忌,可對墨昶,卻是毀天滅地!

一夕之間,從尊貴的皇子,變為百官争相讨伐的對象。

蕭仲一時失言遭人謀算是陰謀的起點,而他的無知,卻是給墨昶招來劫禍的根源。

墨昶若死,那他就是害了墨昶的那個劊子手。

曾經墨昶救了他的命,而他的回報,就是讓他送命。每每想到這些,裴戎就覺得,對墨昶,他或許該以死謝罪。

“都已經過去了!就算你有錯,現在也都已經還清了。”元墨說着,倒一杯是遞給裴戎,淡淡道,“舍過去,敬将來!”

這一夜,元墨和裴戎一夜暢聊。

另一處,當天亮,江小芽起床,既看到徐風出現在了眼前。

“公子這裏有我伺候,你去忙別的吧!”徐風說完,開始伺候元墨穿衣。

江小芽看此,揉着眼睛往外走去,伺候主子的活兒有人分擔,江小芽很願意讓賢。至于徐風是如何找來這裏的,他好像不想說,那她也就不問了,反正也沒多大意義。不過,元通呢?不會是被……咔嚓了吧!

想着,江小芽回轉,開門進去,剛欲開口,看到屋內情景不由頓住,眉頭微動,要說的話咽下,靜看元墨聽到動靜手忙腳亂的整理衣服,遮蓋外露的胸肌。

“你,你忽然跑進來做什麽?”徐風擋在元墨身前,急聲道。

看徐風這緊張的樣子,再看元墨慌亂整理衣服的動作,江小芽:有一個剎那直懷疑他們在偷玩兒激情。不過,想到元墨那渾身上下都似裝了老虎屁股一樣不喜人碰一下的性格,感覺自己想多了。

“我就是過來問一下,通伯呢?他怎麽沒随你一起過來?”

“通伯身體不适沒法過來,所以讓我來接公子。”徐風繃着臉道,“一會兒收拾一下東西,我們一起去通伯那邊。”

江小芽聽了,點點頭,“好,我知道了。那我先去跟洪叔他們說一聲。”說完,下意識的又看了一眼元墨。而後轉身走了出去。

江小芽一離開,徐風趕緊把門關上,并不忘把門插上,防止江小芽再進來。而‘元墨’,在床上坐下,莫名有種虛脫之感。特別是江小芽最後離開時的那一個眼神……

暗衛吞口水,不會是露餡了吧?!

不會,不會!畢竟,他可什麽都沒做,怎麽會露餡。

就是因為什麽都沒做,才讓江小芽感到奇怪。對于她的突然闖入,元墨自己都慌亂了,竟然沒叫她滾出去,反而是自己在那裏忙着整理衣服。這……她家公子爺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內秀了?

“小芽,你起來啦!”

聞聲,江小芽思緒被打斷,擡頭看着洪夫人,臉上揚起一抹笑,“洪嬸,來,我幫你打水。”

吃人家的,住人家的,自然要嘴甜手勤才能不招人嫌,不被人趕。不過,現在蕭城好像已經平靜了,徐風也來了,又已經找到住的地方了,再待人家家也确實不合适了。繼而,吃過早飯,江小芽‘元墨’一行人,既起身告辭了。

“小芽妹妹,以後若是再路過這裏,記得來我家,我還烤紅薯給你吃。”

“嗯,我一定來!鐵牛哥哥再見。”

鐵牛望着江小芽,滿眼的依依不舍。孩子的情感很純粹,就是覺得當哥哥的感覺很好,有一個像小芽一樣,連烤紅薯都覺得他很厲害的妹妹,讓他很有成就感。所以,不舍得江小芽。

只是,鐵牛卻是不知道,就是因為他這種依依不舍和喜歡,才讓某人當即決定離開走人。一個才八歲的人,到處搞青梅竹馬,太不檢點!

徐風趕着馬車,江小芽一如既往坐在車內,照顧,伺候,給她家公子爺端茶倒水,防磕防絆。

而‘元墨’面無表情坐着,不動不言,裝深沉。怕露餡,沒什麽比裝深沉更合适,顯得自己高深莫測,還不容易出錯。俗話說,多說多錯。

“公子,喝茶。”

“嗯!”低沉的應一聲,木着臉看江小芽把水遞到他手裏。端起水杯送入口中,長袖随風從江小芽面前劃過。江小芽眼簾微動,不覺吸了吸鼻子,随着道,“公子,您換皂角了嗎?”

“什麽?”

“感覺今天味道不一樣。”

江小芽說的随意,而‘元墨’聽到,握着水杯的手卻是陡然一緊,而後沒什麽表情道,“不要給我操心那些有的沒的。”

“是!”

江小芽恭敬應,不再多話。可‘元墨’卻是一點放松不下來。僞裝成主子,這不是第一次,但卻是第一次這麽緊張。甚至說不清他為什麽要這麽緊張。

徐風趕着馬車,豎起耳朵聽着裏面動靜,一絲都不敢放松,耳邊不斷回蕩着元管家那一句話……

“如果你們兩個還鬥不過一個八歲的丫頭,那麽你們就不用回來了,自行了結吧!”

***

元墨睜開眼睛醒來,已是半晌,梳洗過後,坐在桌前不緊不慢的開始用飯。

“主子,您多喝點湯。”

“嗯。”元墨喝一口,不細品,不與江小芽做的菜比較,淺嘗放下,随意問道,“徐風他們那邊都還順利嗎?”

元墨自以為不會有什麽問題。江小芽就算是再精明,應該也不會馬上就會察覺到異樣。

元通聽了,卻是靜了一下,才開口道,“好像不太順利。”

元墨聽了,擡眸,“不順利?”

“是!江小芽說:公子今天身上的味道不太一樣。”元通斟酌着用詞,将事情說了一遍。

元墨聽言,臉上表情不明。而心裏,此時跟元通同一想法:那丫頭竟然知道他身體什麽味道,竟然還記住了?!

想法一樣,心情不同,元通:江小芽這個死丫頭就沒讓人省心的時候。

元墨:除了感覺怪異,還是怪異。同時,也很想問她一問,他身上是什麽味道?

“等下你也過去吧!無需在此再逗留,馬上帶他們一起回蕲河。”

“是,老奴明白。”

四爺既歸,那麽元墨就不應該再存在了。待回到蕲河,一切關于元墨的都要結束了。

只是,很多時候,就算是再怎麽周祥的計劃難免有萬一!所謂世事難料就是如此。

這邊,元通剛離開沒多久,暗衛既急速來禀,“主子,出事了!”

聞言,元墨放下手裏書,擡眸,“說!”

暗衛一五一十簡單扼要,快速如實禀報。

元墨聽言,眼睛微眯,随即起身,飛身而去。

滿車的血腥味,一地殘屍,還有……

一身血紅的‘元墨’,臉色冷硬身上帶傷的徐風,臉色灰白氣息不穩的楚飛,還有蹲在‘元墨’身邊手指落在他脈搏上,眸色厚重的江小芽!

元墨到來,隐匿在暗中,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霍永富,你說過不會再動元墨的,你怎麽可以說話不算數,趁機下黑手?!”楚飛抓着霍永富衣襟,怒吼。

霍永富聽了,嗤笑一聲,伸手揮開楚飛的手,整理一下衣襟,嘲諷道,“他差點讓我戴了綠帽子,這種事哪個男人能忍受?所以,我如何能輕易饒了他?倒是楚公子,我說會和元墨言和不再追究,這話你竟然也相信,倒是才讓我驚訝萬分!不過,還是要謝謝你帶我找到了元墨,讓我出來這口惡氣!”

“霍永富,我殺了你!”楚飛眸色赤紅,一掌揮出,既朝着霍永富攻去,眼見一掌就要落下,忽而霍永富被人推開,避過。

一掌落空,楚飛轉眸,看清将霍永富推開的人,一愣,不明,抑制不住大吼,“江小芽,你做什麽?你別忘了,元墨最後都是因為護你,才會中了那致命一箭的!這個時候你怎麽可以護着害了他的人?!”

江小芽聽到,卻是看都不看楚飛一眼。因為,楚飛也是那個害了元墨的人。

一言不發,擡腳走到霍永富跟前,“解藥在哪裏?”

“沒有解藥!我就是為了弄死他才再箭上下毒的。如此,又怎麽會留下解藥,讓他有機會可活?!”霍永富依舊嚣張道,完全不把江小芽這麽個丫頭放在眼裏。

江小芽聽了,看徐風一眼,“點了他穴道。”

聽言,徐風沉默上前,不說廢話,直接伸手,武力碾壓,輕易封住霍永富穴位。而江小芽默默撿起地上的長劍!

霍永富僵住無法動彈,臉色沉下,看着徐風,冷怒道,“不知死活的東西,我告訴你,就算是蕭家倒了,可我霍永富還是蕭城首富之子,你敢動我一下,到時候……啊……”

話未完,血色四濺,劇痛襲來,慘叫凄厲!

嚎叫響徹天際,刺耳,心驚!

看着地上那只淌血的胳膊,看着江小芽手上那只還滴着血的劍,再看她那張平靜涼淡的小臉,徐風眼眸緊縮,手心冒汗。

楚飛眼眸瞪大,怔怔看着江小芽,是她瘋了,還是他眼睛花了?!不然,他為什麽會看到這樣駭人的畫面。

“解藥在哪裏?”

“你個賤婢,你竟然敢傷我,你給我等……啊……”

一聲叫嚣,一只胳膊,幹脆而狠辣,淡漠又沉戾!

徐風心頭一震,楚飛頭皮發麻!

“解藥在哪裏?”再次問,劍落在他雙腿之間,表情平靜無波,眸色一片黑暗,“這次,我會斷了它。”

霍永富已疼到雙眼陣陣發黑,但恐懼讓他不敢就這麽暈死過去,“我說,我說,在那個藍衣下人衣服裏。”

江小芽聽了,擡腳走過去,從那已失死去的小厮懷裏扒出一個藥瓶子,打開,倒出一顆放在鼻子上聞了聞,而後起身,走過霍永富身前,一劍揮出,寒光劃過!人倒地,氣絕!

看一個八歲的女娃就那樣眼睛不眨的結束掉一個人,楚飛面皮緊繃,從腳底往上直冒寒氣。直直看着江小芽。此時,這麽也無法将她與曾經那個一臉純真,饞嘴又讨喜的丫頭聯系在一起。

江小芽不在意他人怎麽看她,默然走到‘元墨’身邊,将一粒藥丸送入他口中,送一口水看他咽下,伸手靜靜撫上他脈搏,緩緩閉上眼睛,靜探。

元墨,你怎麽死都好。但,就是不要因護她而死!她承擔不起,也不想背負!

舍己命,護她安,這一恩情,太重!

不遠處,元墨靜靜看着,靜靜看着江小芽那一張,帶着血色稚嫩又時常讓人感到鬧心的小臉,怎麽都無法移開視線。

元通看着,心裏也是一片複雜。江小芽這樣的反應,這樣的舉動,是他也沒有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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