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論陰狠

剛說江小芽身體不适躺下了,剛說不宜打攪……她就開門出來了!

謊話都還沒落地,就被揭穿了。

江老太尴尬一下,不自在一下,随即就坦然了,在她的家裏,她就說瞎話了能咋地。

心一定,搖杆一挺,“你這丫頭,身體不舒服不在床上老實躺着出來做什麽?”

“我看今天太陽挺好,想出來曬曬太陽……”

連走到院子曬個太陽這幾步路都要人背着了,看來她身體确實很不舒服。

墨昶聽着,神色淡淡,看一眼趴在江大寶背上的江小芽,再看一眼扶着江小芽腿的江大寶。

“江小姐同令兄,兄妹情誼真不錯。”

江大寶聽了,笑笑,笑的有些發幹。這和睦都是被逼的,心裏的苦,不能與外人道。

江老太眉頭皺了皺,這話,應該是好話吧,可聽着怎麽感覺那麽別扭呢!

暗衛垂首,再好的話,以捉奸似的口吻說出來,都不會好聽到哪裏去。

江小芽看墨昶一眼,随着移開視線,不言不語。

墨昶不善的口吻毫不掩飾,而江小芽的對他的不耐見也表現的很直白。

互嫌!

被無視,墨昶淡淡一笑,開口,“昨夜,多謝江小姐帶去的酒。一次對飲,沒想到江小姐年紀不大,酒量倒是不淺。”

對飲明明是在傍晚,怎麽就變成了昨夜了?

傍晚和一男子對飲,已是不該,夜裏就更加令人浮想聯翩了。

來者不善,不懷好意!

江老太聽言,看着江小芽凝眉。

江大寶神色不定。

江小芽看向墨昶,勾了勾嘴角,“我不止酒量好,酒品也相當不錯。所以,逸四叔您放心,您與裴公子斷袖之事,我就算是喝醉了也一定不對別人說。”

話落,屋內氣氛又是一變,江大寶看着墨昶倒吸一口氣,斷袖?

暗衛擡頭看江小芽一眼,随着低頭,論陰損,她當仁不讓。

不就是名節嗎?你知道怎麽毀我,我也知道怎麽黑你。

墨昶聽言,嘴角笑意消散,看着江小芽,臉上未見怒色,但身上氣勢卻是已變。

溫和散去,威懾無聲來襲,驟然讓人倍感壓迫,心跳不穩。

江大寶頓時頭皮發麻,第一次知道,有些人發怒,不需要讓人知道你他聲音多大就能做到。

江小芽拍拍江大寶的肩膀,示意他将她放下,随着擡腳走到墨昶跟前,“不過一句玩笑,還望四爺不要生氣。”

“若是已經生氣了呢?”

江小芽聽言,不由笑了笑,“那晚輩只能努力賠不是了。”說着,倒一杯茶遞了過去。

墨昶卻一點沒接的意思。

你以為你端茶倒水賠不是,我就會接受嗎?天真!特別,她剛才對着他自稱什麽?晚輩?!

他可從未見過有那個晚輩發怒時,是可以對着長輩的嘴咬的!

看着不接受道歉的男人。江小芽擡眸,既然不接受道歉。那麽,你倒是一氣之下甩袖離開呀!這麽直挺挺的站着是什麽意思?是等哄嗎?還是在等人以死謝罪?

不應該搭理他。

不過,也不應該跟蛇精病一起鬧騰,像鬥雞一樣。

看他一眼,伸出一手握住那只大手,“四叔息怒,四叔喝茶!”拿起他的手,把茶放他手裏。

茶水端手裏,江小芽松開手,墨昶眼簾微動,嘴角微垂,直盯她一眼,該死的丫頭,松手時竟敢偷偷摸一把他手心,她這是想探究什麽?還是……純粹就是在挑逗他,勾引他?

“四叔請坐。”

“我不記得跟你爹是兄弟!”

四叔這稱呼,不管怎麽聽都刺耳。

“四爺。”

墨昶聽了,在椅子上坐下,透着一股子屈尊降貴,勉強接受的模樣。

這本該是讓人惱火的作态,偏偏他做起來讓人詭異的覺得理所當然,或因他那不經意流出的矜貴,讓人覺得,他本就高高在上,不存在刻意在裝。

沒有讓人膈應的裝腔作勢!只有讓人順服的尊貴自然。

江老太看着墨昶,心裏有些緊繃,有些不安。活到她這個年歲,雖沒見過什麽世面,也沒見過什麽貴人。但,她見過無數的平頭百姓。

百姓是什麽樣子的,她看了幾十年,看的最是清楚明白。而眼前人,她不知他是何等尊貴,但卻能确定他絕非一般人。

“昨天說過的話,江小姐可都還記得?”

江小芽沒說話。

“如果江小姐忘記了,我倒是不介意再重新說一遍。”

江小芽聽言,眼底劃過一抹暗色,本以為一晚過後,酒意退了,他或許會改變想法。現在看來,她期望落空了。

只是江小芽想不明白,探究他是否是元墨,對他到底有什麽好處?

沒什麽好處,最後結果極有可能是利大于弊。可是,墨昶卻沒有改變想法的意思。之前沒有,在看到她與江大寶‘兄妹’感情這麽好後,就更加沒有了。

一次探病,探病的人未感舒暢,生病的人感覺更不舒服了。

“多謝四爺,四爺慢走!”

心裏把人撕吃了嚼碎了,面上還要維持着客氣把人送走。

“江小芽,到底怎麽回事兒?”

“奶奶,我等病好了就跟你交代!不過,您老放心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兒。”說完,躺倒了。

江老太看此,嘴巴抿了抿也沒再多問。但心裏,對江小芽的話卻是不信。

“娘,雞蛋拿的是不是有點少呀?”

“五十個雞蛋還少呀!”婦人說着,斜一眼身邊少年,低聲道,“對娘也沒見你這麽上心過。對小芽你倒是夠用心的。”

“娘,你,你聲音小點讓人聽到了對小芽不好。”

看着自家兒子那緊張的樣子,婦人笑笑,眼裏卻溢出一抹暗色,帶着一絲無奈。

擦身而過的墨昶,聽到這對母子倆的對話,腳步不由停下,随着轉身,看向那個少年,很眼熟!

“主子,這個少年好像是江小姐撞見楚飛時,正在門口跟她說話的人。如果屬下沒記錯的話,好似叫明子。”

墨昶沒說話,看着明子走到江小芽所住的地方站住,而且在他母親拍門時,還忙不失疊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看此,墨昶轉身離開。

縱然流言蠻語滿天飛又如何,仍有人不在意,依舊對她中意。所以,完全不用擔心她會嫁不出去。

“四爺,蕭城的信。”

踏進住處,暗衛随即閃身出現眼前,拿出一封信,雙手遞過去。

墨昶接過,打開……

主子,蕭凝兒被救走了。

看到信上內容,墨昶在椅子上坐下,神色悠然涼淡,不見一絲愠色。

站在墨昶身後的安武(暗衛),看到信上內容,神色微動。這消息對于主子來說,并不算是壞消息。

因為,這本來就是一個局。而蕭凝兒本就是主子留下的誘兒,不然,她怎麽會容許她存活至今。

幾十萬兵士,跟在蕭城麾下太久。縱然現在主子手持着兩道兵符成了他們的主子。但他們歸順了,卻不代表會忠心耿耿。總是有一些人會念着舊主,不免存異心。

所以,主子才會留下蕭家人,并故意洩露他們所在的地方。目的就是為了要看看,看看有那些是敢于為舊主舍命的。

現在,果然有魚兒落網了。

“安武。”

“屬下在。”

“準備一下下午去蕭城。”

“是。”安武話剛落,閣樓下一道高亢的聲音傳來。

“劉凜,你趕緊去江小芽那裏,把爺的解藥拿過來。另外,給我把劍拿來。”

劉凜:“爺,拿劍做什麽呀?”又要去哪裏惹是生非呀?

“拿劍能做什麽?自然是秋後算賬,自然是落井下石。”裴戎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現在流言滿天,在江小芽正倒黴的時候,爺再不出手要待何時?”

世子這叫嚣的聲音這麽大,是生怕江小芽聽不到嗎?

劉凜嘴巴動了動,轉身默默走了出去。

解藥至今未完全到手,跟裴戎這張嘴不把門的嘴有絕對的關系。

聽着下面動靜,武安轉頭看向墨昶,心裏不由想,待到裴世子真對江小芽亮劍時,不知道主子會站在那一邊?

***

外間,江老太在外間同周嬸,還有明子說着話。裏屋,江小芽閉着眼睛,卻并未睡着。

流言蠻語,大寶如實說了。聽到這些,江小芽就知道,她該離開了。

流言如刀,她可以做到充耳不聞。但,老太太一定做不到。只是她現在病着,老太太在忍耐着,不願在她生病的時候鬧騰吧。

只是,就算要走也應該把戰場清理一下,不能把麻煩留下。

不堪的流言;一旦拿到解藥就極有可能會反撲的裴公子;還有,神秘莫測,心思難測的四爺!

這些都是麻煩,而每一個都不免讓人頭痛。該如何去解決呢?

吱!

聽到推門聲,江小芽轉頭,看江老太輕步走進來。

“你醒了?”看江小芽睜着眼睛,江老太擡腳走過來。

“嗯。”

“你在家好好躺着,我去你周嬸子家拿個鞋樣兒,很快就回來。”

“好。”

“在家好好備風,不要出門知道嗎?若是吹了風,風寒又加重了有你苦藥吃的。”

“我知道了,我就在床上躺着,哪裏也不去。”

江老太點頭,給她掖掖被子,不放心的又看了她一眼才轉身離開。

不讓她出門,除了擔心她風寒加重,更重要的是不想她聽到那些流言吧。還有,老太太真的是去拿鞋樣子嗎?應該是去想辦法了吧!想着怎麽做才能制止這些流言蠻語。

心裏思索着,靜躺一會兒,起身下床。

穿上衣服,簡單梳洗一下,打開門,剛走出大門,就看到一人在門口張望。看到她,臉色一變,轉身就走。

“三嬸子,既然來了怎麽不進來坐呢!”

江小芽清脆的一聲,引的周邊人側目,被衆人關注,張秀面皮緊了緊,心裏大罵:死丫頭,名聲都臭了怎麽還敢出來,怎麽還有臉皮大聲嚷嚷。

“三嬸子,進來坐吧,奶奶剛好有東西給你。”

聞言,張秀轉頭。看江小芽已轉身回屋,張秀猶豫了一下,繃着臉走了進去。

對于張秀這種愛占便宜又愛財的人來說,最經受不住的就是利誘。一說有東西可拿,自然就把持不住了。

“東西呢?在哪兒?”進門,直奔主題,意圖拿了東西立馬走人。

“先坐吧!我一會兒給你拿。”江小芽說着,在一旁椅子上坐下,看着張秀開口,“聽說,三嬸對于我名聲盡毀一事,心裏是相當的激動和興奮。高興的連農活都顧不上了,正在村子裏一點不嫌累的大力散播着?”

啪!

江小芽話落,張秀騰的拍案而起,“誰?是那個爛嘴的在胡說?”說着,居高臨下看着江小芽,帶着幾分不屑,幾分譏諷,大聲道,“江小芽,我告訴你,你名聲毀了那都是你自己不檢點作出來的,可別亂往我身上按。我可什麽都沒說過!”

說的這麽大聲,是生怕人家聽不到嗎?

江小芽聽了,淡淡道,“那些話,三嬸有沒有說,其實我信不信不重要,只要縣太爺相信就好。”

這話什麽意思?張秀一時不明白。

江小芽看出張秀的疑惑不解,不緊不慢道,“流言現在傳的這麽快,想來應該很快就會傳到縣太爺的耳朵裏。不知道縣太爺對于這無中生有之事,會是什麽反應呢?”

無中生有嗎?呵!

張秀嗤笑一聲,對于江小芽這為自己辯駁的話,是一點都不相信。

張秀反應江小芽看在眼裏,神色淡淡,繼續道,“如果我是縣太爺的話,我一定相當不高興。抓了老太太,卻又因美色把人放了。這流言,豈不是在說縣太爺貪圖美色,濫用職權,為官不清嗎?如此,他怎麽可能會高興?待到那時,對于胡言亂語,任意诋毀之人,縣太爺又将如何處置呢?”

聞言,張秀心頭一跳,臉色微變。

亂議縣太爺,這幾個字,開始讓人心裏不安了。

就算江小芽跟縣太爺的事是真的。可身為平頭百姓,胡亂議論,萬一惹的縣太爺不高興了。那……

張秀想着,不由咽口水,開始害怕。

張秀表情變化,江小芽看在眼裏,随着道,“其實,不瞞三嬸說,這件事我倒是希望是真的,如果我真的入了縣太爺的眼,爬上了縣太爺的床。那麽……”江小芽擡手摸摸自己臉,“憑着我的長相,說不定還真就得寵了!如果是這樣的話……”

江小芽說着,伸手握住張秀手腕,一個巧勁兒,輕易将她拉過,看着她,眸色一片漆黑,輕聲道,“如果我得了縣太爺的寵。那麽,三嬸以為,我第一個收拾的會是誰呢?”

這話入耳,張秀臉色當即大變,看着江小芽那黑沉的眼眸,心頭一緊,後脊梁蹿起一股涼意。

“你,你少吓唬我。”

江小芽淡淡一笑,松開手,随意撫了撫自己的袖擺,輕輕淡淡道,“如果我是三嬸的話,我只會期望江小芽千萬不要和縣太爺扯上,不然肯定沒好果子吃。還有,我也絕對不會亂議縣太爺,免得一不小心就會被抓到大牢裏去。我呢,只會反過來為江小芽澄清,祈禱她不會被縣太爺看到眼裏。省的日後,她得寵,自己遭殃!”

張秀聽着臉色變來變去。

江小芽起身,“三嬸是聰明人,該怎麽做自己心裏該有數才對。有時說出點讓人意想不到的話,不止不會開罪縣太爺,還會讓老太太高興。就連我……”說着,從袖袋裏掏出十多個銅板放到張秀手裏,輕聲道,“也會為三嬸的維護而感動不已。”說完,擡腳離開。

看着江小芽的離開的背影,再看看手裏的銅板,再想想剛才江小芽說過的話……

亂議縣太爺,一不小心就會被收拾?極有可能!

江小芽若得寵,她一定遭殃!絕對可能。

如此……

張秀掂量掂量那些話,在掂掂手裏的銅板,當即有了打算。

心思定,快步離開往家趕去。

另一邊,江大寶也将江小芽這番話,靠死記硬背的方式,傳達到了二房,還有劉氏和江巧的耳朵裏。

江小芽這麽做,不為掙得他們的維護,只為江老太不要因她跟江家三房的人鬧出什麽隔閡來。

她要走了,走後,還是希望老太太跟她的兒孫們能夠一團和睦。

***

江小芽從家裏出來,直接去了孫員外家。

孫員外家——差點把她買去當沖喜丫鬟的人家;喜歡買她鹵肉的人家;縣城開了好幾家酒樓的人家。

“員外老爺,您覺得味道如何?”

孫員外沒回答,看一眼桌上的幾個菜,拿起手邊棉布擦了擦嘴,看着江小芽道,“不知道江姑娘來時,說的所謂的生意指的是什麽?”

“就是這幾道菜的方子,如果員外您覺得味道還不錯,也感興趣的話,我想用這些與員外您做一筆生意。”

孫員外聽了,神色淡淡,一點也不覺得意外,只道,“如果我沒興趣呢?”

江小芽聽了,淺淺一笑,道,“那我自不敢勉強,只能是另尋買主了。我想,對這些感興趣的生意人總是有的,不謙虛的講,憑着這幾道菜,足以撐起一個酒樓的招牌。”

孫員外呵呵笑笑,“江姑娘倒是自信吶。”

“因為這些都是我最拿手的,自然是有信心。”

聽言,孫員外開口道,“既然江姑娘這麽有信心,為什麽要賣給我呢?何不自己拿去開酒樓賺大錢。”

“因為我空有廚藝,卻并不是一塊做生意的料。再加上我一女子,也撐不起生意場上那些人情來往。”

“看來,江姑娘倒是看得很長遠。”說着,看着江小芽,也不再廢話,直接道,“江姑娘這幾道菜的味道,我是挺中意,就是不知江姑娘想要什麽價位?”

江小芽伸出五個手指,“五道菜,我只要五百兩。并保證,這幾道菜不會自己做來賣,也絕不會再賣給其他任何人,除孫員外一家酒之外再無第二家。”

“五百兩的話……”

“如果不是員外,賣給他人我至少會要一千兩。但,因為是員外您,所以我願少拿一些。”

孫員外聽了,挑眉,“這是為何?”

“因為想求得員外一個關照。”江小芽不急不緩道,“因為您是這鎮上的人,我想……”

随着江小芽的話,孫員外深深看了她一眼,最後沒再多言其他。

最後,他得方子,江小芽拿着銀錢離開。

刷!

劍氣突然襲來,一道寒光閃現,長劍驟現直擊心口,致命要害!

江小芽眼眸微縮,閃身,快速移動腳步,看長劍從自己衣襟穿過,發絲斷落!

致命一瞬,堪堪避過,站定,轉眸,看着站在眼前的人,江小芽眸色溢出一抹沉暗,避着走,繞着走,還是躲不過。

“江小芽,你以為壓着爺的解藥不給,爺我就不敢動你了嗎?”裴戎冷哼一聲,手握長劍,再次朝着江小芽刺去。

看着朝自己攻來的人,江小芽眼底劃過一抹殺氣,無聲活動一下手指,不退反進,朝着裴戎出手就是猛攻,對準要害,下水狠戾。

江小芽動作出,裴戎面皮微緊,轉攻為守!

一言不發,出手就是索命!

江小芽陡然的戾氣,讓裴戎心頭亦是一跳,死丫頭果然夠狠,既然如此那他也就不再客氣了。

一個下手不留情,一個出手要你命!

頓時殺氣四溢!

“主子,出事了!”

墨昶聽了,擡眸。

武安緊聲道,“世子爺和江小姐打起來了。”還是那種氣勢洶洶,你死我活的。

他們兩個打起來,真是一點都不意外。對江小芽,裴戎也是忍耐了許久了。

“劉凜呢?”

看自家主子沒馬上起來去看情況,反而問起了劉凜,武安瞬時也覺得自己的緊張有些多餘了。

江小芽絕對不是裴世子的對手,只要裴世子不受傷,他有什麽可擔心焦急的。

心一穩,說話也跟着平穩起來,“他被世子爺支到別處去了,這會兒不再跟前。”所以,形勢相當嚴峻。

确實是相當嚴峻,都挂彩了!

最後就在那長劍幾乎落在江小芽心口時,一道人影掠過,裴戎手裏長劍被擊落!

江小芽那種匕首的手腕被握住,腰身一緊,被人禁锢在懷裏,穴道被封,一時動彈不得。

看一眼地上的劍,看着抱住江小芽的墨昶,裴戎凝眉,面無表情道,“你舍不得她死。”

墨昶沒說話。

武安擡腳走到裴戎跟前,低聲道,“世子爺,主子是不想你出事。剛才你的劍若是刺到江小芽心口,她手裏的匕首也會把你傷到的。”

武安看的清楚,江小芽視線當時就落在裴戎咽喉,匕首抛出,裴戎若不是将劍收回去擋。那麽,江小芽若死,他可能也活不成。

這一點武安看的清楚,也因此,此時看着江小芽頭皮不由發麻,這丫頭是真狠!

武安的話,裴戎聽在耳中,沒有懷疑,因為當時什麽情況,他自己也清楚。也就是因為這樣,心裏才分外不舒服。

武力竟不能将江小芽鎮壓!他心裏這麽能舒暢的起來。

在裴戎殺人的眼中人,江小芽放松身體,将頭靠在眼前胸膛上,緩緩閉上眼睛,緩解發燒帶來的眩暈。

江小芽動作出,墨昶垂眸,看着柔順的跟貓兒一樣靠在他懷裏的人,心頭溢出點點異樣動,扶在她腰上的手,無聲把人圈住完全攬入懷中。

“世上的人眼睛是不是瞎,竟然說爺跟你這狼一樣的女人有一腿!”裴戎心氣不順,咬牙怒道。

聽到這話,江小芽緩緩睜開眼睛,看向裴戎,“裴公子既如此不屑,那就趕緊去澄清吧別委屈了自己。”

“爺為什麽要澄清,反正名聲盡毀的又不是我。”

“裴公子要是這樣的話,那就只能有我來了,只希望到時候裴公子不要後悔!”

裴戎聽了,輕哼,“本世子後悔什麽?你還能有本事把我也毀了不成?”

江小芽淡淡一笑,沒說話。

裴戎看到,眼睛微眯,江小芽的笑讓他覺得很礙眼,“你想做什麽?難不成……對世人說我無能?!”

如此,這對于一個男人來說,确實是不能忍的。

江小芽搖頭,“這豈不是太傷裴公子顏面了!我才沒那麽惡毒。相反,我只是會跟人說,裴公子相當厲害。只是可惜,我沒那福氣能與世子長久。因為……”

江小芽說着微微一頓,望着裴戎悠悠道,“因為我有花柳病!而裴公子與我一夜風流之後,也不幸得了同樣的病。所以,我們注定是一對苦命鴛鴦了。”

裴戎聽言,面皮僵住!

武安眼眸瞪大!

她敢說自己有花柳病。而你,還敢承認跟她有一腿嗎?

好陰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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