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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丘比特小屋的第一夜,不知別人如何,桑濯感覺睡得還不錯,連帶着心情也很好,到點起了床便準備去晨練。
對于以前的桑濯來說,他是從沒有關注過“睡眠”這方面的,從小到大他都有着倒頭就睡的美好體質,唯一有過的困擾便是偶爾熬夜打游戲後早起的痛苦。
直到後來他住進了舅舅家人來人往的筒子樓,說是樓房,卻和大通鋪沒啥大差別,夜深人靜隔壁打呼磨牙夜生活仿佛近在耳邊,一大早樓下呦呵着買早餐的、隔壁樓下帶小孩的、年紀大了睡不着的,各式各樣的動靜十分地精彩。
從那時起他的倒頭就睡神功好像一夜廢除,經歷了吵到睡不着、神經衰弱、痛苦掙紮、完美融入等等階段後,現在晚上有點動靜就會醒,所以他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能買個地段好的房子和自己老媽住進去。
他現在租的房子倒也可以,就是太小了,他媽不願意和他一起,還留在老家和舅舅一家住在一起,舅舅一家在他們最難的時候收留了他們,作為親戚已經沒得說,即使桑濯月月給錢,還經常給表弟表妹買禮物送東西,也不好意思一直麻煩着他們。
思緒間桑濯順着主幹道跑到了一處公園,林立着茂盛樹木的跑道上已經有不少老人家在晨練,公園裏各項健身設施十分全面,完全就是桑濯想象中的養老生活。
不知道這裏的房價幾位數……
又跑了一會兒,他還遇到了同樣晨練的其他幾人。說來他們一群人還真有着一些奇妙的默契,不僅個個身懷廚藝,就連晨練的習慣也是高度的統一,沒來的人也挺統一。
石歡好據說還在睡,年紀小,可以理解,沒想到傅息年也缺了席。
對此童柯說他剛出來時傅息年便已經跑完回去了,這會兒應該在做早飯。
因為他們都搶着做飯,又正好要錄七天,他們便說好了一人負責一天。
幾人看到桑濯便難免開始調侃他昨天的演出,說他太雞賊。
畢竟他們一群人為了一個表演又是唱又是跳的,還緊張了許久,結果到了桑濯這邊直接就一首詩朗誦蒙混過去了,這讓用心準備的衆人備受打擊。
尤其是專門換上跆拳道服表演了一個腳碎木板的薛風。
“早知道我就不那麽拼命了,許久不練回房一看我腳都踢青了。”薛風落後一步跟同在後面的桑濯抱怨。
“換個思路,至少帥到了。”桑濯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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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風挑眉:“真的帥嗎?”他繼續語帶埋怨,“那怎麽連條短信都舍不得發我。”
桑濯:“……”
昨天晚上才藝表演後,衆人都以為打個分便是結束,結果回房前又收到了節目組也就是丘比特小可愛的“發送cp初pick短信”的任務,也就是要用節目組給的發送器發一個和心動短信差不多的東西。
必須每人都要發送,至于名義是選劇本的“cp”還是表達好感只能自己把握了。
因為桑濯已經決定了全程躺平,所以他怎麽可能發給薛風,左思右想他選中了看起來最安全的老大哥,商得益,表達了一下對其廚藝的敬仰,短信是匿名,他就當是吹了個彩虹屁,相信對方也不會誤會什麽。
但沒想到薛風這人臉皮比他還厚,竟直接問了出來。
……
昨天桑濯是有受到短信的,還一下子收到了四條,其中兩條不太好辨認,另外兩條卻挺好猜。
一條是——
[有空再去比一次,肯定不會輸你。]
這是因為昨天聊到了他和薛風的初見,說是攀岩比賽中認識的,所以這內容實在太好認。
而另一條卻讓他有些意外,短信內容是一個簡單的問句——
[什麽時候給我看照片?]
這更好猜了。
薛風發給他是追求撩騷,那這人又是想幹什麽呢?
基于兩人前任的身份,桑濯說心裏不蕩漾是不可能的,可是蕩着蕩着想到兩人現在的關系,他又蕩不起來了。
不說兩人吃了回頭草的可能性,只說桑濯對傅息年這人的了解,他就不是一個會主動的人。
畢竟他當年主動那麽多次……最後也只是白費功夫。
因此這條短信他是怎麽也不能往常規的方向想了,最符合對方人設的可能就是,他在故意“報複”自己當年的所作所為。
從這人前一天的一些找抽行為來看,這個可能十分地合理。
得到這個答案後,桑濯倒也沒多少傷心的感覺,反而有些如釋重負。
故意讓他多想然後再嘲笑嗎?他才不會讓他得逞,幼稚。
這邊薛風還在等一個回答,卻見旁邊人自顧自出了神,他不由得察覺到了一股深深的危機感,說到短信後想這麽久,難道是除了他還有人跟桑濯示好?
但薛風轉念一想,有其他人跟桑濯示好這件事實在是太正常。
他和桑濯初遇其實并不是在那場比賽現場,而是在另一次出差的活動裏,那時候他作為技術顧問跟團去跑一個商單,在漫天的黃沙裏陪着人騎着機車一遍遍熟悉道路練習炫技,會來荒漠裏騎摩托的除了一些狂熱的愛好者多是一些有錢的公子哥,但像薛風一般又有錢又有技術的公子哥實在不多,所以才需要他跟着一起指導看照。
而騎機車的人大多還是為了耍帥,如此難得的在荒漠裏耍帥的畫面怎麽可能不記錄下來,所以他們還專門花錢請了攝影師。
在去之前薛風便聽着一起的人吹了不少次,說這次請的攝影師如何牛逼,這群門外漢最喜歡用這些花裏胡哨的東西來擡高自己的檔次,但這在薛風看來卻不過如此,車子跑那麽快,攝影師再厲害拍出來不都是一個樣,卻沒想到,這次他成門外漢了。
他是在回來後才收到了那位吹牛公子哥發來的照片和視頻,附帶一條嘚瑟的語音。
“怎麽樣,牛不牛逼,這不比美國大片都燃?!”
薛風帶着懷疑點開照片,又帶着期待打開視頻,他說不出什麽專業性的東西,但能看出,這人的手很穩,構圖也很專業,尤其是幾張抓拍,那揚起的風沙在他鏡頭裏仿佛有了生命,懂事地濺出一個好看的弧度,這些确實不是一般的人能做到的。
帶着這種服氣的心情,他産生了一種想要認識對方的念頭。
但仔細回想,他們一群人大半的時間都待在車上,即使下車因為有飛沙也都是戴着頭盔,他是見過那人的,卻全程隔着頭盔沒看到長什麽模樣,只記得一次載着他的人車胎打滑将他幾乎是甩飛了出去,衆人都緊張地上前查看,結果這人卻開心地舉着自己的相機喊:“我拍到了,帥!”
那時候的薛風還在笑他傻,想跟他科普一下高速行駛的機車摔倒有多麽危險,但他隔着頭盔的玻璃罩看到了對方一雙彎彎的笑眼,黑亮黑亮的,閃着光,便也歇了打破對方興致的念頭。
卻沒想到那一個猶豫,兩人真正說上話便又隔了兩年之多。
兩年後的重逢算是一個驚喜,薛風也沒想到能再遇上,他是聽到了對方的名字才意識到,原來是他。
真正見上面說了話後薛風才算更了解了桑濯一些,據他所說他拍過的比那次更危險的片子都多了去了,不過近幾年開了工作室後才漸漸減少了接這種來錢快卻要拼命的單子。
“我媽不樂意,為了這個跟我鬧好多次了。”說起家人來的男生眼裏添了分柔光,和戈壁荒漠裏摔倒都能笑着的人又有所不同,好像更真實一些,有血有肉的模樣,更加迷人。
下一秒,嘴裏剛還挂着媽媽的人轉身卻又上了攀岩牆:“所以啊,我出來玩都得偷偷的,”男生眼裏又帶了狡黠的光,“不說了,我要好好珍惜這得來不易的叛逆時光。”
後來這人說到做到,果然專注于玩樂,連薛風這個常年跑啊跳啊的都開始佩服起他的體力,也似乎明白了對方為什麽手能那麽穩,又能翻車都不怕。
這樣的人,一般人看到都沒辦法輕易移開目光吧。
性格是一方面,臉也是一方面。
所以雖然會有人喜歡桑濯這個認知令薛風并不是很爽,但短短一天桑濯還有很多沒有展現出的一面,他認定那些有什麽想法的人也多是看中了桑濯的臉。
他甚至覺得這些人裏應該是B角居多。
稍微一想薛風便又自信許多,有種撥雲見日的敞亮感。
本來因為桑濯孩子氣又真實的一面,讓薛風不好像對其他人一般直接下手,他怕吓着他。
但無奈他的花名大概真的有點響亮,竟連約他出來都不能。
這次節目的錄制雖是巧合,但也确實是個好機會。
他對自己還是挺有自信的,雖然他目前表現出的一面還在令對方遲疑,但他相信通過節目中的朝夕相處,他肯定能看到自己不為人知的魅力點……
兩個各懷心思的人陷入沉默,直到又看到小屋的大門時才有人出了聲。
“帥和心動是兩回事。”桑濯這樣說道。
薛風回頭看他。
桑濯也看向他,出聲道:“所以我覺得你應該把目光放在其他人身上看看,以免你被我的帥氣蒙蔽了雙眼,那我可就是罪人了。”
晨光下的男生眉眼清晰生動,步伐青春活力,話語也是帶着他一貫的坦誠肆意。
薛風:“……”
明明是青天白日,他卻仿佛看到面前的太陽忽然又藏起來了。
作者有話說:
感謝檸沐悠竹小天使灌溉的營養液,評論抽了app沒看到,給你一個遲來的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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