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當傅息年話音落地,桑濯怔楞反應一瞬,便覺腦門上轟一下着火了。
沒完沒了了是吧?
發條無聊的短信也就算了,他懶得計較,現在還來這招?
就算是記仇桑濯也不想幹受着了。
怎麽着,混得好成影帝了了不起嗎,粉絲多了不起嗎?
他是喜歡過他得罪過他,但兩人也彼此彼此,誰比誰高貴啊?
遠處傳來歡快的笑聲,似乎是有人落水了,氣球下的兩人靜靜漂浮在水面對峙着。
聽着傅息年那裝腔作勢的語調和那張熟悉的臉,桑濯那點已經死了許久的自尊心被狠狠戳着了。
好像回到了少年時代,看到對方那張臉他就忍不住——
下一秒,他對着那張臉舉起了手中的劃槳。
傅息年反應迅速橫起手中的槳防禦,并匆忙示意兩人前方漿板上的攝像頭。
“拍着呢。”
桑濯才不管那些,手下不停:“選我也不會讓你,公平競争,對不住了傅老師。”
嘩啦一聲,這落水聲聽得格外舒爽,桑濯默默欣賞了幾秒,對着從水中扒住漿板的人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然後轉頭一個探身輕松取下了頂部的氣球。
拿到氣球的人正欲轉彎返航,腳下漿板被還在水裏的人輕輕一拉,又是一聲落水聲響起——
“傅息年!我……”猝不及防落水的人正欲出口成髒,到了嘴邊的話被身後一只大手及時捂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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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老師,說了錄着呢,影響不好。”
此時傅息年正一手扒着漿板一手拉着浮在水面的桑濯,還得空示意往這邊趕的工作人員不用過來,而桑濯的漿板早就被傅息年一漿推得老遠,獨自遠航。
雖然看到了傅息年擺手,窩在一旁的小船上的導演還是招招手讓幾位攝像趕緊跟過去,這等水中精彩大戰可萬不能錯過。
水花四濺中水裏的兩人早已暗自在水下展開了較量。
傅息年這人黑得很,知道桑濯的弱點在腰上,便故意把手箍在了他腰際,水面上拍不到什麽,只能看到傅息年甫一靠近桑濯,桑濯便像個炮仗一樣在水裏撲騰了起來。
而且嘴裏還很不客氣:“傅息年,你完蛋了!”
這邊戰況激烈,另一邊還在上演着葫蘆娃救爺爺的戲碼,一個接一個撲通撲通,雖然有救生員在,但作為擔任了“教練”身份的薛風又不能“見死不救”,眼看着遠處糾纏在一起的兩人只能幹着急,深覺自己這一天格外舉步維艱。
第一天還在第一名的薛風這一天可謂是相當倒黴,桑濯逆襲進前三,他卻淪落到了倒數第三。
首先搭了帳篷被收回就不說了,二選一游戲他被擠到中間,不方便偷看其他人的選擇沒辦法“随大流”,這也算了,作弊不是君子所為,可是到了後面本來很有信心的猜職業這一part他便完全失去了翻身的機會。
本來幾人分數差距已經拉不開多少,而他又出了一點意外,石歡好的三年畢業他誤以為是畢業了三年,直接白白葬送了白給的分數……
當然最最主要的還是因為節目組找他說了漿板比賽的事情,他只想着如何好好表現,以至于連一群人說了什麽都沒有好好聽。
所以在得知自己排名後他也沒有很氣餒,這不還有一個教學嗎,這就是白給的機會。
可是更倒黴的來了,桑濯他自己就會劃。
……
本來今天桑濯的拍照機會還有他的教學機會便是節目組給兩人的一點點補償,因為職業的問題兩人失去了參與感,但這點補償薛風是完全浪費了,還因此根本脫不開身。
而本來有望和前兩名争一下的某人——薛風看一眼漿板上正拉着蕭如卿的手搖搖晃晃的沈梁,真想跟他說把那大白牙收一收。
愁眉不展間一艘黃色的漿板晃晃悠悠到達了河水中央的戰鬥範圍裏,是雙膝跪在漿板上劃得格外帶勁兒的石歡好,此時石歡好體育生的優勢總算是顯露出了一點,薛風一邊扶着旁邊的童柯一邊在心底默默給石歡好加油,別的不說,先把第一名拖住了就好。
此時藍色漿板前糾纏的兩人已經變成了漿板争奪戰,白色的大白鵝氣球繩子被桑濯塞進了嘴裏叼着,正奮力往漿板上爬,傅息年默默扶着另一邊幫他保持平衡,口中道:“做個交易怎麽樣?”
桑濯一個用力翻身上板,躺在漿板上拿過大白鵝,仰着下巴看向側後方的人出聲:“沒門。”
在水裏折騰了半天的桑濯已經成了一個水人,但他頭發短,甩甩頭發便又是一條好漢,深受其害的傅息年閉下眼,擡手把額間碎發往上梳一把,露出了光潔的額頭,那上邊還可以隐隐看到沒洗幹淨的一只王八……
他混不知情地壓一下手下的漿板,看着受力後晃晃悠悠幾近“翻船”的漿板勾起嘴角:“再想想。”
最不怕威脅的桑濯也露出一個笑,忽然起身沖着另一邊出聲:“小石快來,贏了傅息年我帶你去住大帳篷!”
十分上道的石歡好燦爛一笑:“真的嗎?我來了!”
傅息年适時舉一下另一只手裏的劃槳:“勸你別過來。”
跪在漿板上石歡好被傅息年一句話說得臉上笑容僵住,一時陷入了糾結。
如果兩人都是在為自己心動的人而奮戰,那他一個湊熱鬧的摻和進去豈不是太缺德。
可勢均力敵的兩人明顯陷入了僵局,于是他一拍腦門給出了個主意:“哥你們倆不如比點別的,打個賭約,輸了的自動放棄,這樣就簡單了。”
與此同時,奮力拼搏的薛風終于也來到了戰場,正好聽到了石歡好的話,瞬時仿佛看到了新的希望,連忙出聲喊道:“我同意!”只恨不得舉雙手雙腳贊同。
桑濯一個翻身學着石歡好半跪上漿板,也覺得這個方法可行,想着他看向傅息年挑下眉。
傅息年也挑下眉:“那就比誰先爬上漿板吧。”
話音落下,他手下一壓,跪在漿板上的人直直撲進了他的懷裏。
這股力道令傅息年直接沒入了水中。
“你……”桑濯趕緊把自己壓進水裏的人撈出來——卻只撈出了一件救生衣。
他心下猛地一跳,感覺全身血液都被河裏的水凍涼了,傅息年他不會游泳。
反應只有一瞬,當下他手忙腳亂也開始扯身上的救生衣,卻因為失溫手心麻木怎麽扯都扯不開救生衣的繩子,旁邊好像有人在喊什麽,他已經什麽都聽不到。
“我贏了。”一道聲音從耳後傳來。
桑濯回頭,在水裏消失的人已經坐上了那塊藍色的漿板。
“……”桑濯眼都氣紅了。
看到他的神情,漿板上原本眼帶笑意的人收了笑,他張張嘴想說些什麽,旁邊卻已經有人等不及。
“輪到我了。”一旁的薛風說着已經也扒了身上的救生衣,并沖旁邊攝影師展示了一下自己手臂完美的肌肉。
接了桑濯手中的大白鵝,看着對方往自己已經飄遠的漿板方向游去,傅息年只能先應付眼前的薛風。
薛風确實是個不容忽視的對手。
所以傅息年并不打算跟對方硬碰硬,看着對方下了水往這邊游來,傅息年直接上板——走人。
“唉……”薛風在水裏撲騰着喊,“耍賴啊你,還沒喊開始呢。”
傅息年頭也不回:“我可沒說和你比這個。”他只答應了桑濯。
薛風:“……”他要吐血了。
石歡好反應了兩秒後:“哈哈哈哈哈!”
而還沒到河中心的幾人甚至都沒搞清發生了什麽,只看着越來越近的傅息年手上的大白鵝躍躍欲試。
傅息年往後指指:“導演說要游到終點回來才算成績。”
一旁的導演:我沒說過!
這家夥假傳聖旨玩得是越來越溜了。
好在嘉賓也不全是吃素的,在衆人迷茫中蕭如卿适時開口:“規則裏沒有這條。”
衆人:“……”
下一秒,幾人一擁而上。
一對多傅息年便沒有那麽好的運氣了,尤其是返程的桑濯和薛風也趕了過來。
這兩位被傅息年變着法傷到的人來勢洶洶,明顯不想要他好過。
多人混戰相當精彩,節目組在旁邊忙得也是不亦樂乎,他們終于get到了拍戀綜的感覺,這哪裏是混戰,這裏面滿滿都是愛啊。
縱觀全局的導演特意囑咐要尤其拍好目前感情線較明顯的兩組,一組桑濯、傅息年和薛風,另一組沈梁和蕭如卿。
無論真假,演戲這回事,還是要看演員啊。
剛開錄便已經出現如此清晰的感情線,作為戀綜新手的節目組已經是相當滿意,所以即使這兩組的進展都沒有多麽理想,導演也完全不在意。
有阻礙才更好看。
幾分鐘混戰便已經出現了明顯的進展,氣球到了沈梁手中,本來同一戰線的幾人下意識手下留了情,尤其是湊熱鬧的幾人,本來搶傅息年只是激發了他們的競争欲罷了,于是一時間只有傅息年和薛風追了上去。
桑濯是不想壞人好事,而且,只要排名比薛風高就好。于是他轉頭又往河中心駛去。
搶了半天,這才只是第一只大白鵝啊,在更遠的水面上,還有第二只和第三只。
而此時被衆人忽視的石歡好已經拿了第二只鵝返程。
他看到桑濯後呵呵讨好一笑:“哥別弄我,我可以讓給你。”
桑濯心情大好,正想問問對方的條件,便聽河岸上傳來導演的大喇叭聲。
“第一名,傅息年。比賽繼續。”
桑濯驚訝回頭,發生了什麽?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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