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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淮易第二天清早醒來,卻發現一向起得早的唐牧今天竟然偷懶了,這個時間段了竟然還沒醒。
起初蘇淮易也沒當回事兒,想着他每天早起睡不好,趁着今天他想偷懶讓他好好睡個覺。
可沒想到一個時辰過去了,唐牧竟然還沒醒。
蘇淮易這才覺得不太對勁,他走到唐牧身邊,輕聲喚他:“夫君?”
唐牧沒什麽反應,蘇淮易又叫了他一聲:“唐牧?”
唐牧卻依舊沒反應。
蘇淮易下意識伸手摸了一下唐牧滾燙的額頭,原來是發熱了,看來是昨夜睡在地上着涼了。
“暗一。”
蘇淮易朝着門外喊了一聲,原本住在偏房的“獵戶工人”暗一立馬出現在蘇淮易面前。
“他發熱了,你去請大夫。”
蘇淮易說完,給他畫了張地圖:“他住這兒。”
暗一立馬點頭應下:“是,主子。”
“噓。”蘇淮易示意他小聲些,随後囑咐了句,“讓暗二去燒些熱水來,讓暗三去買些早點。”
暗一點點頭,正要走,蘇淮易又喊住了他:“記住,是把人請來,不是把人押過來。”
暗一聞言,斂去了臉上的肅殺之氣,恭恭敬敬對着蘇淮易拜道:“是。”
暗二很快燒好了水把水送了進來,蘇淮易畢竟是天子,金尊玉貴的,自然沒幹過伺候人的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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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二也覺得不能讓皇上幹伺候平民的事兒,唐牧一個凡夫俗子,怎麽配讓主子照顧他。
于是暗二放下水盆主動拿起布巾道:“主子,讓屬下來吧。”
蘇淮易輕輕掃了他一眼,淡然道:“嗯。”
暗二給唐牧擦了擦臉和脖子,又微微解開了他前襟的衣裳,給他擦了擦胸膛,最後又給布巾過了遍熱水,給他敷在額頭上,這才端着水盆退下。
這邊暗二剛退下沒多久,暗三就把早餐買回來了。
暗一緊随其後,把大夫請了回來。
暗一将人帶到蘇淮易門前,劉信剛着急想進去,卻被請他的暗一攔住了。
劉信一臉不解地看着他,暗一輕輕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改了口:“雇主,人請回來了,現在讓他進去麽?”
屋裏瞬間傳來咳嗽聲,蘇淮易起身,掩面咳嗽了片刻,才走到門口,裹緊了身上昨日唐牧給他買的披風,扶着門框一臉病态地看着劉信道:“大夫來了,快請進。”
劉信扭頭看了眼暗一,仍然沒搞懂這人是哪來的,以及他為什麽要多此一舉跟蘇淮易通報,又不是什麽大戶人家,怎麽還擺上架子整出規矩來了。
劉信聽着蘇淮易一路從門口咳嗽到房間裏,看着蘇淮易問道:“哪兒不舒服?着涼了?”
蘇淮易見他誤會,一邊聽着系統播報人設值增加一邊跟劉信解釋:“啊……你誤會了,不是我生病了,是唐……是我家夫君他生病了。”
劉信一聽,震驚道:“唐牧,他打小就皮實,怎麽突然就病了,他人呢?”
蘇淮易有些尴尬地指了指劉信身後的地面。
劉信扭頭一看,低聲罵了句:“大冬天睡地上,這不沒病找病麽?”
蘇淮易聞言,立馬作出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憐模樣:“大夫……咳……咳……求你救救他,咳咳……求你救救我夫君……”
【系統:病弱人設保持良好,病弱人設值+100。】
蘇淮易眼睛一亮,竟然一下加了這麽多。
劉信給唐牧號了號脈,問道:“他睡地上多久了?”
蘇淮易正為系統給他加了100人設值開心,劉信突然這麽一問,蘇淮易想也沒想順口來了個100。
劉信一聽,滿臉震驚地看着蘇淮易:“什麽?一百天?他在地上睡了三個多月?”
蘇淮易這才意識到自己嘴瓢說錯話了:“咳……咳……沒,沒有,我剛剛一時有些難受,說錯了,他在地上睡了半個月。”
蘇淮易剛說完,就見劉信用一臉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他,似乎下一刻就能當着他的面罵一句最毒婦人心。
他忙解釋道:“是……是他自己要在地上睡的。”
蘇淮易剛說完,便聽那邊的唐牧有了動靜,他立馬大聲咳了兩聲,往後退了兩步靠上了身後的櫃子,仿佛只有借着櫃子才能勉力站住。
他看着劉信,眼底似乎有幾分害怕,聲音都有些發抖:“不……真的不是我讓他睡地上的,我……我沒有……”
發燒快燒迷糊的唐牧剛醒來,就聽到了自家小夫郎跟劉信之間的對話,聽着自家小夫郎那委屈的快要哭出來似的聲音,唐牧立馬就心軟了,他忙看着劉信張口替小夫郎解釋:“您……您別賴人,是我自己要睡地上的。”
“他勸我去炕上睡,我沒聽,這才着涼了,是我自己的問題,跟他沒關系。”
唐牧說完,費力坐起身咳了兩聲,偏頭看着靠着牆似乎快要脫力的一臉委屈的小夫郎:“我沒事,你去炕上歇一會兒,暖和暖和。”
劉信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唐牧,如果說剛才他還在為唐牧睡在地上這件事震驚,那麽現在劉信的表情已經從震驚變成驚詫了。
前不久還天天對蘇淮易下毒手的唐牧,如今對蘇淮易竟然這般上心,不但不打他了,竟然還會在人前維護他替他說話。
劉信一時之間竟不知該慶幸唐牧聽了自己的話終于變好了還是該懷疑唐牧是不是因為什麽事在演戲。
他活了這麽大,還從來沒見過一個人能有如此變化的,簡直讓人匪夷所思。
“我沒事的,”蘇淮易紅着眼睛看了眼唐牧,随後立馬轉頭看着劉信,“大夫,你快看看我夫君。”
劉信看着眼前“恩愛”的兩人,一時間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他懵懵懂懂走到唐牧身邊,用銀針給他針灸了片刻,随後又開了藥,讓蘇淮易去給唐牧煎藥。
蘇淮易聞言,拿了藥剛要出門,就被唐牧喊住了,他聲音嘶啞,聽着極為不舒服:“你放那兒,一會兒我自己來。”
劉信聞言,手裏的銀針毫無技巧的故意猛紮了進去,疼的唐牧悶哼了一聲,劉信才到:“逞什麽強。”
都病成這樣了,還慣着那小夫郎,這唐牧八成是病壞了腦子,不然怎麽生病前和生病後的差距怎麽能這麽大呢?
劉信之前看不慣唐牧對小夫郎不好,可如今,看他病成這樣還想着照顧小夫郎,心裏又多多少少有些來自長輩慣自家孩子的心疼。
蘇淮易見唐牧病了,也不忍心再讓唐牧勞累:“我去吧,咳……咳……你放心,一會兒就好了。”
劉信成功把蘇淮易支開了,這才轉頭問唐牧:“唐牧,你……”
唐牧:“怎麽了?”
劉信不解道:“沒什麽,就是……你一下子對你這小夫郎這麽上心,覺得有些奇怪。”
唐牧仔細一想,之前還對小夫郎家暴,這會兒功夫又把人捧在手心裏養着,是個人都會覺得奇怪吧。
為了不引起劉信的懷疑,唐牧只好硬着頭皮解釋道:“我上次從您那兒回來後仔細想了想,覺得您說的有道理,我欠他的,應該好好補償他。”
劉信還是有些不信,一個嗜賭成性的纨绔子弟,因為他的一句話就搖身一變成了癡情男?
唐牧又道:“說起來您可能不信,我前些天上山的時候遇到了一條蟒蛇,險些死在山上,我那時候就想,是不是我之前幹壞事的報應,當時我就發誓,要是我能僥幸活下來,一定要好好贖罪,補償之前犯下的錯。”
“說來不怕您笑話,我如今對他好,不過自己良心不安,想通過彌補他讓自己的良心得到安寧,畢竟,人都是自私的嘛。”
劉信聽他這麽說,這才信了。
要說唐牧這人突然轉性了對別人好他不信,但若是說唐牧對別人的好是因為他自己,那才有可信度。
畢竟唐牧這孩子,從小到大被人寵壞了,根本不會站在別人的立場為別人考慮什麽。
唐牧見他信了自己的鬼話,便沒有費心思再編下去,畢竟他這會兒發燒,頭疼的很,若是讓他再費盡心思去編能讓劉信信服的理由,那他只能在心裏感嘆一句“臣妾做不到啊”。
過了片刻,劉信拔出了唐牧身上的銀針,不緊不慢的将銀針收回了藥箱,回頭囑咐道:“你只是風寒發燒,等一會兒喝了藥休息會兒,養兩天就沒事了。”
唐牧見劉信要走,忙招呼着要給劉信拿診費,劉信卻搖了搖頭道:“不用了,你家工人給過了。”
“工人?”唐牧一時頭腦發熱,忘了他家什麽時候哪來的工人。
“對啊,你不知道?”劉信一臉疑惑地看着唐牧。
唐牧這才想起來,昨天小夫郎是給他找了些特別能幹的工人來着,是有這麽回事。
“哦,知道知道,就是燒糊塗了忘記了,那您慢走。”
“嗯。”
劉信轉身剛要走,恰巧碰到了剛從外面端着藥進來的小夫郎。
劉信看了他片刻,突然扭頭對着唐牧高聲囑咐道:“那個,不能再睡地上了啊,你要是不想讓你家小夫郎年紀輕輕守活寡,就老老實實回炕上睡。”
唐牧:“……”
蘇·年紀輕輕守活寡·淮易:“……”
這大夫什麽意思?指桑罵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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