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轉眼到了傍晚,蘇淮易已經讓人把吃的東西買回來了唐牧還沒回來。
蘇淮易便坐在家饋
轉眼到了傍晚,蘇淮易已經讓人把吃的東西買回來了唐牧還沒回來。
蘇淮易便坐在家裏看書等着唐牧,直到天色完全黑了,外面才響起了敲門聲。
蘇淮易走到外面,剛打開門,便聞到了唐牧身上那股濃烈的酒味兒。
唐牧擡起頭,看着小夫郎,笑了笑。
蘇淮易忙上前扶住他,語氣裏微微帶了幾分心疼:“怎麽喝了這麽多?回來這麽晚?”
唐牧醉得迷迷糊糊的,也沒聽清小夫郎問了什麽,只是又沖他笑了笑,轉身彎下腰,抱起一壇酒。
“怎麽?喝了這麽多還沒喝夠,還要買回來喝?夫君何時這般嗜酒了。”蘇淮易語氣快了幾分,略帶了幾分責備。
天色這麽暗,一個人喝這麽多,回來多不安全。
唐牧醉醺醺的把那壇酒緊緊抱在懷裏,不料醉得厲害,腳下打了個晃兒,身子一歪,手裏的酒壇子就掉了下去。
蘇淮易見狀,怕他摔倒,直接湊近了幾分把人駕在懷裏,之後又迅速将那快要摔在地上的酒壇子用腳尖輕輕往上一勾,一手輕輕松松把那壇酒接住了。
蘇淮易一手拿着酒,一邊扶着唐牧,輕聲道:“今日不能再喝了,喝多傷身,夫君若是想喝,明日再喝吧。”
話音剛落,肩膀上的腦袋微微動了動。
蘇淮易忙把人弄回炕上,剛要走,唐牧卻從後面拉住他的手道:“別……別走……”
蘇淮易看着他那模樣,柔聲哄道:“我去去就回,夫君暫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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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還沒說完,唐牧又接着說道:“你……你不準走,我的酒怎麽在你那兒,把我的酒還給我。”
蘇淮易皺了皺眉,語氣故作生硬道:“不能再喝了。”
唐牧卻不聽,東倒西歪地掙紮着要起身去拿那壇酒。
蘇淮易不想跟醉酒的唐牧争辯,便直接把那壇酒放到櫃子上,唐牧一看,立馬急了,起身就要下地。
蘇淮易怕他摔着,立馬走到炕旁邊攔着他,唐牧懵懵懂懂地看着他:“你是誰,你走開,把酒……把我的酒還給我。”
蘇淮易見他這般模樣,怕他再鬧下去真把自己給摔了,無奈把酒壇子遞給他。
唐牧立馬把酒壇子接了過去。
蘇淮易搖了搖頭,無奈道:“少喝點可以,不能喝太多,我去給你拿杯子,不準抱着壇子喝。”
蘇淮易一邊說着一邊看着唐牧,也不知道自己說的話唐牧到底有沒有聽進去。
他只是目光懵懂地看着自己,醉的連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
蘇淮易把杯子遞給他,唐牧卻死活不要。
他死死抱着懷裏的酒壇子,自顧自道:“不能……不能給你喝,這酒是給……給我家美人夫郎買的,誰也不能喝。”
蘇淮易遞杯子的動作一頓,堪堪停在半空。
原來唐牧鬧了這半天,根本就不是因為他自己想喝酒。
而是為了把那酒留給他喝。
哪怕他醉的連自己都認不出來了,哪怕他醉的站都站不穩了,心裏想的卻還是他。
蘇淮易心底莫名升起了一絲絲暖意。
他擡眸看着唐牧,笑了笑道:“我不喝,我幫你放起來,等明天給你家小夫郎喝好麽?”
唐牧搖搖頭,死活不給他:“我不,你不準碰我的酒,這可是……是我專門去美人夫郎說的那家店買的酒,他家好多人,我還排了好久的隊呢,夫郎……夫郎他難得有喜歡的東西,我要自己好好保管着。”
蘇淮易微微嘆了一口氣,心疼道:“你這麽晚回來,是去買酒了?”
唐牧愣愣地點點頭,有些遺憾道:“本來買了三壇的,現在就剩一壇了,不能給你。再給你我家小夫郎就沒有了。”
蘇淮易沉默了片刻,看了看唐牧身上泥,開口問他:“有沒有摔傷?”
唐牧搖搖頭,随後有些委屈道:“就是酒壇子摔碎了。”
蘇淮易看着他那模樣,莫名就覺得有些心酸:“沒事,不是還有一壇子麽,我現在出去,你把酒壇子自己藏起來好不好?”
唐牧點點頭,蘇淮易便出了門。
但蘇淮易并沒有走遠,他站在門外,看着天上那輪明亮的月亮,眼眶微微有些發紅,心底也越發覺得對不起唐牧。
他下午之所以想讓唐牧去買酒,無非是想把唐牧灌醉了,把自己之前對唐牧身世的疑惑問出來。
他明明是想灌醉唐牧,套唐牧的話。
可唐牧對他卻從來都不設防。
他下午不過是随口提了那麽一句,唐牧便被人叫走了。
換作其他人,應該早就把這點小事兒忘了。
可唐牧卻把這事兒記在心裏,記了一下午。
就連在酒桌上被人灌醉了,還記得去那新開的酒莊給他買酒。
此刻,蘇淮易光是想想唐牧醉醺醺的、搖搖晃晃走到酒莊排隊買酒的樣子,心底就有些難受。
若是此時,趁着唐牧醉酒去套話自然能套出來,可蘇淮易卻不舍得去套話了。
唐牧拿一顆真心待他,他又如何舍得這樣對他。
唐牧是改好了也好,不是原來的唐牧也罷,只要眼前這個唐牧對他好就夠了,自己還去計較那麽多做什麽呢?
蘇淮易回過神,擡眸又看了眼月亮。
那月光明亮皎潔,第一次照在了蘇淮易心上。
蘇淮易叫來小七,燒了些熱水,又叫來暗衛,找了個會煮醒酒湯的暗衛給唐牧煮了醒酒湯。
等醒酒湯煮好了,蘇淮易把醒酒湯涼好了端回房間裏的時候,唐牧卻已經睡着了。
蘇淮易怕他睡得不舒服,思來想去還是把人叫醒了。
唐牧迷迷糊糊喝了醒酒湯,又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起,唐牧便覺得頭疼得厲害。
唐牧喝酒從不斷片,不管前一天醉成什麽樣,走路晃成什麽樣,意識模糊成什麽樣,第二天醒來,之前發生的事一樣都不會忘。
回想起昨夜自己沒認出小夫郎,還跟小夫郎鬧了一番,唐牧便後悔的要命。
恰在此時,他聽到了小夫郎開門的聲音。
唐牧恨不能找個縫鑽進去在裏面生根發芽算了。
蘇淮易見他醒了,把洗臉盆遞給他,沒等唐牧說話,便又轉身離開了。
等唐牧洗完臉,蘇淮易已經從廚房把藥給他端出來了。
蘇淮易看着唐牧不解的神色,笑了笑道:“這是我去劉大夫那兒拿的藥,專門治喝酒宿醉頭痛的,夫君趁熱喝。”
唐牧立馬點了點頭,乖的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蘇淮易看他老老實實把藥喝了,才開口問道:“昨天……怎麽喝了那麽多?”
唐牧放藥碗的手一頓,低聲道:“昨天跟蘇兄的朋友聊生意來着,想着日後打開水果銷路免不了找人家幫忙,便多陪着他們喝了些。”
唐牧說完,轉頭指了指櫃子道:“那個……給你買的酒我……我藏……哦不是,我放在櫃子裏了,你嘗嘗看,要是喜歡喝的話,等哪天我再去給你買。”
蘇淮易轉頭,走到櫃子裏拿出了那壇酒,笑了笑道:“這是夫君第一次送我的酒,我才舍不得喝呢,我也要把它藏起來。”
唐牧聽到那個“藏”字,回想起昨晚的事,耳朵頓時紅了。
他低了低頭,不好意思看蘇淮易,只低聲道:“你……你喜歡便好。”
蘇淮易見他尴尬,也不再多問,只道:“以後再有需要喝酒的應酬,夫君可以帶我一起去,我的酒量還可以,能替夫君擋一擋酒。”
唐牧聞言,卻搖了搖頭:“哪有讓夫郎擋酒的道理。”
再說了,讓小夫郎去擋酒,他才舍不得。
唐牧剛說完,忽然扭頭問蘇淮易:“你昨晚……”
蘇淮易聽他主動提起了昨晚的事,怕傷了他的面子,剛想說自己不太記得了。
誰知唐牧卻問他:“你昨晚是不是沒吃東西。”
唐牧依稀記得,昨夜他回來便開始跟小夫郎鬧。
小夫郎要把酒壇子拿開讓他睡覺他也不幹,愣是跟小夫郎鬧了許久,醉的連小夫郎都不認得了,自然也忘了小夫郎向來有等他吃飯的習慣。
後來小夫郎給他喝了醒酒湯之後便也上炕睡覺了,壓根兒沒吃晚飯。
唐牧剛在腦海裏腦補了一遍,便聽蘇淮易道:“吃了,昨夜讓工人給夫君煮醒酒湯的時候吃了。”
蘇淮易這話倒也不算撒謊,雖然他沒吃晚飯,但他趁着暗衛煮醒酒湯的時候吃了一個雞腿。
但這話他自然不能照實跟唐牧說,不然又要讓唐牧擔心。
唐牧聞言,沒再多糾結這件事,只問他昨夜的醒酒湯是哪個工人煮的,說想要親自去謝謝他。
蘇淮易也沒多想,便直接告訴了唐牧。
等二人吃過早飯,蘇淮易帶着南城出去遛彎兒的時候,唐牧才把那昨晚給他煮醒酒湯的工人叫過來。
唐牧先是對他道了謝,之後便直奔主題:“昨晚你煮醒酒湯的時候夫郎吃東西了麽?”
那工人點點頭道:“吃了……”
唐牧聞言,一口氣還沒等松下來,又聽那工人道:“吃了一個雞腿。”
唐牧瞬間皺了皺眉:“只吃了一個雞腿?”
那工人點點頭。
唐牧嘆了口氣,在心底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晚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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