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蘇淮易躺在床上,閉着眼睛聽着唐牧講故事。

蘇淮易躺在床上,閉着眼睛聽着唐牧講故事。

只不過唐牧講的故事和他以往聽得不同,都是些奇奇怪怪的故事,什麽海的女兒,什麽美人魚,什麽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

不過他雖然沒聽過這種類型的故事,但還是會被唐牧口中的故事所吸引。

蘇淮易聽着聽着,便睡着了。

當晚,他還做了一個夢。

夢到自己變成了一條美人魚,被人類捕捉後遇到了唐牧,唐牧半夜偷偷跑到了關押他的地方,解開了他身上的繩索把他放回了大海。

可好事不長,他剛回大海沒多久,就又被人抓了。

因為唐牧上次私自放了他,唐牧的族人還把唐牧也抓了起來,跟他關在一處,還揚言過段時間要把他們一起殺了。

直到第二天清晨,蘇淮易才從夢中驚醒,他看了眼四周,才微微松了口氣,還好,還好剛才有人要殺唐牧那一幕只是夢。

大抵是昨夜聽故事聽得太認真了才會夢到這些東西吧。

額頭上因為被噩夢驚擾吓出的冷汗尚未消去,蘇淮易從枕頭旁邊掏出巾帕擦了擦額頭,下床穿好衣裳,洗臉漱口,又把包袱整理了一下,這才往外走,想要去喊唐牧。

沒曾想門剛一打開,他就看到了唐牧。

他耳力向來好,如果唐牧是在他睡醒之後來的他肯定是能聽見的,所以唐牧應該是他醒來之前來的,應該在這兒等了很久了。

唐牧看到蘇淮易,立馬從他身上把他背在肩上的包袱拿了下來,之後才牽着小夫郎的手往樓下走:“昨晚睡好了麽?”

蘇淮易當然沒睡好,還做了一晚上的噩夢,但他只是笑了笑,跟唐牧說睡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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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下了樓,吃完早飯,便又開始趕路。

因為怕小夫郎身子吃不消,他們回程的路走得很慢,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後了。

李牧是在到他家門口的時候跟唐牧道別的,馮雨霁走得更早,剛到鎮上便跟他們告別了。

二人回到家,休息了兩天。

唐牧這一來一回走了好多天,但好在他家工人多,臨走之前跟工人交待了什麽時候去給大棚裏的作物澆水,什麽時候去施肥,這會兒工人已經把大棚打理好了,完全不用他操心。

唐牧不禁在心裏感嘆,小夫郎找的這些工人确實是厲害,執行力強,身手好,學東西又快,簡直就是撿到寶了。

歇了幾天之後,唐牧去南城看了一眼,小苗子已經比離開時候高很多了,顏色也比之前看上去更深了一些,長得很好。

回到家,唐牧閑來無事,便打算在家動手給小夫郎做午飯吃。

可他剛把菜摘好,外面便來了“客”。

唐牧出門一看,瞬間認出了來人,是蘇弦店裏的店小二,他來做什麽,蘇弦出事了?

唐牧剛走到門口,那店小二就一把拉住了唐牧的胳膊,急聲道:“公子,你救救我家老板吧,我……我實在不知道找誰了,我問了很多人才打聽着找到這兒來,求你幫幫他吧……”

唐牧心裏一跳,果然是蘇弦出事了,他看着那店小二,直接問他:“你別着急,慢慢說,蘇弦他怎麽了?”

店小二道:“之前不是有人去店裏鬧事麽,那些人當時是走了,可後來隔了一段時間,又來鬧事兒,把老板打了一頓,我當時就偷偷跑去報官了,誰知道,縣令那王八蛋跟那些人渣是一夥的,他們沆瀣一氣,倒打一耙,說是老板故意鬧事兒,把老板抓走關起來了。”

唐牧急忙問:“什麽時候的事?”

那店小二道:“就昨天傍晚時候的事兒,我把老板認識的朋友都找了一遍,可他們都幫不上忙,我聽程柳程老板說你認識李府的公子,他爹是在京城當官的,公子能不能幫忙走走關系。”

“縣令……”唐牧低聲重複了一遍,他貌似聽說過縣令,是……是那青樓老鸨說的,當初他說要告青樓老鸨,老鸨說縣令剛去他們那會完情人,現在還無緣無故抓人,這個縣令肯定不是個什麽好人。

唐牧回屋跟小夫郎簡單說明了下情況,說自己要出門一趟,讓小夫郎找工人去買些吃的回來,不用等他。

蘇淮易卻拉住了唐牧道:“夫君先別着急。”

他說完,把小七喊了進來道:“小七,你之前見過一個叫蘇弦的還記得麽?”

小七點點頭,蘇淮易又道:“你去縣衙附近打聽一下人在哪兒,然後把縣衙、縣衙大牢、包括縣衙附近所有可能藏人的地方都找一遍,把人的具體位置找出來。”

小七應道:“好。”

蘇淮易又囑咐道:“要小心行事,不要打草驚蛇,明白麽?”

小七一改往日的孩子氣,嚴肅道:“雇主放心,小七明白。”

等小七走了,蘇淮易又問唐牧:“夫君方才說出門,是要去找李牧?”

唐牧微微蹙眉:“我也沒想好,找李牧不見得有用,但也別無他法,只能去試試了。”

蘇淮易笑了笑,從容道:“夫君若是信我,便聽我的,不必去找李牧。”

他說完,見唐牧不解,又解釋道:“正如夫君所說,找李牧不見得有用,李牧從不涉及官場,夫君找他若只是為了讓他傳信便不必找了,從此處到京城,一來一回,傳信也要許久,耽擱不起。”

唐牧微微咬了咬唇,他也不懂古代官場上這些事:“那依你看,應當如何?”

蘇淮易見他急忘了,提醒道:“夫君可好記得,上次我們一同去見李牧父親的時候,他曾給過你一個信物。”

唐牧道:“你的意思是讓我拿信物去京城尋人,也不對,這樣也浪費時間,難道你的意思是,直接拿着信物去跟縣令要人?”

蘇淮易:“非也,縣令鼠目寸光,不見得會認識那信物。”

唐牧:“那夫郎意下如何?”

“遠水解不了近渴,但近水可以。”蘇淮易說完,又提示唐牧道:“之前李牧的父親還跟我們提過一個人,一個叫燕南尋的書生,夫君可還記得。”

唐牧點頭道:“記得,是那個文人。”

“對,就是他,當時李牧父親就曾說過,有困難就去找燕南尋,說明此人肯定是有些能力的。他既然是李牧父親的門生,必定曾經也是官場上的人,夫君可以拿着那信物給燕南尋看,燕南尋自然會認得那信物,會出來相助。”

蘇淮易沒多說,唐牧不知道,他卻很清楚,李牧的父親絕對是個大官,他門下的門生在這種小地方收拾一個縣令就跟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所以他篤定,燕南尋能幫他們救出蘇弦。

唐牧聽了小夫郎的話,恍然大悟,他自己怎麽就沒想到信物和燕南尋呢,還是他家小夫郎聰明。

蘇淮易道:“夫君可以現在出發去找燕南尋,說明情況,之後等小七那邊打聽出人在哪兒,我們才有證據,有底氣跟那縣令對簿公堂。”

唐牧一聽,瞬間對小夫郎佩服的五體投地。

他之前只知道小夫郎讀書多,知識淵博,沒想到小夫郎處理起事情來竟是這般有條不紊,滴水不漏。

唐牧:“那我現在就去找燕南尋。”

誠然如蘇淮易所料,唐牧只是把那信物給燕南尋看了一眼,燕南尋便答應了幫唐牧擺平此事。

大白天的不方便行事,小七便找了個角落打暈了一個官兵,換上了官兵的衣裳。

他在府衙裏光明正大走了一圈,也沒找到蘇弦,于是他便直接去了縣衙大牢,手裏還拎着一塊兒剛從那人身上拿下來的令牌道:“奉縣令大人命,提審犯人。”

守着縣衙大牢門的兩個官兵仔細打量了他一眼:“胡說,提審犯人用的可不是這個令牌,再說了,就你這樣兒還提審犯人,你連衣服都撐不起來,你是提審犯人還是給犯人看笑話的啊。”

小七一聽,露餡了,于是便道:“哼,不讓進就不讓進,一點兒也不好玩。”

那兩人聞言,哈哈大笑,也沒多想。

明面上進不去,小七便趁着他們中午吃午飯的時間偷偷溜了進去。

他在大牢裏轉悠了好幾圈,也沒找到蘇弦。

于是他便又回到府衙裏找了一圈,也沒有任何線索。

正在小七一頭霧水滿府衙亂竄的時候,一不小心就碰到了兩個端着水的官兵。

那二人被小七這麽一撞,手裏慢慢一大盆的水瞬間撒了。

“你沒長眼睛啊。”那官兵大聲嚷嚷了一聲,原本想道歉的小七也不高興了,“你家眼睛長後面啊。”

那兩個人看着小七個頭小,便想欺負他:“既然你把這鹽水弄撒了,這回就你去送。”

鹽水?小七下意識抓到了關鍵詞,為了套話,小七故意放軟了态度:“兩位大哥,剛才是我莽撞了,這鹽水是要幹嘛的,送去哪兒啊?”

那兩人見他态度挺好,其中一人便開口道:“送到暗牢裏,潑鹽水用的,死沉死沉的,你弄撒了就你去送吧。”

小七聞言,立馬點了點頭,笑了笑道:“行,本來就是我弄撒的,我會負責的,二位大哥找地方歇着吧,不過我是新來的,二位大哥能不能告訴我一聲,暗牢怎麽走。”

其中一人聞言,見不用幹活了,立馬給他指路,小七笑了笑:“那我去哪兒取鹽水。”

那人又點了點另外一個地方,小七笑道:“我知道了。”

小七剛說完,似乎想起了什麽,問道:“二位大哥,我弄了些好酒,不知二位大哥喝不喝,喝的話可以在這兒等我。”

那兩人見有這等好事,連連點頭。

小七便轉身去端着鹽水進了暗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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