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蘇弦跟唐牧聊了一兩個時辰,唐牧才離開,說蘇弦旅途勞累,想讓蘇弦自己好好歇一歇。

蘇弦閑來無事,自己在屋裏子看了會兒書。

看了一個多時辰,小七還沒回來,蘇弦便有些坐不住了,想要起身出去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找到小七。

畢竟他這次來,也并非僅僅是奔着給唐牧送錢來的,若是僅為了這個,他直接找個信任的人過來就好了,不必自己親自跑一趟。

他自己來,其實主要是有兩個目的,一是為了見見唐牧,畢竟已經很久沒見了,二是想來看看小七。

自從唐牧他們離開後,他才發現自己對小七有了一些不該有的感情,他會常常回想起之前小七照顧自己時的那段時日,時常會錯覺覺得小七還在自己身邊,即便是在夢裏,他也會常常夢見小七。

夢見小七還在他身邊,夢見小七可愛的模樣,夢見小七喝他親手做的魚湯。

蘇弦自己在府裏轉了好幾圈,也沒看到小七,于是他便打算出門溜達溜達,結果他剛一出門,就被人撞了個滿懷。

小七買完東西,風風火火跑回府裏,沒成想剛到府門口便撞上了人,小七以為是撞到了自己哪個哥哥,不料擡頭一看,竟是撞到了蘇弦。

小七看着蘇弦,眼底是藏不住的驚喜:“蘇大哥?你怎麽來了?”

蘇弦笑笑,見小七手裏拎了一堆東西,一邊主動伸手去幫小七拎東西,一邊笑道:“怎麽,不歡迎我?”

“沒,我可想蘇大哥了。”小七說完,伸手把蘇弦手裏剛拿走的東西又搶了回來,“我來就行。”

小七回府裏把東西放好,蘇弦笑了笑摸了摸小七的頭問小七道:“想喝我做的魚湯麽?”

小七聞言,立馬點了點頭道:“想喝,我饞了很久了,廚房做菜的師傅做的魚湯跟你做的不一樣。”

蘇弦聽了他的話,突然就有了一種強烈的想要對比的心思:“那小七覺得,我們倆誰做的湯好喝啊。”

小七從不撒謊,更何況在他心裏蘇弦做的就是比廚房的師傅做的好喝,于是小七毫不猶豫張口道:“自然是蘇大哥做得更好喝。”

蘇弦聽了小七的話,心滿意足道:“你們這附近有河麽,我出去釣幾條魚回來炖湯。”

“不用,”小七搖了搖頭,跟蘇弦解釋道:“門口不遠的地方就有賣魚的,我出去買兩條就行。”

蘇弦難得給小七炖一回魚湯,自然不願意那般敷衍,他看了看小七道:“外面賣的魚不新鮮,我去給你釣新鮮的回來。”

小七拗不過蘇弦,笑了笑道:“那好,我去找唐大哥要兩個魚竿,然後我們一起釣。”

“好。”

二人到了河邊,蘇弦開始教小七釣魚,小七沒有耐性,做了一會兒便坐不住了。

蘇弦見他不願釣魚,便讓他去旁邊等着,自己現在這兒釣。

蘇弦釣魚很有技巧,才一小會兒的功夫,蘇弦已經釣了五六條又大又肥的魚了。

小七看着蘇弦釣的那些魚,開心的稱贊了幾句,兩人便一起往回走了。

蘇弦在後面看着小七,心嘆小七今年十七歲了,個子還沒長高,小七還要多久才能長大。

他雖然喜歡小七,可這份喜歡也只能埋在心裏,因為他知道,在小七心裏,蘇淮易永遠是第一位的,因為他知道,自己在這兒待不了多久就要回去,他不可能在這兒長長久久陪着他長大,小七也不可能陪他走。

蘇弦心裏很明白這一切,所以他格外珍惜跟小七在一起待着的時間。

就這樣也好,就這樣一年能見他一兩次,每次陪他幾天也好,也算得上是陪他長大了吧。

大棚裏的水果該施肥了,唐牧便又帶着工人去大棚,蘇淮易閑來無事,便跟着他一起去了。

等回到家,唐牧想起那些工人用輕功澆水的模樣,心裏好奇心又起,他笑着問小夫郎:“夫郎是從哪找來的工人啊。”

蘇淮易聞聲,生怕唐牧懷疑,他捂着胸口咳嗽了半晌,眼尾泛紅,故作可憐道:“我難受,夫君能抱我回床上麽?”

唐牧一聽,瞬間心疼了,哪裏還舍得問其他的東西。

他忙上前,抱着小夫郎,輕輕給他揉了揉胸口,低聲說着甜言蜜語哄着他。

原本唐牧是打算過一個月再去京城求醫的,可自此之後,唐牧還哪裏敢往後拖。

他第二日便給小夫郎留了信,随便帶了個工人出發去京城了。

他原本是打算帶小七去的,但見小七跟蘇弦熟,便想着把小七留下來陪陪蘇弦,所以這才換了個工人跟着自己去了京城。

到了京城之後,唐牧多方打探,總算尋到了一個名醫。

那名醫見到唐牧,聽了唐牧的話,只以雲洲太原為由拒絕了,唐牧重金聘請,給了他一百兩銀子,那人仍是不願,唐牧別無他法,想着一百兩不行就二百兩,二百兩不行就三百兩,他總要把人請過去才算安心。

皇天不負苦心人,等他加價加到五百兩的時候,那名醫才總算松了口,說是願意陪他去看一看。

唐牧當即把五百兩銀子給了人家,歡天喜地的把人請上了馬車,開始往回趕。

說起來,趕回去的路途有些不順。

他們在半路遇到了一波土匪,好在工人武功高強,有驚無險,但那名醫似乎被這番場面吓到了,非說自己需要休息幾天,過幾天再趕路。

唐牧心裏着急,便催了兩句,那名醫只好退了一步,跟唐牧說歇一天,緩一緩。

唐牧想着人家受到驚吓想要歇一天也是人之常情,更何況,他也不敢把人逼得太急了,生怕把人逼急了人家不幹了再跑了,那到時候豈不是功虧一篑了。

于是唐牧只好妥協,找了個地方停下來休息。

誰知屋漏偏逢連夜,他們第一天晚上剛歇下,一場傾盆大雨便砸了下來。

那名醫見狀,笑了笑說幸虧他有先見之明。

那大雨一下就是兩天天,唐牧人在客棧裏,心裏卻無時無刻不惦記着雲洲的小夫郎。

不知道他下大雨打雷敢不敢自己睡覺,不知道他這幾日有沒有想自己,不知道他這幾日身子怎麽樣,有沒有不舒服,吃飯怎麽樣,會不會沒有胃口,下人有沒有把他照顧好。

唐牧這樣想着想着,便開始失眠。

他滿腦子反反複複想的都是小夫郎,一連想了好幾日。

等到大雨終于停了,唐牧便帶着人立刻出發了。

可剛下了好幾天大雨,道路十分泥濘,一點也不好走,原本一天能走完的路程生生能拖上三天,唐牧心裏越發焦急,卻也沒有辦法。

就這樣,在路上格外耽擱了七八天,才總算星夜趕回了府裏。

唐牧帶着名醫直接到了自己房門外,見裏面黑黑的,想着還是治病重要,要先把小夫郎叫醒。

于是唐牧打開了房門,進了房間。

可他笨手笨腳的,剛走到床邊就不知道碰了個什麽東西,發出了一陣很大的聲響。

還沒等唐牧反應過來,胸口便突然一陣劇痛。

唐牧當時大意了,沒有閃,柔弱小夫郎突然襲擊他,一掌給他打出三米遠。

唐牧疼的躺在地上,半天沒站起來,蘇淮易把蠟燭點燃,才發現自己剛才打的竟然是唐牧。

蘇淮易看着被打出三米遠的唐牧,習慣性咳嗽了兩聲,試圖挽救一下人設,他正想再拼一拼這馬甲,卻見暗衛突然闖了進來,毫不留情的把唐牧按在地上,高聲道:“暗一來遲,請陛下恕罪。”

唐牧一臉疑惑地擡起頭看着蘇淮易,“陛下?”

誰知暗一根本沒看清那人是誰,便照着唐牧的肩膀狠狠給了他一下道:“陛下也是你配叫的?”

蘇淮易喊道:“放開他。”

暗一滿臉不解的把人放開,那人一轉頭,暗一頓時一臉尴尬,心想問了,自己壞了主子大事了。

他當即跪在地上跟蘇淮易請罪,蘇淮易無語嘆道:“你先下去吧。”

暗一剛出去,外面那名醫便慢慢悠悠走了進來,他看着躺在地上的唐牧,有些疑惑問:“嗯?給他看還是給你看,我看他這……也不像是有病啊,身體虛的人能這麽有勁兒,反正老夫我是不信。”

那名醫這麽火上澆油一番,蘇淮易知道自己這會肯定是瞞不住了,便只好把那老頭兒攆了出去。

等那名醫出去了,蘇淮易才上前扶七唐牧,跟唐牧坦白:“我不是故意瞞你的,我也沒辦法,可現在我想明白了,唐牧。”

唐牧瞬間聽到了關鍵詞,他忙皺眉道:“回哪兒?你想去哪兒?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了?”

蘇淮易搖了搖頭,道:“唐牧,我……之前是我騙了你,我是穿越過來的,我以前是皇帝,家裏那些工人,是我手下的暗衛,他們都是跟我一起穿越過來的,還有個什麽叫系統的東西,他說只要我保持原主的病弱人設,就可以回到過去的世界,繼續當我的皇帝。”

“我那時候剛穿越過來,心裏擔心我朝的子民,一心想要早些穿回去,畢竟還有好多國家大事等着我做呢,所以我沒辦法,我只能按照系統要求的去做,這樣我才能回去。”

唐牧聞言,愣了片刻,失魂落魄道:“哦,這樣啊,也難怪,難怪工人們身手不凡,難怪你什麽都會,做事井然有序,難怪你熟讀詩書寫得一手好字,原來是這樣,這種種跡象,是我自己不願意多想,不怪你,你別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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