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電話

接下來的直播不需要太多人跟着, 程姣可以早些時間回家，登上返家的公交車, 程姣坐在後排, 拿出手機給裴京松發消息。

收到他上一條回複，程姣還有些小可惜。

裴京松：【周三在郦城有個峰會要參加，這周末之前不會回來, 所以沒辦法投喂。】

只不過……

投喂？

程姣自己發出來的時候，并不覺得有什麽，可是看到對面順應着她發同樣的字眼。

她的腦海裏瞬間浮現出一幅迷人的畫面：一只寬大骨節分明的手, 托着一只圓滾滾白胖胖的小肥啾，拿着勺子一口口喂進去。

不太旖旎，但是可疑。

程姣拍拍臉, 試圖把這種莫名其妙的幻想丢出去。

她擡頭時, 餘光看見車窗反映出的自己，明明那麽晦暗模糊，偏偏她卻好像能從潔白的臉蛋上，瞥見幾分怪異的紅暈。

程姣深吸口氣, 一口氣梗在胸口, 有些發悶，癢癢的。

好多事情是沒辦法自己一個人梳理清楚的, 程姣長摁消息, 把聊天記錄轉發給了程玉菡, 補充句惡毒的詛咒：

【獨家放送，不可外傳，否則你上廁所歐粑粑沒紙用！】

程姣轉發給她之後才發現, 自己還漏回了人家一條消息——

程玉菡：【好！很有精神！給我一舉拿下！】

‘一舉拿下’四個字, 實在灼眼得叫人沒法挪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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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姣抿抿唇, 思緒還未來得及飄散開，程玉菡就回複得很快：

【？】

【草。】

程姣不解：【？】

程玉菡：【方便打個視頻電話嗎？你這個情況，實在複雜，得面診。】

程姣雖然不理解，但還是敲了個OK，等回去細談。

下車走進柏塔居，再次途經物業前臺時，程姣看見的，還是白天那位小姐姐。

程姣只是稍微逗留一兩秒，小姐姐便起身笑着招招手，又從身側拿起了一袋保溫袋。

程姣接過後，幹巴巴的道謝，離開的時步伐的速度不由得加快。

等她走到D樓電梯門前，才發覺自己小跑一段路，好像有些着急了，呼吸都變得不太平穩。

好奇心驅使下，程姣忍不住拉開袋子看看，發現是三層摞起來的保溫食盒。

叮咚一聲，電梯敞開。

程姣按下密碼鎖立馬進屋，連吃飯也顧不得，直接捧着手機坐在沙發上，準備給裴京松發消息道謝。

她正琢磨着要發什麽，對面突然彈出一條：

裴京松：【下班拿到晚飯了嗎？】

程姣心跳瞬間漏一拍，不由得曲腿窩在沙發上。

為什麽這個人總能在特別準時的時候給她發消息？神算子嗎？

程姣有些扭扭捏捏的秒回：【嗯，拿到了】

裴京松：【好，還想吃的話，我讓阿姨再給你做。^ ^】

手機丢一旁，程姣抱緊了某可憐無知的抱枕狠狠抓一把揉一把，然後站在毛毯上丢掉抱枕，幾乎可以原地揮出一套軍體拳。

她！真！是！服啦！

好一會兒，程姣整理下淩亂的頭發，渾身燥熱，便又随手紮了個丸子頭。

她要反擊！

程姣哐哐編輯出一條。

——可是人家更想吃你做的飯啦。

按向發送鍵的手指，遲遲落不下去。

程姣內心嗚咽，癱坐在沙發上，手機啪嗒的從虎口裏滑落。

她承認，自己還是不夠厚臉皮。

一通亂鬧後，那股餓意再次襲來，程姣先不管回複，拿來那袋飯盒拆開擺桌。

兩素一肉還有湯，比她之前自己做的大亂炖不知道好上幾個level。

程姣暗暗感慨，不愧是專業的阿姨，再用筷子夾一塊肉送進嘴裏，她的淚水都快從嘴角滑落了，這味道真是太感人太好吃了。

程姣一口接一口地吃，腮幫子鼓鼓，這時手機響起來電鈴聲。

她靠着沙發腿向後摸索找出手機，定睛一看，是程玉菡。

找個支架立在眼前，劃開接聽鍵。

叮的一聲，屏幕裏赫然出現披頭散發戴着方框眼鏡的程玉菡。

看到程姣在幹飯，她眼睛都瞪大了，頗為不滿的抗訴：“喂喂喂，我現在可是在減肥期，你少誘惑我。”

“怎麽感覺你廚藝見長了啊？欸不對，”程玉菡見那保溫盒有些陌生，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等等，你別告訴我，這就是裴京松他雇的阿姨給你做的晚飯啊。”

程姣在咀嚼，說不了話默默點頭。

旋即，她就聽見屏幕那頭的吱哇亂叫。

咽下去後，程姣用紙巾擦拭嘴角，嚴肅的說：“好了玉大夫，我是來面診聽你分析的，不是聽你大半夜發癫的。”

“快說吧，到底怎麽了。”

程玉菡笑了：“應該是我問你到底怎麽一回事吧？”

“你倆這聊天記錄，跟網戀似的。”

程姣輕輕皺眉，咀嚼的動作停頓了下。

‘網戀’這詞，對程姣而言，陌生得令她浮想到上一個世紀的Q|.Q愛，又非又土，本能叫人想抗拒。

接着，程玉菡又繼續狠狠吐槽說，看聊天記錄，就像是老父親帶着愛撒嬌的小姑娘，總是無可奈何的滿足她的需求。

“我真是沒想到，原來你們私底下是這麽聊的啊，真是打破了我對裴總的濾鏡，不過我覺得，他對你還挺特殊的，就是你這個網戀，效果太差了，很容易劍走偏鋒……”

程玉菡還在嘚啵嘚，程姣卻有些聽不下去了，放下筷子，一本正色的警告：“玉玉大小姐，首先，劍走偏鋒不是這麽用的，其次，你再損下去，我可要挂了啊。”

程玉菡不覺得有什麽，直到程姣作勢要按挂斷鍵，她才讪笑着繼續打圓場。

很可惜，程姣不吃她這一套，到最後，以程玉菡那句“這種方法太小學生了”為結尾挂斷了。

程姣吃飯向來很慢，差不多有了飽腹感，還剩下點兒剩菜。

她也舍不得丢，留下部分還能吃的裝盤套上保鮮膜放進冰箱，然後規規矩矩把保溫盒洗幹淨。

今晚太累了，程姣暫且早早鹹魚躺平。

想到程玉菡那番話，她再打開和裴京松的聊天框，一句句翻過去，确實有些過于……小學生了。

不，應該說，是她單方面小學雞，裴路燈在配合她。

程姣圓滾的腳指頭，因而炸開了小小的花冠。雖然被損後她并不想回味程玉菡的話，可不得不說，彼時的她是有些認同那些話的。

糾結萬分，她還是戳了戳程玉菡的頭像，尋求玉大夫網開一面二次診斷。

程玉菡很快發來了條語音：“通過你提供的情報來看，對方是個溫柔又紳士的男人，你做得太幼稚，這樣只會讓他老父親心态泛濫。”

“當然啦，這種老父親心态也不是不好，我的建議是，你繼續保持，就是需要适當的增加些刺激！”

兩條語音聽完，程姣覺得，還挺是那麽一回事的，緊接着，點下了第二條。

“你看過背德文學嗎？就是你一邊讓他擁有老父親心态，一邊要用自己的肉|.體勾引對方增加刺激！這種心态下，他為你的body着迷，卻又不得不感到道德譴責，這種複雜感情，絕對能讓他對你上瘾的……”

聽到這段語音，程姣耳根滾燙，有些懷疑人生。

這合理嗎？這合适嗎？這不好吧？

按下不安的心跳，再深入剖析，程姣發現，自己好像并不抗拒，她只是本能的緊張自己會破壞現有的的平衡，并且想象到那個旖旎的畫面，她還有些……奇怪的感覺。

背德文學。

程姣不是沒看過，她甚至可以不眨眼的一夜看完，當天繼續上學做自己的乖乖女。

從某種程度來說，她和裴路燈，範圍并不在背德文學裏，可若是真按照程玉菡提議的話去做，好像又能在邊緣瘋狂試探。

莫名的，程姣想象到，她被束縛捆吊在牢|.籠之上，雙腳離地，嗚咽無法出聲，以迷蒙的雙眼與一米九的裴京松對視。

他依舊是笑吟吟的儒雅貴重模樣，衣冠楚楚，斯文從容。

寬大的手在她腰間漫游輕撫，腿間有一根細長的馬鞭，清掃着，若有似無的存在就能令她汗毛倒豎。

這種想象中畫面裏的男人，與裴京松相重合，程姣後知後覺的感到駭人。

她怎麽會這麽想？

心跳逐漸加快，耳道堵塞響起耳鳴，恍惚間，程姣想起裴京松那句——

“你喜歡嗎？”

眼前再重現，是他在屋中擺設的，有些痛苦，卻和她想象中幾乎一致的擺件。

程姣真是見鬼了，拍拍臉用枕頭蒙住自己，試圖把那詭異的畫面從腦內擠兌出去。

可是蒙臉帶來的窒息感，好像又能讓那幻想，如潮水般侵襲她的五感。

裴京松不是這種人。

程姣篤定，只是那次詭異的藝術，讓她受到了影響。

不過她清楚，裴京松……好像格外喜歡毛絨絨的東西欸。

一點點毛絨絨、一點點撒嬌，再加上肉|.體的勾引。

程姣不抗拒，倒是覺得，可以試試看。

她想看到，這個男人被她撩到面紅耳赤的模樣。

勝負欲一旦上來，程姣很難從中清醒，立馬掏出手機，給對方發去暧昧的話——

【好呀，但是我還是想吃你做的飯菜。】

【裴叔叔，在這段見不到你的一周，我可以給你打電話，是嗎？】

視頻電話，也算作電話吧。

作者有話說：

她A上去了！加速快進到文案部分br />

下一更在20號晚上十一點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