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
“聽說明日大将軍要回京啦。”
“哎喲,大将軍可真厲害,年紀輕輕就立下這麽多軍功。”
“可不是,以後不知道誰有這福氣嫁給大将軍呢。”
“啧啧,只怕不是公主就是大小姐啰。”
誰說女人八卦,這軍營裏的男人也是八卦得厲害,無事便叽叽喳喳地說最近的事情,誰昨日去找花姑娘,誰前日生了大胖兒子,這些瑣事在枯燥的生活中可是很消除疲勞呢。
當然,高高在上的大将軍是不知道自己正在被人議論。
軍帳內,一名颀長的男人直挺挺地站立着,聽着心腹董竹的報告。
“将軍說的那一位姑娘,屬下找了整整一個月,終于有些蛛絲馬跡,楊姑娘是京城的小門戶,曾在大将軍說的桃花村待過一些時日,後來便回京城了。”董竹認真地禀告着。
“哦?”男人揚高了眉毛,“她現在如何了?”印像中白嫩嫩又害羞的她,如今應該長開了吧。
董竹不着痕跡地退了一步,心中不解大将軍為何讓他找一個姑娘家,可他下意識地覺得他接下來說的話也許會惹得将軍很不開心,“楊姑娘一年前嫁人了。”
軍帳內熱烈的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董竹忍不住地縮着脖子想逃。糟糕,大将軍這副模樣看起來好吓人,一向不近女色的大将軍要他找這位楊姑娘的時候,他便知這其中不對了。
但大将軍是什麽人,如今他軍功赫赫,想娶什麽女子沒有,犯得着為了一個已嫁作他人婦的姑娘家生氣嗎。董竹心中如此想,可心裏卻說不出話,只能在大将軍的目光下僵硬着身子。
上官鎮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她嫁人了?”
“是。”
啪的一聲,上官鎮的手狠狠地拍在了桌案上,臉上浮現猙獰的青筋,“她居然敢嫁人。”
董竹冒着冷汗,姑娘及笄就要嫁人這可沒有什麽不對啊,将軍就算之前喜歡這姑娘……也不對啊,之前大将軍還找不到人呢。
“她的膽子倒是大。”上官鎮握緊了拳頭,咬牙切齒地說:“她的夫婿呢?”
董竹的心快速地跳着,這種感覺跟以往每一次随着大将軍去殺敵時的雀躍很類似,大将軍每次要陰人的時候都是這樣的神情,可他覺得這次大将軍應該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上官鎮冷冷地看着董竹,“以我的地位殺了那人,可行?”
上官鎮将話都挑明了,董竹如何也避不了,他忍着顫抖的牙齒,盡量清晰地道:“大将軍,那人不過是七品官的庶子。”
只見上官鎮的臉色忽然轉好,滿意地點頭,“很好。”
董竹卻笑不出來,“大将軍,聽說聖上有意要給你指婚。”
“等我明日回去,便将那人哢嚓了。”上官鎮冷笑地說出平淡的話。
董竹明白了,上官鎮是非要那姑娘不可,連皇上有意指婚都不要,但為什麽呢?他不敢多問,眉頭緊皺地說:“楊姑娘命薄,夫婿早已過世。”
上官鎮臉上先是閃過一抹驚訝,随即笑得更加張揚了,“如此甚好。”
董竹笑不出來,這姑娘家的做了寡婦哪裏是好事了,但跟大将軍去殺了楊姑娘的夫婿相比,這又似乎是好事了。但聖上的指婚,該怎麽辦才好?
楊招娣住在京城最東邊的一個小院子裏,這附近平時很少人,她獨自住在院子裏,一年前她嫁進李家沒多久,夫婿便舊疾複發去世,李家老太太認為是她害死了李家孫子,氣得休了她,将她趕了出來,然而娘家沒有收留她,但也沒有恩斷義絕,只是将她安置在這座小院子裏,任由她自生自滅。
楊招娣做好了最後一個繡品,緩緩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正午的陽光異常的烈,照得她的眼睛都睜不開了,她将繡品一個一個數好放在籃子裏,等明日便給隔壁的莫大娘。
多虧了莫大娘幫她找了這麽一個差事,否則她都快吃不飽,要給活活餓死了。年輕的臉龐上帶着一抹淡淡的憂愁,她忽而一笑,如粉色的桃花被微風吹拂過來一般,添了幾分甜蜜,少了幾分死氣。
常常聽人說,命是注定的,她從出生便被爹娘嫌棄,因為她不是男子,所以她的名字叫招娣,可以想見爹娘多麽想有一個弟弟,也不知道是她的名字起了作用還是怎麽了,爹娘終于有了弟弟。
而她便被爹娘扔到了外公那,年邁的外公對她極好,疼她到了骨子裏,連當初爹娘要将她嫁到李家去,外公也是反對的,可再反對也沒用,最後她還是嫁進了李家。
後來外公去世了,她還來不及傷心,成婚沒多久的夫婿也去世了,接二連三的事情來得太快,她便被夫家打上了克夫的烙印,連娘家也怕她的黴運,不敢讓她回去,她便一個人在這兒生活了一年,意想不到的是這裏的日子居然是她過的最快樂的時光,清閑平靜,難得可貴。
今天楊招娣難得心情很好地哼了哼曲,将籃子拎回了廂房裏,接着走出來,到廚房裏做了一個蛋羹,搭着一小碗的白飯,解決了午膳,她擦了擦嘴,站起來在院子裏走了幾圈好消食。
她一向有午睡的習慣,正要回房午睡時,有人敲門,咚咚,她傻乎乎地聽了一下,确定真的有人敲門了。
楊招娣搬到這一年多,沒有任何人過來看過她,隔壁的莫大娘也只會每隔四五天在傍晚時分過來拿繡品,所以她乍一聽有人敲門,只覺得是她出現幻覺了。
這個時辰會是誰呢?她挪着蓮步走到了門口,小心翼翼地打開門,卻只看到一片黑色,她眨了眨眼睛,水眸往上移動,終于看清了來人。那是一個很高大的男人,她剛才盯着的地方正是他寬闊的胸膛,她紅了臉,支吾地說:“請問找誰?”
上官鎮看着前面很小只的楊招娣,在第一眼他便認出來了,只是沒想到她的個子居然都沒有長高,以前到他眼睛的她如今只到他的胸膛。好吧,是他長得高了些。
“楊招娣。”沙啞的聲音透着一股渴望,他帶着期待的眼神望着她。
這人是找她的?楊招娣想了想,對喔,敲的是她家的門,找的自然是她了,她不好意思地說:“我便是,不知公子有何事?”
她有些緊張,抓着門框的手心不知不覺地出汗,這裏平日很清靜,也沒有什麽壞人,可不代表沒有,要是這人是壞人怎麽辦。
上官鎮察覺到她的緊張,可他現下正不高興,他第一眼認出了她,她卻認不出他,仿佛他是一個陌生人一樣,他的神色漸漸地冷了,“你不記得我了?”
楊招娣覺得頭皮麻麻的,她該認識這個人嗎?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怎麽可能會認識他呢,“不好意思,我不認識你。”
上官鎮攢緊了拳頭,心頭的火啪啪地燒着,他大爺的,他心心念念了多年的姑娘居然早已忘記了他。
“呃,也許你找錯人了,叫楊招娣的人……”還挺多的。
“我叫上官鎮。”他試圖從她的臉上找出一些蛛絲馬跡,可她純善的小臉上只有一片空白,他閉了一下眼睛,“看來你不認得我了。”
楊招娣下意識地想關門,不想跟這個不認識的人說話,她偷偷地将手放在插銷上,準備趁他不注意便用力地關上門,然後落下插銷。但她卻忘記了,這個男人的眼睛由始至終都在她的身上,她想要做什麽,他早已看出來,大腳往門縫一塞,卡住了門,他露出一個陰森的笑容,“你要做什麽?”
楊招娣吓壞了,是他要做什麽才是吧,她虛張聲勢地說:“你、你趕緊走,否則我家的男人回來,你就死定了。”
上官鎮面色更加陰沉了,“你倒是不簡單,一個寡婦還有男人。”
她的臉色灰白,天哪,他居然知道的這麽清楚,她用力地頂着門,“你快走,再不走我就喊人了。”
啧啧,這是上演一幕惡霸欺良女的場景嘛。
上官鎮摸了摸他自己的下巴,為了見她,他還特意将蓄了好幾年的胡子都剃掉了,就怕原先野人的模樣吓到她,盡管如此,如今的形像似乎也沒有挽救多少,仍舊令她驚恐萬分。
上官鎮敏銳地聽到不遠處的腳步聲,眉頭一揚,飛快地用腳頂開門,迅速地閃身進入院子,一把抱住她,大腳往後一踢,門關上了。
楊招娣張嘴便想喊救命,一只粗大的手掌立刻蒙住了她的嘴巴,弄得她想喊也喊不出來,只能發出嗯嗯的抗拒聲。
“再叫試試看!”上官鎮陰冷地說:“要是敢叫,我便……”
她立刻安靜了下來,他盯着她一會,心裏還記着她剛才說過的話,他放開她,大掌轉而牽起她的手,大步地往她的廂房去。
她吓得花容失色,還來不及細細琢磨這個男人牽着她手,便被他帶到了廂房,莫非……若是沒了清白,她不如死了算,楊招娣懷着悲壯的心思随時準備要尋死,卻發現他停了下來,雙眼快速地打量着她的廂房,沒一會,他揚着眉,高傲地看着她,“你家的男人呢?”
“你、你到底想要怎麽樣?”她害怕地說,手怎麽也掙脫不了他的手。
似乎是吓到她了,上官鎮絲毫沒有內疚地說:“沒想怎麽樣,就是看一看。”
她愣住了,這個人到底是哪裏來的,說的話也如此的奇怪,她家有什麽好看的?
在她急得快要哭的時候,他笑了,“娘子,你說你忘記了我,該如何罰才好。”
娘子?她什麽時候是他的娘子了,她咬着唇不說話,而他自顧自地繼續說:“不僅忘記了我,還嫁作他人婦。”也幸虧那她的男人死得早,否則他一定劈死那男人。
楊招娣不知道自己是從哪裏招惹了這麽一個煞神回來,“你休想污蔑我的名聲,你趕緊出去……”膽小的楊招娣想着,只要将他趕出去就好了,卻不知道在她面前的男人可不是這麽好招惹的,一旦惹上了輕易甩不開。
上官鎮眯着眼,黝黑的眼珠子越看越滿意,以前便覺得她長得小巧可人,如今長大了,還是這麽合他的眼緣,也不枉費他一當上大将軍便想将她找出來,娶她做娘子。
“娘子,當年在桃花村……”
叩叩叩,上官鎮還沒把話說完時,外頭就傳來敲門聲,“楊寡婦,在不在?”
楊招娣心下一松,有人來了。
上官鎮倏地拉下了臉,這是哪裏來的讨厭鬼,打斷了他的話,特別是那來人說的話,還真是不客氣。女子本來喪夫,當了寡婦是一件傷心事,可沒有當面喊人寡婦的道理,他黑沉沉地說:“打發掉!”
楊招娣突然有了主心骨,“我勸你趕緊走,否則被人看到……”
“看到又如何?”他放開她的小手,大方地坐在了主屋的長凳上,放肆地看着她。
楊招娣有點怕,努力回想卻也想不起這人到底是誰,只能咬着唇,僵硬地站在那。
“是誰來了?”上官鎮慢條斯理地提起一旁的茶壺,倒了一杯茶水給自己,卻看不到一片茶葉,僅僅是清水吧,他的眼眸一黯,她的日子過得并不好。他的掌心還殘留她指尖的繭,再看看不遠處籃子裏的繡品,便能猜到她一個寡婦是如何過日子的。
他輕啜了一口水,壓下心中的疼惜,可沒有忘記她嫁過人的事情,這個可惡的女人,就算她夫婿死了,他還是生氣,而且她到現在還沒認出他,焉能不氣!
見她不說話,他放下瓷杯,揚着邪惡的笑容,“娘子不說,為夫親自去問一問。”
哪裏來的怪人,一進門就調戲她,還一副跟她很熟的樣子,可偏偏她打從心裏懼怕他,她忍不住地喊住他,“那是隔壁的楊大嬸。”
“哦?”
“真的,她……”楊招娣的眼睛不敢瞅他,下意識地別開了,“她就是隔壁的楊大嬸。”她不敢讓人發現她一個寡居女子家中有一個大男人,要是被發現了……她臉上染上一抹憂愁,若是傳到外邊,她只能吊脖子,一了百了了。
上官鎮擡手輕摸了一下她柔軟的發絲,一個早已嫁過人婦的女子竟在家中胡亂地散發,真像那年他遇到的她,仍舊那麽的天真。
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你說說看,這個在外面大呼小叫,不懂禮數的無知婦女,你跟她可有什麽關系?”
“哪有什麽關系。”她急急地說。
門外的楊大嬸忽然又揚聲道:“喲,人不在啊,大嬸給你帶了好消息呢!”
“我且去問問,什麽好消息。”他皮笑肉不笑地說。
楊招娣連忙扯住他的手,“你不能出去。”
“嗯?”
“你這樣出去,別人會誤會我跟你……”她一臉的無奈,剛才還想讓他滾,現在又只能求他遲點走。
“有什麽好誤會的,娘子。”他笑呵呵地說。
楊招娣急死了,“你!”
“好吧,”眼見她的臉色一陣白、一陣紅的,他不得不投降,“娘子要我留下,我豈能不遵。”
楊招娣的臉整張臉都黑了,請神容易,送神難,可他這尊大佛怎麽來的,她都不清楚啊。她欲哭無淚,而門外的楊大嬸還未走。
“楊寡婦真是沒個好運,本想給你說個親事,偏還人不在。”門口的楊大嬸呸了一聲,“活該守寡!”
楊招娣迷迷糊糊地聽到她的話,心中一嘆,這個楊大嬸算是她的遠方親戚,平日裏很少會來她這。俗話說得好,無事不登三寶殿,楊大嬸一來就沒好事,還給她說親事,她寧願孤獨一生也不要再嫁人了。
楊招娣沒有注意到上官鎮如炭一般的臉色,小聲地說:“讓她以為沒人在,她便會無趣地走了。”
上官鎮挑了一下眉,“有人給你說親事,你不想?”聲音多了一抹咬牙切齒。
要是真心說親事,豈會這樣在外面嚷嚷,多半是要給她說什麽糟老頭,這也不是第一回了,楊招娣嘆了一口氣,默默地搖頭,“這樣便好。”
“做一輩子的寡婦?”
她沒有說話,默默地點點頭。
上官鎮神色不明地低哼一聲:“如此,我豈不是要做你的奸夫。”
她猛地擡頭,吓得身體不斷地往後退,“這位公子,你可不要亂說。”對上他那雙認真的黑眸,她慌亂地往外走,腰肢卻被他輕而易舉地攬住,再回神,她的身子都貼在了這個男人身上。
“登徒子,放開我!”她雙手用力地想推開他逃走,卻發現蚍蜉撼樹,根本無用。
上官鎮低笑地在她的耳邊輕說,濕潤的呼吸幾乎融化了她白嫩小巧的耳朵,“娘子,你何必這麽怕我。”
“我不認識你,也不知道你是誰,你要找的那個人也許只是與我相像,你快走。”楊招娣盡量跟他說着道理。
奈何她遇上的不是一個會說理的人,上官鎮野慣了,骨子裏的霸道是容不得任何人拒絕,特別是她這個小女人是他一開始就盯上了,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反正他便是要娶她。
“娘子莫要說氣話,你救了我的命,我便是你的人了,我得了軍功、成了将軍,第一件事情便是要娶你。”軍營裏的男人說了,女人要哄,那他便放下大将軍的架子,姑且好好地哄一哄她。
什麽,這個人還是将軍?怎麽也不像啊。在楊招娣的眼中,将軍是正人君子,是一個好人,可不是眼前這個動不動就對她動手動腳的人。
“我沒有救過誰的命。便是我救的,我也悔了。”惹上了他這樣的人,她這一生似乎都要難安,她狠狠地說,就希望他就此打住,別再糾纏她了,她怎麽也沒想到,她一個寡婦還能惹上是非,無緣無故地惹來一個男人,這妖孽的桃花債實在是匪夷所思。
上官鎮的臉色非常不好看,簡直要吃了她一樣,陰冷道:“你後悔了?”
“當然!”
“後悔,呵呵。”他冷笑了幾聲,一手捏着她的小臉,湊到她的眼前,“你現在後悔也沒用。”
她的心怦怦地跳着,被他這副恐怖的樣子吓得不知道要如何的時候,他忽然放開了她,轉身便往外走,楊招娣暫且松了一口氣,但沒一會,門口響起了一聲尖叫聲。
她忙不疊地跑到門口,就見還沒離開的楊大嬸倒在地上,抓着她自己的手臂哭天喊地,“哎喲,痛死老娘了。”
她想去扶楊大嬸,可上官鎮擋在她前面,她走過不去,急急地喊道:“楊大嬸,你怎麽樣了?”
“你這個克夫的死寡婦,竟然找上了奸夫,怪不得我給你說親事,你都不肯,這不搭就是上好船了吧。”楊大嬸大聲地喊着,引來了不少人圍觀。
俗話說得好,寡婦門前是非多,這不,有好戲看了,不少人津津有味地聽着,弄得楊招娣滿臉通紅,“楊大嬸,你不要胡說八道。”
“是啊,別豬油蒙了心,你這會來是不是又要給招娣找什麽不三不四的親事。”趕來的莫大娘不屑地說。
“這可不行,招娣雖然是寡婦,可人乖巧,我們這些街坊都知道,就算再嫁也要嫁一個本分的老實人。”年歲已高的李家奶奶也出聲道。
“哈哈,真是可笑,人家奸夫都找上門來了,還說乖巧,呸!”楊大嬸往地上狠狠吐了一口唾沫,一臉的不屑。
這麽說着,終于有人看到了高大的上官鎮,只見他冷着臉,身上染着一股風雨欲來的血腥味,兇神惡煞地站在那裏,還真是吓壞了不少人,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好幾步。
“原來你是來說親的。”他涼涼地說道。
“哼。”楊大嬸吞了吞口水,忍着心驚膽戰的恐懼,沒事,在大庭廣衆之下他可不敢……
“啊!”楊大嬸慘叫一聲。
一只穿着黑色長靴的腳重重地壓在了楊大嬸本來就受傷的手臂上,腳尖不斷地用力,“看來廢了你都是輕的。”冷酷的話輕輕地從薄唇裏吐出,上官鎮如看着蝼蟻一般地睥睨她。
楊招娣見狀也有些懼怕,抖着身子說不出話,但楊大嬸畢竟是她的親戚,她顫抖着雙唇,低低地說:“你、你快住手!”
聽出她聲音裏的輕顫,到底不想吓壞了她,上官鎮收了腳,不過之前用的力也夠了,足夠讓這個狗嘴吐不出像牙的無知婦人付出慘痛的代價了。
楊大嬸一點也不感激地瞪着楊招娣,大罵了一句:“賤人。”
上官鎮眼一冷,藏在袖中的手指剛一動,一直隐在人群裏的董竹連忙跑了出來了,不對不對,戲不能再看了,大将軍的模樣令他頭皮發麻,這明顯是要大開殺戒了。
董竹擋在上官鎮面前,低低地說:“将軍,該回去了。”
一回來不見皇上,非要先過來看看楊招娣,他攔不住,只好希望大将軍速戰速決,他的眼睛不由得移到楊招娣身上,想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女子令将軍神魂颠倒,但一道高大的身影擋在他的面前,冷峻的眼看得他不敢多看那女子一眼。
直到頭頂得那道吓人的目光移開了,董竹松了一口氣,以後不能多看,否則他要死無葬身之地了。
楊招娣望着看向她的男人,那副小狗一樣的無辜眼神是要做什麽,剛才還一副很兇的模樣不是嗎?
上官鎮緩緩地開口,“招娣,你快回去吧,我下回再來看你。”
她差點要暈倒,求他不要過來,她一點也不需要被他看,她蒼白着臉,有一種難堪。她是個寡婦,名聲本來就差了,還被他這麽一弄,真的是再也不用出門了,她都不敢看別人怎麽看她。
上官鎮無視董竹的緊張,淡定地向各位街坊說道:“我上官鎮不久之後便将迎娶招娣,還希望你們到時賞個臉來喝喜酒。”
衆人被他喜怒無常的表現弄得不敢吱一聲,可也多少收起了輕視的心态,紛紛認為上官鎮和楊招娣原來是有婚約。
上官鎮滿意地環視了這一衆人,擡頭看向楊招娣,卻見她臉上更白,以為她哪裏不舒服,便問:“招娣……”
楊招娣猛地回神,咬着唇,看也不看他,轉身回去了,再待下去,真不知道怎麽辦了,可她也沒有膽子說他胡說,特別是她看了他那番雷厲風行的模樣,她哪裏敢說,就怕她也成了下一個楊大嬸,保命要緊。
啪的一聲,上官鎮臉黑地看着緊閉的門,衆人皆是一愣,倒是董竹厚着臉皮說:“楊姑娘臉皮薄,不好意思了。”
上官鎮的臉色微微好轉,這才轉身離開,而街坊則是互相看了看,怎麽也不敢像往日那般放肆說起方才的事情,一個個的都當沒事發生一樣回去了。
而那個可憐的楊大嬸則是被她家夫君給拖了回去,精打細算地不去看大夫,等過了幾日發現手無法動,這才後悔莫及,原來這手被上官鎮給踩壞了。本想找楊招娣算帳,卻怎麽也不敢,要是再壞了一只手臂可如何是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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