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先幹為敬

舒顏本來以為是方澤宇, 沒想到竟然是胡瑞陽。回頭看了一眼胡瑞雪, 見她也是一臉茫然的樣子，顯然也不知道胡瑞陽會過來。

“沒給你添麻煩吧？”胡瑞陽笑道：“要不是我聽到小雪打電話都不知道你今天搬家, 不請自來，實在不好意思。”

“沒有，快請進來。”舒顏愣了一下，側開身讓他進來，遠來是客，大喜的日子, 沒有将人往外推的道理。

胡瑞陽剛落座，門鈴又響起來了。這回是方澤宇，見到他, 老胡還有林慧兩個認識他的都面露詫異, 老胡是知道舒顏認識方澤宇的, 還知道方澤宇救過她，所以，馬上就回過神來，林慧久久沒回神。

按說像舒顏這樣每天接送孩子還要上班，根本不可能認識方澤宇才對。

“剛剛你們都算認識了, 兩位新來的朋友大家還不認識, 我給你們介紹一下, 這是瑞雪的哥哥，胡瑞陽，這位是方澤宇, 上回多虧了他幫我和孩子們，說救命恩人都不為過了。”舒顏重點介紹了方澤宇。

方澤宇看了一眼舒顏，他頂多保護過她一段時間，怎麽就救過她了？

舒顏沒看方澤宇，回到自己的座位，端起酒杯，鄭重的說道：“相信你們心裏都有數，不過你們都很好，從來不問讓我難堪的問題。其實很簡單，男人有錢飄了，看上更漂亮更有文化的女人。既然人家瞧不上我，再湊合着過日子也沒意思，我們就離婚了，兩個孩子跟着我，家裏那點存款也歸我，我也不怕你們笑話，我娘家重男輕女，知道我手裏頭有錢，肯定扒光了貼我那幾個兄弟，實在沒法子了，我帶着兩個孩子到了南城。我一個女人帶着兩個孩子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南城，走到今天都卻不了各位的幫忙，別的我也不多說了，我敬各位一杯。”

“客氣了，咱們互相幫忙。”老胡端起酒杯，笑道。

其餘的人也都說了一些客氣話，各自喝了杯中的酒，不能喝就用飲料代替。

舒顏又到了一杯，敬吳秀月，林慧他們，“都說遠親不如近鄰，我是親兄弟姐妹也不如你們倆親近，這些日子，多虧了你們幫忙，不然我又是生意又是孩子，早累倒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謝你們。”又是一飲而盡，然後是旅館的老板娘，“我那會真的不好過，房子說收走就收走，店裏正好做活動，兩孩子得接送，大哥跟嫂子能在那時候租房子給我，我……太謝謝你們了。”

一圈下來，舒顏來到方澤宇面前，“那次真的謝謝你，不然我跟孩子可能真的危險了，一直都沒正式道謝，趁着今天，我敬你一杯。”

“是你……”方澤宇本來想說是你先救了豆豆。結果舒顏不等他話說完，跟他碰了一杯，一口喝幹。

一旁的老胡鼓掌，“舒老板敞亮。”

舒顏最後敬方澤宇酒，林慧總算明白她為什麽請他，原來是因為他救過她和孩子。

桌上的菜都是幾個女人的拿手菜，每個人吃的贊不絕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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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的差不多，酒也喝了不少，衆人有些微醺，老胡擡手搭在方澤宇肩上，說道：“哥們，你那事兒我也聽說過，那是真冤枉，沒想到遇到這種事之後你還會救人，你是真英雄。”老胡豎起拇指。

胡瑞陽和胡瑞雪還有老張夫妻不認識方澤宇，但是張華峰，吳秀月還有旅館老板娘他們都是聽過方澤宇這個名字的，見面還是第一次，剛開始見舒顏請他來做客，幾人心裏還滿肚子疑惑，後來聽是救了舒顏和她兩個孩子，他們才明白。結果這會又聽到老胡這麽說，頓時又是滿肚子疑惑。

“你們是不知道，當年……明明是方兄弟救了那個小姑娘，結果那個姑娘怕被報複，反咬一口說是方兄弟想要非禮她，她那幾個同學為了幫她才跟方兄弟打架，還有那個被車撞的，根本就是他們自家人推搡出去的，偏偏栽在方兄弟頭上。”老胡嘆口氣，“方兄弟出事後，那小姑娘一家就搬走了，什麽事都說不清了。”

“還有這種事兒，那不是……”吳秀月本來想說她是聽朋友的鄰居說是方澤宇自己媽媽親口說的，只是這會方澤宇坐在這裏，這話就不能說出口了。

“就是這麽回事，當年不少人都知道方兄弟冤枉，而且這麽多年過去了，誰還記得？就算知道也就本村和鄰村，結果鬧的整個西區都知道，為什麽？”老胡故意不說。

“為什麽？”果然，吳秀月他們好奇的追問。

“有後媽就有後爹，後媽怕方兄弟回去争房子，故意在外邊敗壞他名聲。”老胡一撇嘴，顯然對方澤宇的爸媽瞧不上眼。

“碰上這樣的爹和後媽……”葉淑琴同情的看着方澤宇。

這媽不是親生的，這爸總是親生的吧？怎麽就能由着後媽這麽對自己兒子？

“天下無私的父母多，自私的也不少，偏心的就更多了。”舒顏喝了一口湯，壓壓酒氣，苦笑着說道：“我前夫在我懷孕的時候在外面有女人，我全家人都知道，就瞞着我一個人，等我發現了想要找他的時候，第一個攔着我的竟然是我自己的爸媽。就因為我前夫有錢，逢年過節能給他們孝敬。信不信，如果這次我沒到南城，我爸媽肯定轉手就把我賣給別人換錢，還有我手上這點錢，早被他們搶走了。”

聽着他們的話，陳飛不知不覺多喝了兩杯，又倒了一杯，非要跟方澤宇碰杯，“咱們算是同病相憐，我家那老頭還不是在我媽剛走沒多久就帶女人回來了，你爸好歹還養你，他連養都不養我，要不是我爺爺奶奶，我早餓死了。”

“只能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方兄弟，還有這位陳兄弟，我敬你們一杯。”老胡端起酒，咕咚咕咚喝掉。

“我也敬你一杯。”張華峰端起酒杯打了個酒嗝，“身正不怕影子歪，早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桌上好幾人其實都有些醉了，不然也不能這麽說話，不過方澤宇是誰呀，酒當水喝的人，只是一直沒開口而已，跟幾個男人碰了一杯，一口喝下，側目看了一眼舒顏，嘴角微微一勾，“會的。”

吃完飯，老張夫妻廠裏多，先走了，旅館夫妻他們還要開門也先離開了，張華峰和陳飛都醉了，吳秀月和張華秀一人拉着一個回去，老胡也醉了，方澤宇負責送他回去，胡瑞陽中途接了個電話早走了，就剩下胡瑞雪和林慧留下來幫她。

面對一屋子殘局，舒顏道：“你們都去忙吧，留着我慢慢收拾。”

“說什麽呢，你一個人得收拾到什麽時候。”林慧挽起袖子，開始收碗。

胡瑞雪不喜歡洗碗，幫着收拾凳子，掃地拖地。

兩個孩子也乖，在一旁幫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舒顏看了他們一眼，趕他們回屋裏去，“暑假作業都還沒做，趕緊回屋去。”

沒兩個孩子，三個大人動作更麻利了，林慧邊收拾邊忍不住問道：“方澤宇真救了你？”

“那還能有假？不然我怎麽敢請他上家裏吃飯。”

“其實我還聽到個風聲，當年那些人半夜找過他爸媽，讓他爸媽在外邊敗壞他名聲，就能坐實方澤宇的流氓罪和過失殺人罪。”

舒顏洗碗的動作慢了一些，“就為家裏那套房子。”

“不是，是方澤宇爺爺奶奶那套，老兩口要留給大孫子，他後媽可不就不樂意了，聽說方澤宇回來後就把戶口遷出來了，有人說登在那老太太名下，也有人說他自己立戶了，反正什麽傳言都有，不過方澤宇這人其實也挺厲害，剛滿十八歲就讓他爺爺把房子過戶到他名下，他爸和後媽都不知道，等他戶口遷出去了才知道，他後媽讓人砸門，他直接報警，你說狠不狠？”林慧興致勃勃的說道。

“換我我也報警。”憑什麽以德報怨，又不是有病。

收拾了快兩小時，家裏才重新幹淨整潔，公司事情不少，胡瑞雪洗了手先走了，林慧還要和舒顏将她自己的東西搬回去。

将老胡送到家，方澤宇轉身離開，其實他從沒有心灰意冷，之所以一直沒走，主要還是因為老太太要人照顧，他答應過戰友，要幫他給老太太送終。

拐了幾個彎，在一個較為偏僻的地方停着一輛車，方澤宇直接上了副駕駛的位置。

“老大，你喝酒了？”

“一點點，走吧，回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