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城主你敢不敢

本來早飯是宮九和芙蕖兩人開小竈的，他們口味還算相近，又吃不太多，便懶得組織所有人坐在一起聚餐，簡單些最好。

偏偏有個不安份的皇帝蹦達過來湊熱鬧。

興許是同情皇帝被一院子的人看了熱鬧，這次宮九倒沒有對他橫眉嫌棄，單純假裝沒看到他罷了，反正他們自小到大的相處模式，也一直挺奇葩的，不用在意。

幾人都沒什麽胃口，熬煮香噴噴的粥剩餘不少被端下餐桌，然後宮九和芙蕖坐在一邊的高凳之上，相隔一個小桌。宮九靜靜地看着芙蕖擺弄茶葉，眼神時而專注、時而飄渺，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坐在他們對面的皇帝找人弄來一盤瓜子，正辛苦奮戰着，似乎嗑得相當開心……也是很容易滿足啊。

“唉，還是外面的世界精彩。在宮裏無趣極了，吃幾口蘋果，磕多少瓜子都要記錄，煩透！”雖然早已習慣被束縛的生活，還是免不了抱怨一下。當然，他傾訴的對象是芙蕖，皇帝就一直偏執地認為芙蕖是福星，那态度友好得很。

“即使這樣，還是前仆後繼的……”權利，至高無上總是吸引人的。這次石頭鎮不過是爆出一則傳聞，便吸引了這麽多的人。于政治沒有什麽興趣，芙蕖單手撐着下巴，閑閑地聊道：“你是不是擦了什麽香膏啊，從方才就聞到一股淡淡的花草香。”

聽到這話，皇帝驀然尴尬起來。他表面上風輕雲淡，實則有些不好意思的小情緒，“是……外面洗衣後的味道與宮裏不同，朕覺着別扭，便挑了稍微清淡點的香膏。”說罷，他竟然有那麽一點點緊張和在意地又追問芙蕖，“味道很重嗎？會不會顯得像女人？”

“不會。”

畢竟對面的是皇帝，還是給個面子吧。芙蕖自己都不熏香的，也并沒有很注重打扮。想起來自己還真不是那種“軟萌”的女朋友，更沒有體貼，也幸好宮九沒挑剔什麽。

對于他們“閨蜜”間的談話毫無興趣，但早晨也并不忙碌，于是宮九不知道從哪裏又“變”出一本書，默默觀看，仍然安靜得很，斂了渾身的氣魄，降低存在感。

這熱戀中的小兩口：一個研究水溫幹茶，一個悠然品讀，偶爾相視一眼，默契十足。明明什麽都沒做，卻甜蜜得讓人有些嫉妒。

皇帝突然後知後覺自己貌似有些多餘！

他難得正經地感慨道：“佳麗三千，不如知己一人啊。小九比朕幸福多了。”

“嗯？”頓下手中正在傾斜的茶壺，芙蕖閃着燦爛的大眼睛，毫不掩飾她的好奇心，迅速問道，“真的有三千人嗎？”

她這麽一說，皇帝也猶豫了。說實在的，他幾乎不怎麽流連後宮，認識幾個地位高些的妃子就不錯了。但祖制在那裏呢，每年都有好多女人被送進宮裏。她們很多一輩子都見不到皇帝一面，沒辦法，誰讓她們是家族的犧牲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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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等我算算啊！”說着，皇帝還真的按照最近幾年的規格以及朝臣的贈送掰手指算了起來。

芙蕖依舊是歪曲話題高手，她笑眯眯地期待着：“好啊好啊，你數數。”

宮九：……

宮九突然覺得，先前自己吃皇帝的醋，簡直是有病。就這倆人低智商的談話，他操得什麽心啊。

不管怎麽數，自然是不夠三千的。最終皇帝也大約算出來個虛數，至少有個幾百人。

芙蕖才沒空感慨那些紅顏的命運，她轉而關心起白雲城主，不是說昨晚就該到達嗎？這早飯都吃完好一會兒了，怎麽還不見人影呢。葉孤城可不像是不守時的人。

——芙蕖總覺得劍術高手都是有強迫症的，或輕或重。

看西門吹雪的白衣癖、生活習慣癖、出門癖……葉孤城的冷漠癖……等一系列有個性的“愛好”。

說起葉孤城的行程，這方面皇帝自然了解得多。他簡單解釋：“興許是耽誤了，畢竟這次他是帶着沙曼。”

沙曼那人可真是……

“你——說——誰？”芙蕖的聲音突然就高了起來，雖然不至于無禮，卻也把屋裏兩個男人吓了一跳。尤其是宮九，他不明白芙蕖幹嘛一邊說話一邊死盯着自己，那眼神好像……不太妙的樣子。

他就看個書而已，哪裏犯錯了嗎？

眨眨眼睛，芙蕖直白問宮九道：“你認識沙曼嗎？”

她到底要确認一下的。

認識宮九那麽長時間，确實未見宮九身邊有沙曼這號人物。可是這名字就像個魔咒，原著裏……那可是跟宮九有親密關系的女人。此時此刻，若是知道他們真的有什麽，依着芙蕖的性子，絕對忍不了！

“……”宮九表情微微僵硬，突然希望自己變成啞巴。

關于沙曼。

回答不認識，這是撒謊，芙蕖那麽聰明，後續問題不好處理啊。

回答認識的話，宮九有一種感覺，他怕芙蕖當場就把他給綁了去喂狼……那眼神真的好可怕。

皇帝敏感地發現兩人之間氣氛變得好奇怪，他更是覺得莫名其妙。正要問一句怎麽了，卻見葉孤城協同一個極其漂亮的男人出現在了轉角處，幾個呼吸之間，便來至廳內。

這是兩個非常優秀的男人。葉孤城的容貌氣質自不必講，白衣冷硬，仿佛看上一眼，都能抵擋住整個夏天的炎熱。另一個人真是有幾分看頭，外形柔中帶剛，竟然好像是從二次元走出來的異世界人物一般，給人一種閃亮的感覺。

大概最挑剔的人，也得真心誠意地稱贊一聲“養眼”。

不過芙蕖本來就不算太喜歡欣賞帥哥的人，現在正對所謂的沙曼殺氣滿滿，準備對宮九“嚴刑拷打”呢，沒空理其他的。

思維一轉，芙蕖皺眉看向那個玄色長袍的漂亮男人，試探道：“你、你是沙曼？”皇帝的情報總不會錯吧？坑爹的，誰告訴她，為什麽沙曼是個男人啊啊啊！

……但是無論男女，因着宮九是自己情郎的關系，芙蕖一直對“沙曼”這個名字嚴重過敏啊。

“我就是呢。”語調輕佻得一塌糊塗，像是摻雜了醉人的青梅酒釀。

大約是芙蕖的表情變來變去真的太精彩，沙曼慢悠悠如貓咪一般走至芙蕖跟前，擡手就要捏芙蕖的下巴。

宮九自然不會讓他得逞，開玩笑，他的女人，能讓其他男人調戲？還是當着他的面！

只是他見芙蕖反應力足夠，已然舉劍，便疾速停下手裏的動作。他一直都知道，芙蕖是個獨立自強的女孩子，她并不喜歡自己的很多事情被他人參與。通常有需要幫忙的時候，她偶爾也會毫不客氣地求助宮九。

芙蕖的劍很快，快到沙曼手未落下，劍尖已經到了他的鼻尖。

沙曼同樣是個有意思的人，他好像未察覺到自己的危險處境，只是笑着挑挑眉毛，對殺氣無視之。

他不閃不躲，出手的卻是葉孤城。

一柄劍格擋過來，芙蕖有些驚訝地看向葉孤城，心裏早就五味雜瓶地八卦起來：城主親自出手維護這人，顯然二人之間有什麽關系吧！所以這跟原著相差十萬八千裏啊。沙曼沒有在宮九身邊，雖然宮九方才未說認識不認識，但看情況應該是相識卻不熟。

沙曼為何跑到了葉孤城這邊？還依稀是城主很重視的人？

這或許已經不是脾氣好不好的問題，芙蕖無法容忍一個男人這樣輕視和準備調戲自己，如今葉孤城出手，她順手掙脫格擋，輕劍連繞幾個劍花，飛身刺向葉孤城的手臂。

葉孤城本來只是替着沙曼擋上一劍，總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噗通倒地流血吧。

誰知芙蕖憤怒地舉劍攻來，招式極其秀麗，怎麽說呢，竟好像讓人置身絕美的世外桃源裏面，心裏想着的卻是激蕩的鬥劍澎湃。無論起戰的原因為何，葉孤城是真真被激起了戰意，除了心裏還僅存一點“她是女孩子，點到即止”的念頭之外，完全是施展劍招，迎面而上。

華麗的劍招摩擦出絢爛的火花，偶爾兩劍相拼閃得屋內亮光一片。芙蕖的身姿輕盈，飛身直攻美得妙不可言，葉孤城則沉穩旋轉，氣勢上壓了芙蕖許多。

見葉孤城并未用內力欺負人，單純對招，屋裏屋外這群男人們才算是放下心來。同時又佩服芙蕖的勇氣，說實在的，就算葉孤城相讓，這天底下，還真沒有幾個敢湊上去打架的……尤其對女孩子來說，那真不是一般的勇氣。

西門吹雪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門口那裏，淡淡道：“有進步。”

“……現在這個是重點嗎？”皇帝自認心髒都被他們兩人的鬥争吓到快要失控，恨不能躲出門外——事實上他也确實這麽做了。

宮九淡然悶笑一聲，眼眸緊盯着戰況，随時準備着，必不會讓芙蕖受一點傷。他歪頭瞄了一眼安然站立假裝雕像的沙曼，若有所思地皺了皺眉。

穩住險些被彈飛的劍，芙蕖疾退幾步避開劍尖，退出戰局。葉孤城也随之收劍，他竟然微微一笑，對西門吹雪道：“你的師妹，很好。”……雖然招式跟西門吹雪一毛錢都不相關。不過，打過瘾了的城主表示，他并不在意這些細節。

方才怒氣滿滿，如今已然熄火的芙蕖一頓，思緒被轉移：話說，城主，跟你打架的是我，你跟西門吹雪彙報個什麽勁兒啊！神交已久什麽的，很容易把你們之間的關系想歪好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葉孤城：青春期的體格，更年期的脾氣。@芙蕖 轉發：3 評論：7 贊：333

全部評論：

芙蕖：大叔級的外貌，老年人的習氣。

陸小鳳：城主也會調侃了，必定是跟那位學的。

皇帝萌萌噠：樓上注意你的言辭，朕不想躺槍。

花滿樓：你們都想多了，辛苦的該是九公子才對 @宮九

宮九：沒什麽，我們家芙蕖是最可愛的。

沙曼：嗯，樓上說的我也同意。

西門吹雪：我家師妹本該如此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