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與狼共舞
“許先生，你好！”鳳菲菲笑着向許貫武行禮道。
“你也好。”許貫武點了點頭道。
他對鳳菲菲并不太了解，只知道她演出時喜歡戴一頂帽子，因此有“帽子歌後”之稱。
生平演唱無數經典歌曲，如《追夢人》、《掌聲響起來》等等。在七十年代的臺灣甚至比歌壇天後鄧俪君還要紅上三分。
“許先生，今天我來是想求你一件事。”劉佳昌笑道，“你也知道我給飛飛寫的那首《最愛是你》不能發表了，可是專輯還缺一首主打歌不能發行，因此我想請許先生幫忙作一首，如何？”
許貫武聽了不禁有些好奇，這劉佳昌的面皮是什麽做的，怎麽如此之厚呢？
自己今天剛剛放過他一馬，到晚上他就裝作沒事人一般，還敢觊觎自己的女人，而且竟然還夠膽向自己邀歌。
做人能做到這樣寡廉鮮恥的地步，也真可以稱得上是登峰造極了。
許貫武怒極反笑，“劉先生，寫歌只是我的興趣而已，我自問論才華論學問，遠遠算不上優秀。替特瑞莎寫那幾首歌曲，已經消耗完我所有的精力。請恕我無能為力，不能再給鳳菲菲小姐寫歌了。”
“許先生何必太過謙呢，我知道許先生的才華是相當出衆的。”劉佳昌見許貫武三番兩次拒絕自己，也不由得冷笑道，“這樣好了，五萬新臺幣一首歌，如何？”
劉佳昌說着，當真拿出寫有五萬臺幣的支票，直接杵到了許貫武的面前。
許貫武臉色唰的一下子就沉了下來，“劉先生，我說過寫歌只是我的興趣。五萬新臺幣雖然多，但是我卻并不稀罕。劉先生如果想找人買歌，盡管去找。恕在下失陪。”
說完，許貫武拉起趙雅芷的手，大步向遠處走去。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劉佳昌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殺機。
……
許貫武心知自己得罪了劉佳昌，日後必定諸多麻煩，頓時感覺焦躁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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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此時，冷眼見到張安樂、吳墩二人，也在宴會之中游走，不禁眼前一亮。
若是搭上竹聯幫這條線，那就不怕劉佳昌這小鬼作祟了。
“你乖乖在這裏坐着，我去去就來。”許貫武拍了拍趙雅芷的手背道。
“恩，你小心點。”趙雅芷臉色羞紅，小聲提醒道。
許貫武點點頭，笑着向張安樂、吳墩二人走了過去。
“張先生，吳先生！”許貫武笑着伸出手去。
張安樂、吳墩二人今天來參加這次慶功會，就是想要同娛樂圈人士建立聯系，好為日後進軍娛樂業鋪路。
但是在場衆人又有哪個不知道他們的底細，雖然表面上也同他們有說有笑，但一涉及到正題立刻顧左右而言他。
在這裏呆了半個小時，連一樁買賣都沒有談成，把這哥倆兒氣的眼睛都冒火。
一見許貫武笑着湊了過來，張安樂便眼前一亮，“許先生，恭喜恭喜！票房大漲，財源滾滾啊。”
“一點點小錢而已，怎麽能比得上二位老板人多勢衆。”許貫武擺了擺手道。
“一點點小錢？！許先生你還真會開玩笑，那可是兩百萬新臺幣呢。”吳墩瞪大了牛眼道。
兩百萬新臺幣，幾乎是竹聯幫兩個月的收入。
“許先生，我們兄弟也想賺那麽一點點小錢，不知道能不能指條明路呢？”張安樂眯着眼睛問道。
“張先生也想拍電影？”許貫武假裝不知情，睜大了眼睛問道。
“是啊，現在公司兄弟多，都等着錢回去開飯呢。”張安樂笑着道，語氣之中透露出一絲無奈。
許貫武知道竹聯幫自從幫主陳齊禮入獄之後，已經變成一盤散沙。
堂口與堂口之間互相争鬥，同堂口的兄弟也因為利益引起紛争。
張安樂雖然身為代幫主，其實手下不過百人，地盤不過寥寥數處，正是山窮水盡的時候。
幫中兄弟要吃飯，火拼受傷要住院，家屬要安撫，這一切全都需要錢。
因此張安樂才挖空心思，将主意打在了拍電影上。
不過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
臺灣大的幾家影視公司全部都是國營，竹聯幫自然不敢揮鋤頭挖角；剩下幾家稍微像樣的影視公司，也全部都是黑白兩道通吃，不僅在政府部門有門路，同時暗地裏也有黑道撐腰。竹聯幫想要伸手同樣不容易。
剩下還有些小規模的影視公司，連像樣的辦公室都沒有。拍電影的時候，就湊一筆錢，然後找各大公司租人拍攝，拍完之後在電影院最多放映三天，就指着賣外埠的版權賺錢。
混的這樣凄慘，自然也不符合張安樂賺錢的要求。
因此張吳二人盤算來盤算去，竟然找不到一家可以下手的公司。
眼巴巴看着一大塊香噴噴的蛋糕，卻怎麽也吃不到自己嘴裏，這讓張吳二人實在是郁悶之極。
“我先問一下，你們大概能出得起多少錢？”許貫武好奇地問道。
“五百萬新臺幣。”張安樂想了想，伸出一巴掌道。
五百萬新臺幣，相當于一百多萬港幣，在當時算得上是一筆巨款。
“五百萬新臺幣聽起來是不少，但是仔細一算卻并不多。就算是拍一部小成本的功夫電影，也需要一兩百萬新臺幣。”許貫武皺皺眉頭道，“再加上之後的宣傳費用，最起碼也要兩百萬新臺幣。而且即便拍了出來，在院線上映還要付包底費，還要付三成的稅賦，還要再分院線一半利潤。這兩百五十萬的投資，最後能不能賺回本錢來，也是一件難以意料的事。”
張安樂、吳墩二人聽得瞠目結舌，想不到拍一部影片，竟然還要過這麽多關，費這麽多的事。
許貫武見他二人那驚訝的表情，就知道他們之前肯定都把拍電影想的太簡單了。
“你們只看到賊吃肉，沒看到賊挨揍啊。”許貫武偷笑道。
“那許先生的意思是怎樣呢？”張安樂好奇地問道。
他可不想信許貫武自動湊上來，是來同他們扯這些閑篇的。
“我的意思是暫時不制作電影，因為你們初入行，對電影這行業并不熟悉。而且投資拍電影本錢太大，短時間內也難以回本。”許貫武笑道，“不如先從影片的發行開始，你們也可以從香港買拷貝過來，然後找院線給你們放映。如果眼光夠高的話，基本是有賺無賠的好買賣。”
張安樂想到大華戲院那黑壓壓的人頭，心裏面頓時熱絡起來，“許先生的主意真不錯，只是我們兄弟倆之前從未涉及過這方面，這拷貝如何購買法實在不知道啊。”
“這樣好了，我們公司馬上就有兩部影片殺青，到時候就交由你們來臺灣發行。”許貫武笑道。
“那可真是太好了，多謝許先生的提攜。”張安樂心花怒放，連忙道謝道。
但片刻之後他又苦了臉，“我聽林老板說一份拷貝要上千萬臺幣，我們怎麽付得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