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與老爺子下棋

金父将自家小兒子擠到後面，含笑與向以民并肩而行：“多謝向先生對小兒的照顧。這孩子人老實，偏偏還跑去混娛樂圈，讓我們這些親人操碎了心。”

向以民答道：“娛樂圈雖然比較亂，但英傑持身以正，又有你們暗中維護，他不會被娛樂圈中的污穢污染的。”

金父笑得如同彌勒佛：“承你吉言！”

身後，金大哥悄悄向金英傑打聽向以民的身份。

金英傑自然是不知道的：“我也不知道，不過綠湖娛樂的岳總很尊重向以民。”

金大哥：“娛樂圈中只有你們兩個受到邀請參加沈家的宴會，你是因為我和爸，他卻能獨立前來，絕對不是一般人。”

金英傑：“那又怎樣？他現在混的是娛樂圈，影響不到金家，你和爸別想着利用人家。他是我哥們。”

金大哥：“我和爸是那樣的人嗎？”

怎麽不是？金英傑明白自家親人，雖然不是壞人，但卻利益至上，自己若不是在娛樂圈混出了點兒名堂，金父根本不會帶他出來交際，怕他給他們丢人。

金英傑：“我只提醒你們一句，不要惹惱了向以民，他很不簡單。”

進入大廳後，向以民便與金家人分開了——以金家人的身份還不足以沈家人親自接待，金英傑倒是和賀雲天一處躲到角落處聊天去了，向以民被沈帆帶着去見沈老爺子和沈慶平。沈帆在外人面前是個豐富翩翩年輕有為的優秀青年，接物待人親切有禮，讓人很容易對其産生好感，但不包括向以民。向以民只覺得沈帆的笑容很假，很想一巴掌把他拍沒了。

越走越近，當熟悉的面容進入視線中，向以民越來越緊張，竟然生出了拔腿就跑的沖動，正好沈慶平轉頭看過來，兩人的視線相接，向以民腳下不由頓住。

沈帆笑着向沈慶平道：“爸，向先生來個你賀壽了！”

沈慶平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招呼向以民：“向先生，你好！”

向以民怔怔地凝視着熟悉的面容，前世，這張面容雖然對自己親切，但難得對他笑過幾回。一年裏面，他見此人的次數兩只手剛剛能數過來，即使他的生日，這人也不會出現陪着他一起度過，最多給他一些零花錢。對他來說，此人占據了父親的名頭，實際只比陌生人強上一點兒。想到這裏，向以民的心情平複了下來，這一世，自己與他來血緣關系都沒有了，可不是陌生人嗎？

向以民深吸一口氣，回了一個禮貌的笑容：“沈部長，生日快樂。祝你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松。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Advertisement

“謝謝！”沈慶平微笑着接過禮物，“向先生跟小兒是好朋友，我就托大叫你一聲賢侄了。我現在比較忙，就讓沈帆招呼你了。等不忙的時候，我們再好好聊聊。老二，招呼好向賢侄。”

沈帆笑道：“爸，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招呼以民！”

從稱呼“先生”到稱呼名字，沈家兩父子很會順竿爬，只不過能讓他們對待的人太少。

沈帆領着向以民去見沈老爺子，沈老爺子在二樓休息，身份不夠貴重的人根本見不到他。沈老爺子是華夏的開國将軍之一，即使老了，身上還帶着一股彪悍氣，不過因為退休多年，一直練習書法修身養性，老頭子身上又染上了幾分儒雅氣息。

“你就是歐陽長恭？”沈老爺子半眯着眼睛上下打量向以民，渾濁的眼睛裏精光隐隐閃爍。

向以民微笑着行禮：“我叫向以民，老爺子可以叫我以民。”

向以民想不到在他記憶裏嚴肅古板的老爺子竟然喜歡看電視。

“以民啊，你編得《古劍奇譚》很不錯，以後能不能多編寫一些類似的劇本？”老爺子像對待自家小輩一樣對待向以民。

“哈？老爺子喜歡看這種類型的電視劇？”

沈帆笑道：“爺爺最喜歡武俠仙俠的小說和電視劇了。”

老爺子也笑道：“我年輕的時候看的第一部小說是還珠樓主的《蜀山劍俠傳》，可惜啊，還珠樓主沒有将該書寫完，而且以現代的技術也拍攝不出那麽宏大輝煌的場景。”

向以民道：“現在的特效技術越來越先進，也許有一天能夠将《蜀山劍俠傳》完全搬上屏幕。”

老爺子一臉期待地道：“在此之前，你能不能再多寫基本這方面的劇本？”

向以民笑了笑：“我腹內有個草稿，若老爺子急着想看的話，我可以寫出來交給沈二公子。”

向以民決定将《仙劍》系列搬出來。

沈帆大喜，但又想到向以民那死貴的劇本費，道：“劇本費能不能便宜點兒？”

向以民看了老爺子一眼：“劇本送給你，就當做我送給老爺子的禮物。”

沈老爺子很高興：“是什麽樣的故事？能不能先講給我老頭子聽聽？”

“天地混沌，盤古開天，清氣上升為天，濁氣沈降為地。盤古死後，其精、氣、神分化成三位大神，分別為伏羲、神農、女娲，被稱為三皇。原本蘊藏在盤古身體內的靈力逸散，分解為水、火、雷、風、土五靈，散於天地之間。伏羲以神樹吸收神界清氣所結的果實為軀體，注入自己強大的精力，創造出神，神不耐大地濁氣，因此居于天上，形成神界；神農以大地土石草木為體，灌注自身氣力，創造出獸；女娲以土、水混合，附以自身血液和靈力，用楊柳枝條點化，依自己模樣塑造，創造出人。而盤古之心懸于天地之間成為連接天地的紐帶，并與天界清氣所鐘之地連接，因清濁交彙而生神樹，成為天界生命之源……神農在人間爆斃，不久，獸類中出現了一個具有極高智慧的統禦者——蚩尤，率領獸族向人類開戰，意圖獨占大地。人取得神族援手，在一位出色的神将軒轅氏指揮下擊敗蚩尤大軍。蚩尤拼盡餘力，打開異世界的通道，将殘部送達異世界，這些殘部在異世界逐漸修煉成魔，魔界也逐漸形成。而蚩尤所打開的通道，後來稱為神魔之井，是連通神魔兩界的唯一通道，但神魔兩方在裏面設有重重障礙，并派重兵防守，嚴禁兩界生靈通過……”

“神将軍飛蓬與魔尊重樓因兩界的沖突而屢屢交手，一直難分勝負，兩人逐漸有惺惺相惜之意。重樓提出要和飛蓬在自己發現的一處新仙界中決鬥，一較高下。兩人勢均力敵，比試曠日持久，最終驚動了天庭，天帝派兵捉拿飛蓬問罪，将其貶為人，經過多次轉世成為渝州唐門永安當鋪夥計景天……”

“……”

比之《仙劍一》，向以民相信老爺子更喜歡背景宏大的《仙劍三》，而他本人則更喜歡《仙劍四》的故事，可惜《仙劍四》沒有拍成電視劇。

沈老爺子果然很喜歡《仙劍三》的故事，不顧禮儀，一個勁兒地叮囑向以民早點兒将劇本寫出來，向以民無不答應。祖孫二人難得有如此融洽親密的時刻，向以民想着前世老爺子對他的冷淡，自嘲地笑了笑。

“小向平時有什麽愛好？”沈老爺子面對向以民十分和藹可親，就算對孫子也沒有這麽軟和過。向以民給他一種親切的感覺，他想不通為什麽幹脆就不想。

“我喜歡看書彈琴打游戲……”向以民看了老爺子一眼，“還喜歡下棋。”

老爺子眼睛一亮：“你喜歡下什麽棋？象棋還是圍棋？”

“都喜歡。不過更偏向圍棋一點兒。”

老爺子高興得笑得像個小孩子，一疊聲地叫道：“小帆，趕緊把我的棋盤拿出來，我跟小向下個兩盤。”

沈帆深深地看了向以民一眼，将升起的懷疑壓下去，很快取回一副圍棋。棋盤是榧木做的，紋理微妙，散發着特別的香味；棋子則是用天然優質瑪瑙所做，色澤純正，無雜質，白色棋子中隐隐可見玉花。

“小向棋力怎麽樣？要不要讓你幾顆子？”老爺子笑眯眯地擺好棋盤。

向以民走到老爺子對面坐下，抓了一把棋子放到棋盤上：“互先吧。”

老爺子猜雙，向以民猜單，老爺子贏了執黑子，向以民執白子。向以民的棋力不差，前輩子為了讨老爺子歡心，他曾經努力學過一段時間圍棋，而老爺子的棋力也不高，最多業餘二三段水平，兩個人下了個勢均力敵。等到宴會結束時，兩個人才下完一盤棋，向以民以一目半之差輸給了老爺子。

“過瘾啊！跟你下棋太過瘾了！”沈老爺子非常高興，沈家除了他只有沈舟會下圍棋，但沈舟工作忙且棋力不好，沈老爺子不願意跟他下；老爺子的朋友圈裏面也有喜歡下棋的老人家，只不過那些人的棋力實在不怎麽樣，老爺子跟他們下得過過瘾。難得有一個與自己棋力相當的年輕人，老爺子高興得不想讓向以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