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相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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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傳來走動的聲音,訾言深深吸了一口氣,低頭整理了一下已經很整齊的衣服,然後臉上帶上了一抹淡淡的笑容,眼睛期待的看着暗紅色的門。

面前的門被一點一點兒的打開,露出一個頂着一頭亂草和黑眼圈的冷漠男人的臉,一臉不耐煩的看着她,“找誰?”

訾言忙道,“我找一清。”

“出版社的?”男人眼中戴上了一抹嫌棄。。

“嗯嗯。”訾言忙點頭,“我...”

“砰...”的一聲,門在訾言面前毫不留戀的關了上來。

訾言看着緊關着的房門,有些發懵的站在那裏,摸了摸耳朵,這還真是連家門都不讓進呢。

訾言站在門外思考了良久,在離開和再敲一次門之間選擇了離開,因為以剛才那個不知道是不是‘一清’的人的行事風格,她如果再敲一次門,他也許連門都不開,就直接叫保安了,想到被保安拖下去的場景,在‘追星’與‘要臉’之間,訾言還是理智的選擇了要臉。

訾言出了小區,恰逢到了午飯時間,便打電話給小魚,兩人約了一起吃午飯。

小魚看起來很餓,吃的很快,訾言托着腮一點兒食欲也沒有。

終于小魚從飯菜裏擡起頭,鼓囊着嘴,“訾言,你怎麽了?你在出版社不是挺好的嗎?怎麽今天心事重重的?”

訾言看着她做了個哀怨的表情,“小魚,我今天去見一清了。”

小魚一口米線差點兒噴出來,驚叫一聲,“什麽?”

飯館裏的人紛紛看過來,小魚忙壓低聲音,“你說什麽,你見到一清了?”

訾言想了想,“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清,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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訾言将事情說了一遍,小魚眯眼看她,拖長聲音,“訾言,說實話,你是不是失望了?”

“失望了?失什麽望?”訾言有些納悶。

小魚放下筷子跟她分析,“你看,你興沖沖的去見自己的男神,男神打開房門,說了兩句話,就将你關在門外了,你是不是對他很失望?一下子覺得自己的少女心被傷害了?”

訾言輕輕打她一下,笑了,“你說什麽呢?人家出版社裏的編輯都說了,上門的基本上都被拒之門外了,不然也輪不到我去,他要是客客氣氣把我請進去才有鬼吧。”

“那你這怨婦的模樣是怎麽了?你臉上就差寫上哀怨兩個字了。”小魚重新拿起筷子吃碗裏的米線。

訾言攪着碗裏的米線,面上有些猶疑,“小魚,你說我今天見到的是不是一清呢?”

“嗯?”小魚一臉八卦的湊到她面前,“是不是這個一清長得很醜,所以讓你的少女心一下子從雲霄掉到了地獄?”

訾言将她的頭推回去,“不是,按照你的審美來說,我今天見到的人夠上升到你偶像級別的了。”

“比羅晨帥?”小魚眼睛亮閃閃。

訾言歪頭想了想,然後點點頭,“是。”

小魚扔下筷子,雙手捧心,“訾言,你這是要‘始于才華,陷于顏值’的節奏呀。”

訾言拿筷子敲敲她的頭,警告,“季小雨...”

小魚指着她,“看到了嗎,看到了嗎,訾言,這都連名帶姓的叫我了,你心虛了,心虛了...”

訾言托腮,“他也沒承認他就是一清呀,我只是覺得他給我的感覺不太像是一清。”

“你又沒見過一清,你怎麽知道他不是一清呢?”小魚端着碗滋遛滋遛的喝着湯。

“你不懂,一個人筆下的人物很多時候會帶上筆者自身的性格,尤其是他的第一本創作的書刊或者漫畫,一清從十八歲開始畫這本漫畫,他的男主角鳳鳶肯定有很多他的影子,可是我今天見到的那個人總是讓我覺得差點兒什麽,哎哎哎...”訾言煩躁的抓了抓頭,“我也不知道,也許是我想多了...好煩啊...”

小魚喝完最後一口湯,心滿意足的放下碗,抹抹嘴,“訾言,承認吧,其實你就是有些失望了。”

訾言心裏輕輕嘆了口氣,她從高二追這本漫畫追了六年了,每一本連載的雜志都買,每一本彙總的成體書刊也買,每一本看過不下十遍,她以為如果有一天她見到了一清,起碼她對他會帶着一些熟識感,可是今天見到那個人,她沒有一絲一毫的熟識,只有陌生,全然的陌生,這才是她有些失望的源頭吧。

搖搖頭甩走這些有的沒的,“行了,行了,別說我了,你怎麽樣,那個白球鞋沒為難你吧?”

小魚樂了,“我去公司這幾天,就見過白球鞋一次好嗎?哈哈,公司上到簡師兄,下到白球鞋,根本就見不到人影,這個公司能存活到現在我也是特別佩服簡師兄。”

“對了,訾言,你今天見到的那個‘一清’有沒有簡師兄長得好看?”

訾言看她一眼,“你覺得這個問題有意思嗎?”

小魚雙手捧腮,眼睛眨着,“确實沒什麽意思,畢竟簡逸師兄的美色在你心裏永遠是NO1,連你的男神一清都是沒法比的,在見到一清的真容以後,是不是心裏的天平更加趨向于簡逸師兄了呢?”

訾言對着她毫無感情的笑,“說的就跟他們倆跟我有什麽關系似的,再說了男神這種生物是只可以意淫...”訾言懊惱的閉了嘴。

“對對對,只可意淫,不可染指。”小魚一拍桌子,情緒激昂。

一屋子人都看了過來,訾言一手擋着臉,迅速的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不過說到簡逸,其實他跟鳳鳶的氣質形象還是蠻像的。

下午,訾言回了一趟出版社,本以為主編會罵她,但是主編什麽話也沒說,只囑咐她再想想別的辦法,一定要在這兩天把稿子拿回來,大家也都習以為常,并沒有說她什麽,看來大家都已經非常習慣一清的荼毒了。

訾言晚上回到宿舍,坐在電腦前,下筆如有神,思路翻飛,不多時一章就碼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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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

秦越還是覺得彥青有很大的問題,開始了對他一天二十四小時的跟蹤調查,發現彥青的生活很簡單,除了上班以外,就是回到自己的公寓,也沒有什麽娛樂生活,跟來跟去幾天都是這個樣子。

秦越越來越煩躁,彥青是她現在唯一的一點兒線索了,如果連這條線都斷了,這個案子将再一次陷入一個死胡同。

秦越的黑色商務車停在路邊,彥青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從甜點屋裏拎着一個蛋糕出了來,深秋的天氣,枯黃的葉子落了一地,他好看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身形仿佛與這寂寥的秋意融為一體,帶着蕭條與清冷。

修長白皙的手,骨節分明,指甲修剪的很幹淨,看起來是一個嚴謹的人,秦越看着那敲擊車窗的手,緩緩放下了車窗。

四目相對,一個嚴肅面無表情,一個清冷面色寡淡。

“秦警官,這是你最喜歡的榛子蛋糕,嘗嘗?”彥青隔着車窗将蛋糕遞給她。

秦越近距離的看到他的手,眼睛有一瞬間的恍惚,這雙手這麽漂亮,是一雙藝術家的手,那麽這雙手會不會曾經抓住過無數少女的脖頸,或者用這雙手将無數人送上過黃泉?那些失蹤的少女她們還活着嗎?

想到這些,秦越不由打了一個冷顫,彥青将蛋糕放在她腿上,“秦警官,天氣變幻無常,多穿點兒衣服,注意身體。”

秦越冷冷看着他,沒有說話。

彥青從大衣口袋裏掏出一張票放在秦越手上,“秦警官,最近有一個漫畫展,有沒有興趣去看一看?”

秦越看着手上的票,‘漫畫家獄寺漫畫展’,獄寺?獄寺是誰?

“秦警官,明天上午八點,紀城漫畫中心,不見不散。”彥青留下這句,便轉身走了,身形一如既往的清冷孤傲。

秦越用手機上網查了一下獄寺這個人,“獄寺,著名漫畫家,有很多已經出版的懸疑探案類漫畫,以案件缜密新穎為漫畫愛好者擁護,但是獄寺向來為人低調,從來不在媒體面前露面,幾乎沒什麽人見過他的真人。”

簡單的介紹讓秦越陷入沉思,既然為人低調,又為什麽要辦漫畫展呢?

秦越打了個電話,“小張,通知所有人員,今天晚上全部通宵加班,把獄寺的漫畫全都找出來看一遍。”

“隊長,這彥青還跟不跟?”

“不跟了,回隊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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