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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飛飛用脆脆的童音讀出這段話,衆人臉色一變,紛紛打開手機,點進聞道平臺。
戴玲珑說:“溫辭玄門女友是陽魚?”
“不是,我經常在試煉臺公告看到她的名字。”胡晔晔說,“她應該是聯合大學在讀生。”
胡萋萋點開這位頂着“溫辭玄門女友”昵稱的修士資料,“看到了,她個人信息沒有設置隐私,确實是在讀生,喲,不到百年築基,雖然比不上隊長,也算根骨絕佳啦。”
“劍修。”胡萋萋露出“好怕怕”的表情,“先天宗的弟子,她在試煉臺成績非常亮眼,天資不錯,順利畢業後考辦事處面試成績會很好。”
既然這人不是陽魚……戴玲珑點開發出戰書的人的資料,比起“溫辭玄門女友”金光閃閃發資料面板,這位除了名字,其他資料都沒有填寫,連代表等級的徽章都是空白。
戴玲珑眼睛微微一亮,問胡萋萋:“我從畢業後再沒有用過試煉臺,我記得這裏越級挑戰的條件很嚴格?”
“是呢。”胡萋萋舉着手機,給她念規則,“為了激發各門派弟子上進心,積極修煉,試煉臺采取積分制,正常匹配輸掉不減積分,但越級挑戰失敗将按勝者已有積分雙倍扣除敗者積分,獲勝可直接繼承勝者積分。另,被挑戰者有權拒絕挑戰。試煉臺所有比試将在辦事處相關人員監督下進行,如發現打假賽,非法交易等行為,禁止參賽十年,扣除全部積分,挂違規徽章,全平臺通告,并影響國考信譽。”
“好嚴格呢。”胡萋萋笑眯眯地說。
“怕一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弟子頭腦一熱,想着一飛沖天去給人送人頭吧。”胡晔晔随口道,“這是真比試,又不是玩游戲,一場下來缺個胳膊斷條腿還算輕的。”
“你們覺得,這位‘小妖怪在種菜啦’是不知天高地厚還是有其他打算?”戴玲珑微微一笑,在胡萋萋瘋狂顫抖的眼皮中關掉手機,對胡晔晔說,“計劃有變,我們去望城辦事處。”
“得令。”胡晔晔一踩油門,汽車風一般沖向遙遠的城市。
半個小時前。
望城辦事處。
比武臺上的結界散去,落敗者心有不甘,但結局已定,懊惱羞愧地低
着頭走下臺。而對面,獲勝的女人在掌聲中露出自信的笑容,她對着臺下招手,随後收起長劍,在更加激烈的叫好聲中走下臺,頂着師弟師妹們崇敬的目光,落座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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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姐,只要你堅持到年末,今年的魁首就是你的了!”一名先天宗弟子激動地說,“師姐你已經接連兩年初級臺魁首,拿下今年就三連冠!到時候掌門和師伯師叔們一定會為你開心的!”
“師姐真是太厲害了!聯合大學所有弟子中數師姐最厲害了!”另外一名弟子興奮道。
“你能不能有點志氣,別說聯合大學,放眼整個玄門,我敢說師姐是我們這一輩的當之無愧的第一人!”
“對啊對啊,除了師姐我可沒聽說還有誰更厲害!咱師姐不到一百年成功築基,現在比她築基更早的師兄師姐們都輸給咱師姐了!”
“師姐之前的就是如今京都辦事處的大佬的戴師姐了吧!”
“好了好了,別吹了啊,這才哪到哪,初級和初級還有前中後期的區別,也就是諸位大佬給我面子,不來跟我一個沒畢業的學生計較。”章瑞雨擺擺手,“還第一人,戴師姐還不到四十歲,她當年二十歲築基,那才叫厲害!”
“何況……”章瑞雨表情有些微妙,“像天機門這種隐派,門下弟子從來不考聯合大學,出世就是金丹劍修,一看年紀我都能當人家奶奶。”
“那不一樣,我們默認将天機門踢出排序。”她師弟笑嘻嘻地說,“反正在我心裏,師姐最厲害!”
章瑞雨笑起來,起身拍拍他的頭,“行,師姐謝謝你們看得起我,今天拿到魁首章,我請大家吃飯!”
“好耶!”
衆人興高采烈,準備收拾東西離開辦事處,這時章瑞雨的手機提示音響起,提示音很特殊,是刀劍碰撞發出的一聲嗡鳴,她身邊衆人立刻警惕的豎起耳朵。
“竟然有人這個時候給師姐發戰書?”
“嫉妒吧,你忘了去年,師姐剛拿到魁首,就有人接連挑戰,輸了後還放大話,讓師姐等着,我可記得那人呢,今年沒看到他。”一名先天宗弟子憤憤不平道。
“還有另外一種人,單純想要博取關注,因為從現在開始,魁首接下戰書會全平臺通知,有人就想露臉,或者挂着xxx
我愛你那種,以往師姐都拒了。”
“都什麽人啊,不好好修煉,搞這些亂七八糟的。”
章瑞雨打算先放放,一會兒再處理,她有經驗,知道接下來的戰書會越來越多,從她拿下魁首之後的兩個月對她來講才是真正的試煉時間,許多修為卓越的弟子懶得應付前面那些為了學分或者門派要求來渾水摸魚的人,就等着現在。
身為劍修,無懼無畏是她的道,她不避任何挑戰。
但是,劍修也要吃飯!
章瑞雨本想吃完飯再處理,但是師弟師妹們看她拿到魁首,一個比一個興奮,圍着她看看這第一個來給師姐送菜的是誰,章瑞雨抵抗不了大家的熱情,只好打開手機。
“小妖怪在種菜啦”向你發出戰書,是否應戰?
“這是誰,好陌生的昵稱。”章瑞雨疑惑地說,她對初級等級裏冒尖的那部分人比較了解,不記得有誰取這個名字。于是她點開這人個人主頁,看完後更迷惑了。
好空。
“小號?”章瑞雨一個師妹說。
“不可能啊,一張身份證對應一個賬號,大家都知道這個賬號對我們多重要,我們很多資料成績都在上面,誰會願意以違規處罰為前提建小號來跟師姐下戰書啊?”有人反駁。
章瑞雨也覺得不可能是小號,她向“小妖怪在種菜啦”發起私聊。
“道友你好,你是不是點錯了?”
小妖怪在種菜啦在線,立刻回複。
“不”
章瑞雨挑眉。
溫辭玄門女友:“道友你認真的?”
溫辭玄門女友:“哪個宗門的大佬,不會想扮豬吃老虎吧?我好怕怕哦.jpg”
小妖怪在種菜啦:“我看到你的名字,我贏,你把名字改掉。”
溫辭玄門女友:“???”
章瑞雨頓時覺得搞笑,她和人比試過這麽多,第一次有人是因為她的名字來跟她比試的,她好笑地跟對面人講,“真的假的,可我不想換,我很喜歡溫辭,可惜她是普通人,不然我很想追追看。”
小妖怪在種菜啦立刻回複:“她如今有女朋友。”
“是啊,前不久的事。”章瑞雨跟她聊起來,“我當時知
道後可郁悶了很久,試煉臺上沒剎住,差點把對面道友的頭發削飛。”
“唉,好羨慕溫辭的女朋友啊!我雖然長得沒她好看,年齡還大了點,但在一起生活,肯定比普通人過得舒服吧。”
聊天欄出現“我好後悔”“,沒想到溫辭喜歡女人,如果十年前追她,不知道有沒有機會”“我可是喜歡了她十年的老粉”等等話。
花園裏的氣壓越來越低,杜嗯嗯“叽”一聲,一個飛身撲進花園中,把自己埋進草裏。
溫辭緩慢,緩慢,緩慢地往旁邊縮,擠到搖椅的角落,無辜地說:“跟我沒關系!”
“我不認識她哦。”
杜悠然擡眸,瞥了她一眼。
溫辭“啪叽”歪倒,小聲說:“別說十年前,今年圈裏還有好多藝人跟我表白,我直接拒絕了。”
“不是有人喜歡跟我追我我就要同意。”溫辭不好意思地說,“她們又不是杜悠然。”
她的話像一陣風,吹走院中冷氣,杜悠然面色好起來,淡聲道:“你值得很多人喜歡。”但是這些人對着溫辭正牌女友剖析愛意很沒必要。
杜悠然在聊天欄回複:“打不打?”
章瑞雨喜歡溫辭的事她身邊人都知道,她把這撞上來的人當樹洞吐槽完畢,心情越發舒暢,笑眯眯地說:“道友,你的積分為0,接你的戰書對我沒有任何好處。”
“你是剛出新手村的妖?這邊建議先正常上學和考證。”
一分鐘後,小妖怪在種菜啦發來一張照片。
“這個是溫辭的親筆簽名喲,你是溫辭粉絲,知道她平時不給人簽名吧?”
章瑞雨頓時瞪大眼,連聊天人換了語氣都沒發現,激動地點開照片來回看。
她怎麽會不知道!她雖然是溫辭十年老粉,但手裏只有一張簽名,還是很久之前,她師兄千方百計弄回來的送給她的生日禮物,但是溫辭這張,竟然是簽在照片上的!看着就最近的簽名!
“道友!!”
“請務必與我一戰!!!”
杜悠然微微一笑,對着溫辭露出贊許的表情,低頭輸入文字。
“有條件。”
章瑞雨自信一笑,“你輸,簽名照歸我。”
“我贏,你将名字改掉。”杜悠然長睫下眸光細碎,嘴角勾起,“改為——”
“胡萋萋玄門女友。”
上午,溫辭跟管家聯系點菜,中午十二點,管家和送餐員準時抵達,而駱薇的車随後停在別墅前的小路上。
車窗戶搖下來,露出一個圓圓的小腦袋,駱萌娜開心地對車外人說:“溫阿姨,杜阿姨,我和媽媽把月月還有月月媽媽接來啦!”
“真的呀,謝謝你。”溫辭笑着說。
“哈喽。”駱薇打開車門,露出坐在裏面的趙秀和滿月。
“中午好,月月,你好,趙老師。”溫辭笑着說。
杜悠然站在她身邊,對着車裏衆人點頭。
“溫媽媽好。”幾天沒見,滿月又變得羞澀起來,只不過比起剛拍節目,現在整個人看着明亮多了。
趙秀摸摸她的頭,教她,“以後不拍節目,要叫溫阿姨。”
滿月點點頭。
“叫什麽都可以呀,一路辛苦了,進屋吃飯吧。”溫辭對大家招手。
“吃飯!”駱萌娜眼睛“唰”亮起來,不用媽媽抱就自己跳下來,不客氣地牽住溫辭的手,“溫阿姨你給我做了什麽好吃的呀?”
“你客氣點。”駱薇無奈地說,讓助理從後座把禮物拿下來。
杜悠然站着不動,看着她們開始“來都來了怎麽還帶東西”“第一次來随便買的總不能空手來你家吃飯啊”“哎呀我什麽都有不用啦”“不行不行必須得給”這種她未曾經歷過的社交活動,連趙秀都給她和杜悠然買了禮物。
“不知道您喜歡什麽,您給的那筆錢實在太多了,我就在金店給您和溫老師挑了兩條項鏈,感謝您和溫老師庇佑我和月月。”趙秀不好意思地說。
杜悠然随手接過,拎在手裏,點頭,“客氣。”
一秒結束。
溫辭頓住,哭笑不得。
“好的,我們還是先吃飯吧。”
駱薇笑起來,露出“果然還是杜大師厲害”的表情。
大家進屋,換鞋洗手。四人兩個孩子在餐廳圓桌前坐下來,溫辭對看起來很拘謹的趙秀說:“本來打算過兩天去看你們,今天上午收到駱老師的消息,就讓她捎帶你們過
來一起吃飯。”
“住得還習慣嗎?”她笑眯眯地說。
趙秀連忙點頭。
駱薇只當趙秀和滿月就是望城人,全然不問為什麽拍攝結束這母女跟溫辭杜悠然一起回來,她性格爽朗,就算杜悠然和趙秀比較沉默,仍然将餐桌氣氛帶得熱鬧,和溫辭說說笑笑,聊工作生活,片場趣事,一頓飯賓主盡歡,飯畢後杜悠然嘴角露出淺笑。
看到大家都放下筷子,趙秀立刻起身要去刷碗。
“放着,趙姐,有管家會來收拾的,而且我們有洗碗機。”溫辭按住她,笑着說,“你現在住的那套房子裏面家具很全,該用就用,不要不舍得電費。”
趙秀笑着點點頭,“好,我有錢,我交電費。”
溫辭拍拍她的肩膀,看了杜悠然一眼。
杜悠然起身,對着駱薇招手。
駱薇臉色有些不自然,臉色笑容變淡,她深吸一口氣,說:“沒事,我請杜大師幫忙的事沒有不好叫人知道的,大家不用避諱。”
她挺胸擡頭,牽住駱萌娜的手,說:“反正丢人的不是我。”
“請。”杜悠然伸手,帶她去客廳。
溫辭想了想,去花園把五只嗯嗯叫進屋,讓它們陪駱萌娜和月月在地毯上玩。
四人圍着長桌坐下,從駱薇之前的話中,溫辭隐隐察覺到什麽,果然,駱薇坐下後,立刻對杜悠然說。
“杜大師,我想請你幫我算算,我老公,是不是背着我出軌?”她咬牙切齒。
趙秀驚訝地看了她一眼,駱薇苦笑道:“我工作忙你們也知道,生完孩子複出的這三年我的運氣像坐了火箭一樣,我老公溫老師也認識,他也是演員,工作不溫不火,孩子生下來後都是我爸媽帶,我和他誰沒工作輪流陪一段時間,直到今年他接了工作,我便帶娜娜,但是有一天娜娜忽然問我,媽媽,爸爸為什麽要抱其他的阿姨?”
杜悠然面不改色,撐着下巴聽她講,而溫辭目光落在開心地和滿月倉鼠們玩過家家的駱萌娜身上。
“我當時第一反應是娜娜看了他拍的電視劇,我跟娜娜解釋,娜娜卻說,可是爸爸沒有在電視裏,是接她放學的時候,給她下車買糖的時候跟另一個阿姨抱在一起的。”駱薇冷下臉,說。
駱萌娜捧着一只倉鼠說:“我看到啦,但是我沒有問爸爸!”
“為什麽沒有問爸爸呀?”溫辭溫柔地問駱萌娜。
駱萌娜眨眨眼,小聲說:“因為我有點害怕那個姨姨,她黑黑的,在冒煙,我害怕她吃我……”
冒煙?
溫辭和杜悠然對視。
“過來。”駱薇連忙叫過駱萌娜,将她抱進懷裏。
駱薇繼續講:“這件事我讓娜娜不要說,之後一直暗中打探,不過——我什麽都沒發現。”
她緊緊皺眉,擡手按在額頭,有些痛苦地說:“他像一個完美的丈夫,每天跟我和娜娜視頻,說在拍攝做了什麽,定期給我買禮物,連他偶爾回來,我以手機沒電用他手機打電話當借口,他都能毫不猶豫地給我,一副不怕查的樣子,久而久之,我覺得是我有病,就因為小孩子一句話疑神疑鬼。”
“我開始內疚,後悔,痛恨自己為什麽變成這樣神經質的人,每晚睡不好覺,耳邊好像有人在跟我說話,問我為什麽變成這個樣子。就在我陷入這種情緒一段時間後,娜娜忽然生病了,病得很重,我連忙帶她去住院,說起來奇怪,在醫院的那幾天我忽然感覺很輕松,心裏的情緒也不像之前壓抑,這時候我察覺到不對勁。”
溫辭點頭,“駱姐你不是容易自怨自艾的人。”
“對,而且我這個人藏不住心事,我懷疑他的那段時間連身邊工作人員都發現我不對勁,作為我的老公,他怎麽可能毫無所覺,我們朝夕相處那麽久,曾經他能從我聊天的用詞發現我生氣,現在他一點感覺都沒有,這太奇怪了!”
趙秀小聲說:“聽起來,駱老師像魔氣擾魂。”
什麽氣?
駱薇吓得瞪大眼,抱緊駱萌娜看向外表平平無奇,平日沉默寡言的趙秀。
魔氣?
溫辭眼睛一亮,下意識把手放在肚子上。
魔氣诶!
“煞氣,祟氣,所有負面,影響心神的能量統稱魔氣。”趙秀低下頭,看向虎頭虎腦的駱萌娜,笑了下忍不住擡手,輕輕摸摸她的頭,“孩子小,承受不住,會生病。”
“心性越堅定,越能抵抗魔氣侵擾。”趙秀低聲說,“但是我沒有在你身上
感受到魔氣。”她看向杜悠然,只看了一眼連忙低下頭。
“魔氣可能藏在駱老師家裏。”
“不錯。”杜悠然說。
駱薇倒吸一口涼氣,後知後覺害怕,除了害怕,還有一種來對的感覺。她雙眼發亮,繼續說:“察覺不對的我家都不敢回去,讓助理替我收拾行李打算出去旅游或者旅居,去哪裏都好,随後你們都知道了,羅導的節目邀請我,我想出都出來了,又能帶娜娜一起工作,還有這麽多人在一起,就接受邀請。”
“現在想想,真是老天爺保佑,讓我接到邀請,還認識你們!”駱薇眼睛閃閃發亮。
杜悠然起身,伸手曲指,在桌面敲敲,不多時,杜嗯嗯爪子攀着沙發爬上來,扭着圓屁股跑過來。溫辭将它捧起來,摸了摸,在癱成餅的鼠毛中揪出三枚銅板,放在杜悠然掌心。
“無求無占,無禮無占,規矩你知道。”杜悠然說。
駱薇笑眯眯地說:“自然,一碼歸一碼。”
杜悠然點頭說,“你的訴求,詳細些。”
駱薇這次直接站起來,認真道:“杜大師,我想請您幫我算一卦,我的——駱薇的老公,殷自豪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其他女人?”
“叮叮叮”
三枚銅板落在桌上,發出聲音,兩個小女孩跪在地毯上,好奇地看着桌上銅板。
杜悠然以一種閑适的姿态坐着,垂着眼睫,拇指在四指指腹緩慢移動。溫辭小心翼翼地靠過來,低下頭,好奇地看杜悠然的眼睛。
那雙淺色的眸中,仿佛落下一場流星雨,無數靈光穿梭彙集,忽然,她的瞳孔沾染一層白,像那日她當着溫辭的面,告訴她身份時的樣子。
哇!
溫辭在心裏小小的贊嘆,卻見杜悠然擡眼,銀白色眼眸快速地看向她,對着她一挑眉,随即落下。溫辭莞爾,坐回去。
一分鐘後,杜悠然睜開眼睛,看向駱薇。駱薇緊張地咽下口水,忍不住雙手合十,放在胸前,用一種祈求的姿态開口。
“杜大師,結果,是什麽?”
杜悠然點點頭,“你沒錯。”
聽到這三個字,駱薇整個人有些恍惚,被旁邊趙秀一把扶住,她胸膛起伏,一直深呼吸,緊緊閉上眼
睛,竭力壓下心中憤怒,惡心的感覺。
趙秀忍不住擡手,給她輸送一絲靈力,幫助她靜心。
“謝謝啊。”駱薇笑容有些蒼白,睜開眼,感激地看向趙秀。
“男人,沒了可以再找。”趙秀拍拍她,“你還有孩子。”
對,她還有娜娜!
駱薇抱住駱萌娜,駱萌娜摸摸她的臉,小聲說:“別哭別哭,我不跟爸爸好,我跟媽媽好。”
“我不跟爸爸走,那個阿姨會吃了我的!”駱萌娜年齡小,用她自己的角度看待問題,“但你要天天給我肉吃!”
“不行,只吃肉你怎麽長個子?”駱薇心裏的憂傷被駱萌娜天真無邪的話直接沖散,她哭笑不得地說,“人小鬼大。”
“哼!”駱萌娜氣呼呼地嘟起嘴。
駱薇對這個結果做了很久的心理準備,她深吸一口氣,握拳,“男人一旦出軌,就變成有害垃圾,得趕緊處理!我會盡快跟他提出離婚,但我也不會輕易放過他。”
她看向杜悠然,說:“他的事業不如我,撕破臉可能會拿娜娜的撫養權要挾我,而且我現在沒有他出軌的證據,杜大師,我想請你幫我。”
杜悠然淡聲問:“如何幫你?”
駱薇也有些頭疼,但此刻她腦子有些亂,心累地說:“能不能請您再幫我算一卦,就算殷自豪婚外情的女人是誰?”
杜悠然沒說話,從杜嗯嗯爪下奪銅板,這次,她思考的時間更長。
“殷自豪,他在海城。”杜悠然問駱薇。
“沒錯,他如今在海城拍電視劇。”駱薇連忙點頭。
“嗯。”
“我只能告訴你,三天後,望城海榮酒店。”杜悠然将銅板丢給杜嗯嗯,氣定神閑地說。
駱薇深吸一口氣,說:“好,謝謝杜大師,我這就雇私家偵探,雇他個十個八個!”
一直安靜聽他們講話的溫辭微笑,她靠在杜悠然肩上,溫柔地對駱薇說:“謀事在人,或者妖也可以,駱小姐,我向你推薦一位幫手,或許你願意雇傭她?”
杜悠然看了看駱薇,又看看她旁邊沉默的趙秀,跟着勾起嘴角,“不錯。”
“嗯?”駱薇的目光跟着她們,落在茫然的趙秀身上
。
“對了,還有你的房子。”溫辭露出對待客人如沐春風的表情,“也交給我們吧!”
“好!”駱薇當然同意,“我在京都買的房,在和狗男人離婚前不打算回去,我将鑰匙留下,你們什麽時候方便去都可以。”
“嗯。”杜悠然說,“不急。”
她現在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周六,秋高氣爽,萬裏無雲。
下車前,杜悠然扣上銀色面具,面無表情盯着溫辭。
“我要去!”溫辭不滿道,“你都不飛着帶我來,還想把我一個人丢車上?”
駕駛座傳來陰恻恻的聲音。
“我不是人?”李荷冷笑,還飛,你現在就給我飛一個看看!
溫辭對李荷抱歉一笑,連忙将面具扣在臉上,率先下車,跑到路邊停住。
“你最好給我個解釋——溫辭!”李荷在車裏吶喊。
杜悠然垂着手,慢悠悠走向停在路邊的人,伸手。溫辭連忙将手搭在杜悠然手上,輕笑:“杜大師,你今天真好看。”
“彼此。”杜悠然說。
溫辭笑容更深,看着面前的街道,街後面是一座看起來平平無奇的辦公樓,奇溫辭感覺奇怪,她看了一眼,下意識想要移開目光,連忙問,“就是這裏?”
“嗯。”杜悠然牽着她走過馬路,踏入肉眼無法看到的結界。溫辭面前一晃,平平無奇的辦公樓頓時大變樣。
剛剛看起來跟外面沒有什麽不同的保安亭變成一顆古樹,樹亭亭如蓋,遮出一片陰涼,其中一株枝丫系着玉風鈴,風鈴尾巴對着放在陰涼中的石桌石凳,石桌上放着本厚本子,皮上寫着“來客登記,不登也行”。
除此外,還有一只雪白的鶴,聽到動靜後立刻張開眼,黑色的眼睛水潤,優雅望來。
“道友打車嗎?”渾厚的聲音問。
杜悠然和溫辭同時一震,搖頭。
“好吧。”它有些失望,看了看兩人的打扮,鶴臉懵逼,“你們剛入世?新手村的妖也沒穿成這樣啊。”
“真不打車,我帶你們直接去戶口部門登記!”
杜悠然頭也不回,牽着溫辭的手,“不必。”
仙鶴伸長脖子,直勾勾盯着她們的背影,而溫辭也一直回頭,直到看不到鶴。
妖怪!
會說話的妖怪!
以前她遇到的妖沒有一個變成原型跟她說話的,都是人類的模樣,她第一次跟鶴講話诶!
“看路。”杜悠然說。
溫辭留戀地轉過頭,目光撞入一片夢幻中。
祥雲悠然,落在浩遠天空,層疊白雲中,一道長長的天路從森林小路直通雲霄。
兩岸雲卷雲舒,懸壁瀑布飛流直下,流入雲中,看不到落水處。天路盡頭,秀美的峰懸挂着蜿蜒的路,峰頂坐落九層塔,依稀可見人影,而騎着鶴的,禦劍的,騎着各種各樣奇奇怪怪法器的修士向着九層塔飛去。
“哇!”溫辭說,“哇!!”
杜悠然環顧四周,眼眸充滿好奇。
“嘿,道友,你也不會飛啊?”她們背後傳來搭話聲,兩人回眸,對視幾雙好奇的眼睛,是一群看起來青春洋溢的大學生,背着包,手裏拿着水杯,跟來爬山的驢友似的。
“你們倆打扮得好酷哦!”最先搭話的人說,眼睛在杜悠然和溫辭身上掃來掃去。
杜悠然面具下的雙眸冷漠,面無表情,目光在衆人身上一掃而過。
她一席黑紫色長袍,頭發松松懶懶挽起,被溫辭按着斜插兩枚銀簪,簪尾綴着玉珠和長長的銀穗,被風吹動,微微搖晃。而她耳上同樣戴着長長的銀色耳鏈,鏈尾一直垂到鎖骨位置,她氣質泠然,如幽谷黑蓮,靜谧只可遠觀,銀色配飾讓她看起來更冷。
溫辭則把杜悠然那件白色袍子拿出來,叫人比着做了身适合她尺寸的新衣服,就是為今天準備的,她還同樣把頭發盤紮起來,插着一枚玉簪,簪上是一只圓滾滾的倉鼠,爪裏抱着顆紅豆,是她定做的。此刻她長發飄飄,如影視劇中的俠女,雖然戴着面具,但她眉眼彎彎,氣質柔和近人。
被杜悠然目光冰了下的幾個人立刻看向溫辭,熱情說:“我們是先天宗弟子,在聞道綜合大學讀書,你們剛入世?是人還是妖啊?”
“啊,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對妖可沒有偏見!”
這群人很自來熟,跟上兩人的步伐,一邊走一邊嘆氣。
“望城辦事
處對我們不會飛的入門修士太不友好了!每次都要爬半天,為什麽他們就不能像其他辦事處一樣呢?”為首的人說。
“是啊,尤其師姐接下來要一直接受戰書,我們要一直爬下去。”
“好想趕緊晉升啊!”
溫辭好奇地問:“戰書?”
她聲音溫柔悅耳,幾個人頓時趕緊耳朵仿佛被羽毛拂過似的,語氣跟着軟下來,“是啊,我們師姐是今年初級試煉臺的魁首,直到年底會一直被人挑戰,除非她守不住魁首的位置。”
溫辭:咦?
“不過我們師姐肯定能守得住,她可是接連兩年拿到魁首了!今年一定可以三連絕世!”先天宗的弟子們紛紛舉起手。
溫辭笑眯眯的,輕聲細語:“那可不一定哦。”
“是啊是啊——嗯?”一直傻笑的男生愣住,啊?
“走了。”杜悠然摟住溫辭的腰。
“飛過去?”溫辭立刻看向她,雙眼發亮。
“不。”
杜悠然聲音落下,溫辭頓時感覺面前景色急速向她撲來,她心髒一緊,傻傻地看着面前的大門。
“縮地成寸。”杜悠然松開手,低聲說,“怎麽把它忘了。”
而山路上,眼睜睜看着身邊兩人瞬間消失的先天宗弟子呆呆地站住,看着遠方,呆愣的“哇哦”一聲。
是大佬!
太酷了吧!想學!
雖然外表看起來仙氣飄飄不像人間,但辦事處內部十分現代化,甚至還有引導機器人。到了這裏面,溫辭就比杜悠然熟悉多了,這不就是政府服務大廳玄學版嘛!
她跟着地圖索引,反客為主,牽着杜悠然來到三樓試煉臺登記處,掏出杜悠然的身份證在機器上刷了下,頓時大廳面板上多了一條文字。
初級試煉臺“小妖怪在種菜啦”簽到成功,請稍等。
“參加試煉的道友,這邊走!”身上挂着飄帶的服務人員“嗖”的出現,對着杜悠然和溫辭招招手,等她們走到面前,“啪”按下牆上按鈕。
他身後的木牆發出“咔咔”聲,如同兩扇推拉門,靈敏快速地向兩側開啓,耀眼的陽光落在杜悠然銀色面具上,折射出耀眼光芒。
“第一次來
吧?”工作人員笑眯眯地大喊,門外風舞雲卷,低頭就是萬丈深淵,因為陽光和一望無際白雲的緣故,看起來并不可怕,遠方懸崖上飛流如銀魚,崖邊綠樹紅花,仙鶴在高空飛舞,看起來竟然很美如畫。
但仍然是懸崖啊!
溫辭忍不住抓住杜悠然的手。
“看到那邊石柱了沒有?”工作人員指向雲中一根石柱,“另一位試煉生已經到了,在另一根柱子等你,你到了石柱後,先确認環境,如果準備好試煉再次刷身份證,簽試煉協議書,按指紋。試煉全程監控,請務必遵守試煉規則,如有違規行為立刻終止訓練。”
“還有我們的試煉點到為止,随時可以放棄。”工作人員大喊,“你準備好了嗎?”
杜悠然回頭,對溫辭露出安撫的眼神。
“等我。”
溫辭點點頭,松開她的手。
一道流光頃刻消失,工作人員愣住,那一瞬間,他似乎感受到極強的威壓……錯覺?
在杜悠然飛出臺子下一刻,工作人員連忙帶家屬去旁邊立着的大屏幕觀看,溫辭安靜道謝,她面前大屏幕分為左右兩塊,左邊的屏幕映出杜悠然。
“溫老師?”
溫和的聲音從背後響起,溫辭回頭,看到胡萋萋胡晔晔站在一個高挑成熟面容美麗的女人身後,女人對着她露出大方的笑容,溫和道:“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你,身體還好嗎?”
溫辭懷疑地摸摸臉上的面具,心想果然電視劇裏都是騙人的。
“溫老師不認識我,但在海城望湖公園時,我也在。”
胡萋萋對着溫辭露出甜蜜的笑容,嬌滴滴說:“這是我們隊長,戴玲珑。”
“你好。”溫辭沒有摘下面具,跟戴玲珑握手,“您找我有什麽事嗎?”
她知道胡萋萋的身份,不認為她們出現在這裏是偶然。
戴玲珑莞爾,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戒指盒,她打開給溫辭看,介紹道:“這是一對儲物戒。”
“如今靈力熹微,儲物戒制作困難,平日使用要靠靈力維持,所以許多修士放棄使用儲物戒。”戴玲珑說,“我的修為停滞很久,多虧杜大人出手相助,幫我突破瓶頸,這一對戒指是我的心意,萬望收下。”
溫辭微微一笑,說:“杜悠然幫你肯定有她的理由,以她的行事……我想你們肯定扯平了是不是?”
“在杜大人眼中也許是,但是對于我來講這份恩情難以報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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