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1)
網絡瘋了般炸開,無數視頻照片極速傳播,讨論不久前蒼穹中的一幕。
“???我的眼睛沒有問題吧?我剛剛是不是看到龍?!”
“我特麽還以為自己中毒了!我家今天晚上炖的菌子,我在院子裏上竄下跳喊龍的時候我媽熟練的要打120!結果一口菌子沒吃的她出來看了一眼手機掉地上,跟我一起上串下跳!”
“真的是龍!!”
“京都人表示看得一清二楚!難道我們龍的傳人的身份真的要在這一天坐實?”
“海城人也看到了!”
“柳城加一!我鄉下奶奶已經擺上供桌說龍神顯靈啦哈哈哈!我現在覺得自己又興奮又癫瘋,撕裂般地激動!”
“全國都能看到?”
“龍!!是龍!!龍——”
“龍!!”
“龍——!!!”
“我現在在等官方說法,希望官方不要糊弄我們!!這可是全國人民一起看到的奇景,官方總不會拿什麽放花燈,什麽火箭花燈飛行器的來哄我們吧?!”
“龍都出現了!官方還有什麽不想讓我們知道的一起告訴我們!!”
“大家有沒有看到高人發布的之前萬妖城事件解析,就是xx被删掉的高樓帖子?”
“是不是那個細數萬妖城嘉年華奇怪之處?有大佬指出當日出現許多非人類力量能做到的事?還有視頻網站的主播拍到的大家毫無印象的npc?”
“我知道我知道!當時還有人打算在那天求婚,什麽都準備好了,結果什麽都沒做,他懷疑自己的腦子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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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腦子有問題,大佬總結說很多人的記憶出現問題!也不是有問題,就是很多計劃上的事沒有達成!當時他就要求官方調查此事,是不是存在某些不可抗力的因素,但是不了了之。”
“玄學!一定是玄學!龍都出來了!這個世界一定有神仙!會不會還有妖魔鬼怪?”
“……你這樣說我突然毛骨悚然,我們只是普通人,遇到妖魔鬼怪完全沒有抵抗力。”
“別瞎猜,可能只是磁場問題導致的奇景呢?我們平平安安過了這麽多年,總不會突然出來什麽妖魔鬼怪要害我們吧!”
“你說得對,大家不要驚慌,所以官方什麽時候出來告訴我們真相?”
“就怕官方不想告訴我們……”
華國各大辦事處,電話瘋了般此起彼伏,在靈首山戰場的諸多負責人還沒從天道複蘇中恢複精神,又接到電話解決後續的事。
戴玉海忍不住笑意拍拍戴玲珑的肩膀,說:“這裏交給你,我回去坐鎮。”
戴玲珑點頭,心中的激動同樣掩不住激,天道複蘇,靈氣重啓,從此飛升有望。
她們修士再也不用幹巴巴守着有限的生命,而是可以像傳說年代的前輩一般大展宏圖!
同人類的網絡相比,聞道上交流帖子更加熱烈,無數修士又哭又笑,午夜夢回,多少修士期盼天道複蘇,如今天道真的回來,不少修士覺得自己還在做夢。
“以後再也不能拿再怎麽修煉也不能飛升為借口糊弄爸媽了哈哈哈!以前靈氣少修煉困難,現在這條件,突破不了就要我靈根不如人哈哈哈……咦?”
“确實!現在又激動又興奮,靈氣少的時候,大家差距拉的不大,以後大家各憑本事!”
“到底是怎麽回事?天道為什麽突然複蘇?我現在有些害怕,天道不會再有事吧?”
“嘶,不說了,現在就去打坐!能多存一點靈氣是一點!”
……
虛空中,剛剛複蘇的天道緩慢運轉,金色一望無際,遠眺蒼茫人間。
虛空之下,厚厚的雲層聚集,異像從生,霞光流轉。
時不時看向天空,希望還能再看到龍的人們忽然發現黑暗的天空中不時有金芒閃過,像雲中裝了彩燈似的變換光芒。
“轟——”
一道鳴雷響起,嘩啦啦的雨傾瀉。
“靈雨?”
于山頭打坐的佝偻女人伸出手,接了一捧雨,目光漸漸殘忍。
天道如此輕易複蘇,那當年阿悅為何赴死!既然陰陽雙魚是天道複蘇的鑰匙,那當年為何她們不出現!
這人間喜樂,萬盛江山是阿悅拿命換來,可現在,還有幾人記得她!
可笑!
可恨!
“啪。”
女人一把握緊拳,清淩淩的水珠
從她指縫炸開,靈氣幽幽飄散。
黑色帷帽下,女人看不到她的眼睛紅色一閃而過,仍然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
“且行,且看,呵。”
“咚。”
靈首觀點觀門合上,撐起的結界清楚告知衆人不方便打擾。
天機門門主負手而立,站在雨中。
靈雨大肆飄落,是天道在為它的重生慶賀。靈雨中,不時有人笑着笑着忽然原地坐下,天空中頓時雷雲突至,此修士原地突破。
“我看過你的信。”天機門門主對景辰說,“此次交手,足見那人心思叵測,她真身未至,自知此行有異,留下後手。”
但天道死而後生打斷一切,那人丢下棋子匆忙離開。
“天道沒落時,她多次嘗試複活龍女,恐怕修為受創,不然我們難逃其手。”景辰說。
天機門門主點頭,“不錯,但今日不同以往,靈氣複蘇,利于天地,何況你我,她修為之高,借天下大勢潛龍入海,待她全盛而出,你我如何相抗?”
景辰不語,握住手中劍,“唯戰而已,為戰而死。”
天機門門主笑起來,點頭,“乖徒兒,當年放你出山,只因你修為受天地所限,如今普天同慶,你與我歸山,好好修煉。”
“是!”
景辰回答,轉身向靈首觀行禮,向杜悠然溫辭告別,而天機門門主擡手,觀門前頓時落下幾個禮盒。
等他們走後,杜嗯嗯從門縫裏冒出頭,呼嗯喚鼠,把禮盒往家裏拉。
靈首觀,雕花大床內,兩個盤腿坐着的人腦中哪有什麽天道重生靈氣複蘇,僵硬地看着毯子裏動來動去的團子。
“嗯,哇……”
團子哭了兩聲,又停下來,大眼睛要睜不睜,手指像是不聽使喚,各有各的想法,蜷的蜷,握的握。
“……杜悠然!”溫辭壓低聲音喊杜悠然,“怎麽辦呀!”
她們兩已經盯着崽看了十分鐘,一開始給她穿上紙尿褲和小衣服,然後就像被定住一樣。
茫然,且無措。
杜悠然:“……”
“喝奶?”她往溫辭身上看,臉有些紅。
溫辭:“是得喂奶吧……”
同樣紅着臉的溫辭小聲說:“我……我有奶嗎?”
“……”
沉默在兩人中間蔓延,看了很多育兒書的杜悠然和溫辭真的見到寶寶後大腦一片空白。
怎麽跟她們看到的不一樣啊?
她怎麽不是皺皺巴巴的小猴子,反而一出生滑滑溜溜幹幹淨淨……不是要給小寶寶洗澡還要打針什麽的?
诶……就因為她們不是人所以寶寶不按人類寶寶的生産流程走嗎?
半晌後溫辭忽然轉過身,擡手檢查。
“咳!”
杜悠然注意到溫辭的動作,頭嗡嗡響,忽然跳下床,直直走出去,“我去給她弄奶粉。”
她大步流星繞過屏風,走到飲水臺,紅着臉從儲物戒中拿出奶瓶,奶粉。杜悠然在腦海中翻找剛出生小嬰兒的食量,嘴角慢慢勾起。
崽崽。
床上,溫辭半趴下來,對這個從自己肚子裏飛出來的孩子還沒有實感。
她記得當時金光熠熠,濃郁的力量從天空灌入她的身體,她精神一松,感覺體內那團勃發的力量從她身體剝離,還未睜開眼,忽然聽到杜悠然溫柔地聲音。
“乖乖?”溫辭彎起眼睛,伸出手貼在小寶寶的臉側。
“我是媽媽呀。”
毯子裏的小寶寶胎發又黑又密,小臉下巴尖尖,聽到溫辭的聲音後她動了動身體,視線茫然,低低地哭。
“乖哦~”
溫辭食指在寶寶臉上輕輕描動,被軟軟的手指捏住,她驚訝地睜大眼,一時間屏住呼吸。
拿着小奶瓶走進的杜悠然眼中柔色更濃,坐在床邊,将溫度正好的奶瓶遞給溫辭。
“媽媽來喂。”
剛出生的嬰兒吃不了多少奶水,溫辭對着杜悠然一笑,将奶嘴湊到孩子嘴邊。
“會吃嗎?”杜悠然問,湊過來看了眼。溫辭感受到奶瓶一動一動的,忍不住笑道:“我們會吃。”
語氣聽起來很驕傲。
兩個人低着頭,用一種神奇的目光盯着小朋友喝奶,這時杜悠然指尖放出一點靈氣,寶寶喝奶的動作一頓,那抹靈氣立刻飄向她。
溫辭跟着放出一抹魔氣,被寶寶毫不猶豫吸走的樣子笑
到了。
嗯,不挑食。
“我們給她起個名字吧?”溫辭說,“跟你姓跟我姓?”
杜悠然想了想說,“只起名不起姓,待她長大,随她想姓什麽,如何?”
“可以呀!”溫辭說,擡手把奶嘴從寶寶嘴裏抽出來,看她閉上眼睛,嘴巴一動一動的要睡覺,低下聲音,“好乖。”
要給寶寶起名字,杜悠然大手一揮,頓時無數本古籍從空中落下,整整齊齊擺在床邊。
兩給人放下床簾,坐在地毯上,開始翻唐詩宋詞,翻字典,翻詩經……
三個小時後,杜悠然皺眉起身,給睡得香香的崽崽喂奶,被吵醒的崽崽可委屈了,癟着嘴哭,就算有奶奶喝,睡覺的時候還一抽一抽的哭。
這個崽崽怎麽跟書裏的不一樣?
杜悠然和溫辭面面相觑,靠在床頭的杜悠然看着滿地翻開的書本,和寫了畫畫了勾的宣紙,眉頭微動,“你之前給杜三歲起的什麽名字?”
溫辭想到去年的杜三歲,連忙說:“杜歡鯉。”
杜悠然不喜歡理人的諧音。
她見杜悠然摸着下巴思索的模樣,笑道:“你想讓寶寶叫這個名字?”
杜悠然反問,“當初,你向外人介紹杜歡鯉是你女兒。”
溫辭:是……是有這樣,但是為了打發那個鐘坳口!她後來跟大家解釋了呀!
“因你而來,由衷歡喜。”杜悠然忍不住捏起一縷崽崽的發,溫聲說,“願你有朝一日如鯉躍龍門,從此海高天闊,任你暢游。”
溫辭:“啊……好啊!”
“就叫歡鯉!”她走過來,摟住杜悠然,用身體壓着她,開心道,“陰陽雙魚,生了一只小鯉魚。”
“嗯。”
杜悠然微笑。
初為人母的兩人靠在一起,溫柔地看着寶寶,心中的新奇難以散去。
一分鐘後,杜悠然忽然想到什麽,把手放到小歡鯉肚子上,釋放靈氣。
熟睡的小歡鯉閉着眼,雙手舉起來,握成小拳頭放在腦袋兩邊兒,杜悠然釋放的靈氣被她一點一點吸收。
“這種食譜,以後肯定餓不到她。”溫辭說,她沒忍住,跟着釋放魔氣。
給
她們家小歡鯉上兩道菜!
半分鐘後,熟睡的小歡鯉癟起嘴角,張開嘴,“嗝”一聲,吐出好大一口奶。
小歡鯉:“哇——”
卧室外面,百十只團子“叽叽叽”湊過來,你踩我我踩你往上摞高高。
哭啦哭啦,哭得好大聲,讓鼠也看看!
房內,杜悠然和溫辭心虛地放下手,連忙抱起崽崽拍拍。
“對不起,媽媽錯了,我們歡鯉吃飽飽要睡覺是不是?哦,哦,對不起,你好好睡,媽媽再也不這樣了!”
哄了好久,委屈的崽才睡着,杜悠然和溫辭出了一身冷汗,對視後找出紙筆,立下保證書,為了崽的生命安全,等崽兒大了一點再玩兒!
當兩人終于冷靜,在床上躺下後,溫辭忽然問。
“對了,你看我還要不要坐月子?”
杜悠然捏了捏她又變得纖瘦的腰,笑道:“随溫大人,我自當好好伺候大人。”
“聽聞溫大人沒有奶水,不如明日給您炖魚湯,下奶?”
溫辭臉有些紅,心想大家孩子都有了,她不能害羞,于是用淡若清風的語氣回應:“哦?”
“嗯。”杜悠然閉上眼睛,慢悠悠地說,“喂我。”
溫辭:“……”
溫辭:“…………”
有孩子了溫辭也聽不得這個,她磨了磨牙,忽然抱住杜悠然,翻身壓在她臉上。
“你現在就給我吃!”
……
小歡鯉的到來讓兩人無限歡喜,第二天起床後,杜悠然給小歡鯉換尿片,喂奶粉,又去城中買來溫辭的早飯。
山中空氣清新,春意盎然,幾只溫嗯嗯叼着采來的鮮花給卧室換上,随後爬上嬰兒床,好奇地圍成一圈。
“叽?”
這是我們陰靈還是陽靈呀?
“叽叽。”
她怎麽沒有毛毛呀?
長得跟老大好像!
“叽叽叽!”
跟她打好關系,讓她帶領我們推翻陽靈統治,一統靈首山。
嬰兒車裏吃飽就睡的歡鯉尚且不知自己被賦予“偉大”使命,睡得可香了。
卧室外面的廊下擺着禮盒,不知
道被哪只嗯拆開,東西丢在外面,盒子裏擠着一窩一窩的嗯。
只有一只杜嗯嗯跷着腳,窩在靈寶中。
杜悠然看了一眼,搖頭,走去廳堂。帷幔深深,偌大的堂內只有一座香爐安然坐在地上。
檐外雨還在下,像是要把千萬年來的靈氣全部還給人間,遙遙看向遠方天空,仍然能看到天雷的不時亮起,誰不說此時渡劫的修士趕上好時候。
杜悠然撤下結界,不多時觀門被人敲響。
“進。”杜悠然說,坐在圈椅中。
胡萋萋像一只花蝴蝶般飛進來,手裏拎着大兜小袋,一進門就喊“恭喜杜大人賀喜杜大人。”
胡晔晔緊随其後,抱着也比他人都高的禮盒,喜笑顏開,“恭喜杜大人溫大人喜得愛——”
“女。”杜悠然适時開口。
辦事處衆人連忙點頭,恭喜杜悠然喜得千金。
杜悠然臉上挂起難得的笑容點頭,“待百天,請諸位吃喜酒。”
她打算滿月宴請靈首村衆妖以及山中從小跟她的靈物,百天回望城,請辦事處衆人和溫辭朋友。
幾只倉鼠頂着木盤走進來,茶盤上背着茶水,給大家上茶。
辦事處衆人笑眯眯地答應,跟她說如今外面的情況,聽說上面還在讨論是否向公布玄門存在的事時,杜悠然表情不變。
只是詢問天道複蘇一事,杜悠然其實也有些茫然。
“今日不同以往,傳說年代,上下皆知仙人存在,但我想如今天道複蘇,一些事情想瞞也瞞不了多久。”戴玲珑說。
杜悠然點頭。
“想請教杜大人,作惡的銀龍可還活着?”戴玲珑問。
景辰離開時傳信給她,簡單描述了當時的情景,但銀龍突然消失,屍骨無存,不知道是死是活。
“她未死。”杜悠然伸出手,擊掌。
過了會,屋檐瓦片上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一只小小白白的腦袋從瓦片上伸出來,倒挂着往裏看。
一只鼠從它身上往下爬,被上面的鼠牽着尾巴挂下來,第三只鼠同樣如此,接成一串往下吊。
廳堂內的衆人一靜,端起茶水遮擋嘴角的笑,這些陰靈看起來極為和活潑,跟他們想的不
同。
兩只溫嗯嗯一鼠嘴裏銜着一條小細蛇,快樂地向杜悠然跑來,毛毛沒有濕,鼠爪踩的堂內都是爪印。
“叽!”
诶,就是玩~
穿着粉紅裙子的溫嗯嗯一號把嘴裏的小白蛇甩出去,杜悠然随手解除封印,那小蛇瞬間變大,幾乎占滿整個廳堂。
只見它白鱗如甲,折射粼粼光芒,靈雨順着甲片落下,身上光芒愈發閃爍。
“蛟?!”
胡萋萋吓得臉上化出狐态,要不是杜悠然還在說不定拔腿就跑。
白蛟頭上頂着極小的角,金色眼睛冷冷地盯着他們。
這時另一只穿藍裙子的溫嗯嗯把一條黑黑細細的蟒丢過來。
原本怒視衆人的白蛟頓時垂下頭,用鼻尖觸碰盤在地上的黑蟒。
不知道黑莽是脾氣太好,還是被問嗯嗯運輸途中暈了腦子,半天沒動,緩過來後慢慢爬上蛟頭,挂在白蛟小小的角上。
“天道複蘇,此刻天地靈氣充沛,你若将它置于雨中,或能重新激發他靈智,助他早日修成人身。”杜悠然說。
佘蘭葉化成蛟身時,便感受到天地間濃郁的靈氣,她驚訝地看着杜悠然,金色的眼眸轉向堂外。
雨水嘩啦啦流淌,天地污濁一掃而空,充沛的靈氣中萬物欣欣向榮,濃郁的靈霧蓋住山,掩住水,自成一界,仿若仙境。
佘蘭葉動了動,蛟尾伸過來,一把卷住佘華秋遞到雨中。
辦事處衆人感受到白蛟身上傳來的壓迫,不自在的往後推推椅子。
主要是太擠。
胡萋萋眼睛一轉,仗杜悠然欺蛟,嬌滴滴地教訓她,“哎喲,這就是昨天那條銀龍呀,您可真夠占地方的,瞧着您昨日威風凜凜不可一世,這小地方裝您可真夠憋屈的,您是不會化成人身嗎?”
“哼。”佘蘭葉冷冷瞪了她一眼。
“喲,看起來還是個小啞巴。”胡萋萋笑得更嬌媚了。
“狐貍,奸詐。”佘蘭葉終于舍得開口,她掃視過衆人,憤恨道,“辦事處,奸人!”
胡萋萋看起來要被氣笑了,“哪裏來的小賤人,敢對我們指手畫腳,你以為自己是個什麽好東西?像你這種為虎作伥助桀為惡助纣
為虐為虎添翼的臭反派!天道怎麽還讓你化成蛟呢?天道就該一道雷把你劈死!”
“我替母親報仇!”佘蘭葉憤怒地說。
“什麽報仇,我可都知道了,你不過是那女人拿來複活她愛人的工具罷了。”胡萋萋彈彈手指,用那種不屑而譏諷的表情嘲笑道:“要不是杜大人在,你早就灰飛煙滅!”
佘蘭葉想反駁她,但她想到頭也不回的母親,想到沒有死去的佘華秋,心一陣一陣的發冷,她将自己盤起來,頭躲在裏面。
“哎喲,不會被我說哭了吧?”胡萋萋嘲笑的更大聲,一時間衆人分不清房間裏誰是反派,誰是小可憐。
“噠。”
杜悠然放下豆漿,胡萋萋和佘蘭葉鬥嘴的時候,她正在吃早飯,吃飽喝足已為人母的玄王大人微微一笑,不緊不慢道:“她如今是歡鯉的契約靈獸。”
歡鯉是?
“是歡鯉助她脫蛇成蛟。”杜悠然慢悠悠地說,“歡鯉是我女兒之名。”
“哎呀,我們小公主的名字太好聽了吧!歡鯉,聽着就很有靈氣,真想趕緊見到小公主!”胡萋萋捧着臉說,旁邊佘蘭葉冷冷掃過胡萋萋,眼中閃過一絲鄙夷。
奸滑,比胡辛更甚!
“你們有什麽想問的只管問她。”杜悠然說,“她如今亦如重生,那人血誓于她毫無作用。”
當初何傾財投誠,她們手下制造魔修的據點全被辦事處搗毀,戴玲珑撿着幾處疑點問佘蘭葉發現她一問三不知。
不是那種假裝不知,而是真的不知道。連她講到當初佘華秋海城之事,佘蘭葉臉色慘白,不可置信。
“原來是個小傻子。”胡萋萋嗤笑。
佘蘭葉心中的痛苦将她覆蓋,聽到胡萋萋的話像被點燃的炮火,找到發洩口的她憤怒地化作人身,堂外黑蟒“啪叽”掉進水裏。
“你欺人太甚!”佘蘭葉怒道。
胡萋萋見她色厲內荏,笑嘻嘻地說:“什麽,你是人?”
“不是小爬蟲?”
“好了,萋萋。”戴玲珑制止她,起身走到佘蘭葉身邊,安慰冒火的蛟。
她微笑着說:“經過昨天一戰,想必你也知道你口中的母親一直在利用你,這麽多年感情是真是
假,你心中有數。我不強求你說出你所知道的一切,但是我希望你知道國有國法,每個人的性命極其寶貴,你的母親必須為她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你也是。“
“但如今形勢不明,暫且由杜大人看守你。如果你有任何煩惱想跟我聊一聊,我随時恭候。”戴玲珑微笑着遞給她一張名片,轉身對杜悠然說,“不打擾兩位大人,再次恭賀二位喜得千金,待到百日宴時,只等杜大人一杯喜酒。”
杜悠然點頭,“送客。”
屋檐下躲雨的溫嗯嗯們立刻跳下來,扭着屁股送客。
臨走時,胡萋萋媚眼如絲,笑着從佘蘭葉身邊經過,看着她一襲藍裙,挑眉笑,“說你是小傻子還不信。”
連唱白臉紅臉都看不出來。
佘蘭葉瞪着她離開,直到她們消失在煙煙雨中,廳堂內頓時安靜,她轉過頭來看向上座,發現杜悠然正托着下巴打量她。
她心裏對杜悠然又驚又懼,連忙低下頭,身體吓得顫抖。
唯一的好消息,她現在是杜悠然女兒的契約靈獸,看在新主人的面子上,杜悠然可能不會殺她。
佘蘭葉不敢死,她們說得對,她如今對母親感情十分複雜,愛也有,恨也有,更多的卻是絕望。
清醒後回頭看去,她這個名義上的女兒一點都不了解這位母親,她只知她白發蒼蒼垂垂老矣,身負血海深仇,視辦事處為眼中釘。
可她有幾次看到過母親的容顏,她所謂的血海深仇到底是何愁何怨?
她的懷抱那麽溫暖,卻讓此刻的佘蘭葉務無比蒼涼。
她看到母親分身消失時意識到母親已經離開,這段時間陪伴她的究竟是不是母親本人她無從猜測,但她慶幸母親現在安然無恙,畢竟……是她讓她活過。
可惜她現在不能為母親盡孝,她也不敢為她盡孝,她的哥哥為了她,修為全失,恐怕這輩子都是一條蛇,靜靜死去。
她不敢死,怕她一死,沒有人保護她的哥哥,是她對不起佘華秋。
“我問你,”杜悠然看着佘蘭葉,不緊不慢地說,“你可會換尿片?”
陷在悲傷中的佘蘭葉愣住:“?”
何物?
“我和溫辭需
要一個月嫂。”杜悠然喃喃道,“沒想到崽給自己安排上。”
“月嫂?”佘蘭葉表情茫然。
杜悠然起身,勾勾手指。
“家中陰靈陽靈各有工作,我不養閑鼠。”她往後看了一眼,“同樣不養閑蛟。”
等佘蘭葉跟着杜悠然進門兒,才知道月嫂是照顧小嬰兒的。
卧室裏溫辭已經起了,正在跟小朋友玩。歡鯉換了件白白的小衣服,被溫辭放在不知什麽時候買的小竹籃中。
竹籃底下墊着柔軟的褥子,旁邊放着紮好的小花束,一只嗯嗯趴在把手上往下看。
溫辭舉着手機,“咔咔咔”拍照,一邊拍一邊跟小朋友說話。
“回來啦?”她擡頭看了眼杜悠然,着急地讓她過來看照片。
“怎麽會有這麽乖乖的寶寶呀!是誰生的,她太會生了!”溫辭說完,手指點在小朋友的肚子上輕輕戳戳,“是不是呀?”
歡鯉四肢自由的活動,看起來還不困。
佘蘭葉懂了,僵硬地說:“你們讓我照顧孩子?”
“如果需要你的話。”杜悠然使了個清潔術,走到溫辭身邊坐下,跟歡鯉打招呼。
佘蘭葉木然了,她這輩子喝過龍血,換過龍骨,吞過龍珠,但從來沒給嬰兒換過尿布,傻傻地說,“你們呢?”
杜悠然擡手,指指溫辭,“她要做月子。”問錯眼睛瞥過來。
誰?
“我要伺候她做月子,你負責給歡鯉換尿片,可以?”杜悠然托住溫辭的臉揉揉,主要是怕兩個人忙不過來,她了解的信息帶孩子很累。
她不想溫辭辛苦。
佘蘭葉嘴裏的“不”字說不出來,她被陰陽雙魚新生的女兒所救,冥冥中認她為主,不能做任何傷害她的事。
而且……
當佘蘭葉小心翼翼走過來,看到被杜悠然小心抱起來的寶寶,心裏忽然湧起莫名的情緒。
她不知道那是喜愛。
“寶寶乖,媽媽愛你。”溫辭輕輕拍手,吸引杜悠然懷中孩子的注意。
她目光如水,望着孩子的目光像望着世間最柔軟,最脆弱的事物。
佘蘭葉頓時心如刀絞,恍然明白這才是真正的母親
對孩子的目光。
溫辭醒來後就想找小朋友玩,還沒有吃飯,現在杜悠然回來,她便下床去用餐。
看到佘蘭葉僵直突兀地站在原地,溫辭笑了笑,說:“我知道你。”
“我給你找一身簡便的服裝換上,以後就麻煩你了。我和杜悠然平時很懶,如果我們起不來,需要你幫寶寶喂奶,還有去山下買飯。”
佘蘭葉不會與人相處,臉冰冰冷冷,語氣更冷。
“我不會。”
“沒關系,我也不太會,我們一起學。”溫辭聲音溫柔,讓她在桌邊坐下。
桌上擺滿了吃的,大部分都被鼠們拿走吃掉,佘蘭葉目光從食物上掃過,不感興趣地坐直身體,目光呆呆地看向前方。
從前母親不來找她的時候,她就在山洞中修煉打坐,或者這樣坐着等待母親的到來。
以前也曾有肚子餓的時候,她會和哥哥去山林裏捕獵,她從未吃過人類的食物。
就在她滿頭亂麻,心想怎麽給一個小嬰兒換尿片的時候,面前桌上忽然落下一杯牛奶,一枚外殼發黑的雞蛋,還有兩個熱乎乎的包子。
“吃完飯,請幫忙把桌上的垃圾收一下吧,謝謝你。”溫辭匆忙吃掉口中的雞蛋,就要去內間看寶寶。
第一次生孩子,熱乎勁還沒過去,大概要很久才能過去。
佘蘭葉不用專注去聽,內間此起彼伏的溫柔聲音不斷落入她耳中。
她看着房間明淨的櫥窗和許多沒見過的東西,無限迷惘。
“叽?”
這時桌子上傳來的聲音引起她的注意,一只白白的倉鼠不知什麽時候爬上來,粉色的爪子摸摸裝着包子的袋子,歪着頭跟她說話。
“叽叽。”
杜嗯嗯又摸了摸袋子。
不用鼠多說了吧!
佘蘭葉伸出手,将包子推給它。
“叽!”
謝謝,既然你主動給我,那我就不客氣啦!
杜嗯嗯挺着圓肚子坐下來,四只粉紅爪子抱着比它還大的肉包子啃,一邊啃一邊叽叽叽跟蛟聊天,說自從觀主下山後,鼠們生活越來好啦,它從前在山上二十年可沒吃過這麽香的大包子!
鼠一頓可以吃兩
個!
佘蘭葉聽不懂,僵硬地拿起雞蛋,回憶溫辭之前的動作剝開,放進嘴裏。
眼淚從她眼眶落下,佘蘭葉伸出手,疑惑地摸在臉上。
“叽——”
杜嗯嗯回憶往昔的叽聲猛停,黑豆眼圓溜溜,鼠臉僵住,這個眼淚鼠見過,當年杜悠然就是因為餓才被辦事處抓住,那時候她就掉眼淚了!
“叽……”杜嗯嗯慢悠悠起身,把咬了兩口的包子還給她,灰溜溜地逃走。
鼠是好鼠,還給你還給你。
天道複蘇,全國各地出現異象,引發不少普通人懷疑,越來越多的質問中,辦事處和國家相關單位關于是否公布玄門之事以漸漸達成決定,并制定出一系列政策應對公布之後各方反應。
就在這時,某直播平臺忽然闖上熱搜,一名男子白衣折扇,端得風流倜傥,腳踏長劍于空中對世人說。
“多日前出現的龍是真的。”
“玄門同樣存在。”
“吾為修士,求仙問道,但求飛升。”
“我乃蒼炎宗內門弟子徐柏軒,為這一輩弟子大師兄,玄門即将興盛,如有求仙問道者不妨來我蒼炎宗一試靈根!”男人在鏡頭中地垂眸淺笑,看起來頗為潇灑。
“如果有什麽想問在下的問題,我盡可能解答。”他說完後,特意湊近鏡頭笑了笑。
直播間彈幕頓住,忽然爆發,沒有人關心他矯揉造作的姿态,全部問題都在玄門上,直播間陡然一卡,被各色字體淹沒。
得到消息的辦事處高層臉色劇變,立刻要求直播平臺關掉徐柏軒直播,卻得知這家公司是徐家控股。
戴玲珑皺眉,拿起手機:“別急,我來。”
“慢一點,大家慢慢來,我們有很多時間說這件事。”
直播間中,徐柏軒說完後又擺了幾個pose,他看了一眼地面,笑道:“空中風大,不如我們去下面慢慢說?”
也不知道直播間房管設置了什麽,許多人發現自己沒辦法發言,只能看着什麽蒼炎宗玄門大宗,什麽玄門貴公子的稱呼不斷飄過,就在觀衆們抓耳撓腮時,帶着貴賓标志的觀衆們進入直播間,這種貴賓标志一般是和平臺邀請入駐的藝人,發出來
的消息格外醒目,讓人無法忽略。
談昭雲:“您好,聽說您是玄門弟子,不知道您認不認識玄王?”
徐柏軒看到這個名字,頓時想到聞道轉播臺那道睥睨萬物的身影,心中一咯噔,點點頭。
“聽說過。”
咦!玄王?
就是幫談昭雲和駱薇解決困境的那人!原來不可言說的事竟然跟玄門有關!
振奮的觀衆越發興奮,苦于發不出文字,非常憋屈。
駱薇:“哈哈哈,原來您也認識玄王,我知道玄門講究修為,不知道您和玄王相比,誰厲害啊?”
她看似無心的一問,讓徐柏軒臉色更加僵硬,他維持着臉上的笑容,聲音有些低,“我和她……道不同,算是各有千秋。”
“是了!我聽說過,蒼炎宗新一代大師兄修為拿天靈地寶堆上去的不說,聽說考上辦事處後不知犯了什麽錯被革職,我還以為你在牢裏呢,這麽快出來啦?徐兄弟,你真的很千秋诶!”
咦!
玄門竟然也有瓜!
玄門貴公子竟是假公子!
不少人心裏樂呵呵的看戲,忽然發現最後發言的竟然是沈楓!
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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