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倔強福晉(微調)

弘晖死的時候,這個男人在李氏那裏跟他另外一個兒子享受天倫之樂,他可還記得自己有個嫡子!可還記得太醫下了通牒病重難醫!這樣的男人她不願意再伺候也不願意再給他生兒育女,她的心已經寒了。

“主子……”福嬷嬷還待再勸,被烏拉納喇氏給打斷。

“好了嬷嬷,你不用說了,只要我操持好這府裏,當個大氣賢惠,嚴謹持家的福晉于他也就夠了!只要我不犯錯,任何時候這府裏都不可能有女人能越過我去,萬歲爺不允許,我烏拉納喇家也不會允許!”

烏拉納喇氏說得铿锵有力,福嬷嬷卻在內心深處無力地嘆氣。

她實在是不知道怎麽才能讓這個從小看到大的主子知道,在這個府裏,不願意讨好這個府裏的天,不願意跟自己的男人親近,這就已經是最大的錯了。

等福嬷嬷帶着兩個丫頭收拾好床鋪,烏拉納喇氏淡倦地躺在床上,閉上眼睛任自己的奶嬷嬷給自己蓋上被子,放下床幔,緩步離去。

燈光大亮的屋子裏瞬間暗下來,只有床頭有一盞昏黃的燈臺閃着溫熱的光芒,卻暖不了烏拉納喇氏的心。

她真的不知道福嬷嬷想的事情嗎?怎麽可能呢,她是一個多麽聰慧的女子。

從小見多了她額娘讓整個府裏的姨娘都永無出頭之日,生下三子一女,把阿瑪管的老老實實的事情,被這樣一個額娘言傳身教過,她怎麽會不懂福嬷嬷想說的道理。

說到底,她只是厭了那個薄情寡義的男人,在這個以宅鬥為天的府裏,再不願意為這個男人動一份心思。

她的心已經随着她乖巧懂事,聰明伶俐的兒子一起去了,那個那麽乖巧的男孩兒就算臨走都還記得握着她的手讓額娘不要傷心,她怎麽舍得,怎麽能夠,再生個孩子來代替他,誰也代替不了她的弘晖!

反正她說的也沒錯,無論如何,她都是那個男人的福晉,唯一的福晉,除非她死,誰也代替不了她。

是啊,這輩子是也只能是他的福晉……一滴清淚終還是沒入枕間,烏拉納喇氏閉上眼睛,無比困倦,卻怎麽都睡不着,窗外氣死風燈微微晃動帶着淩亂的影子映照在窗紗上,又是一個難以入睡的夜晚……

接下來的近三個月裏,溫度一點點降低下來,第一場雪已經下完了,到處都冰天雪地。

門上也都已經換上了厚厚的棉簾子,衣物也厚重起來,可就算這樣,季子墨仍舊覺得冷,金桔等人的手上甚至生出了凍瘡。

季子墨禁足已久,府中兩大巨頭都沒有對她表示過關心,雖這些時日以來,膳食上除了時不常的多等些時候才能拿到,品類和口味上并沒有過于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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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物資待遇卻跟不上了,第一次領炭火的時候,李福是身上帶着傷回來的,手中卻只有一筐炭,算起來連幾天都不夠用。

好在金枝有個人際關系廣闊的老子娘,季子墨讓金桔給她拿了銀子撒出去,好歹帶回來夠燒半個月的炭火。

炭火有了,幾個屋裏都還算是暖意融融,季子墨心情卻算不得好,她就跟貓冬一樣,暖洋洋地窩在踏上,每每看到炭火盆都為自己花出去的銀子肉疼,想到要花更多,哦……不能想了,更疼。

除此之外,她每天倒是都過得非常惬意,趁飯後散步時間,時不時的往大水缸中摻入幾碗靈泉,所有泡茶洗漱的水都變得更加清澈,茶水味道也更好了。

金桔還不經意跟她嘀咕過最近自己和金枝金雅她們身上總是特別容易髒,而且體力也好多了,連粗使的幾個小丫頭臉色也越發紅潤起來。

在宋婆子走後,金桔帶着金枝和金雅三個姑娘沒有辜負季子墨的信任,把她定得規矩一五一十吩咐了下去。

三人還商量定制了一些比較細的獎罰規矩,比如進出都規定必須兩人一起,酉時正就不能再出門等,把院子守的密不透風。

以前偶爾過來打探消息的丫鬟太監們很快就發現再也沒辦法得到伊格格的消息了。

上報上去,後院的主子們又是良多思襯。

“伊子墨這是想開了?哼,現在想開也晚了!”酸聲酸氣的是武格格。

“嗯?伊格格嗎?她不是一直挺溫吞的嗎?”幽谷莺啼般的女聲有些好奇。

“再溫吞的女子在這後院快要活不下去也得立起來。”琴之手中拿着美人錘輕輕敲打在美人腿上。

“也還算是聰明了一回。”溫和的女聲是鈕祜祿格格。

“聽說那個賤人還領到了一筐炭火?你們怎麽辦事的?”慵懶輕靈的是抱着兩三歲男孩的李側福晉,無視底下人顫巍巍地描述李福如何如何狡猾,一點反應也無,只顧逗弄可愛的孩子,下人很快被人拖下去。

……

且不說衆人反應如何,日子就在季子墨研究膳食,偶爾抄抄佛經的過程中如流水般過去。

再有五天,季子墨的禁足就要結束。雖然她并沒有很樂意,畢竟早起請安神馬的太滅絕人性了。

院子裏衆人情緒卻都高漲起來,連小丫鬟們臉上都多了幾分笑意,加上季子墨時不時靈泉水的蘊養,院子裏個個都臉色極好,幹勁十足。

“格格,快到頒金節了,您要不要給爺繡個荷包?去年您送爺青竹荷包還見爺還佩戴過呢。”初冬十月的下午,金枝湊在季子墨腳邊的腳踏上一邊打着絡子,一臉歡快地建議。

今天輪到她和金桔當值,幾個月過去,金枝因為身量不足引起的臉色蒼白已經完全消失,圓圓的小臉上滿是膠原蛋白,看得季子墨手癢。

“到時候再說吧,你動手也行啊。”

金桔坐在旁邊小兀子上給季子墨厚披風上繡花兒,看着季子墨掐金枝的圓臉,金枝郁悶不敢言的樣子,臉上帶着淺笑。

這幾個月時間,格格不再渾渾噩噩,每天都過得開開心心,院子裏沉悶的氣氛不知何時也都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愈發沉穩和積極。

連膳房的大太監老劉管事都曾跟李福打趣,這伊格格禁足一場,還發展出一個吃的愛好,可得注意身量。

李福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他們家格格才不會胖,你劉大棒槌全家都胖他們家格格也不會胖。

也确實,強身液喝着,美白·粉用着,靈泉水泡茶飲着,季子墨雖然每餐都吃的不少,卻一點都沒胖。

哦,也不能說一點都沒胖,還不到十八歲的季子墨還處在長身體的年齡,她又愛好大魚大肉的,雖沒用過塑形液,也有兩個地方豐腴了許多。

每每泡澡的時候,看着季子墨雪膚玉肌,前凸後翹鼓鼓囊囊的樣子,金桔和金枝兩個活潑丫頭總會狹促調笑,金雅也總是臉紅紅的捂嘴偷笑。

可以說因為季子墨的到來,這個院子裏每個依附她生存的下人都換了一副天地,容貌并不見大變,可神态間卻已截然不同。

解除禁足的時候,正值初五,趕上給福晉五日一請安的日子。

這日才剛過寅時末,早就迫不及待的金桔和金雅就費勁把睡得昏昏沉沉的季子墨從床上挖起來,洗漱,上妝,更衣。

等季子墨打着哈欠縮着肩膀坐在圓桌前用早餐的時候還不到卯時(5點),天還黑沉沉的。

這一頓折騰五天就得來一回,滿臉生無可戀的季子墨第一次感受到這個時代深深的惡意,要是穿越成福晉就好了,她想睡到什麽時候就睡到什麽時候,請安什麽的肯定能免就免,免不了,改到午飯前!

可惜她只是個透明的小格格,于是匆匆用過早膳,披上金桔剛給繡好的厚重披風,季子墨帶着金桔一路疾行,走了近一個小時,腿都快走斷才到地方。

進到福晉正院的時候剛好差三刻辰時中(8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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