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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最後安排下來的結果後,尹約一個人住一間。
她拎着行李跟何美希一衆人上樓的時候,看到紀随州和夏汐并肩離去的背影。兩人邊走邊聊,從外形到氣質都十分登對,惹得旁人側目紛紛。
何美希一路摟着她不停道歉,為自己一時的腦抽行為表示深深的歉意,當即表示要跟尹約睡一屋。
尹約當場謝絕。她太了解何美希,無利不起早的人,會突然改變想法只有一個原因——紀随州。
為免她整夜八卦自己的過往,尹約毫不留情把她趕回方成就身邊,并警告她別來打擾她。
下午是休整時間,衆人留在房間裏收拾行李,尹約換衣服睡了一覺,起來時坐飛機的疲乏一掃而空。起來後去吃晚餐,為補償尹約早上受的那點委屈,何美希主動掏錢請吃飯。
去的是酒店自帶的高級餐廳,三個人往那兒一坐,尹約就有些後悔。
對面兩人卿卿我我,膩歪得人沒胃口。她假裝喝水掩飾自己的尴尬,不多時卻看到紀随州領着夏汐走進來。
兩人看到彼此表情各異,紀随州帶了點玩味的興致,嘴角輕扯,帶了點不羁。尹約不明白他什麽意思,正想收回目光,就見夏汐很自然地挽上了紀随州的手臂,不由眉頭一皺。
何美希見狀扭頭去看,見是紀随州就擡手沖人打招呼。按尹約對他的了解,他跟那種自來熟的人合不來。可不知為何,今天的紀随州似乎特別平易近人,沖夏汐說了兩句,對方就放開他的手先行上樓去了。
尹約低頭假裝沒看見,另兩個倒是興師動衆,站起來迎他。紀随州過來依舊是跟何美希打招呼,對方成就卻有些愛搭不理,對方那伸到一半的手只能讪讪收回去,場面有些尴尬。
好在侍應生過來問要不要點餐,及時打破了眼前的僵局。紀随州坐下後拿起菜單熟練地點菜,尹約看他這樣子想提醒幾句,畢竟何美希請客,沒道理連他這份也請。
更何況夏汐不還在樓上等他嗎?
可話還沒說出口,對方直接扭頭問她:“羊排還是牛排?”
被截了話頭的尹約反應慢了兩拍,他又替她做了決定:“這家羊肉不錯,羊排吧。”
一頓飯吃得尹約十分不消化。紀随州點的都是她愛吃的,可因為氣氛不對連食物的口感似乎都變了。偏偏對面那兩個還在那裏肉麻兮兮地互喂食物,搞得人一雙眼睛不知往哪裏放。尹約只能低頭假裝切羊排,切半天也沒切下來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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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不動嗎?”紀随州問她。
何美希搶在前頭道:“她是不習慣我跟老方這樣,臉皮太薄。紀先生不好意思啊,讓你見笑了,我跟老方都比較那什麽。”
“沒關系,情侶就該這個樣子。”
這一點兒也不像紀随州說出來的話。
尹約想起從前剛戀愛的時候,她想叫他喂自己吃兩口東西,結果被他嫌棄得要命。富家公子什麽的,實在是很讨厭。
大約是臉上不自然的表情叫對方瞧見了,紀随州就主動和她解釋了一句:“你那鴨血湯,喂起來不大方便。”
何美希忍不住笑出聲來,尹約有點惱怒,都多少年前的事兒了,居然還拿出來說。不過轉念一想也是,湯湯水水的。
當時餐館裏有其他情侶忍不住挑戰了這個高難度,結果男的甩了女的一臉熱湯,痛得對方直抱怨。男的一緊張手一抖,打翻了半碗湯,又全潑在自己大腿上,鬼吼鬼叫的。
想起那個畫面尹約也樂了,唇角不由上揚。隐隐聽見身邊的人也像在低笑,一側頭卻沒抓住那轉瞬即逝的瞬間。
她只能低頭繼續吃東西,正吃着聽見有人叫她,一擡頭就發現鄭铎站在那裏,笑得如春風般溫暖。
鄭铎一出現,現場的氣氛沒來由地詭異起來。
就聽咣當一聲,何美希不小心打翻了湯,捧着手眼淚汪汪,旁邊方成就一個勁兒要給她擦手,她卻不理他。
後來像是嫌煩了,何美希還發脾氣:“搞什麽搞,誰要你擦了,好好的幹嘛把湯打翻在我身上。”
方成就一臉委屈:“我沒有,明明是你自己……”
“是你推我的。”
眼看兩人要吵起來,尹約趕緊上去當和事佬,拉着何美希去洗手間處理。鄭铎也過來勸方成就:“出來玩別斤斤計較,男人嘛管什麽對錯,出了事主動認錯就對了。”
他說這話時尹約她們還沒走遠,聽到這話就回頭看他。鄭铎就沖她們笑,還做了個放心的手勢給尹約。
尹約也回了他一個謝謝的手勢,拉着何美希走了。
鄭铎在方成就旁邊坐下,這才注意到旁邊那桌的紀随州。他主動打招呼:“紀董也在,好久不見。”
紀随州專注地吃東西并不答話,倒把鄭铎搞得有點下不來臺。半晌才見他嘴角微揚,淡淡吐聘句:“鄭醫生辛苦。”
話裏有話,連方成就這種看起來木木的家夥也聽出來了。
鄭铎自然地笑笑,沒再說話。沒多時尹約帶着何美希回來,後者臉色好了一些,但還是有點蒼白。尹約就跟方成就解釋:“可能燙傷了手疼,你委屈一點哄哄她啊,我這會兒出去給她買藥。”
何美希卻不讓她去,抓着她的衣服不放。對方成就有點嫌棄,顯然還在生氣。
方成應趕緊說好話,尹約也在旁邊搭腔:“你這是怎麽了,鄭醫生一來就跟小方吵架,這樣可不好。”
何美希扯扯嘴角,來了句:“頭一回見,想不到鄭醫生這麽帥,激動了。”
能開玩笑就代表沒事,尹約拍拍她的手準備去買藥膏。紀随州不知什麽時候起身走過來,一把把她摁回座位裏:“我去,你坐着。”
尹約當時沒多想,等人走後才覺得似乎怪怪的。是哪裏不對嗎?仔細挑也挑不出什麽毛病,就是覺得今天的紀随州有點過于随和了。
這情況要擱鄭铎身上尹約覺得正常,擱他紀随州身上反倒怪異了。
她坐了一會兒,還是起身跟出去。走到餐廳外頭紀随州早沒了影兒,她就跟人打聽藥店在哪裏。酒店工作人員指了方向給她,尹約邊找手機邊往前走。
剛把手機摸出來,面前突然光線一暗,尹約一擡頭發現紀随州正站在她面前,趕緊停下腳步。因為離得太近,不小心還是撞到了對方身上。紀随州不客氣地伸出手,直接把她摟進懷裏。
旁邊一個旅行團的大媽大爺們經過,目光齊刷刷看向這裏,發出一連串的笑聲。尹約窘得不行,索性把臉埋進紀随州胸口。
不是有個笑話說過嘛,如果裸/體出現在衆人面前,第一要遮的不是泳衣該遮的地方,而是臉嘛。
紀随州站着不動,過了一會兒才提醒她:“都走了。”
尹約把頭擡起來,假裝什麽都沒發生,只問他:“藥呢,買了嗎?”
紀随州一晃手裏的袋子,尹約就接了過來打開來看,紀随州還在說話:“跟出來幹嘛,對我不放心?”
“怕你找不着藥店。你從小到大自己買過藥嗎?”
“你倒不如問我有沒有自己吃過飯來得更合适。”
然後尹約看清了袋子裏的東西,再次确認了自己的懷疑非常合理。一袋子的藥膏,大小顏色各異,一看就是每款都拿了一種。果然不怎麽買藥的人。
紀随州理所當然:“你能分得清這裏面每一款的具體用途?”
還真不能。尹約一收袋子,借口給何美希送藥,甩掉紀随州跑了。回去餐廳的時候那三個人都在,正在商量鄭铎的住宿問題。尹約單獨住一間後,鄭铎只能跟他們隔壁科室一個姓錢的男醫生住一屋。可是……
“小錢腳臭還打呼,鄭哥跟他住一屋不行。旺季房間不好訂,我就搶到這麽幾間。”
事情變得有些棘手。鄭铎倒是好說話,安慰方成就說要再叫一間房。方成就很不好意思:“問過了,只剩最貴的套間,一晚上兩萬。五天下來就是十萬,鄭哥,這也太貴了。”
出來玩是他提議的,雖說房錢自理,可沒道理讓鄭铎這麽破費。
鄭铎倒不在乎錢,還在那裏開玩笑:“再貴也得住,總不得半夜被小錢熏出來,跑你們屋或是尹約屋裏打地鋪吧。”
尹約想笑,看到跟着走進來的紀随州,臉上的笑容就僵在那裏。紀随州就站在鄭铎身後,聽到這話便開口:“那就來我那屋。”
如果在座的幾位是腦科醫生的話,尹約一定會要求他們立刻給紀随州做個開顱手術,看看裏面的東西是不是叫人給換了。
鄭铎起身:“這樣不太好。”
“套間,一人一間房,彼此不影響。”
尹約想提醒他夏汐的存在,可對方卻不理她,拍拍鄭铎放在旁邊的兩個箱子,沖對方一擡下巴:“走吧。”
“那謝謝了。”
紀随州正要轉身電話響了,接起來後聽了片刻,回了一句:“那你就自己吃,算我的。”
尹約猜測電話那頭的人是誰,想來想去除了夏汐沒別人。她有點搞不懂紀随州的意思,帶夏汐過來度假,卻對她摟摟抱抱。這是隐藏太久終于要露出男人拈花惹草的本性了嗎?
看着他走遠的背影,尹約若有所思。
紀随州帶鄭铎回房,在門口碰見了來找他的夏汐。夏大小姐一口飯沒吃,這會兒正在那兒生氣。
鄭铎以為他要哄對方,識相地推門進去想要關門,沒想到紀随州伸手頂着門,一副要進來的樣子。
“你不和她……”
“你巴不得吧。”
紀随州懶得理夏汐,只叫她早點睡就進屋把門關上了。屋裏就剩他跟鄭铎兩個大男人,勢均力敵地望着對方,氣勢上誰也不讓誰。
半晌,還是鄭铎先開口:“我還以為你跟一品的夏汐是那種關系。看來是我想多了。”
紀随州不屑地笑了:“你以為我和夏汐好上了,尹約就會跟你嗎。別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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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衆人正式下場滑雪。
由于正值旺季,滑雪場裏人滿為患,跟下餃子似的。僧多粥少,僅有的十幾個教練成了搶手貨,迅速被預定一空。尹約他們這幫人出手晚了點,一個也沒搶到。
尹約不是頭一回滑雪,以前跟紀随州玩過幾次,學了點皮毛,比起在場大多數連滑雪板都沒碰過的女生來說,她都能算個熟手。
沒有教練指導她就自己在場邊琢磨,回憶當初紀随州跟她講的那些要點。剛開始沒敢太快,就在一小片地方打轉。幾次下來找到點感覺,她便有些躍躍欲試。
聽着身後那些女生此起彼伏嬌媚的叫聲,尹約試着調整姿勢,頗有自信地滑了一個彎道,然後穩穩地停下。
可惜沒有贊嘆的拍手聲。
她回頭看身後,發現大部分人都圍着鄭铎轉。他技術不錯,關鍵是長得帥脾氣又好,原本就有些愛慕他的女生,借着這個機會大肆揩油,他也好脾氣地沒讓人下不來臺。
尹約不湊這個熱鬧,看不遠處何美希靠在一棵樹邊休息,就劃了過去。何美希見她過來微擡眼皮,一臉無精打采的模樣。
尹約就問她:“怎麽了,晚上沒睡好?”
何美希抱怨:“別提了,方成就打呼,吵死人。”
稱呼都變了,以前可是小方小方叫不停的。尹約覺得有些不妥:“你們到底怎麽了,就為一碗湯啊。”
“不是。”
“吵架了?”
“沒有。”
何美希說着,也朝鄭铎的方向望了望:“尹約,鄭醫生不錯吧,你怎麽想?”
“我沒想法,我現在不考慮個人問題。”
“為什麽不考慮,你也不是二八少女,年紀到了就該考慮這種問題。鄭铎還是紀随州,你總得選一個。”
“我就非得二選一嗎?這世上男人多了。”
何美希嗤笑兩聲:“也是,他們也不見得有多好。”
“滑雪吧,不是你提議出來玩的。”
尹約這才發現何美希什麽裝備都沒有,就一身防雪服。她覺得她情緒不對,想關心幾句又覺得對方拒人于千裏之外,有點無從下手。
何美希沖她擺手:“你去吧,我歇會兒。”
尹約沒再勉強她,盯着她瞧了一會兒,這才轉身離開。她沿着雪道慢慢往下滑,身後突然起了一陣風,有人從後面快速滑過來,到她身邊時突然停下,叫了她的名字。
尹約一看是鄭铎,便笑了。他今天看起來格外精神,沒戴頭盔的樣子帥氣有型,難怪走哪兒都引人側目。
鄭铎沖她道:“昨晚太匆忙,都沒顧得上跟你好好說會兒話。感覺這兒怎麽樣,好玩嗎?”
“不錯,就是人多了點。”
“下回請你去別的雪場,人少點的地方。”
尹約沒接話,怕引起誤會。她話鋒一轉問對方:“昨晚睡得好嗎?”
“挺不錯。”鄭铎低頭笑笑,笑容被陽光渲染得很好看,“問你個事兒吧,你跟那位怎麽樣了?”
尹約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什麽怎麽樣,我跟他沒關系,你可別亂拉郎配。人家名花有主。”
“那就好,怕你吃虧。”
“我不會。你呢,昨晚跟他睡一個套房,他沒欺負你吧?”
紀随州那個人,要想把人氣死,簡直有數不清的方法。
鄭铎眼神一黯,像是想說什麽,最後長長舒出口氣:“沒有,他不會。只是這事兒我本不想說,你問了我不說你也會懷疑。”
“到底怎麽了?”
“他昨晚沒在房裏睡,送我回房後沒多久他接了個電話又出去了。早上我出門晨跑的時候碰見他回來。”
尹約有什麽不明白的,當即就道:“跟夏汐一塊兒吧。”
“你看起來不怎麽生氣。”
“早說了我們沒什麽,又何必生氣呢。”
她從前愛吃醋,又沒安全感,紀随州跟別的女生多說一句話都會在心裏悶上半天。現在不會了,或許是長大了,也或許是……沒那麽愛了吧。
她揚了揚手裏的滑雪杆:“別光顧着說話了,鄭教練,要不咱們比試一場?”
“可以,女士優先,讓你半分鐘。”
“看不起人是吧,行,那我就厚着臉皮接受了。” 尹約指着遠處一個橙色的标記道,“就到那裏,怎麽樣?”
鄭铎也向下看。這裏地勢不算太高,但彎道較多,地勢有點複雜。他擔心尹約:“你行嗎?”
“試試吧。”
話音剛落,尹約已經滑了出去。剛開始速度不快,等下了十幾米後膽子略大,也就加快了速度。鄭铎在後面盯着她看,默數了三十秒後也跟着出發。
剛開始兩人間拉開一大段距離,但很快這距離便漸漸拉近。尹約偶一回頭,發現他已近在咫尺,不免有些吃驚。
果然是高手,他跟她比賽就是哄着她玩是吧。
想着嘴角微微一笑,心頭有點暖。鄭铎這人說話做事總讓人很舒服,不像某位大爺,不是叫她緊張就是叫她窘迫。
尹約收回視線繼續往前滑,前面有個角度很大的彎道,她略微側身調低重心,平衡保持得不錯。不料剛滑到一半,不知從哪裏蹿出來一只黑狗,大叫着沖她奔來。尹約一緊張姿勢立馬變形,加上下坡速度太快,她來不及調整,腳底一滑整個人就往旁邊飛出去。
摔倒的時候激起一層雪,凍得尹約臉頰一涼。緊接着身上又是一暖,一股力量緊緊地抱住她,将她整個人護在懷裏。
兩個人緊緊貼着一起,翻滾着摔出雪道。尹約看不清眼前的事物,只覺得人和着雪沫不停地翻飛。一陣混亂之後,像是撞到了什麽,兩個人又滾出去一段距離,最後慢慢停下來。
尹約的大腦有幾秒鐘的空白,但很快反應過來。她跌跌撞撞從地上爬起來,還沒站穩就被人一把抱進懷裏。
紀随州不知從哪裏突然冒出來,尹約被他緊緊抱着,想掙脫沒能成功,只能小聲道:“你先放開。”
對方卻不理,只檢查她身體各處,又問她哪裏疼。
“哪裏都不疼,我先看看鄭铎。”
“他沒事兒,撞樹上了。”
尹約低頭一看,見鄭铎正坐在雪地上,旁邊圍着幾個反應迅速的醫護人員,正在那兒檢查他的腦袋。他沒帶頭盔,剛才撞擊的力量不小,額頭上隐隐有看到個腫起的大包。
他沖尹約擠出一個無礙的笑容,叫人心頭一松。但尹約還是推開紀随州,朝鄭铎的方向走去。
紀随州一把抓住她的手:“別去。”
“有事兒回頭再說,你先松開。”她說話的時候語氣不自覺地就帶上了一點怒氣,連她自己都覺得奇怪。她在氣什麽?
紀随州深邃的目光仿佛能看破一切,尹約被他看得很不在自,強行把手掙脫出來,一路小跑到了鄭铎身邊。
醫生已給他做了初步檢查,并建議他去醫院做頭部掃描。鄭铎本來拒絕了,被尹約勸了幾句又改變了主意,坐上了救護車。
尹約同行,到了醫院後也一并做了檢查。一通忙碌下來已到下午,兩人又回酒店休息。她送鄭铎回房,順便替他叫了客房送餐服務,鄭铎就邀請她留下來一起吃。
紀随州定的套房很大,客廳連着一個很大的露臺,站在露臺往下看,能看到不遠處的滑雪場。這是整間酒店視野最好的一間房。
尹約和鄭铎邊聊天邊等服務生上門。尹約還是頭一回跟鄭铎兩人在這樣相對密閉的空間裏獨處,剛開始有點不自然,後來聊開了氣氛才和緩起來。
尹約讓他去休息休息,鄭铎卻說不用:“睡太多受不了。習慣了缺覺,難得遇上個睡到飽的機會,倒是不會享受了。”
尹約想起他的職業,不由感嘆:“當醫生很辛苦吧,為什麽選擇做這一行?”
以鄭铎的家世,其實沒必要這麽拼。
“為了掙錢,養家糊口。靠家裏未嘗不可,但靠自己更有意思。你覺得呢?”
說得有道理,尹約調皮地給他豎起了大拇指。兩人正說笑着,下面雪地裏傳來一片歡呼聲,尹約低頭一看,就見紀随州正手把手教一個姑娘滑雪。他站在對方身後,從後面環握住她的手,認真地教她調整姿勢。
旁邊圍觀的人群不時發出羨慕的叫聲,其他姑娘都躍躍欲試,恨不得此刻那個人就是自己。
再看那姑娘似乎面帶羞色,緊張地動作都僵硬了。尹約敢打賭,若湊近了看,她這會兒額頭肯定在冒汗。
這個紀随州,撩妹撩得很娴熟嘛。
她不想多看,低下頭去玩自己的指甲。就聽鄭铎在旁邊輕笑:“那個人,很受歡迎啊。”
“是錢、有貌,偶爾也會讨好女人,是個人都喜歡。”
“那你呢,你喜歡嗎?”
喜歡過,可現在不喜歡了。或者說不敢再喜歡了。喜歡他一次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尹約喜歡不起。
她想了想搖搖頭,卻沒說話。鄭铎也半天不說話,陪着她一看盯着紀随州看。這期間紀随州似乎朝他們這兒掃過一眼,但視線轉得太快,不知是故意還是無意。
尹約不想看這些,就主動找鄭铎說話:“你最近怎麽樣,工作忙嗎?我倒沒想到你們聖誕節也能請到假。”
“沒急診那麽忙,攢了那麽多假不請也是浪費。很多不喜歡大過節的做眼科手術,除非必須,否則他們寧願過完節再說。”
“是怕手術失敗再也看不見是吧。看不見的滋味真難受,明明很簡單的事情卻做不了。像是現在用的手機,那時候我就用不了。那五年,我感覺自己跟社會有點脫節。”
鄭铎伸手拍拍她肩膀:“現在挺好,你眼睛長這麽漂亮,是該多看看這個世界才對。對了忘了跟你說件事兒,記得小玲嗎,她爸爸找過你麻煩,後來她等到了供體,手術很成功。她現在跟你一樣恢複光明,前一陣還來醫院看我,說已經回學校上學了。”
尹約喜不自禁,又想起當時救自己的那個男人:“也不知道王二虎現在怎麽樣了。”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人記得大明湖畔的王二虎嗎?
這兩天太忙,真沒時間寫小劇場,過幾天送你們份禮物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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