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女神換人?謝糖?

下午課間王香雯看到這帖子标題,興致一下子來了,趕緊八卦地點進去。

說實話,王香雯都感到很奇怪,怎麽現在才有讨論謝糖顏值的帖子?她覺得上次文藝彙演後,這種帖子就該出現了,同學們是瞎了嗎,現在才注意到?

當然,她不知道的是,上次文藝彙演後出現的幾個驚嘆的帖子還沒來得及蓋起來,就被于雪嬌暗搓搓給删掉了,畢竟于雪嬌在學生會做事,是版主之一。

而這次,大概是李子航的事情發酵,導致帖子多到删也來不及删。

何況樓層蓋多了,再删得多引人注目啊,于是整整一下午,讨論謝糖顏值和身材的帖子都飄在首頁。

除了她之外,a班教室的梁蘭也帶着難以揣測的複雜心情點了進去。

王香雯翻了翻,看到帖子裏放了不少謝糖的照片,大多是文藝彙演當天拍下的。

女生站在舞臺上,和別人一樣的白襯衣短袖、深藍色百褶裙,但莫名穿得跟別的女生像是不是同一套夏季校服似的。連膝蓋彎都白得閃閃發光,更別說出衆的五官了。

就連王香雯這種天天和謝糖一塊去吃飯,看慣了她那張漂亮臉蛋的,都忍不住喊一句“卧槽,這也太漂亮了。”

當然,并非照片比真人更漂亮,事實上,謝糖真人遠遠比這些失真的照片更好看。

而是因為,平日裏哪裏會湊得這麽近,去仔細端詳對方的眉眼、嘴唇?

這下将清晰大照放大來看,才發現,對方實在是長得無可挑剔。

下面很多直男發言,都在喊“卧槽”“真的好漂亮”。

男生都是視覺動物,看到漂亮女孩子移不開眼睛,才不去管她家境背景之類的。

而一些發散向其他方向的,則更可能是女生的發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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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們的心思是很微妙的。之前,謝翩跹一向是系裏人人誇贊的優秀學生、氣質女神,她雖然看起來對人都大方溫柔,但有些敏銳的女生還是會察覺她偶爾流露出來的一些趾高氣揚,以及對待男生更好的态度,這樣一來,本系就不是所有女生都喜歡謝翩跹了。

甚至還有些人隐隐在心底有點厭惡謝翩跹的出風頭做派,只是礙于謝翩跹和男生們關系都好,不便說罷了。

可現在,有人拿謝糖和謝翩跹兩姐妹來比較,她們便忍不住站在謝糖那邊了,頗有種看不慣的敵人的敵人是朋友的态度。

标題明顯是引戰,但偏偏這場無聲的硝煙還真點燃了。

下面很多回複——

“早就該換人了,真不知道謝翩跹怎麽被吹成女神的。”

“這麽看來謝翩跹也不怎樣嘛,顏值被吊打,身材也很虐,比不上c班謝糖。”

“上面是不是公報私仇?謝翩跹即便不如她妹妹,但也不至于‘很虐’吧,你倒是先照照鏡子。”

“這倆姐妹的确都很好看,如果不提成績的話,的确是謝糖長得更出色,兩張照片擺在一起,謝翩跹的确有點公開處刑了。”

“反正我是喜歡謝糖這一挂的。”

“上面太偏向性了吧,光看長相有什麽用,一個a班優秀生,一個c班差生,誰更優秀一目了然。”

……

論壇裏争執不休,雖然風向統一都是偏向謝糖比謝翩跹更好看的,這是不争的事實,但也有很多人歪樓,拿成績來針對謝糖。

王香雯上次親眼目睹謝翩跹理直氣壯地要求謝糖把作品說成是她的,就對謝翩跹脫粉了,此時見到很多人誇好朋友謝糖,她宛如自己被誇了一樣,臉上帶着姨媽笑。

但是繼續往下滑,就發現多了一批人對謝糖人身攻擊,她又立馬怒了。

已經上課了,她還忍不住将手機放在課桌底下噼裏啪啦回複——

“謝糖是這次參加一級考試的十個人之一,你哪只眼睛看到她成績差了,先看看你自己的分數行不行?”

沒一會兒被那人回複:“一級考試,c班的也配?她也配?走後門的吧,等成績出來恐怕要公開處刑了。”

這人臉真大,該不會是謝翩跹或者于雪嬌她們的小號吧?王香雯簡直怒火蹭蹭蹭上頭,憤怒回複:“走着瞧!”

回複完,她忍不住看了眼謝糖,幸好謝糖很少刷論壇,對這些八卦毫不關心,正專注地看書,絲毫沒受到影響,她氣才消了一點。

梁蘭同樣也在刷論壇。

當然,不同于義憤填膺維護好友的王香雯,她并沒有回複。

她只是翻着論壇,看一些對謝翩跹的評價。

其中有一條不知道是誰匿名說的:“對你們系謝翩跹沒什麽印象,原來長右圖這樣,不過每個系總有這樣一個被捧成女神的女生吧,身後跟着另幾個女生小心翼翼讨好,做她跟班,有意思嗎?”

“跟班。”

梁蘭心中被刺了一下,臉上難堪發燙,原來在別人眼中,她就是這種形象嗎?

也是,以前這個小團體什麽跑腿的事情都是自己來做的,現在自己脫離了她們之後,就變成容秀來做了。

而這段時間以來,班上其他人發現自己被謝翩跹她們踢出了小團體當中,明顯對自己态度變冷淡了。

梁蘭心中還有些動搖,不知道是否該和謝翩跹她們重歸于好,但現在看到這個詞,這個字眼,不由得握緊了拳頭,指甲掐進掌心裏。

算了,她寧願沒朋友,也再也不要當別人跟班了。

論壇上這麽大動靜,謝翩跹怎麽可能不知道,她竭力抑制住自己的怒火和怨氣,但整整一下午,還是臉上陰霾籠罩。她在衛生間将論壇上各種對自己和謝糖的評價和比較都翻了一遍,牙齒快将下唇咬出血來。

她自然是注意到謝糖自從那次落水之後,就宛如被拂去塵埃的明珠一般,越來越耀眼了。

又是文藝彙演,又是一級考試的,想讓人不注意都難。

可偏偏謝翩跹無法容忍。以往這個妹妹都是自己的陪襯,現在卻不僅被拿來和自己比較,還處處高出自己一頭,這種落差感簡直讓她快瘋了。

教室裏的人見到謝翩跹去了衛生間,才敢大聲談論起來。

“幸虧她們倆姐妹關系好,否則不知道被這麽挑唆……”

“剛剛看她臉色不太好,她該不會是已經翻完了帖子吧。”

于雪嬌怒道:“說什麽呢,有什麽好讨論的,拿長相來比較是不是太膚淺了,有本事比成績啊,c班的人成績怎麽可能有——”

話還沒說完,謝翩跹從教室門口走進來,腳步一頓。

不比長相?這話的意思就是長相方面她完全沒有和謝糖的可比性?謝翩跹心裏不舒服極了,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妒意又從胃裏翻湧上來。

只是她竭力忍住,定了定神,才回到自己座位,笑着問:“剛剛你們在說什麽呢。”

原來她還不知道啊。

a班同學們放心了,于雪嬌也趕緊大事化小道:“沒什麽,就是論壇上拿你和你妹妹比較,也不知道這群人是閑着蛋疼還是吃飽了撐着。”

謝翩跹翻開書,手指捏緊紙張,無所謂地笑道:“糖糖最近出了幾次風頭,這樣被比較也無可厚非,不過我倆是姐妹,她變優秀,我肯定是為她開心的。”

a班聽了這話的男生們都忍不住感慨,女神果然大度。

只有梁蘭和少數幾個女生默默撇了下嘴。

一級考試的事情暫時告一段落,方秋這邊的日料店很快就把甜品的位置給布置出來了,場地、材料所有的東西都有,就只差人手了。

謝糖發短信讓大家周末去那邊集合的時候,大家都很激動,計劃這麽久的事情,總算開始了。

這個周末,幾人背着書包去了甜品店,曹婷一向擅長藝術字,因此甜品小黑板上的菜單全都是由她來負責。藺決負責統籌和算賬,而王香雯則負責收拾桌子打下手。還有另外兩個自告奮勇來幫忙的女生,也幫了很大的忙。

謝糖站在後面的工作室,戴上透明的手套,開始琢磨起從哪款甜品下手。

如果只是靠味道吸引人的話,顯然核心競争力就小多了,但如果做出來的甜品還有其他功能呢。

不知為何,謝糖腦子裏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玉石作用在她身上,可以幫助她吸收所有的有利物質,使她變得更健康、皮膚更好,那麽,如果玉石同樣也能作用在別人身上呢?

衆所周知,吃甜品會讓人發胖,甚至青春期的女生會因為油脂分泌過多而長痘,但是如果自己做出來的這一款,完全沒有這些副作用,而是讓她們變得更漂亮了呢——當然,作用可能微乎其微,但是只要能做出一款讓女孩子們不變胖不長痘的甜品,那麽豈不是完全可以成為一個新的品牌?

雖然不知道這個辦法可不可行,但謝糖還是決定試試。

……

今天還只是試營業,并沒有正式開始宣傳,因此,當謝糖和幫助她的兩個女生做出來幾款蛋糕之後,首先是讓方秋和店裏面的員工先嘗了一下。

方秋簡直迫不及待,自從上次吃掉藺決的蛋糕之後,他很久都沒有吃過這個少女做的甜品了,這次他竟然分到了整整一大塊!不知道這次這女孩水平如何。

他異常興奮,直接用叉子叉起一大塊就塞入口中。

謝糖有些緊張地看着他,問:“方老板,怎麽樣?”

方秋眯起眼睛,并沒說話。

謝糖心中難免有些忐忑,畢竟她不算是做甜品的老手。方秋這種開店的,明顯是嘗過各種好吃作品的美食大家了,自己在他面前,會不會有點拿雕蟲小技獻醜。

但是萬萬沒想到,方秋壓根沒時間理會她,直接興奮地和另外兩個班上的同學去搶蛋糕上最後一塊芒果了:“喂,你們不要和長輩搶行不行?!”

見方秋這樣,謝糖忍不住笑了笑,松了一口氣。

藺決從收銀臺後面走過來,笑着道:“放心吧,一定沒問題的,就算沒成功,當作一次實踐也挺好的。”

他本意只是想讓謝糖放輕松、不要緊張,可謝糖絲毫沒有猶豫就道:“那可不行,這次耗費了這麽多心血,如果不賺回來,怎麽給你奶奶支付接下來的護工費。”

藺決一怔,心尖散開一種難以言表的溫馨情緒,他扭頭去看謝糖,可是謝糖像是壓根兒沒意識到她方才的話有多麽熨帖一般,趕緊抓緊時間回工作室去了。

這邊一群人忙得熱火朝天、興致勃勃,氣氛十分熱情高漲,那邊陸晝早就知道他們的計劃,只是參與不進來。

天氣變涼,陸晝淋了一場大雨,發燒了兩日,迫不得已穿上了長袖長褲,恹恹地站在甜品店和學校附近的一條巷子裏,旁邊綠色垃圾桶上擱着一摞抽紙,被他扯得快所剩無幾。

他扔在地上的幾千塊的書包鼓鼓囊囊,露出還沒發完的傳單一角。

向宏和關宇拽住從巷口經過的路人女生,那女生先是一驚,随即看見三個高高大大的英俊少年,又是一喜,但立刻就被向宏笑嘻嘻地塞了一張甜品店的傳單,她臉上的表情又像是便秘一樣,總之變來變去,十分精彩紛呈。

“去嘗嘗看嘛。”向宏賣安利道。

那女生勉強接過傳單:“好。”

又發完了一摞,向宏愁眉苦臉道:“晝哥,你有毒,你印這麽多幹嘛,這得發到什麽時候去?!”

“快幹活兒,別磨蹭。”陸晝表情僵硬地将傳單遞給一個路人。

那中年大叔瞧了他們三個一眼,視線又落到他三個的名牌運動鞋上,嫌惡地道:“現在的男生不好好讀書,出來發傳單就為了賺那一雙鞋子的錢,真是虛榮。”

陸晝:“……”

陸晝差點暴走,但還沒等向宏拉住他,他又自己靜了下來,跟沒聽到這人的諷刺似的,轉頭去別處發傳單了。

關宇盯着陸晝背影,簡直匪夷所思:“你有沒有覺得晝哥脾氣好了很多。”

“有嗎?”向宏粗神經:“感冒了嗓子啞了懶得發火吧。”

關宇卻搖了搖頭。

陸晝走到街角,喉嚨幹啞得冒火,又癢又疼。

巷子附近的人不多了,他又往前走了幾百米,快走到那間街角的甜品店之前,就停了下來,免得被店裏的人看到,大概是因為長得俊的緣故,發給女性倒是極容易發出去。

他面無表情發着傳單,一轉身,猝不及防就看到甜品店裏正笑着說話的兩人。

“……”

她果然是喜歡藺決吧,否則居然還叫一群人來幫他勤工儉學?

三番五次幫藺決,不是喜歡才怪。

陸晝想保持冷靜,可翻湧的妒意又讓他難以平靜,他手中傳單不由自主被捏成一團。

不過這次他沒過去硬生生把兩個人擠開,這種自讨沒趣且沒尊嚴的事情,做了五六次也就夠了。

他靜靜看了兩眼,就轉身走開了。

走在路上,差點一腳踩進下過雨後的泥濘的坑裏,陸晝拔/出腳,望着滿是泥巴的鞋子,沉默了兩秒,他說不出自己心裏的感覺,酸脹、難受之外,又有股自暴自棄的平靜。

喪。

傳單印得實在是太多了,放學後到晚上,人流量逐漸變少,等人都快走沒了,路燈升起,也沒發完,向宏和關宇早回家了,陸晝也沒強行全發完,只收進了書包裏,他拎起地上的書包,撣了撣灰塵,打算回家。

不過,經過校門口,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步子一轉,朝校門口的小賣部走去。

謝糖等人開甜品店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而謝翩跹一下午都在被那烏煙瘴氣的帖子弄得心神不寧,放學之後哪裏還有心思去學校外面吃飯?更別說注意到什麽新開的甜品店了。

她直接就坐着車子回了家,顧遠在她家做客兩日,今天晚上的飛機,她要趕回去送顧遠去機場。

她回到家時,顧遠并不在,她便順口問了句:“顧遠哥呢?”

謝母坐在沙發上吃水果,說:“去體檢去了。”

謝翩跹并未多想,她之前從不将顧遠放在心上,但自從被陸晝那種态度對待,以及知道陸晝追求謝糖,而自己壓根沒希望之後,她才開始多看顧遠兩眼。

再加上那天一級考試之後,酒店門口顧遠對待謝糖的親切态度,也讓她十分不舒服,她産生了危機感,這才忍不住多關心顧遠兩句。

不過很快,見到房間內謝母為自己買的參加校園美食競賽時上鏡穿的漂亮衣服,她就将顧遠的事情抛諸腦後了。

“媽,這你什麽時候買的?”她對着鏡子試衣服,穿好後,驚喜地走到二樓走廊上,給謝母看。

謝母仰起頭,笑吟吟地:“看你最近心情不好,買來讓我家小寶貝開心的,喜歡嗎?”

謝翩跹喜上眉梢:“當然。”

顧遠回到別墅時,謝翩跹正坐在謝母旁邊,開開心心地說着話,下午在學校所受的委屈雖然尚未完全消散,但面上也少了許多陰霾。

她揚起頭,叫了聲“顧遠哥”。

但顧遠顯得有些心不在焉,略點了點頭,沒多注意她勾勒出美好曲線的裙子,便對謝家的司機道:“麻煩您送我去機場了。”

謝翩跹心中納悶和不悅,但還是趕緊站起來:“我送你。”

去機場的路上不遠,顧遠臉色顯得有些難看,心神不寧的,謝翩跹很不高興,但沒有表現出來,而是試圖找話題。

“顧遠哥,你怎麽這麽快就要走了,上次請我同學們吃飯,大家都說你很帥。”

“是嗎?”顧遠顯然有點敷衍。

他在想檢查結果的事情,前幾天,短信裏忽然收到了體檢通知,原本他沒多想,打算直接删除,畢竟他今年才二十出頭,年輕氣盛,身體不可能有什麽問題,但今天剛好去醫院拜訪一位世交伯伯,那位世伯勸他不要大意,還是趁着有時間做個體檢。

他見有空,便順便做了一下檢查,可誰知——檢查出來肺部有一小塊面積的陰影。

當時他便驚出了一身冷汗,若是沒有這次體檢,放任發展下去,絕對會成為肺癌。

但幸好體檢了,醫生說接受治療,注意飲食,接下來便不會有大的問題。

從醫院出來,顧遠感覺自己宛如撿回了一條命。

随即便覺得奇怪,他對自己的健康從不上心,工作應酬也非常拼命,所以才會年紀輕輕身體出了問題。他對自己的身體是這麽個态度,便絕對不可能偶然打開過什麽體檢報名。

他清清楚楚記得,自己沒有報過任何名。

那是誰給自己報名的呢。

顧遠以為大概是爸媽,便打了個電話随口問了兩句,結果竟然不是,他便讓助理去查一查。

居然是謝糖。

顧遠簡直一頭霧水,覺得奇怪的同時,心中又十分感激,難道,是那天在酒店前見面時,謝糖覺得他氣色不太好,于是随手給他報了個體檢的名。

可能只是偶然,但無論如何,她算是救了自己一命,顧遠心中自然非常感激。

可惜有個項目亟待處理,不然就在謝家多留一天,請那小丫頭吃個飯了。

謝翩跹又說了什麽,而顧遠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沒應上來,謝翩跹終于忍不住拉長了臉,也不說話了,扭過頭去看窗外,很明顯地生氣了。

車子裏靜了好半晌。

顧遠才發現謝翩跹十來分鐘都沒說話,察覺到她情緒不對,便關懷地問了句:“怎麽了?”

謝翩跹似怒似嗔道:“你都在想什麽,我和你說話,你完全沒聽見。”

女孩子大約很在意這些,何況是謝翩跹這樣從小被捧在手心長大的掌上明珠,顧遠連忙紳士地道歉:“抱歉,走神了,有些生意上的複雜事情。”

謝翩跹這才緩和了神情。

顧遠順勢緩解僵硬氣氛,随口問:“翩跹,最近學校裏有發生什麽好玩的事情嗎?”

謝翩跹從小被眼前這人寵着,被他追求,在這人面前,難免有一些優越感。

她不由得輕飄飄地抱怨:“還不是我妹妹,上次文藝彙演,我表演鋼琴,她也要表演鋼琴,搞得學校裏同學們都在議論紛紛,還發了帖子把我倆比較,說我不如她。”

若是不開腔還好,一提起這事兒,謝翩跹一肚子怨氣以及委屈便無法抑制了,一下午她找不到發洩的途徑,又不能在于雪嬌和班上其他同學面前表現出來,免得被看出來她嫉妒謝糖,而父母更是不能說,所以,她忍不住對顧遠多說幾句了。

“我不明白為什麽,從小到大,總是我喜歡什麽,她就要什麽。”

但是她沒發現,顧遠的眉頭越蹙越緊。

文藝彙演這件事情,顧遠在謝家的這兩天也聽說了,令他奇怪的是,謝翩跹提起這事兒帶有感情色彩在所難免,但謝母提起謝糖時,也是如此的口吻。

謝母也是拉家常般地随口說,謝糖那丫頭看着姐姐表演鋼琴,就故意争風頭,引謝老太注意。

當時顧遠也是不太認同謝母那副嘴臉——分明都是女兒,哪個女兒表演得出彩,不都應該高興麽?為什麽她反而踩一個捧一個呢。

顧遠與謝家認識多年,從小便知道這家人對兩個女兒有所偏頗,不過,礙于他自己外人的身份,他也只是寒暄應付,不好多說什麽。

可是此時,這種淡淡的不适感,在被謝糖無意救了一命以後,在聽到謝翩跹對自己抱怨這些事以後,慢慢地被放大了來。

他忍不住重新擡起眼睛,仔細地、好好地看了一眼謝翩跹。

他從小将謝翩跹當成是最親近的妹妹,謝翩跹很優秀,也很可愛,所以他樂意寵着謝翩跹。

再加上,他與謝翩跹認識了十七年,有着十七年的感情基礎,而與謝糖才認識了三四年不到,人心都是偏的,他自然是帶什麽禮物都先給謝翩跹帶,而把謝糖當成是更加疏遠一點的親戚。

可是,他現在好像發現,謝翩跹和自己想象中大方善良的樣子,實在是有太大的出入。

謝翩跹說了幾句,卻見顧遠一直保持沉默、緘口不言,臉色還有些不大好看。

她倏然住嘴,陡然意識到,自己方才的話十分不讨喜,破壞形象。

于是她趕緊咬着下唇彌補道:“抱歉,顧遠哥,我不是故意對你發牢騷的,就是這兩天學校的事情讓我有點難受,所以才對你傾訴,我沒有要說謝糖不好的意思。”

顧遠神情已然不悅,但還是搖搖頭:“沒事,你們還小,有些小女生的心思,我能理解。”

謝翩跹這才松了口氣,又撒起嬌來:“不過,下次你不要在我同學面前那樣維護謝糖了,弄得我多沒面子。還有,下次帶禮物,可以讓我先挑嗎?”

好不容易緩了口氣的顧遠,又因為她這話,感到心頭異樣不适。

什麽意思?

為了讓她有面子,就讓妹妹在同學們面前沒面子嗎?

還有禮物,什麽時候他不是給她帶最貴的,為了照顧她的情緒,甚至盡量給謝糖帶的禮物都盡量不要超過她的。

她還要進一步要求禮物先挑。

顧遠臉色略有些黑。

正好抵達機場,顧遠徑直下車,對司機道:“送你們小姐回去吧,注意安全。”

随即不再看謝翩跹的表情,“砰”地關上車門,拉着行李箱走遠。

一邊走,一邊打電話給助理,讓他定一款禮物給謝糖寄去。

怎麽說謝糖也算無意救了自己,以他的為人,怎麽可能還幫着謝翩跹這種不懂事的小丫頭排擠她妹妹?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久等啦,抱歉,這大半個月做了理療,雖然沒完全恢複,但好了很多,感覺可以慢慢碼字了。接下來就恢複更新吧,照常是每天晚上九點,會好好寫完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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