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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我?”謝糖被叫到辦公室裏,猶豫了下道:“可我以前從來沒有帶過方陣。”
這陣子陸家發生車禍的事情沸沸揚揚,但學校的秋季運動會還是要按時間舉辦的。
比起同學們的八卦和議論紛紛,任小豹這些老師則顯得漠然得多,畢竟,陸晝又不是他們系的學生,即便發生了車禍,他們也沒什麽關心的立場,他們離陸氏那個圈子還是很遠的。
況且,任小豹還沉浸在一級考試中自己班上的謝糖的成績和名次遠遠壓過了卓瑞班上的謝翩跹和孟子義的得意洋洋中,他都在卓瑞面前忍氣吞聲好幾年了,這一次,好不容易揚眉吐氣,哪兒能不尾巴都翹起來?
這些天他簡直神清氣爽!怼卓瑞也怼得絲毫不嘴下留情。
而卓瑞真是氣了個半死,千算萬算,沒算到這麽個結果。
考之前,他還當着一辦公室的老師的面得瑟,說即便給c班謝糖機會去考試,謝糖也是浪費這個考試資格!可萬萬沒想到……她不僅通過了,名次還名列前茅,碾壓得自己兩個得意門生動彈不得!
全市第四和九十幾名,多大的差距啊!
差距大到簡直讓他面上無光。
再加上任小豹忍了卓瑞好多年,一朝翻身,這幾天得瑟得不行,走到哪兒都紅光滿面,還要拍着他肩膀故意問:“你班上那兩個得意門生最近情緒怎麽樣,不要被碾壓太狠,學生情緒出問題啊。”
他可去他媽的吧!卓瑞快氣死了!
于思明早在那天汪教授打電話,讓他把考試機會給謝糖的時候,就已經震驚過一次了,因此,這次雖然也被謝糖的黑馬一般的成績驚住,但多少有了個心理準備,不至于太不敢置信。
……畢竟,當時自己可是第一個嘗到那甜品的人,比謝翩跹優秀多少,他心裏可是有譜的。
此時,謝糖走進辦公室,一辦公室的老師都忍不住扭過頭來,打量一下這個最近越來越大放異彩的少女。她穿着白色毛衣和卡其色工裝褲,看起來簡潔大方,烏黑的頭發襯得皮膚雪白,漂亮又安靜,不愧是最近一直在校園論壇被熱議的人物。
老師們心底各異,大多數想的是,雖然在看到謝糖成績的時候很震驚,但見了謝糖本人,這種震驚好像又奇妙地消失了,就覺得,現在的她看起來這樣優秀,的确配得上這樣的成績。
一切美好在現在的她身上都絲毫不違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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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這事兒任小豹可以就在走廊上叫住謝糖,和她商量的,但是怎奈任小豹就是想炫耀一番,現在自己也有優秀非常的得意門生了,于是居然特地把謝糖叫到辦公室來,在所有老師同事面前露個臉……
誰讓謝糖平時除了去一下衛生間,就安靜待在教室寫作業呢。
當然,謝糖是不知道任小豹居然還有這麽多心思的,她要是知道,肯定會啼笑皆非。
任小豹回過神來,連忙道:“對,你形象可以,不你去誰去?”
見謝糖還要推辭,他接着道:“也不是很麻煩,只是帶着同學們走個過場而已,去年帶隊的人是徐茜,你也知道,徐茜家裏出了點事,好久都沒來上學了,估計得留級,現在找不到其他人選了。”
謝糖終于點點頭:“好吧。”
說起這個徐茜,她眸子裏不由得劃過一絲淡淡的疑惑,自從那次集訓之後,徐茜就沒來過學校了,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麽。
反而是李子航,被處分之後,還繼續來了學校,就是現在他聲名狼藉,壓根沒有女生願意靠近他,所以,他也沒有機會做出上一世那樣的猥/亵事件。
從辦公室出來,謝糖趴在走廊上吹風,視線随意掃向校門口,就見到陸晝的身影從車子上下來,然後将書包扔在背後,快步進了學校,大約在醫院躺了大半個月有餘,少年身形瘦削很多,隔着這麽遠的距離,能看見他皮膚白得沒什麽血色,還有些許病容。
他難得穿了校服,漆黑的頭發被風吹動,看起來比一個月前莫名褪去幾分青澀,而多了幾分銳利。
他一進校門,就變成了人群的視線中心,他大概是還沒告訴向宏那堆朋友他今天回來,所以校門口倒是沒有人迎他。他孤零零地往他教學樓那邊走,很快就消失在教學樓拐角。
看起來恢複情況很好,謝糖收回視線,正漫不經心要從走廊回到教室去,就接到王香雯從甜品店打來的電話:“糖糖,有個女生說是你的朋友,叫窦雅然,這人是不是有病,跟有火氣似的,一大清早來店裏評價這款甜品、那款甜品的,說難吃,頤指氣使的,搞得一大堆進來的顧客都走了。她是不是和你有過節?”
“窦雅然?是和我有點過節。”謝糖皺起眉。今早是王香雯在甜品店照看,她便沒去。
窦雅然自從上次在謝家,被自己提起“顧遠”的事情氣走了,之後和姐姐冷戰了好長時間,但現在八成是慢慢反應過來了,知道自己是故意提起顧遠激将她的。
反應過來了,自然就要找自己麻煩了。
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窦雅然全都像是姐姐的槍,指哪兒打哪兒,這人本身沒什麽腦子,脾氣很容易炸,口無遮攔。不止将自己推進水裏去過,還在各種宴會場合不遺餘力地嘲諷自己,甚至将飲料潑在自己身上,包括後來自己被關在謝家,也有她挑唆的份兒。
因此,提起這個名字,謝糖就很頭疼。
事情都過去了,但被綁上手術臺的陰影還沒過去。
不過,這次她來挑釁,自己倒是不用親自把她趕走。謝糖想起這幾天在家中對自己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的謝父,以及頻頻噓寒問暖的趙媽和司機,烏黑的眸子劃過一絲嘲諷,她将通訊錄往下滑,給謝父發了一條短信。
既然這個父親是利用自己,那自己有什麽不能反過來利用他的?順手就好。
很快,在辦公室接到短信的謝父勃然大怒。
謝翩跹這閨蜜怎麽搞的,還去甜品店攪局?平時欺負謝糖也就罷了,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是現在甜品店的事情是他最上心的事情,到時候讓窦雅然給攪和沒了,他非得把人給弄死!
于是,一分鐘後,謝翩跹就接到了謝父的電話,電話裏謝父嚴厲無比,幾乎可以想象電話那頭鐵青的臉色。
謝父的助理也同時匆匆往甜品店趕。
窦雅然正笑嘻嘻地在甜品店抹着指甲油,邊不停指使謝糖的那個朋友王香雯給自己端來這個端來那個的,見到謝父的助理,還吃了一驚,問:“你來買甜品嗎,謝伯父還好嗎?”
她從小到大和謝翩跹玩在一起,對謝父和謝母也非常熟悉熟稔,一口一個伯父伯母叫得可甜。見到謝父的助理出現在這裏,她壓根不會想到,他是來幹什麽的。
只見下一秒,謝父的助理就抓住她胳膊,道:“窦小姐,這裏是謝糖小姐打工的地方,你不要在這裏胡作非為,謝總讓我來請你離開。”
窦雅然跟聽了什麽不可思議的笑話一樣,一頭霧水道:“我知道這是謝糖打工的地方啊,但那又怎樣?”
謝伯父居然還會管謝糖,會替謝糖這個女兒出頭?!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助理沒理會她,拽着她胳膊,就把她拖出了甜品店。
見到這胡攪蠻纏的謝翩跹的閨蜜總算走了,王香雯總算是松了一口氣,揉了揉臉,繼續給顧客發甜品。
而甜品店外,窦雅然見到匆匆趕來的謝翩跹,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如遭雷劈:“你是說,一級考試之後,謝伯父就開始偏袒謝糖那邊了,你媽幫你說話,還被謝伯父吼了一頓?他不是最疼愛你的嗎,以前什麽時候責罵過你?!”
別的人或許不知道,但是窦雅然這個從小就經常跑去謝家玩的人,是最知道謝家兩姐妹的地位的。
她從小就知道,謝糖是可以欺負的,因為謝家沒人在乎,謝糖是不是受委屈、是不是冬天被推下水、肺炎感冒。
即便她欺負了謝糖,也沒人知道,而即便知道,謝伯母也只是教訓她兩句,還讓她別和謝糖一般計較。
窦雅然性格潑辣張揚,沒少欺負謝糖。
而現在——
只不過找一下謝糖的茬,就被謝父特地叫助理從公司趕過來把自己攆走,就已經很令人吃驚了。而在聽謝翩跹說了這陣子發生的事情後,她更是呆若木雞,滿眼不敢置信。
等漸漸反應過來,便領會到,謝翩跹這是在家裏失了勢。
先前雖然因為顧遠,兩人大吵一架,但畢竟是多年的朋友,謝翩跹也不願意在這種時候,失去了窦雅然這個助力,于是雖然心中暗罵窦雅然沒腦子,但還是看着她被謝父助理拽過的胳膊,虛情假意地關心了一句:“你沒事吧?”
“沒事。”窦雅然揉着胳膊,抱怨地看了謝翩跹一眼:“謝糖可真厲害,我找她的茬,她立馬讓你爸來解決,你這妹妹變化太大了,完全和以前判若兩人啊。”
謝翩跹哪能不知道,心裏頭正焦灼得要命呢,近些天謝父的态度實在讓她忐忑,而謝母雖然偏愛她,可又是個依附于謝父的菟絲花,也并不好再替她出頭說什麽。
只能等着謝父氣消了。
但是,謝翩跹能夠很明顯地感覺到這些天下人和司機看自己的眼神,和背着自己小聲議論紛紛,當然,也有可能是她的錯覺,但她就是焦灼地感覺到,這些下人對自己态度變了,哪裏還有以前的戰戰兢兢、曲意逢迎?
偏偏,窦雅然不知道謝翩跹心中焦慮,還在火上澆油:“你看你妹妹,先是得到你奶奶寵愛,又是搶走了陸晝,又是考試勝過了你的,還有顧遠,是不是也為她說話?你還是太溫柔了,換了我,早就報複回去了,你怎麽還無動于衷?”
她其實有點幸災樂禍,誰讓謝翩跹搶了顧遠呢,現在,堂堂謝家大小姐也終于嘗試了被人壓了一頭的滋味了。
窦雅然就是站着說話不腰疼,謝翩跹忍不住一陣火大,但仍是拼命壓住火氣,“唉”了一聲,道:“畢竟是我親妹妹,再和我搶,我也只能讓着。”
她心底裏,卻是不由自主認同了窦雅然的話。
是了,難不成她就眼看着謝糖越來越受到謝父器重,最後完全将自己比下去,得到謝家的一切不成?不,絕不可能。她指甲掐進掌心裏,帶着濃濃的怒火。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雙更。
還有一個大的沖突劇情,就會恢複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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