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我是惡婆婆（6）

甄珠遂道“如今家中又沒分家, 不應該是公中出嗎？我們各家出的不過是添頭罷了。”

倒不是甄珠小氣, 若是現在分了家，各家走各家的禮, 那送的肯定是越貴重越好, 只是如今也沒有分家，一應支出都應該是公中出才對。

伯府的鋪子、田産還有幾處營造坊幾乎都是在鹹安長公主手上, 甚至于喬瑸兄弟的俸祿也是悉數上交, 當然, 也是這個原因, 喬瑸自己存了點私房錢，但這些對于甄珠來說不可思議。

蔣氏仿佛她說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一樣, “三弟妹, 你們成親還是公中出的錢呢, 你怎麽能這麽說。我是不管你了, 我準備了福祿壽玉雕，蟠桃碧樹雕一座，再有五福彩珠六斛。”

竟然這麽多, 甄珠笑了一下“我是比不上大嫂這家世了。早就聽說大嫂出自侯府，豪門大戶，如今一看果真不同凡響。”

蔣氏得意一笑，倒是肖氏出來道“我先回娘家一趟吧。”

蔣氏見狀看了看甄珠, 意思是瞧見了吧，都該送多些才對，甄珠只好打了個馬虎眼“我回去問問我們爺吧, 這些我也不是很懂。”

若是按照蔣氏說的那般送，沒有千兩銀子拿不下來，甄珠這個錢肯定是能夠拿出來的，但是真的不值得。

回到院裏，等到喬瑸回來，把這件事跟他說了，末了又加了一句“我看二嫂急匆匆的回去了，怕也是回去準備壽禮的，咱們怎麽辦？”

喬瑸扯了扯嘴唇，“不用管，要我說，明兒我出去外邊淘換一兩件玩意，再配上你的金絲楠木拐杖，也夠了。”

“我也這麽想的，這麽大價錢，我覺得不妥。”

“當然不妥，她是去求人的，她又是大嫂，正如你所說，咱們家到底沒分家，禮物還不是一起送過去，到時候咱們送的越多說不定都被她一個人稱功。”

既然丈夫都這麽說甄珠倒也不矯情了，準備好了禮物，寫上簽子，讓丫頭送去女官處，當然，頌蓮回來的時候就說肖氏送的也不少。

果然蔣氏真是會算計，提前一天陪着女官一起去送禮物，說是伯府的心意，肖氏素來老實，回娘家拿了不少，有的是她娘的陪嫁都給拿來了，但都被蔣氏說成她自個兒的心意了，想去讨蔣氏的說法，她并不敢鬧翻，索性就自己郁悶。

到了去昭國公府那天，直接不去了。

蔣氏還和甄珠道“二弟妹看着斯斯文文，卻是個犟脾氣，這麽重要的時候都不去，也不知道她想做什麽？”

蔣氏這算盤打的太精了，甄珠想，離這樣的人遠一點才是正道。

昭國公家門前已經停滿了車馬，人聲鼎沸，人來人往，十分熱鬧，甄珠随蔣氏一起進去。老昭國公也是京城響當當的人物，到如今的昭國公也算經營的可以，但聽說貴淩縣主的丈夫也不怎麽樣。

喬瑸就曾經說貴淩縣主一年恐怕有大半年都是在公主府度過的，原因就是這位世子不僅志大才疏，而且頗愛女人，貴淩縣主也是極其驕傲的性子，二人過不到一起去。

郭老夫人頭發黑亮，精神矍铄，倒不像是六十歲老人的樣子，蔣氏和甄珠請安，她也很和氣的讓貴淩縣主招待她們。

這貴淩縣主直接帶着妯娌二人去了她的住處，進了院子，甄珠才覺得什麽叫做真正的貴女氣派，她在蔣氏身上沒看到，在貴淩縣主這裏卻看到了。

她所住的是高檐大屋，天井處用的是白玉的琉璃瓦片，屋內陳設美輪美奂，單單牆角的一只京巴兒都有四個丫頭圍着，更別提屋裏伺候的。

別說甄珠了，就是蔣氏也是目不暇接，她家中當初同意她嫁到伯府，就是因為鹹安長公主無子，以後的財産還不都是留給庶長子，這但凡家中都是立嫡立長，寧遠伯嫡子沒有，庶子三個，她能嫁給庶長子喬蘊，日後繼承雙份遺産。

寧遠伯府爵位，加長公主家財，再有長公主按理還能蔭封一子做官，她不介意賣個人情給肖氏。

三人同坐在一張碧綠色的玉桌前，驚訝的是，桌上并不是想象中那麽涼，反而暖暖的。

甄珠還是頭次見到，有些稀奇“胳膊放放去也不冷。”

蔣氏雖然也不知道是什麽緣故，但她覺得甄珠這個樣子很丢了，遂暗地裏白了她一眼，貴淩縣主淡淡的道“這暖玉桌是皇上賞給我的，全天下也只有這麽一方，雖在極寒之地發現的，但但凡在它周圍的雪都能融化。”

“原來如此。”甄珠看着只是純粹的欣賞。

貴淩縣主正欲說什麽，見乳母抱了孩子過來，蔣氏對着那孩子，比對自己的孩子還親熱“妍兒，大舅母抱抱，快來大舅母這兒……”

這個時候的郭妍當然知道在那本書中，蔣氏這個舅母雖然氣量狹小，但卻什麽都放在面子上，算得上是另一種直率了，而看起來溫柔寬和的甄氏反而是心機深沉。

她裝小孩子的模樣對蔣氏伸了伸手，蔣氏欣喜若狂，抱着外甥女兒細心的看着，貴淩縣主也有些詫異，素日妍兒這孩子認生，除了她娘和她還要乳母，基本是不要外人的，沒曾想倒是和蔣氏投緣。

她又看了看甄氏，果真是好相貌，聽說和三弟頗恩愛，她想，便是再恩愛也無用，這輩子注定沒有孩子，可惜了這麽一張漂亮的臉蛋。

酒席上甄珠什麽都不顧，有吃就吃，有喝就喝，蔣氏見狀倒是十分滿意，這個三弟妹越傻，于她倒也是一件好事。

回到府中，蔣氏還跟甄珠道“下次我娘家也有一樁喜事，弟妹可要跟着我去湊個熱鬧？”

甄珠搖頭“我什麽都不懂，還是不跟着去了。”

蔣氏熱情道“你嫁到京裏來，總是要多走動的不是，跟着我回娘家不是正好。”

甄珠笑着答了幾句，二人才分別回院子。

很快過了月餘，甄珠月信未至，她身邊的嬷嬷已經忍着歡喜了，晚上喬瑸想行夫妻之事時，也被甄珠攔下，喬瑸還悶悶不樂，好在甄珠在他耳畔一說，他欣喜若狂。

“果真如此？”他立刻從床上下來，往地下走了好幾圈。

甄珠笑道“只是婆子們猜測罷了，但我月信未來，還不能确定。”

喬瑸點點頭“你放心，這一次，我會讓你好好安胎的。”

他先瞞着衆人請了大夫幫妻子看了，确定是有了身子了，這才申請到虎符做刺史，誰也沒想到他選擇去虎符。

就是華姨娘也過來問，喬瑸倒是實在“兒子這些年在京裏也是一直沒個長進，還不如外放，再者虎符很近，也不遠，有空我再回來看您。”

見華姨娘欲言又止的，喬瑸笑道“您放心，香玲和彩鳳我都帶上。”

華姨娘這才滿意。

于鹹安長公主來說，這不過是一間小事，一個六品的刺史起不到什麽作用，唯獨早就料到的就是郭妍，因為男女主就是從那兒開始發跡的。

知道三房夫妻要去虎符，肖氏和蔣氏略坐了一會兒，蔣氏還惋惜“我還說帶着你去我娘家玩，沒想到這麽快就要去虎符了，好在虎符近，日後還是回來府裏吧。”

顯然在很多人看來京城是最好的地方，怎麽還往下邊走，而喬瑸知道，鹹安長公主圖的是什麽，所以才主動避開。

去往虎符大概四天左右就到了，喬瑸特意把馬車裏面鋪的軟軟的，讓駕車的人小心駕車，這才順利過去。

而今上的身體越發不好，鹹安長公主從府中出來，就十分疲累。

她為了這個弟弟殚精竭慮，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仇人，若是弟弟此刻倒下，日後她很快就會遭到清算，看來計劃要早日執行了。

回到府中，又見蔣氏過來，她想了想用幾句話吊着蔣氏，讓她請動蔣家老爺子才好，不過這事不能一蹴而就。

待媳婦們過來請安的時候，貴淩縣主便道“母親見過幾日是端午，所以給你們一人一個莊子，讓你們也過去休養一番。”

蔣氏和肖氏喜不自勝，蔣氏笑道“多謝貴主子了，我爹娘早說寧遠伯家都是好人，如今我也請她們去一趟，孝敬孝敬。”

其實蔣氏也知道長公主想讓她爹投靠于某位藩王，她覺得并無不妥，反正日後鹹安長公主好，她便跟着好，看這情形，以後伯府的爵位那是必定落在她的手裏的。

肖氏也喜不自勝“媳婦也想請我爹娘還有爹爹過去。”

鹹安長公主笑道“這是好事，你們來我們家也有好幾年了，我沒什麽好給你們的，如今既給了你們，你們自己安排便是。”

“多謝貴主兒。”蔣氏和肖氏又重新站起來謝。

妯娌二人站起來告辭後，郭妍在一旁玩着九連環，忽然聽到外祖母竟然說“館陶王又年輕，也是人才，尚未娶妻，不如你同我那女婿盡快和離，盡早去館陶做郡王妃，咱們母女也好早作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