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厲總,您叫我?4
辦入職、開新員工會議、了解厲氏發展史,忙碌半天,辰涅最終坐在了厲氏大樓23層總裁助辦的開放辦公區的某個格子間裏。
她特意觀察過,厲承的辦公室在最南邊,靠近他辦公室的都是總裁助辦的老員工,她的位子有些遠,但如果擡眼,也能一眼看到那間辦公室。
而和她同一天入職的羅茹,将将好坐在總裁辦公室的正門口,如果那間辦公室打開,大老板從裏面出來,第一個看到的就是那個位子。
這一次招來兩個大美人,厲氏總裁助辦的老員工們一整天都不安生。
他們讨論着是辰涅和羅茹哪個更美更有氣質,又嘀咕着羅茹到底是什麽背景,一上來能把老員工直接擠走,坐最靠近老板辦公室的那個位子。同時感慨辰涅這個高學歷大美女太可惜了,同一天入職進來,羅茹坐那麽近,她卻坐得那麽遠。
而羅茹和辰涅是完全不同的風格。
羅茹年輕更有朝氣,穿衣高調行事也沒什麽遮掩,特別自信。
而辰涅不同,她坐得遠,自始至終都很低調,幾乎不太說話。
相比較高調的羅茹,大家自然更喜歡辰涅。
入職第一周,辰涅的工作就是了解各部門職能,處理一些接洽的簡單文件,他和厲承這位大老板一次面都沒碰着,一句話都沒說過。
很偶爾的,她坐在自己位子上,看到總裁辦公室的門打開又關上,關上又打開。
進進出出的都是高管和助理,有什麽事也輪不到她進老板辦公室。
但辰涅根本不在意,她就那麽遠遠看着,她見過厲承皺眉肅穆帶着高管進辦公室,沒幾秒那些高管一個一個哭喪着臉走出來;她還見過辦公室的門被拉開,厲承把幾分文件冷冷甩道羅茹辦公桌上,陰沉着臉甩上門;她甚至見過秦微風爬着從總裁辦公室裏出來,屁股上還有一只明顯的腳印。
第一周,辰涅見識到了很不一樣的厲承。
和記憶中的男人完全不同,和涼山上那個追着她一路進寨子又淡然看着她爬牆頭的男人也不太一樣。
這是一個她陌生的厲承。
走出了涼山,屬于城市,和她一樣活在這個浮華世界中的厲承。
他是厲氏的大老板,粗粝而冷峻的男人,商業中城府的新貴。他脾氣不好,待高管和員工都算不上溫柔,他在高強度的工作中展現他不為人知的冷酷一面。
總之,和辰涅想象中的完全不同,差別巨大。
坐在辰涅格子間對面的員工告訴她:“厲總脾氣可差了,和秦總錢總他們完全不同。不過厲總壓力也大,你看我們一天八小時工作時不時輪流值班加班什麽的,厲總在公司時間超過13小時。秦總把人送去醫院都送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辰涅擡眼,沉默地看着那件辦公室。
她的感覺再次産生了一種化學質變,她總覺得,是厲承引導着她追了過來,她只是剛好入了厲承的套而已。
入職第三周開始,辰涅和羅茹會被安排進總裁辦助的執勤表中,她們兩人每周會有兩天晚上要值班到十點,因為一起入職,很自然的被安排到了一起。
第一次值班,除了她們還有另外一位老員工,她告訴她們:“雖然是值班,但厲總不喜歡人在辦公區聊天說廢話。你們有事就做事,沒事找點事做做,實在不行也能上上網,只要厲總需要做什麽事的時候別找不到人就行。”
羅茹坐在自己的辦公位上,一邊補妝一邊轉頭看了看辰涅,笑笑道:“我好歹給厲總處理了兩周的工作,你有不懂的也可以問我啊。”
辰涅平淡地掃了她一眼。
當天晚飯後便開始值班,三人坐在各自的位子上,随時待命,辰涅百無聊賴,沒事做,微信上問趙黎月離婚離得怎麽樣。
趙黎月發出一個冷笑的表情,回她:“不知道他給我媽喝了什麽*湯,現在我媽覺得我是克夫順帶克我自己的家。真相找人砍他的蛋。”
辰涅看着最後四個字,埋着頭笑。
她正要回複,突然聽到了羅茹的聲音。
“感冒了?要不要送醫院?”
總裁辦公室門口出現了秦微風的身影,他手裏拎着個白色的藥袋子,被羅茹攔住了去路。
羅茹伸手要去拿藥,被秦微風擋開:“我喊你一聲姑奶奶,你繞了我吧。上次厲總讓你給我倒杯水喝藥,我差點沒被燙死。你今天要是把厲總燙死了,是你以死謝罪,還是我以死謝罪。”
“我去吧。”老員工站了起來,從工位上出來,要去倒水。
秦微風掃了她一眼,正要把藥袋子扔過去,突然一眼看到了正擡眸朝他看過來的辰涅。
他愣了下,眼睛忽地瞪大,擡手指着辰涅:“你……哎哎,對,你出來。”
辰涅放下手機,走了過去。
秦微風把藥袋子遞過去:“裏面有說明書,你……倒杯水,進去讓厲總把藥吃了。”頓了頓,想起今早厲承發的火:“我就不進去了,省得惹他不高興。”
辰涅正要接過袋子,卻被一只白皙的手奪了過去。
羅茹不高興地瞪了眼秦微風,嘀咕道:“我去怎麽了啊,你是有多不放心我啊。”
辰涅看了眼羅茹,對着大小姐一般的脾氣沒發表任何感慨,秦微風卻皺眉無語道:“別鬧了,厲總熬着燒工作,不是你現在獻殷勤的時候,他吃了藥……”
“啪嗒”一聲,秦微風和羅茹這才注意到,辰涅竟然一聲不吭推開了總裁辦公室的門,悄悄走了進去。
沒有開燈,辦公室內黑暗一偏,窗簾拉着,只有辦公桌前的電腦開着,發出幽幽藍光。
辰涅輕輕合上門,很快适應了黑暗,一眼看到了躺在黑色漆皮沙發上的厲承。
辰涅對黑暗有着本能地複雜情緒,她迷戀黑暗,但也痛恨沒有光。
她慢慢挪到沙發前,在厲承身旁蹲下,近距離下,她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但是能感受到他的氣息。
她擡手,輕輕按在他的額頭上,可手心溫熱,感覺不出來,她便将額頭湊了過去,輕輕貼上。
對男人和女人來說,這本是一個親密的姿态,但靜悄悄的黑暗給了辰涅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她覺得像是回到十年前,只是他們角色互換,被需要的那個人不是她,而是他。
額頭的皮膚相觸,辰涅感覺到有些燙。
她擡起額頭,鼻息撒在他的額頭上,以這樣一個完全近的距離,輕輕喊了一聲:“厲承。”
他閉着眼睛,沒有回應,就像睡着了一樣。
不是完全沒有光的黑暗,她還是能看到他,看到他襯衫領口下的皮膚,看到他胸膛淺淺的起伏。
“厲承?”她蹲在他身旁,又叫了一遍。
厲承的身體顫了一下。
“吃過晚飯了嗎?感覺怎麽樣?”她在他耳邊很輕很輕地低聲問。
但依舊沒有回應。
辰涅挪開一些,垂眸等待着,她想他應該沒吃東西,他今天一天都在忙工作。
也許應該讓秦微風去買點粥。
她這麽想着,壓着裙擺就要站起來,卻突然被一抹黑影圈裹住。
她被一道不容她反抗的力量桎梏着,拉坐到了地上,襯衫胸口的紐扣輕而易舉被解開,一只手如黑暗中的游蛇一般覆蓋在了她肩頭的舊疤上。
那只手滾燙,緊緊按着,沒有多餘的動作,而将她拽住的那個人從沙發上沉默地滑坐到地上。
辰涅的視線正對着門口,通過門縫下的幾道影子,可以猜測秦微風依舊在和羅茹扯皮,也許随時,他們中的一人就會推門進來。
她看着門口,然而所有的感覺都在緊緊被貼住的後背,還有那道此刻滾燙的傷疤上。
辦公室內清冷,唯有電腦的光安靜沉默地在他們身後亮着。
厲承醒了。
他原本就沒有睡,他只是躺在那裏,等有人送水送藥進來。
這麽多天,他好像已經忘記了辰涅的存在,他們幾乎沒有照過面,他不知道她的工作,更不知道今天有她值班。
看上去,他好像對她并沒有期待。
但厲承心裏最明白,她的迷茫和執着他看在眼裏,是他将她招惹過來的。
黑暗是孕育危險的溫床,厲承躺在那裏,感受到她的靠近,她手心、額頭的淺淺溫度,還有她低聲的細語。
在他将她拽住按下的那一刻起,他想他可能燒得更重了。
他的額頭貼在辰涅的後腦上,鼻尖全是她的味道,他的手心下,不知是他自己的溫度,還是她的。
“辰涅……”他在黑暗中,喊她的名字。
“嗯?”
他的聲音帶着濃濃的分辨不清的鼻音,她不知道他喊的是辰涅,還是辰念。但她還是答應了。
“為什麽會來?”他的胸口貼着她的後背。
地方不夠大,茶幾被生硬地推到了一邊,斜歪着立在兩人身側。
為什麽回來?回來做什麽?
辰涅發現厲承一直執着這個問題,而他執着的,恰恰是她自己都不明了,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的。
而現在,他問的是,為什麽會來?
為什麽來厲氏,為什麽要來應聘?
“因為想見你。”她低聲靜靜地回答。
說完後,她側頭,她原本想看看他的表情,可一側頭,她的嘴唇觸碰了他的,很輕的一下。
她驚了下要躲開,可身體的反應被完全桎梏住,她牢牢被按着,然後,便全是他的氣息。
厲承吻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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