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夢中的情丐

方書蘅哭笑不得，指了指一旁已經蓄滿水的浴桶，道：“你還是先去洗洗吧，別回頭長虱子了。”

“還真有可能，總感覺癢得很。”江行舟擡手撓了撓頭發，随即站起身。

可剛起身的時候，身體就不由晃了晃。

方書蘅連忙過去搭了一把手。

江行舟低頭看着她扶着自己的纖纖玉手，忽然笑道：“我現在還沒多少力氣，你要不幫我一把？”

方書蘅：“……”

怎麽幫？

是脫光光？

還是摸光光？

方書蘅頓時僵在當場。

江行舟見她如此，不由笑道，“好了，開玩笑的……”

“我幫你吧。”方書蘅開口打斷了江行舟的話，說道：“順便看看你身上都有些什麽傷……”

順便再脫光光和摸光光…

江行舟卻靜默了。

他低頭打量了方書蘅良久之後，才一言不發地朝着浴桶走去。

臨近的時候，他停下了腳步，随即擡手脫下衣袍和護手放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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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衣袍褪下，方書蘅便看到了他側腰上的一道傷口，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受的傷了，沾滿了沙子，合着流出來的鮮血，染了黑漆漆的一片。

她彎腰細看，同時伸手去摸了一下。

江行舟正解着褲子，手裏才拿着裳裙丢在一旁，察覺到腰上觸感便回頭望了望，随即笑道：“你那什麽表情。”

話說完，手上卻沒停，将纏在腰上的白布蛻了下來。

方書蘅頭也沒擡，看着他動作還幫忙接手一下，同時理直氣壯道：“心疼的表情。”

江行舟：“……”

他不再說話，等腰帶松開，他将之放在一旁，另一手也松開了提着的褲頭。

褲子刷的一下就順着大腿滑了下去，露出左腿上的浪花紋身，和不可描述的那啥啥啥。

方書蘅看得目瞪口呆。

光的啊！

光的江行舟啊！

江行舟卻任由褲子掉到地上也不搭理，就這麽光着身子轉身低頭，伸手扣住她下巴就低頭吻了上去。

方書蘅：“……”

她被迫仰起頭，雙唇相接之時，看到的是還蓬頭垢面的他。

真是糟心。

這麽髒兮兮的，自己居然覺得帥不可擋！

啊，我有疾，恐已藥石無醫?G！

這麽想着，她已經擡起雙手，環抱住了他的脖頸，與之唇齒相依，戀戀不舍。

一吻畢，他低頭看了看她滿面潮紅的模樣，低低笑了兩聲。

“笑什麽？”

“笑你。”他淡然說着，同時擡腳跨入浴桶坐下，繼續道：“可愛。”

方書蘅被他說得老臉又是一紅，讷讷道：“你瞎說什麽大實話！”

他不由笑出聲來，末了拿着旁邊的布巾沾了水在身上擦了下，毫不意外刮出了一層厚厚的沙子。

方書蘅見狀便不由悶聲笑了，正待說些什麽，結果視線一落，就先看到了他腿間那一團黑漆漆的不可描述之物。

她瞬時紅着臉別過視線。

江行舟許是察覺到了她的視線，見狀便哈哈大笑，結果扯到了身上的傷，嘴都咧歪了。

方書蘅咬唇，暗道這男人還真是放蕩不羁。

一點都不害臊的！

她紅着臉，轉道去床邊拿了自己的木梳，準備給他梳一下那燥得跟枯草一樣的頭發。

只是回來剛舉起木梳，視線就停留在他眼睛上罩着的雲幕遮上。

江行舟仰着頭靠在浴桶邊緣上，手上還在搓着身上的泥沙。

雖貌容狼狽，卻淡然自處。

方書蘅看了看他被風沙刮得破了皮的臉，又伸手覆在了他的雲幕遮上。

江行舟沒什麽反應。

可當她把雲幕遮取下之後，他卻睜着雙眼，仰了仰頭，看進了她的雙眼。

這是自重逢後她第一次看清他的雙眼。

那是一雙仿佛潋着波光般的桃花眼，在那雙挺而有力的劍眉之下，顯得分外傳神。

墨色的眸子尤似上好的黑曜石，裏面星光點點，卻沒多少情緒，只是望着她，神情專注而認真。

仿佛未曾開口，便言語無數，更纏綿悱恻。

這雙眼睛……太會說話了。

方書蘅有點受不了他這樣的目光，讪讪道：“我……我給你梳頭，這個戴着不方便……”

說完見他沒什麽反應，又道：“等會兒給你戴上。”

江行舟沒有接她這句話，而是勾唇笑了笑，問道：“丐幫的規矩你應該知道？”

方書蘅被他眼裏的光晃得有點頭暈，聞言只愣愣點點頭，“知道一些。”

雲幕遮……這是丐幫弟子的一個特性。

遮的是雙眼，為的卻是自由。

丐幫弟子崇尚自由，但無奈世間多曲折障礙，層層阻隔。

于是初代幫主就要求丐幫弟子蒙住雙眼，看不見障礙。

即便一片黑暗，也比現實裏重重的阻礙來的好些。

絕大多數的丐幫弟子都會選擇終生佩戴雲幕遮。

但雲幕遮還有一條特例，那就是：凡丐幫弟子，若遇見甘心為其束縛之人，即可自行除去雲幕遮。

這在江湖上根本不是什麽秘密。

方書蘅也是因為知道，才一直都在好奇……明明在西湖的時候，他們就算确立了關系，他卻為何一直沒有摘了雲幕遮。

但看他待自己的态度一日賽過一日，這樣的疑惑便被壓在了心底下。

畢竟，也有的丐幫弟子縱然有了歆慕之人，也會終身都帶着雲幕遮的。

這大概就是丐幫弟子的情懷了。

可眼下……

看着江行舟平靜，卻清亮的眸子，她有些不知所措。

江行舟只是擡手去捏了捏她的手掌，輕笑着道：“我等你很久了，摘就摘了吧。”

方書蘅低頭看了看手裏的雲幕遮，讷讷點頭，伸手去解開了他編在頭發裏的幾根紅繩。

江行舟則勾勾唇角，閉上了雙眼，任她幫他梳理頭發。

頭發許久未曾清理了，方書蘅梳了許久才梳順，看着梳齒上厚厚的一層泥沙，她沒忍住，噗哧一聲給笑出了聲來。

“笑什麽？”

方書蘅舀水往他頭上澆，同時問道：“你多久沒洗頭了？”

江行舟道：“月餘了……”說到這兒，他忽然笑道：“第一次來西域的時候，我在大漠裏走了大半年，那時候真是……找到水源的時候，我都恨不得在水裏泡一輩子。”

回憶起往事，江行舟也不由咋舌。

除了君山之外，他從來沒在其他地方停留太久……去過的地方數不勝數，風光過，也落魄過，但唯心未變。

方書蘅想象着他大半年不洗澡的模樣，瞬時就笑出聲來，手下動作卻沒停，笑着問：“你是不是去過很多地方？”

“嗯。”

說到這兒，他擡眼看了看方書蘅，随後笑道：“日後你若是又想去的地方，與我說便是，大江南北，山川萬裏，都帶你去。”

方書蘅輕輕按摩着他的頭皮，聞言便欣喜道：“那好啊，我想去萬花谷，聽秀坊裏的姐妹們說，萬花谷，還有千島湖是和秀坊并列三大風雅之地呢，我想去看看。”

“不去長歌門？”

方書蘅搖頭晃腦，笑道：“長歌門之後再去……一個一個地方來嘛。”

江行舟點頭，笑着應道：“好。”

方書蘅看着他閉着的雙眼，咬咬唇，忍不住低頭，在他眉心落下一吻。

他睜開眼，明知故問：“這時候你撩我作甚？”

方書蘅笑：“情不自禁。”

江行舟盯了她半晌，翹了翹雙唇，故意笑問：“那要不要再主動一回？”

“你壞死了！”

方書蘅臉色紅了紅，但迎着他清亮的眸子，她還是松開了他的頭發，轉而起身，一手撐着浴桶的邊源，一手覆上他的臉頰，低頭将唇落在了他的唇上。

兩人這樣的姿勢，總也有着不同的感覺。

江行舟有點貪戀這樣的柔軟。

從前未曾體會過這般□□，便對此不屑一顧，可而今，卻心心念念了起來。

等她撤唇退回原位的時候，江行舟道：“回去就娶你。”

他這話一出，方書蘅頓時愣在原地，喃喃道：“你說啥……？”

江行舟重複道：“我說，回去了娶你。”

方書蘅整個人都傻掉了。

江行舟打量着她的神色，挑眉問道：“不願意？”

他眉毛也是該死的好看。

“倒也不是……”方書蘅回過神來，說道：“就是太突然了，有點措不及防……”

這就談婚論嫁了啊？

江行舟覺得她說得似乎沒錯，想了想，便道：“那你再想想，到君山之前給我答複就行。”

方書蘅又覺得似乎沒啥好想的。

他要娶，自己就嫁呗。

反正江湖人都沒什麽依靠，她父母早亡，他也沒什麽親人，兩人既然有緣抱團取暖，那便是天作之合了，何必造作太多？

雖然這麽想着，但方書蘅還是點着頭，嚴肅道：“那到時候你再問我一回。”

“嗯？”

“師姐說了，女孩子要矜持，不能太主動的！”

“嗯……這話是沒什麽錯。但矜持那是對着外人才用得着的。”江行舟抿唇笑道：“你對我，無需矜持。”

方書蘅：“……”

方書蘅紅着臉，拿着布巾給他搓背，讷讷道：“那我就……不矜持了啊……”

江行舟不由大笑。

嗯……老實說，佳人在側，江行舟又是正常男子，雖然傷勢加身，疲勞未解，擔因身體在佳人柔荑輕拂之下，也難免有些尴尬。

但好在心性沉穩堅毅倒也沒鬧出什麽有損雄風的笑話來。

作者有話要說： 額……這章什麽情節都沒有，這麽多的字數我是怎麽寫出來的？？？？

這短篇還是去年寫的，甜嗎。

怎麽現在我就寫不出來這種了？？？？

還是那句話。

沒車！

完結大預警：明天最後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