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我的五月病就犯了…… (6)

柄。

明明他臉上仍是從容笑意，氣場也無甚變化，周圍的山賊們卻像是感知到了極為可怕的氣息，上一秒還在腳踩幼童拳打老人處于強勢一方的山賊們，突然間被迫暴露了自己弱小的本質，慌亂起來。

又為了掩飾自己的懼怕，他們拿出刀槍，指向海賊，不疊高喊：“我、我可是殺過人的！”

貝克曼拍了拍五月的肩。其實不用他示意，一臉陰沉的五月自己也會站出來，香克斯亦料到了五月的沖動，準備甩手看好戲的模樣。

路飛只聽見總是和善無比，看起來最無戰鬥力的五月撂下一句：“交給我吧。”五月在原地消失、路飛眨眼、五月又出現在那位置。再一呼一吸間，山賊們盡數倒下了。

路飛愣、居民愣、山賊頭子愣。唯獨紅發海賊團的海賊們早已預料到此般結果，依舊嘻嘻笑着好不悠閑，還在交頭接耳：“連武裝色都不需要啊”、“畢竟一不小心打屎了就不好了嘛”。

再當五月盯向山賊頭子，準備把這個罪孽最為深重的混蛋留到最後好好料理，那山賊頭子才像反應過來般“噫”的尖叫出聲，腳抖得像随時要摔倒，卻堅強的投出了一顆□□。

連五月都沒料到這般發展，行動遲鈍了些許。待厭煙霧消失殆盡，沒想到山賊頭子連同路飛一起擄走了。五月暗道失策，不可否認，因為敵人太過軟弱，她确實有些掉以輕心。

可惜五月不會見聞色。若她會，這區區□□又算什麽？沒了方向的五月只得看向香克斯，香克斯早已探好位置追過去了。

五月想了想，再跟過去好像也沒她什麽事兒。對付一個走投無路的山賊動用香克斯便已是殺雞用牛刀，雖然擔心路飛的安危，但是有香克斯在，能有什麽危險。

不如說，每次看着路飛和香克斯互動……五月總覺得自己肯定是多餘的。

大家都是這樣想的。所以在失去左臂的香克斯抱着嚎啕大哭的路飛回來時，幾乎所有人都驚掉了下巴。他說他是被海王類叼去了手臂，他的船員卻沒一個信的：別說是一頭海王類，就是十頭，也不能傷香克斯分毫。在新世界都不一定有人能卸下香克斯的手臂，可在這最弱的東海……

船員們太過震驚，反而是周圍的村民想起，趕緊喊人來處理了香克斯的傷口。

香克斯從始至終，都笑呵呵的輕松模樣，仿佛他丢掉的不是一條手臂，而是一根頭發。直到五月若有所思的盯着他的手臂瞧了好久，香克斯才感受到一股寒意，開始緊繃着臉表示擔憂了。

而這次五月顯得相當淡定：“是為了救路飛嘛，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雖然你失去手臂是一個悲傷的故事，但我總不可能怪罪路飛吧？”五月眨了眨眼睛：“仔細想想的話，用一條手臂換一個小孩子的性命，絕對是劃算買賣，不虧的。”

诶，這次意外的善解人意嘛。但是果然被小孩子比下去了啊，香克斯有點微妙的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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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後，五月細細的嘆了口氣：“不過，如果是我當初去追他們的話，或許你也不用失去手臂了。”

在香克斯面前，五月終于露出了些許悲傷與自責的神情。

一時，香克斯語噎，再沒了從容不迫，而顯出幾分不知所措：“因為、我想路飛他……”

解釋又顯得毫無必要，五月點頭：“我知道，這是你的選擇，所以沒辦法。”

再過不久，海賊們也該離開風車村了。一反常态的，這次五月沒有因為即将和路飛分別而戀戀不舍，以往明明需要兩個人才能把她架到船上去，這次她卻自覺地回到了雷德佛斯號。

雖然分別的時候，她從船頭繞到船尾，視線就沒離開過路飛，眼中還流露出“只要你喊一聲我立刻下船”的期待神色，但在看見香克斯半彎腰在路飛面前，摘下草帽放在路飛頭上後，五月又是複雜的嘆息起來。

熊默默走到五月身後，瞄着她的側臉，感覺五月一下子深沉了好多。

作者有話要說： ……所以說為什麽收藏一直再漲，評論還是那幾個，都不見有新冒泡的

老實說你們這樣我很心痛

寫文的熱情就這樣一點一點的磨滅了

求評論求冒泡啊啊啊

☆、21.

“怎麽辦，貝克曼。”

“怎麽，五月又生氣了？”

“不…沒有，”香克斯有些苦惱的用右手捂了臉：“就是沒有，才更覺得難過了啊……”

搞不懂你們這些懷春少女般多變的心理活動。貝克曼斜了眼唉聲嘆氣的香克斯，又遠遠看向如往常一般躺在甲板上曬太陽的五月，心想我什麽時候變成紅發海賊團上的知心姐姐角色了？

他有些不耐煩的對香克斯擺擺手：“別在這唧唧歪歪了，有什麽屁話自己找本人問去，我可懶得開導你們。”十分幹脆的抛棄了為情所困的香克斯，留下船長欲哭無淚。

此時香克斯丢失一條手臂的消息還局限在東海鮮為人知，紅發海賊團倒也過得風平浪靜。船員們很快接受了自家船長的“賭注”，既然他看好路飛，衆人頂多笑嘻嘻的打趣幾句，還真沒人嚴厲的抱怨香克斯的莽撞。

包括曾經聲色俱厲的指責香克斯留疤的五月，這次也甚是大度的接受了香克斯的殘障，他家船員對他真是不一般的放心。

反而讓香克斯有點小空虛。

日常還是那麽過，除了最開始，只剩下一條手臂生活上有點不習慣，別人看着也有些不習慣以外，好像就真的沒什麽了。過一陣子他們完全适應了香克斯的新造型，如往日一般同香克斯嘻嘻哈哈的時候，五月才像反應過來一般，跑到香克斯面前，鄭重其事的對他說，“讓我做你的左手吧，香克斯。”

說這話之前，五月好像做了什麽極大的掙紮，還仔細的醞釀了好幾個小時，就連站到香克斯面前了，她的眼神都還有點躲閃。

什麽啊，果然還是在意他左手的？

本來見五月的嚴肅樣子，香克斯還以為她要說什麽重要的內容，卻聽見了這忠誠表忠心般的宣誓。他的表情呆滞一瞬，很快露出笑容，香克斯習慣性的揉了揉五月的腦袋，這次五月沒生氣，有些緊張的聽他回答：“只是一只胳膊而已，五月你不要太把這事兒放心上了。”

五月微微仰頭，看着香克斯的臉。香克斯繼續說道：“不用了五月，你做你自己就好。”

“……哦。”

五月回答得十分冷靜甚至有點冷漠，接下來沒再與香克斯交流什麽，慢慢悠悠的回到了自己的專屬座位繼續曬太陽。熊嗚嗚的問了幾聲，五月似與熊說了什麽，然後一人一熊恢複老姿勢，繼續躺着。

五月找香克斯說的這話沒特意避開人，貝克曼就在不遠處，一字不漏的聽見了他們的交談。他總覺得這發展似乎有什麽不對，五月一向敏感船長受傷的事情，到現在才說起香克斯的手臂也顯得太遲鈍。那番話似乎別有深意，五月卻表現得太淡然。或許是他想多了吧，貝克曼很快将這事兒抛之于腦後。

直到風平浪靜的某一天，貝克曼路過正在打牌的拉基，無意聽見他在扯淡：“像你們這群人生輸家，唯二的女朋友就只有左手和右手啦！”……貝克曼宛如五雷轟頂，哦不，醍醐灌頂，靈光一閃中突然意識到了那日五月言語中的真谛。

……哦不。

難道左手=女朋友？

希望這是他的誤會。

希望這是誤會！

五月那是在和香克斯表白？！

自家船上的姑娘竟然會眼瞎看上船長，這一定是誤會！

貝克曼宛若全身痙攣般顫抖着飛奔到了躺甲板上的五月面前：“你你你你……”

五月的睡眠被活生生打斷，不太愉悅的看向貝克曼：“？”

機智如貝克曼，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再怎麽說，五月也是女孩子。點破五月的少女心，是不是不太好？

不不不這都是建立在五月那真是表白的前提上的。萬一是誤會，問出這個問題也挺尴尬的。

貝克曼抽完了一整支煙，還沒開口。連熊也不耐的看向他，他才小心翼翼的問：“五月你那天……”

“那句……”

“「讓我做你的右手」……”

“是……「讓我做你女朋友」的意思……嗎？”

本來以為五月被誤會會生氣，或者被點破會嬌羞，沒想到五月甚是平靜，坦然承認了：“是啊。”反而是貝克曼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他語噎了十幾秒，佯裝鎮定的又點燃一支煙以拖時間，整理了一下思緒，想想那天香克斯是怎麽回答的？“不用了五月”……意思竟然微妙的對上了？在五月聽來這算是拒絕了吧？貝克曼先安撫了一下五月：“香克斯八成是沒聽出來你的意思，你、你不要傷心……”

“啊。”五月依舊很平靜：“其實我後來想了想，談戀愛什麽的好麻煩啊。”

懶散的姑娘掰指頭算道：“要談戀愛的話，總不能整天在船上約會吧？時不時就要下船到小鎮上一起亂逛一下、或者時不時就要陪他買這個陪他買那個，說不定有什麽事情還要拖上我……”

五月哀嘆一口：“我不想動啊，還是整天平靜的呆船上躺着比較好，和人交往太麻煩了。”

她還一本正經：“我不要劇烈的快樂，取而代之亦沒有深刻的絕望，追求植物一樣的人生，過着平靜的生活，這才是我的目标。”

貝克曼竟無言以對。好想咆哮一句姑娘你的愛就不過如此嗎！貝克曼有點憐憫沒人愛的船長了：“呃…感情呢？”

“不如躺甲板。”

“愛意呢？”

“不如躺甲板。”

“蒙奇·D·路飛呢？”

五月露出了有些困擾的表情。

“對哦，還有路飛……嗯，果然我不能吊死在一棵樹上。”

貝克曼好後悔自己提到了路飛，立刻訂正：“我知道你喜歡小孩子，但小孩子總有長大的一天，小孩子長大以後，你應該就不那麽喜愛他們了吧。而且我相信你對小孩子的喜歡和對船長的喜歡不太一樣，你看，船長是個大男人，你依舊喜歡他的不是？”

看起來五月只聽見了前半句：“不呀，誰說小孩子都會長大，我還有米爾德。”

貝克曼複雜的看了她好久。

怎麽辦香克斯我沒想到你還有個情敵。

先去幹|掉米爾德是不是比較好？

“不過貝克曼你這次怎麽這麽熱衷于這事兒？”五月也是好奇，覺得有點心累的貝克曼嘆了口氣：“說真，我很擔心我們船長的情感事業。”

五月略微沉默：“我也挺擔心的。”

貝克曼看了她一眼，好像GET到了什麽點：“就算你擔心，也不用委屈自己做不想做的事情，船長就算單身一輩子也不會希望你以身殉道（？）委屈自己的。我知道你是好孩子，但……”

等等你好像誤會什麽了。五月沉默，還好貝克曼只是開個玩笑，他拍了拍五月的腦袋頂兒，“要不我幫你打聽一下香克斯的想法？”

口嫌體正直說不當知心姐姐的貝克曼忽略了五月回答，轉頭就去找香克斯了。

“那個，船長啊……”

香克斯被他的語氣激起一身雞皮疙瘩：“你又怎麽了，有話好好說。”貝克曼稍微嚴肅了一點表情：“你怎麽看五月？”

“啊？”香克斯覺得自家副船長今天是不是哪根筋搭錯了：“還能怎麽看，五月就是五月啊。”

貝克曼的表情很奇妙：“你當時不是說，五月和草帽都是羅傑托付給你的……你看，你現在不是把草帽交給路飛了嘛，會不會有朝一日也把五月……”

香克斯頗有些複雜的看向貝克曼，臉上的表情大致是“你今天怎麽了”，他皺眉道：“你當時也說了，人和草帽是不一樣的。我怎麽可能把五月托付給別人。”

“……哦。”貝克曼又點燃一支煙，看向遠方，可以的，很好，這個回答他不知道給幾分。“不托付給別人，所以哪天五月準備嫁人了怎麽辦。”

香克斯微妙了：“為什麽要現在說這些？究竟發生了什麽？”

船長啊，說真，我是挺擔心你以後的情感問題的，這情商說着累，暗示什麽的估計也聽不懂，最重要的是五月也一副不熱衷的模樣。

當紅娘我究竟是圖個啥啊。突然想開了的貝克曼吐了口煙圈：“沒什麽。”船上一個兩個這麽不讓人省心表個白還需要別人操勞，貝克曼覺得心好累，滄桑的走了。

但是貝克曼還是偷偷摸摸的告知了五月，船長的情商總是不在線你不要理他了，五月早有預料，反應平平，還挺無奈：“所以說我還是繼續躺着比較好。”兩人好像同時遺忘了“要是好好表白根本不會有這麽多事兒”，默契的把鍋全部推到了遲鈍的香克斯身上。

被忽略的香克斯則是一臉問號，但貝克曼不給他解釋，他納悶半晌只得把這事兒暫時抛一邊去了。

也是在一段時間之後，偶然路過，聽見打牌的拉基說：“所以就說你們這群盧瑟的女朋友只有左手右手！”順便偷偷說了句壞話：“而我們船長只剩右手一個女朋友了！”香克斯才如夢初醒茅塞頓開虎軀一震抖若篩糠，所有的線索疑點都串到了一起：難、難道是這個意思？！

他才明白了五月那天的反常，還有後來貝克曼的意味深長。……當然也有可能是他多慮。

香克斯戰戰兢兢的找到了在甲板躺椅上躺着的五月，特別緊張，萬一是他想岔了呢？萬一是誤會呢？但是萬一不是誤會，而且如果是真的表白，他那天的回答不都相當于拒絕了？

可裝作不知道吧，五月的少女心怎麽辦？萬一是真的，放置這姑娘的一番表白也太過分了。

香克斯完全沒考慮到五月承認或否認後他該怎麽辦，只聽見“左右手=女朋友”這個等式（？）的時候就腦中一片空白，全憑沖動站到了五月面前：

“那個、五月啊……”

五月看向他。

反而是香克斯宛若表白後等待對方回複的那個人，他滿滿的緊張和忐忑。

“你那天說的那句話……”

“不會是表白的意思吧？”

作者有話要說： 學到了嗎！新的表白方式！

咳咳咳仔細想想我兩篇海賊文的表白方式都有夠奇葩

同時這兩個奇葩的表白方式也都是從一開始做設定的時候就想到的

現在終于寫到了……

……順帶一提，如果我跟我周圍的人說，讓我做你的左右手吧，他們會秒懂的

☆、22.

五月看了他一眼：“是啊。”

香克斯壓根沒料到五月的坦然，他想象中，五月大概會冷淡的否認，或者帶着些羞澀的承認。若這麽簡單的給了他肯定的答案，當初幹嘛要彎彎繞繞的表白？

萬萬沒想到，五月現在是這麽一公事公辦的态度，回答快得讓香克斯措手不及。他呆愣半晌，擠出一句尴尬的：“是我理解的那個表白麽？”

“是啊。……是吧。”五月也不知道香克斯理解的表白是啥意思，再看向香克斯，竟從香克斯臉上看出幾分小女孩兒般的嬌羞感。對上五月的視線時，他還飛快的低下了頭。

女子高中生對心儀的學長表白，大概也是這個模樣？

五月有些深刻的沉默了。香克斯更是尴尬，簡直是絞盡腦汁的想話題：“求、交往的意思？”

“……是啊。”五月依舊輕松的給出了答案，然後什麽也不說，就看着香克斯。香克斯可不輕松了，所以五月你到底是什麽意思，表白能不能按套路來啊！那你現在究竟是想交往還是不想給個痛快啊！

香克斯滿頭大汗：“那你……”

五月墨綠的眸子看着他，香克斯莫名更緊張了些，舌頭打結說不出話來。

女兒說想和爸爸交往诶。……啊不對現在不是角色扮演的時候而且繼續拿五月當女兒的話她會不高興的，……等等不會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她才不喜歡被我當女兒吧。香克斯此時滿腦子“雖然那時是因為我完全沒GET到五月的意思才說出了那樣的話被五月誤會成拒絕是不是傷透了她的心所以她現在才态度如此冷漠”，突如其來的表白把香克斯砸得頭暈目眩，一時拿不準該先解釋前幾天的拒絕還是先回答五月的問題。

五月在躺椅上挪動一下，她坐起來，抱着膝蓋繼續看香克斯，反而是一副大佬的态度：“所以，回答呢？”

……喂喂，表白的人究竟是誰啊。為什麽五月你現在這麽攻氣啊。

“啊、啊！……”五月一硬氣，香克斯就弱了。他覺得自己簡直不能更慫，心跳也是謎之快，估計老臉都有他頭發紅了。又想起貝克曼那天意味深長的“哪天五月準備嫁人了怎麽辦”，怎麽可能有那一天呢，不不不就算是路飛也不行。香克斯莫名聯想到把草帽和五月一同托付給路飛的場景，忍不住一身疙瘩，果然五月還是不要交給別人——

堅定了自己想法的香克斯慢慢冷靜下來，他憐愛的摸了摸五月腦袋，回答得相當莫名其妙：“我會繼續照顧你的。”

“……啊？”

不管是拒絕還是接受，五月內心都做好了心理準備。別看她表面淡定，其實內心還是有點小小的戰栗的。就沒想到，香克斯給了個驢唇不對馬嘴的回答？

五月的表情有些呆滞，香克斯一舉找回了主導權，笑眯眯的答道：“所以這就是我的回答。”他蹲到五月的躺椅旁，與她平視：“所以要我認真的回答的話，五月你也應該拿出點相應的誠意不是？”

這次輪到香克斯看着五月，安靜的等她回答，寂靜的空氣轉而煎熬五月去了。五月才有了點遲來的忐忑，支吾起來：“只是一個形式上的東西，沒必要這麽……鄭重……”

香克斯帶着點笑意看着她。五月移開了視線。

五月愣是不開口，沉默了有些時候。她覺得有點尴尬，但香克斯大概不覺得。

“哦，那好吧。”香克斯站起身：“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來代替你說吧。”他習慣性的按了按腦袋上的草帽，摸了個空，便垂下了手。香克斯低着腦袋，目光專注，僅是看着五月的：“雖然一開始是因為羅傑船長，後來則是把你當做了自己重要的船員，五月，”

他說道：“點破之後，我才發覺，你是不同的。”

“之于我來說，你是不同的。”

“與衆不同，獨一無二的存在。不僅僅是船員，更是作為——”

點到即止，香克斯沒再繼續說下去，五月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明明最初她還能保持相當的淡定，真聽見回答時，無法否認她确實是期待這樣的結果的，五月完全無法遏制自己過快的心跳，鬧了個臉紅脖子粗。雖然完全沒必要遮掩，但她還是抖着腿肚子從躺椅上彈起來，連連退了好幾步。

“我……呃——”

方寸大亂的五月也沒發現香克斯有點燒紅的耳朵尖。

到底是臨危不亂身經百戰（？）的船長，香克斯表現得可比五月成熟得多，看一只淡定懶散的五月手忙腳亂的樣子其實還有點成就感。香克斯心道難怪表個白都要用別人聽不懂的暗號，果然也只是為了維持表面上的淡定？

他聽着五月口吃了好久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倒是圍觀群衆ABCD早就等不耐煩從圍觀的角落蹦出來了。香克斯早就知道了這群家夥在，沒攔着，所以他們也格外的得寸進尺。這下幹脆主動跑出來參與了表白現場，幾個漢子拍着香克斯的背喊“恭喜脫單啊混蛋船長！”，幾個繞着五月把她推到香克斯面前去：“得得得，憋害羞了啊，表白的時候你該料到有這麽一天的。”

“敢做敢當啊少女！”

沒注意到這群聽牆角的家夥，五月此時更尴尬得頭頂冒煙，路都挪不動一步了。

他們還不懂少女的羞射，忙着打趣兩人。另一撥人有去拿煙花的，有去拿酒的，還有拉基等人啃着雞腿肉對香克斯比了個拇指：今晚又有理由可以開party了，好樣的香克斯！另外還有廚子思考今天該怎樣用紅豆飯做主題來慶祝船員的脫單。……香克斯簡直無奈，再看另一個當事人五月，又恢複了半死不活的狀态，雙目無神虛脫狀看着天空。

船上一下子好不熱鬧，香克斯有些欣慰……當然更多的是欣喜的笑了出來。

船上的歡樂氣氛一直延續了一個多月，這段期間不停有人揶揄兩人。香克斯倒是皮糙肉厚壓根不怕他們開玩笑，那群家夥擠眉弄眼半天，可以從香克斯那裏得到的就一（別有深意的）憨厚的笑：“謝謝呵。”閑着沒事兒找樂子的男同志們立刻轉移了對象，一開始五月還會遮遮掩掩眼神飄移一會兒，但很快就被這群調侃的家夥折騰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脫單咋了，你們這群單身狗怕了嗎。繼續和你們的左手右手交往去呀。

孩子都可以打醬油了的耶稣布看着這樣熱鬧的場景，偶爾還真忍不住懷念一下自己逝去的青春。

能天天和女票見面什麽的，真好啊。

看香克斯和五月的笑容——

他們确實是開心的吧。

船員們竟隐隐有種“孩子們長大了”的感慨。

年輕真好啊。

作者有話要說： 我周圍的基友要麽不看海賊，要麽忙着升學工作。寫這文的時候完全是一個人孤軍奮戰的狀态，神特麽累。

我寫文是圖個樂子，既然娛樂不到自己，別人看起來也不愉悅，幹嘛還要繼續寫下去

暫且休息調整一下，這文姑且就這樣完結吧。

後面還有一張番外全文完。

☆、番外·

兜兜轉轉繞了一圈，時隔數年，五月又回到了羅格鎮。初到時，她印象中的羅格鎮滿是陰沉，現在她見到的倒有幾分生機盎然。

改變的不僅是這個小鎮，還有她。随同紅發海賊團在大海上航行好些年，五月早已成了大姑娘：不僅是外貌上的，她的心境、眼界也大有變化。

香克斯本伴着五月随意走走，但在五月看來，這小鎮明顯還有其它值得懷念的地方，自已一個人去懷念便足夠了——于是在香克斯的熟人找他聊天談心之際，五月又一次的……等等為什麽要說“又”，她悄悄從香克斯身後溜走了。

當年那家避雨的咖啡廳早已不知所蹤、曾經的情趣旅館變成了餐廳、印象中的羊腸小道不再晦暗。五月唯一找到的，是那家看起來仍然破舊的小酒吧，在這地方竟有種他鄉遇故知的驚喜感。

正巧五月走得有些疲憊，順道走進了酒吧，在櫃臺前坐下。

酒館裏的人三三兩兩，音樂亦是懶散的放着，有些冷清。五月倒覺得這樣的氛圍正好，她從價目表上随意挑了個順眼的，很快調酒師将一杯小小的雞尾酒端到她面前。

五月抿了一口，酒微辣，讓她有點晃神。分神間，恰逢一女人走進酒館，輕車熟路的，選擇了五月身旁的位置坐下。

她看起來是這裏的熟客了，這個位置應該是她的“專座”，酒吧的老板還對她微笑致意：“老樣子？”

“老樣子。”

說完，她才看向座椅旁邊的五月，帶着幾分慵懶搭話：“你是第一次來這？”

棕色的，看起來很是柔軟的長發。面容幹淨，笑容得體，着衣整潔，手指有因勞作而産生的繭。從頭到尾，不管怎麽看，都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姑娘，不耀眼也不奪目，放進人群，會迅速的湮沒于無數普通人中。

僅此一眼，五月收回了視線：“也不算第一次了吧。”她排除了對方是海軍或海賊獵人的可能性，又是放心的抿了口酒：“不管是這酒吧，還是這羅格鎮，我都不是第一次來。”

第二口，這酒更顯辣了。舌頭只是沾到一丁點，五月也被嗆得眯起眼睛皺起鼻子。

旁邊的女人低低笑了起來：“熟客不會點那雞尾酒的。”

酒吧老板也是輕笑，将一杯奶酒推到女人面前。玻璃杯裏冰塊撞擊杯壁，發出清脆的響聲。

然後又上了兩串烤年糕，上面塗了一層看起來有點甜膩的醬。

“這酒吧裏能喝的只有幾種酒，很可惜你點的那杯不在此列。不熟悉的酒友點了單，來過一次就不想來第二次，也不知道這酒館怎麽能經營到現在還不倒閉。”

女子說話當着酒吧老板的面，相當直白。老板也不生氣，老友間開玩笑大概是這般氛圍，還被打趣道，來的最勤的就是你哩！女子浮出笑意，輕輕端起玻璃杯，舉止從容優雅，明明只是一杯奶酒，卻被她喝出了甘露的味道。

她又拿起年糕，那麽輕飄飄的咬了一小口。五月不知道該說點什麽，只把視線放女子身上，不知怎麽就安靜看她吃了幾分鐘的年糕，竟然覺得還挺好看的。

貴族小姐們大概就是這樣用餐的吧，哪怕是粗糧雜事都能吃出一股滿漢全席的尊貴感。五月見的世面不算多，至少與她朝夕相處的都是一幫野漢子，偶爾見上一次“優雅”，也算大開眼界了。

五月沒有打聽人家家事的想法，那女子看出五月的好奇，也不做隐瞞的簡單交代了：“我曾經是貴族家庭的孩子。”

五月點頭，注意到對方說的那個“曾經”，曾經是什麽意思？五月心想這女子大約也是個頗有故事的人，對方卻先問了五月一句：“你是海賊？”

在大部分社交場合裏，一句“你是海賊？”足以引發大混亂。五月有些猶豫，還在擔心面前女人是不是敵人，萬一給海賊團惹上什麽麻煩就不好了。

猶豫之下，看見對方棕色眸子裏的溫和顏色後，五月還是點頭承認了。

女人的下一句話讓五月有些慌張。

“我所在的小鎮，被一名海賊毀了。他殺了小鎮裏的所有人，後又縱火燒毀了那片土地民居，包括我居住的宅邸。當時我碰巧被帶到遙遠的另一座島嶼，十分幸運的逃過了這場災難。”

五月不禁看向女人的側臉，敘述這段過去時她的臉上平靜無波。單就她講出的故事發展來看，故事主角往往會把造成一切的罪魁禍首恨進骨子裏吧？連帶着對海賊這職業厭屋及烏。五月都忍不住思考接下來是不是有什麽坑在等自己跳，嗳，如果對方是一個小孩子的話五月一定想也不想的往坑裏踩了吧。可惜她是成年人，對于成年人五月還是有免疫力的。

五月暗暗提起幾分戒備。

沒想到女人接下來的話壓根不是五月猜測的路子：“那名海賊确實是窮兇極惡的殺人犯，但之于我來說，他間接的救了我。”

“我的貴族親人們，”她語焉不詳的跳過了這一段：“總結起來就是衣冠禽獸，做了一些下流勾當，當時的我苦不堪言，卻無力、也不敢反抗。”

“那海賊殺掉了我那些親戚，倒讓我出了口惡氣，由衷的感謝他了。”女人面不改色的、甚至還帶着幾分微笑說出惡毒之語，五月不喜這樣殺來殺去的海賊行徑，但畢竟不知道女人究竟經歷了什麽，就當她說的只是一個胡編亂造的故事用于聊天，五月不置可否的繼續聽了下去。

“總的來說，我挺喜歡海賊的。難得遇上一次海賊，還是很有名的海賊，忍不住多說了一些。”

女人往牆邊瞄了一眼，五月才發現那裏貼有一堆懸賞，其中确實混雜了一張自己的臉。原來自己這麽早就暴露了？再看向女人，她仍是溫和，像是在懷念什麽一般緩緩道：“我只是想問你，托特斯·五月，當海賊開心嗎？”

“會後悔嗎？”

五月看着她，先是發愣，又忍俊不禁。聽見這個問題，她也忍不住柔軟了神色，或許是因為她先前講了這麽多，或者酒力發作，五月也有幾分打開心扉的意思。不過這句話，不論什麽時候問，她的回答都不會變了吧：

“我不會後悔的。”

“當海賊很開心。”被問及這個問題時，五月才回憶起當初羅格鎮和香克斯的初遇，她還是那麽不情不願來着。再一想，若非機緣巧合，羅傑不會來到他們的村莊，也不會遇見五月；若非羅傑指引，她也不可能來到羅格鎮，與香克斯相遇。

明明都是巧合的偶遇，卻處處透着令人欣喜的幸運，如果不曾遇見他們的話，五月現在在做什麽呢？

或許仍留在她的小宅中，平淡的過着重複的每一天吧。

“能踏出那一步，真是太好了。”五月輕嘆。

女人看着她的神情，臉上浮現幾分複雜，最後如釋重負的微微勾起嘴角：“是啊，至少你做了一個不會讓自己後悔的選擇。”

她垂下眸子，有了閑心想上一想，那個毀掉她的居所的海賊——她本在他們幼時，與之相遇過的。

若能在那時，對他們遞上一塊面包，是否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

交談短暫的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