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死不了就好

“啪!”

這一次巴掌的聲音顯然比上一次響亮的多,随之而來的是一聲聲的驚呼。

“你敢打我!你居然敢!”孟寒臻不可置信,但臉上和耳朵的嗡嗡聲告訴他:他确實是被打了。

“啊!我要殺了你!”說話間便朝着穆朝撲了過去。

“啊,你放手。大膽!”

可是他的手并沒有落下,反之屬于少年的慘叫随之而來,連着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

穆朝顏的面色非常平靜,她冷淡的瞧着眼前的人,前世便是礙着他的身份沒有反抗,可是她不反抗的教訓卻是深刻的。

兩個丫鬟終于回過神來,生怕出事,趕忙上前阻止。

“哎呀,五小姐,快快放手吧,一會子被将軍知道,奴婢們可受不起!”

穆朝顏聞言,擡眼掃了過去:“你們受不受的起跟我有關系嗎?”

剛才孟寒臻收拾自己的時候這兩個人可沒有半分急色。

“奴婢的生死與您是沒有關系,可是若這孩子受傷了,奴婢保證,連國公府都不能保您周全。”

說話的是一個有顆淚痣的丫鬟,雖然不記得她的名字,但是她記得這個人用滾燙的開水燙傷過自己手,以至于後來留了疤被穆家人所嫌棄。

小連王聽到這話,原本痛苦的表情顯出一抹得意,語氣裏更是藏不住的殺意。

“你再不放開本王,一會兒有你好果子吃!本王要讓你們皇帝殺了你!”

穆朝顏不怒反笑,沒有理會任何一人,只管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孟寒臻立刻吃痛大叫。

兩個丫鬟聽到連王的‘哇哇’大叫,面上也有了急色,二人對視一眼朝着穆朝顏撲去。

穆朝顏揚眉,一個急閃讓撲來的兩人撲了個空,一人沒有剎住直直倒向燭臺,燭臺猛地摔落,臺上的蠟燭也随之飛落在地。

頓時,帳內暗了一半。

“閉嘴,你不過是蜀懷送來的質子,在蜀懷你耍些任性無人理你,可你如今是在大都朝的軍帳裏,一旦有什麽風吹草動,第一個死的就是你。我如果是你,就會安靜的祈禱這場戰争不會發生!”

話畢,帳內那‘哇哇’痛叫的聲音若火息一般瞬間泯滅。

忽聽帳外有人叫了一聲霍将軍,随之軍帳被拉起,一個大高個兒走了進來。他大致三十來歲,賬內的昏黃的燈火照在他的臉上,那因為常年征戰而變得黝黑的皮膚不但沒讓他看起來邋遢反而顯得異常英俊。

他看了看場面,有些驚訝:“這是怎麽了?惹得五小姐動了這麽大的怒氣?”

朝顏看了看霍青:“霍将軍來的真是巧。”

這帳裏這麽大的動靜,外頭愣是一個人都沒有進來,這小祖宗剛熄火,霍青這就進來了。

霍青一愣,而後嘴上露出笑意:“五小姐先放人吧?”

朝顏手一松,小連王就順勢坐了下去,霍青原以為又是一陣喊鬧,不料連王靜靜起了身自個兒朝着帳外走去了。

“有勞霍将軍救我。”

“小事一樁,若不是見過你,我也沒想到堂堂國公府五小姐居然會在那樣的地方。”

霍青說完,對穆朝顏一陣打量。

這與傳聞中的五小姐可不太一樣啊,這哪是深閨小姐的反應?

“将軍只一面便記住了朝顏,真是朝顏的福氣。”那時候他與國公府表面上還是朋友,所以是有往來的。

“五小姐言重了。”

“霍将軍的救命之恩,朝顏絕不會忘記。”

霍青俊朗的臉上露出一個不以為意的笑,擺了擺手:“我可沒打算從你身上得什麽好處。你的管家已經在路上了,這幾日你就好好休息等他們接你回京吧。”

“對了,你剛才對孟寒臻說什麽了,他那麽聽話?就是那個小孩子。”

霍青好奇的看向穆朝顏。

“我可不只會調丨教小孩子。”她的眸子不着痕跡的瞥了一眼在收拾燭臺的兩個丫鬟。

那個威脅她的丫鬟,一個擡眼正巧和穆朝顏的眸子對上,吓得她直直低下了頭,她這下才真有些後悔适才沒管住嘴。

霍青突然眼睛一亮:“五小姐難道還會馴馬?”

穆朝顏聞言露出笑意:“将軍的世界裏都是馬兒嗎?我是看這兩個丫鬟似乎是在這軍營呆久了,愣是一點規矩都不懂了,想替将軍調丨教一番罷了。”

霍青自然有些失望,卻也沒有拂了穆朝顏的面子。

“原是這樣?那就有勞小姐了。”

“五小姐饒命啊!”二人急的忙跪了下來,霍青見狀正要叮囑穆朝顏下手別太狠,就聽:

“我不過是覺得剛才你們行禮的姿勢不對想替你們糾正罷了,怎麽好像我要吃了你們似的。說出去你們也是霍将軍的人,可別給你們将軍丢人。”

她的聲音輕柔平淡,沒有半分戾氣,連霍青聽完都覺得是自己想多了,于是神情不耐的看向跪地之人:

“膽子怎的這麽小?莫不是本将軍平日裏苛待你們不成?”

那二人一聽,面色都變了,說話間滿是哭音。

“奴婢不敢,奴婢們知錯了,求将軍小姐憐惜。”

霍青見不得這些殷殷啼啼的人,對穆朝顏道了句:“辛苦了。”

便大步向着軍帳外頭走去。

“霍将軍是去看連王嗎?剛才我說的話他怕是有些承受不起呢。”

霍青頓住,回過頭來,那一半燭火還沒有被再次點起,所以朝顏看不太真切霍青的表情,只聽他言語裏含着一些不以為意。

“是要他吃點苦頭的,五小姐說的對,他在蜀懷身份再尊貴,如今也不過是一個質子。一個質子,派個人看着死不了就好。”

穆朝顏一臉似笑非笑,徒自坐了下來,接下來便是好一陣沉默。

霍青走了,跪地的丫鬟又摸不準這五小姐的心思變得更加惶恐。

“你們都叫什麽名字?”朝顏終于問道。

“奴婢是下南。”

“奴婢是柏翠”

朝顏指了指那個臉色有淚痣的丫鬟:“柏翠,去把蠟燭點上。”

柏翠應聲而起,撿起地上的蠟燭就要往燭臺上擺。

“沒讓你往上擺,擺你手心上,下南你去幫幫她。”

二人聽完,面面相赫,又是一個跪地的姿勢。

“看來我是使喚不動你們,那我只能請霍将軍來了,男人可不比女人,下手沒個輕重……”

“五小姐,奴婢擺!”

蠟燭立在柏翠的手心,晃動時蠟油便往她的手心手臂流去。

“知道行禮的蹲勢嗎?”

“奴婢知道。”柏翠的臉色更加慘白,一旁的下南更是連呼吸都有了幾分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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