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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在臺灣這片土地的人們,常因為競争而把自己搞得壓力龐大,但随着經濟的成長與社會的富裕,人們卻也愈來愈懂得如何為自己的生活制造歡樂,讓日子可以變得更加多彩多姿。
于是,就發展出了所謂的夜生活。
而臺北這個聚集外來文化的地方,夜生活的型态自是更增添許多異國情調。
這是一家有着熱帶風情的Pub。
西班牙式的白牆,藍白相間頂棚的座位,庭院還以玻璃隔成溫室狀。除此之外,這裏每晚都有樂團狂飙爵士音樂,頗能帶動現場氣氛,因此讓不少客人為之神迷,尤其是外國客人。
閻靖祏就坐在最靠近店門,也是離前方吧臺最遠的位子上。
他靠着椅背,左手置于膝上,右手握着酒杯,因為考慮到待會兒還要開車,所以他僅是點了水蜜桃沙瓦這種酒精濃度極低的飲品。
他雙眼微眯,視線始終未離開過坐在吧臺前的唐伊貝。
懂了,他總算懂了,在他看見她把下午在百貨公司刷卡購買的東西全送給身旁那些朋友後,他總算知道為什麽在專櫃買東西時,她會親自試過之後,再要專櫃小姐拿小一號或大一號的商品給她。
原來那些都不是她自己要的。
為什麽呢?有人生日?若是生日禮物,也只要送壽星就好啊!還是。今天是什麽特別的日子嗎?
又喝下一杯了。
他算了算,從她一進入這家Pub開始,她已經喝下第四杯了。
距離太遠,他無法辨識出她喝的是什麽酒,只知道當她的杯子空了時,沈光弘又讓調酒師送上一杯給她。
他看見她笑得很開心,整個人靠在沈光弘的身上。
她一旁還有兩個同性友人,也就是收了她送的禮物的那兩個女孩,她們像是要找她尬酒,不斷的朝她舉杯,而她也豪爽灑脫,擺擺手後,抓起酒杯,一仰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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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杯子被收下,調酒師又遞上盛滿酒精的新杯子。
他微擰眉頭,想過去阻止,但好半晌,他卻是什麽也沒做,只是啜了一口水蜜桃沙瓦,然後靜默的看着那邊的一切。
直到他發覺自己的杯子已空時,吧臺前的他們也正要起身。
接着,只見沈光弘環住唐伊貝的腰站起來,唐伊貝像是醉了,整個人幾乎是挂在沈光弘的身上。他們朝大門棧锝向過來,唐伊貝的腳步不穩,幾度欲往前撲去,但又被沈光弘及時拉回。
沈光弘不知道在唐伊貝的耳旁說了什麽,閻靖祏看見她笑得開心,甚至也聽到了她的笑聲,因為他們就要經過他身邊。
他當然知道唐伊貝不能就這樣被帶走,于是跨出長腿,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沈先生,小姐醉了?”
沈光弘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唇,“嗯。”
“那麽我先送小姐回家。”他伸出手臂,欲從沈光弘手中接過唐伊貝。
“不用,我來就好。”手一揚,沈光弘輕蔑的看他一眼。不就是個司機兼傭人而已,敢跟他沈光弘搶人?
“時候不早了,我得送小姐回家。”閻靖祏先是微笑,然後大掌一撈,把唐伊貝自對方手中擁過來。
見他非但不懼怕他,還動手把人搶了過去,沈光弘雙眼微眯,譏諷的開口,“你是什麽東西,敢跟我搶人?你難道不知道我和伊貝的關系?”之前見過兩次,這家夥不會不曉得他是伊貝的男友,但他倒想聽聽他會怎麽說。
“知道,沈先生是小姐的男朋友。”閻靖祏擁着唐伊貝,感覺她好像在他的懷中微微顫抖。
她冷嗎?
不自覺的,他緊擁着她。
“那你還敢從我手中把她搶過去?”沈光弘雙手交抱胸前。
“沈先生,我的職責就是把小姐平安送回家。這麽晚了,唐先生沒見到小姐會擔心的,如果讓小姐跟你走,你對唐先生也不好交代。”閻靖祏始終微笑,語氣淡柔,卻露出不容置喙的神情。
沈光弘惡瞪他幾秒,再看了看他高大的身形後,自知就算要把人搶回來,怕也是不容易,何況目前确實也沒有起沖突的必要。
暗自思量後,他僞善的笑了笑,“那就麻煩你幫我送伊貝了。”然後他和身邊那兩位女孩一道離開。
閻靖祏攙扶着唐伊貝,也跟在他們之後走出Pub。
她整個人的重量幾乎都放在他身上,他緊摟着她的腰,勉強撐住她,讓她的身子不至于往下滑。她腳步踉跄,幾度踩到他的腳,他索性打橫抱起她,走往停在停車格裏的車子。
按了遙控器,解開防盜系統後,他将她放下,置于自己的身體與車子之間,然後伸手欲打開車門。
孰料,她卻像是突然醒來,舉高手嚷道:“喝!我還要喝。”
他微微愣住,視線調向她,只見她閉着雙眸,露出笑容,他猜測她應該是在說醉語,所以再度伸手,準備打開車門。
“酒。給我酒喝啦!”她揪住他的衣襟,小腦袋抵在他的胸膛上。
“小姐,我們該回家了。”見她連站都站不好,他伸出另一手,環住她的腰。
“不要回家,回家不好玩!”她擺擺手,推拒着,腳步一頓,踩到他的腳,她重心不穩的往他身後的方向栽去。
“小心。”他的身子往前一靠,擋去了她往前倒的身子。
她一頭栽進他寬闊厚實的胸膛,淡淡的男人氣息萦回在她的鼻端,一顆心微微騷動。
揚起睫毛,她的視線正好落在他那張薄唇上頭。
“小姐,回家了。嗯?”他沒發覺她的眼神,只是握住她的肩膀,輕聲詢問。
她半眯着雙瞳,緊盯着他那因為說話而張合的唇瓣。
聞到了!
她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氣,自他口中散出,仿佛還帶着甜味。
她盯着他好看的唇瓣,一直盯着。
吃一口,應該沒關系吧?
她好想、好想咬一口他的唇瓣,想試試吃起來的感覺,是不是也香香的、甜甜的。
吃啊、吃啊、吃下去啊。不吃好可惜。
反正。反正她現在是酒醉狀态,吃一口應該不會有人發現。
一定、一定要吃一口看看。
啊、啊啊、啊啊啊。
唐伊貝舔舔唇,咽了口唾沫。
她真的好想吃啊。
心動後,就是行動了。
“我不要回家,嘻。我們來玩接吻。”勾住他的頸子,踮起腳尖,她倏地吻上他。
閻靖祏一愣。唐大小姐。醉糊塗了?
她在他唇上輕舔着、輕啃着,那感覺讓他覺得自己的唇像是棉花糖,正被孩童小心翼翼的吃着。
她半帶嘗試、半帶珍惜的态度,好像一不小心,棉花糖就會随風飛遠,她就再也吃不到。
幽黑的雙目閃過光芒,他欲張口阻止她,卻給了她機會闖進他的嘴裏。
滑溜小舌探入,果真嘗到了甜味,啊,很像。很像水蜜桃呢!她從來不知道男人的口中會有這樣甜的氣味,讓她想再多嘗幾口。
輕吮他的唇瓣,大小姐仍不大滿足,低幽嘆息後,試着逗弄他的溫舌。探了幾次、勾了幾次,終于,那屬于男性的溫舌卷住她的丁香小舌。
立場交換,她綿軟的檀口被侵占。他們汲取彼此的氣味,直到她的口中滿是他口中的香甜。
他松開了她,俊顏埋在她的發絲裏,微微喘息。
他。竟然回吻?
雙目緊閉,尚未能從方才那一吻中完全清醒過來的他,無法說出為何在她那近似挑逗的行為下,他無法控制自己。
等到氣息略微平穩後,他才擡起頭,卻意外的撞進她清澈的眼中。
她的雙瞳澄淨如水,清晰的映出他的面龐,帶着一抹他看不懂的情緒。
他一愕。她。是清醒的?
閻靖祏定定的看着她,發覺她的眸中似乎有着極淡的水霧,但下一瞬,她的眼睫一個交合,那抹水霧不見了。
那究竟。是什麽情緒?
他望着她的雙眸,瞳底閃過光芒,靜待她的質問。
“光弘,你今天沒抽煙,對不對?”她眯起美目,嬌笑的說。
他又一怔。
原來。她尚未從酒醉中清醒,所以将他當成了沈光弘?
剛才那一瞬,他差點。幾乎以為她是認得他的。
“我喜歡你沒抽煙的味道,像剛才那樣,嘴巴裏都是香甜的氣味,吻起來才美妙。”她歪着頭看他,“以後別抽煙了,好不好?”
他眨了眨眼,靜靜的盯着她,好半晌才應道:“。好。”
他本來就沒有煙瘾,當然,也沒有抽煙的嗜好。
是她,是她真的認錯了人,才會這樣對他說。
“我們回家了。”打開車門,他幫助她坐進了駕駛座旁的位子,然後他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座。
車子,緩緩滑入夜色中。
“你說伊貝買一堆禮物送朋友?”書房裏,唐慶華詢問。
他穿着睡衣,頭發有些淩亂,沒了白天西裝筆挺、頭發梳理得服貼的形象後,感覺蒼老許多。
“是。”閻靖祏站在他的面前。
“這孩子老是講不聽,那些朋友會害死她。”擰起眉頭,唐慶華落坐在書桌後的皮椅上。
“伯父沒考慮過停掉伊貝的信用卡嗎?”每個夜晚,閻靖祏都要走進書房回報唐伊貝的情況,也只有在這種私下見面的情況,他才會喚唐慶華伯父,才會直呼唐伊貝的名字。
唐慶華看着他好半晌,嘆口氣,“當時是因為我怕她一個人無聊,我公司事又多,不可能常陪着她,所以才會辦信用卡給她,讓她逛街時可以想買什麽就買什麽,她玩得盡興就好。哪知道她會愈刷愈順手,連刷卡買送朋友的禮物也從不手軟。”
“如果要讓伊貝改掉這個習慣的話,除了停掉她的信用卡,讓她無法再使用之外,另外一個辦法就是帳單來時,讓她自己付帳。”閻靖祏明白自己提供的方法很沒新意,卻也是最有用的一招。
“讓她自己付帳?”唐慶華挑眉。
“是啊,讓她自己付帳,久了之後,她在刷卡前就會想到自己是否有能力負擔得起帳單上的應繳款項。”
“但她沒有能力靠自己付那些帳款。”
“所以要讓她變得有能力。”閻靖祏露出極淡的笑容,“伯父,請容我直說了。我覺得伊貝其實也不是沒有能力,只是因為在這樣的環境下,她變得習慣被保護。”他點到為止。
唐慶華靜默不語,須臾,像是懂了閻靖祏話裏的意思。
他站起身,走到閻靖祏身旁,神秘的笑了笑。
“下次帳單寄來,她遞給我時,我會告訴她我的公司出了狀況,沒辦法再支付她那些額外的費用。”
閻靖祏揚眉,“伯父打算這麽騙伊貝?”
“沒辦法啊,剛才﹃有人﹄暗示是我讓她變得沒有能力的,所以只好用這種方法,讓她自己想辦法去賺錢呀!”唐慶華說話的同時,緊擰的眉心也跟着舒緩開來。
閻靖祏微微愕愣,但在看見唐慶華眼中的笑意時,也跟着微笑。
“夜深了,你也該休息了。”唐慶華拍了拍閻靖祏的肩膀,示意他可以離開。“謝謝你,我知道伊貝那孩子的性子倔,你多擔待些。”
“不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事。”拿人錢財,就該為人辦事嘛!閻靖祏微微颔首,轉身,邁開步伐。
待書房的門被帶上後,唐慶華沉下雙肩,坐回書桌後的皮椅上,拉開書桌下方的抽屜。他靜靜的看着躺在抽屜裏面的牛皮紙袋,紙袋裏,裝的是他的健康檢查報告。
希望在與閻靖祏的合約時間內,一切都能來得及。
“小姐,這些又是要送你朋友的?”LU專櫃前,閻靖祏看着正從皮夾裏抽出白金卡的唐伊貝。
“是啊!”她邊說話邊把信用卡交給專櫃小姐。
“為什麽要送這些東西?”他面對的是她的側臉,從這個角度看過去,他發現她刷得又黑又濃的長睫毛輕輕顫動。
似乎是他的問題讓她。有些困擾?
她的貝齒輕咬下唇,好半晌才側首看他,“交朋友啊!”她笑得燦爛,雙眼彎如新月。
“交朋友?”他目光沉沉,帶着探究的意味。
唐伊貝直視他那雙恍若會吸人神魂的幽黑瞳眸,在察覺他眸中帶着研究時,不禁垂下視線,“對,交朋友。”
他定定的望着她。
她方才垂下視線前,眸底似乎有着淡淡的寂寞,然而卻又像是怕被他觸及,她連忙收斂那份情緒,速度快得讓他無法确認那是否是寂寞。
唐伊貝盯着光滑潔淨的地板,有些不安。
她知道他在看她,看得她有些心慌意亂。為什麽。為什麽要用那樣的眼光看她?
霎時,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詭異,直到專櫃小姐走回來,才解除了她的窘境。
“唐小姐,請簽名。”專櫃小姐雙手捧着刷卡簽單。唐伊貝可是大客戶呢,怠慢不得。
她拿起筆,簽了名,待專櫃小姐核對筆跡後,她拿回信用卡,接過裝有方才買下的皮包的紙袋後,轉身就走。
她走得很急、很快,高跟鞋在地板上敲擊出清脆的聲響。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走這麽快,只覺得身後那男人的目光讓她有些承受不住,她有種。有種像是就要被看穿的錯覺。
驀地,她的手腕被抓住。
“小姐,我來就好。”閻靖祏拉住她的手,欲接過她手中的紙袋。
“不用,我自己提就好。”她用力抽回手。
很氣,也很惱,但又不知道自己在氣惱什麽,她索性不理他,迳自往前走。
“小姐,不要生氣,你不喜歡我問太多,以後我不問就是了。”他幹脆邁開長腿,迅速追上她,在她的眼前停下腳步,“這些東西還是我來拿就好。”他手中已有兩個大紙袋,仍是空出另一手拿過她手中那兩個紙袋。
“随你!”唐伊貝不看他,用力的往前走,踩得地板登登作響。
她沒搭乘電梯,直接爬樓梯,一階一階的走上四樓,她和沈光弘、小麗、阿雅他們約在這層樓的咖啡館見面。
她沒理會後面的男人有沒有跟上,自行進入這家運用深綠色的視覺效果,打造現代風格的咖啡館。
才一走進店裏,就看見沈光弘他們坐在角落,小麗先看見她,朝她揮了揮手。
她揚起笑容,忘了方才那莫名其妙的怒氣,開心的走上前,在沈光弘身邊的位子坐下。
“你們等很久了嗎?”
“剛到不久。”阿雅回答。
“我剛在LU買了包包呢!”唐伊貝這才想起幫她提東西的男人,轉首,就看見他靜靜的站在她身後。“把東西給我。”
手一伸,她拿過閻靖祏手中的紙袋,卻因為力道過猛,長指甲劃過他的手背,一道刮痕随即出現,慢慢的,幾顆極小的血珠浮出。她瞪着那小血珠,心狂跳一下,有些愧疚,但想起他方才的目光,她又一陣惱。
拿過紙袋後,她不看他,又轉回身子。
她把兩個LU紙袋分別拿給小麗和阿雅,另兩個紙袋則是給沈光弘。
小麗迫不及待的拿出紙袋裏的包包,雙目晶亮,“哇。我想要LU包包想很久了,今天終于擁有了。”她聞了聞包包,“早就聽說LU的包包都有很香的皮革味,果然是真的耶!”
“對呀,你看這車工好整齊,沒有重複壓線。”阿雅也拿着屬于自己的那個LU包包,“還有、還有,這紋路的水平方向都很一致耶!”
見她們開心,唐伊貝笑着開口,“你們喜歡嗎?”
“當然喜歡。”突然,小麗站起身,走到唐伊貝身旁,擁住她,“伊貝,你真是我們的好朋友耶!能交到你這個朋友,真好!”
“是啊、是啊,伊貝真是好朋友。”阿雅也開口附和,但視線沒離開過手中的LU包包,顯得很敷衍。
“呵,你們喜歡就好,下次有什麽新貨,我再買來送你們。”唐伊貝發現沈光弘始終沒出聲,側首看着他,“光弘,你不看看我送你的禮物嗎?”
“我回去再看就好。”沈光弘溫柔的笑了笑。反正她買的東西向來是高檔貨,他不必拆也知道價值不菲。
“現在看嘛,看看你喜不喜歡啊!”唐伊貝讨好的勾住他的手。
“只要是你買的,我都喜歡。”沈光弘伸手撫揉她的臉頰,“如果沒事的話,我要先走了。”
“你要先走?”唐伊貝微挑秀眉,詫異的驚嚷:“我們不是說好今天要去游樂園的嗎?你說要帶我去的。”
“我知道、我知道。”沈光弘拍了拍她的臉頰,“但是我臨時有事,一定要先走。我下次再帶你去?”
“你已經黃牛好幾次了,每次都答應我,可每次又都臨時有事不能帶我去。”她紅唇微噘。
“伊貝,我有事業要忙啊!你乖一點,我下次一定帶你去。”摸了摸她的臉頰,沈光弘誘哄道:“就這樣決定了,我先走了喔!”在她的眉心印下一吻後,他起身,拎着裝有她買的禮物的紙袋,離開咖啡館。
瞪着他離開的背影好半晌,唐伊貝才想起還有兩位好友,轉頭,邀約道:“小麗、阿雅,我們三個去?”
小麗和阿雅抱着LU包包,處于興奮狀态,一聽見唐伊貝的邀約,兩人登時一愣,互看一眼。
“呃。伊貝,恐怕不行耶!我和阿雅還有事,所以你要不要自己去?”小麗一臉為難的開口。
“自己去?我自己去那種地方有什麽好玩的?”唐伊貝看着突然轉變态度的好友們。
“那你可以去那種一個人就可以玩的地方啊!我和小麗真的還有事。我們又不是你,仗着家裏有錢都不用工作,成天閑閑的逛街就好,我們還有其他正事要忙呢!”阿雅邊說邊收拾LU包包,這次的态度倒不敷衍了。
唐伊貝怔愣了一會兒,“那。”
“我們要先走啦!謝謝你的LU包包,下次再好好聊羅!”阿雅站起身,在唐伊貝的頰上匆匆印下一吻,“這些給你請吧,反正才三杯咖啡而已。拜拜!”
說完,她拉着小麗匆忙離開現場,留下唐伊貝。
桌上留有三個早就空了的咖啡杯,而她面前,一個杯子也沒有。
她一進來,什麽都還沒點,就顧着先把禮物送上,可是他們在收下她的禮物後,卻又各自離開,留下她。
她垮下雙肩,盯着桌巾,呆坐着。
閻靖祏将一切看在眼底,驀地,他确定她方才在LU專櫃時所說的交朋友的意思了。
在那時,她眼底迅速閃過的那抹情緒真的是寂寞,她砸錢買貴重禮物,送男友、送同性友人,為的就是換取他們的情誼。
傻呵。多傻的一個女孩。
這樣用物質換來的感情,怎麽會真實誠懇?
他長腿一邁,傾近她,看見她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但他知道,她很寂寞。
“小姐,餓嗎?要不要我幫你點些東西?”
中午時間,他知道她應該餓了,因為她向來準時用餐。
突如其來的低沉嗓音竄入她的耳中,她揚起眼睫,對上他的視線。四目交接,她在他眼中看見很誠懇的關心,而他在她眸底找到寂寞。
她不是沒發現他的眼睛很好看,打從第一次見到他時,她就知道了,但她卻是頭一回發現他的眼神好溫暖。而就在剛才,她才同他鬧了一頓脾氣,還抓傷他的手,可是他還能這般和煦。
她垂下視線,偷偷的看了眼他手背的抓痕,咬了咬唇。
她很想道歉,可是嗫嚅了好一會兒,說出口的卻是AB
“我和光弘約好今天要去游樂園的,是不是我遲到了,所以他才推說他有事?可是我才遲到十分鐘而已,比起他每次都讓我等半個小時以上,我覺得我已經很準時了。”
拜托,她很少等人的,但是每次光弘都讓她等他,而她也沒有怨言。那麽偶爾換他等一下,又有何不妥?
“沈先生應該是真的有事情。”閻靖祏看着她,眉目淡柔,嗓音卻是沒來由的有些澀。
他的喉嚨是在向他抗議他撒謊?還是被她的寂寞梗住?
“你餓嗎?”他又問。
“。我吃不下。”
“那走了,好嗎?”
她看看他,輕輕颔首,然後拿起帳單,走到櫃臺結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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