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奮鬥

聽到這個消息之後, 姚思愣了一下，然後從座位上站起來。

“我去看看。”對霍星華交代一聲, 她接着擡腳離開。

啧，她這個姐姐當的是越來越稱職了。

霍星華嘆了口氣，今天又是自己一個人去吃午飯，希望她同桌後續給的零食賠禮能讓她滿意。

不然……

微不可聞的哼哼了兩聲，接着霍星華才若無其事的繼續收拾最後一節課用過的課本。

另一邊。

莫曉東跟在姚思身後，趁着下樓的功夫，他主動解釋道：“今天我們月考成績下來，他考的很不理想，最後一節課直接就不見人了。”

姚思聞言當即站住腳, 一臉納罕的說：“他之前不是總在倒數後二十徘徊麽？”

現在怎麽會突然因為這個受打擊, 這也太矛盾了。

見面前的女生一針見血的問出了問題的關鍵, 莫曉東面露糾結，只把自己能說的說了出來, “主要是他最近學習特別賣力，所以才會這樣。”

封道洋曾經耳提面命的交代過，一定要幫他保守秘密，沒确定封道洋到底跑哪兒去之前，莫曉東覺得自己還是不要提的好。

哪怕起因就是姚思。

沒有多做思考，姚思就知道莫曉東有所隐瞞，既然他不想說，那也就算了。

以後總會知道的。

“你知道他經常去哪裏麽？”姚思沉吟了一下，問了一個比較常規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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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曉東搖頭, “我到足球場看過了，沒人。”

這才是他這麽焦急的原因。

“你說他不會想不開吧？”

看着哭喪着臉的小男生，姚思嘴角抽動了一下，“為了幾張卷子去自殺，那他也算是有本事。”

“真的不會？”莫曉東将信将疑，接着他又絮絮叨叨的開口：“你是不知道，他現在每天淩晨才睡覺，早上六點就起來背數學公式，牛奶也不喝了，桌子上擺的全是茶葉跟咖啡。”

這麽努力成績也沒有明顯的起色，莫曉東覺得這事兒要是擱在自己身上，那也不太容易接受。

皺了皺眉，姚思語調怪異，“……他這是要拿市裏的中考狀元？”

這完全不像是封道洋平日裏懶散度日的風格。

“當然不是，他是想考高……”莫曉東想也不想就張嘴反駁，接着他意識到自己差點把封道洋給賣了的時候，瞬間就閉嘴了。

“反正他想幹嘛你不用管，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人。”

姚思若有所思的看着莫曉東。

就在他以為已經露餡的時候，面前的女生卻忽然轉移了視線。

找人的話，最方便的就是查監控。

姚思走到對面初中部的保安室那裏，敲了敲窗戶，等門衛大爺探頭出來的時候，她禮貌的開口：“你好，我能不能看一下學校的監控？”

“我們是來找……”人。

最後一個字還沒有來得及吐露，莫曉東“嗷”的一嗓子就叫了出來。

姚思踩他腳了。

“你這是生怕學校不知道道洋逃課。”姚思扶額，只用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開口。

本來以為就她弟缺心眼，沒想到這個也不逞多讓。

莫曉東摸了摸鼻子，不吭聲了。

門衛大爺打量了姚思半晌，在得知她是對面的學生之後，緊接着盤問了很多問題。

沒有絲毫的不耐煩，姚思一一作答。

或許是見她态度不錯的份上，門衛大爺終于松口，把保衛室的門打開讓他們兩個進來了。

看着姚思娴熟的把監控快進快退，動作沒有絲毫的滞澀，大概五六分鐘，她就把封道洋最後出現的鏡頭給切了出來，莫曉東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多餘。

滄桑的嘆了口氣，莫曉東無精打采道：“……我先去吃飯。”

還以為自己能當個護花使者呢，現在看來是他想多了。這安全感足的，讓人不由得懷疑，封道洋就算是潛入了地底下，她也能精準的找到位置給他刨出來。

“嗯。”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姚思道：“去吧。”

等莫曉東離開之後，又花了五六分鐘重新看就一遍監控，确定沒有遺漏之後，姚思才站起來微微沖門衛鞠躬，“謝謝大爺。”

“我先走了。”

門衛大爺愣了一下，然後表情不由自主的舒緩起來，“走吧走吧。”

這麽有禮貌的學生可不多見了。

找到監控畫面中的位置，姚思站在牆頭下，半晌後，她才開始沿着這條路走。

從這麽高的地方翻出來，封道洋還真不怕摔出個好歹。

午後的清風拂過耳際，姚思走在林蔭路上，怕錯過封道洋，她時不時扭頭打量着四周。

這個方向，不是她家麽？

看着熟悉的樓棟，姚思站在原地思考了一會兒，然後她又去了另外一個地方。

中午她爸媽不回來吃飯，封道洋又沒有鑰匙，他就是想進去也沒辦法。除了這裏，順着這個方向走，再有一段路程就到河堤。

她爸就是在那裏把他給撈上來的。

大約十分鐘左右，站在河堤最上面，姚思很快就看到了在臺階下草叢裏閉着眼睛的少年。

“道洋。”她不急不緩的喊了一聲。

自己可能是被這太陽曬出幻覺了，不然怎麽會聽到姚思的聲音？

這麽一想，封道洋把胳膊擡到眼睛那裏，十分随意的遮了遮。

“道洋。”

這幻聽還越來越近。

封道洋捂住耳朵，然後把自己蜷縮成一團。

不要再過來了！

站在他頭頂那裏，姚思居高臨下的看過去，“你這是在幹嘛？”

豁然睜開眼，封道洋看着眼前逆着光的身影，他狠狠地眯起眼才能勉強看清楚一點。

好像不是幻覺……

“噌”的一下，封道洋從草地上跳起來，因為動作幅度太大，差點沒磕姚思臉上。

“我我我我我……”

他這是逃課被抓了個現行？

看着結結巴巴的少年，姚思坐下來，然後拍了拍身邊的草皮，“冷靜點。”

“莫曉東以為你要自殺，所以特意來找我。”

“啥？”掏了掏耳朵，封道洋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自殺？

聳了聳肩，姚思笑眯眯道：“看樣子是假的。”

封道洋磨牙，“那當然。”

三言兩語過後，再坐在姚思身邊，封道洋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已經放松下來了。

藍藍的天空、潔白的雲朵、波光粼粼的河水，真好啊。

冷不丁的，封道洋突然開口：“你說，我這輩子是不是都追不上你了？”

原本以為這一步很簡單，沒想到會這麽難。

看了他一眼，姚思點頭，“當然。”

“論年齡，我比你大兩歲，那這輩子都會比你大兩歲。論學習，你估計也夠嗆。”

忽然覺得更悲傷了。

封道洋攥緊的拳頭，腮幫子鼓動，“你為什麽就不能安慰安慰我！”

看着氣成河豚的少年，姚思反思了一下，覺得自己并沒有哪裏說錯了。不過他是小孩子，稍微讓着點也不算什麽。

“低頭，我安慰你。”她道。

封道洋下意識的照做，就在他彎下腰的時候，姚思怔忪了一瞬。

“長高了。”

封道洋樂滋滋的咧嘴，“那是……”

當然……

最後兩個字，在額頭上落下溫熱的時候，忽然就人間蒸發了。

封道洋捂住額頭，指着姚思的手不停地哆嗦，“你你、你幹嘛親我！”

姚思語氣涼涼道：“你要的安慰。”

封道洋聞言，頓時就不說話了。

拿出手機，姚思看看時間。兩點四十，已經上課十分鐘，現在回去也晚了。

嘆了口氣，她低聲道：“你睡會兒吧。”

封道洋眼下的青黑遮都着不住，看樣子莫曉東說的都是真的。

試探性的将頭枕在姚思腿上，見她并沒有拒絕，封道洋不由得放松下來。

“我翻牆出來以後就後悔了……”

然而這麽長時間沒有逃課，他完全不知道外面牆頭被抽出來的那塊磚現在被人給堵上了。

三米高的地方，除非他有翅膀，否則根本進不去。

“我本來想等中午放學之後回去的……”

然而這一個月來他的睡眠時間屈指可數，剛躺到草地上就堅持不住睡着。

再醒來，姚思就出現在了他面前。

看着明明支撐不住，就差一點就要進入夢鄉的少年還在不停地嘟嘟囔囔，姚思沒忍住笑了起來。

聽到這個笑聲，封道洋心中最後一點清明被驅散。

沉睡地少年、悠然看着遠方的少女、綠色的綿延至遠方的草地……所有美好的事物漸漸地組成一副絕妙的畫面，直至拓印在時光裏面。

——

下午三點半，封道洋精神奕奕的出現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莫曉東張大了嘴巴，“你還看書啊？！”

這不是魔怔了麽。

“看！”狠狠地點了點頭，封道洋磨牙，“老子就不信了。”

他就不信，自己這麽努力的做一件事，到最後也沒有一個好結果。

轉眼，又是一個月過去。

幾場考試下來，封道洋覺得自己的頭頂都在冒金星。

現在已經顧不得什麽成績不成績的了，他只想好好睡一覺。

裹着被子，腦海裏閃過姚思的臉，封道洋嘿嘿一笑。

一直到第三天中午，他才蘇醒。

“道洋，成績出來了。”還沒聽到敲門，葉白秋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封道洋：嗚嗚嗚嗚嗚嗚，害怕，緊張！

姚思：……擔心啥，你是男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