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初見——寫給我暗戀六年的你
只因從未真正得到,所以至今耿耿于懷。——姬晨
遇見你的那個秋天,正值玉米收獲,你茫然地蹲在田野盡頭的河邊,右手間把玩着一支未點燃的煙。
白色的T恤因為汗漬有些泛黃,卻在夕陽下映出令人傾心的光暈。我就站在百米之外的另一處田野交界,怔怔得凝望直到你轉過身來。
然後你似有似無的笑了笑,不知道是對我還是對我身後的夕陽。
後來,你告訴我,直到整個青春凋敗,你都再沒有遇見過那樣的女孩,眼神中透漏着勇敢和直接,直到你奔波了中國大大小小的城市最終歸屬那片田野時,都沒有第二個女孩,迎着傍晚的霞光,跌跌撞撞地繞過桔梗走到你面前,一臉的歡喜和無辜。
聽你說這話的時候我已經長成了一個大女孩,畫着妖嬈濃郁的妝,穿梭在燈紅酒綠的城市光影中,臉上一如你當年的茫然。
我說,錯誤是一個污點,終會被時間淡薄,而遺憾是鎖鏈,時間越長,受其痛越深。所以即使重新選擇,我也希望你是我一時勇敢犯下的錯,而非一時怯懦留下的遺憾。
或許你都不記得,你我初見時,你19歲,我14歲。你在鎮西的三中裏上高四,我在鎮東的鄉中上初二。
在你眼裏我不過是個的小女孩,可你不知道我是個有着戀兄情節的小女孩。
我始終都不願讓你知道那時我隔三差五就去找的楊哲是我的親哥哥,我以為這樣當有天我告訴你我跟楊哲分手了的時候你就會以男朋友的身份收留我,我以為只要我讓你知道我的傾慕對象一直是比我大四五歲的男孩,你就會認為我有資格做你的女朋友。
而你只是一臉為難的說,楊哲是你兄弟,還有,我太小。
愛情在懵懂年紀的男孩女孩心中總是有着不可估量的地位,對我亦是如此。你是我喜歡的第一個男孩,所以在我心中你喜歡也好不喜歡也罷,你都應該是屬于我的。
14歲,一個說多了就會流淚的年紀。偏執苛求得不可一世。
我每隔兩天都會以找楊哲為由在你的班門口出現,精心的穿着剛買的棉質長裙或者扮成熟的黑夾克,馬尾梳得恨天高。現在想想那些裝扮在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孩身上,像極了小醜。而當時的我卻被喜歡沖昏了頭。
我無話不談的哥哥,楊哲,懷着對妹妹年幼懵懂的寬容,耐心的陪我演着這場戲,對我親昵的像戀人,盡管他知道我的目的,盡管他知道你不會為之所動,卻始終沒有告訴我真相。直到初夏的那個夜晚,我得知你我的生日竟在同一天便興沖沖得去三中找你。然後我看見那個在夜幕下和你接吻的女孩。她高我半頭,沒有任何扮成熟的裝束,只是像女人般發育完好的身體似乎是對我沉默的嘲笑。
那是我14歲見到的關于你的最後一個畫面,它深深的定格在我發育尚不完整的腦神經裏,并被那個年紀特有的想象力誇大其詞,成了我整個青春不可提及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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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從鄉中轉到縣中,度過我忙碌而平庸的初三,或許連你都沒有發現,那個總是在你的班門口刻意出現的身影,後來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我從哥哥那裏打聽到你的消息,你只考上了大專,後來那個女孩懷孕了,你辍了學,去了廣州。
而我已經上了市裏最好的高中,每次成績都落在恰到好處的位置,作為藝術生,前途高枕無憂。
盡管我已有足夠的資格與你談笑雲雲,可是那個初夏的場景被無盡放大,我始終認為,即使優秀如今天的我又如何?她是個比我要讨你喜歡百倍的女孩,在愛情裏我終究都是敗者為寇。自卑的鎖鏈将我牢牢捆綁,我只能自食暗戀苦果。
只是造化弄人,你結婚的時候給哥哥發來喜帖,而我卻代替遠在他方的哥哥出席婚宴。
婚宴上,你拉着新娘出來的時候,歡呼聲像潮水般一波一波的向我的耳蝸深處襲來,一副欲将我吞沒的姿勢,而我就靜靜的坐在第一排不為所動,直到我看見你走近時突然有些僵硬的臉。
也是那時,我才知道,與你是兄弟的楊哲——我的親哥哥,在我轉校後的第二天,便将我放在床頭的日記本拿給你看。他聽到那個初夏的夜晚我響徹了整整一夜的哭聲,他希望你看到我的單純懵懂後會給我安慰。而你,只是示意得翻了兩頁,便将那些矯揉造作的東西抛之腦後,不曾想過那是一個14歲的女孩幹淨透明的心。
抛彩球時,司儀問你希望把最深的祝福送給誰,你沉默了兩秒,有些生澀地說“楊顏初”,那是我的名字,然後我看見你走下婚慶臺,拿着彩球站到我面前。
你永遠都不會想到,那個曾經只到你肩膀的初中小孩,如今已長到你的眉間。
而若不是那日,我也不會知道幻想中180的你,也不過175足已。還有那個初夏夜幕中高我半頭發育完好令我對你望而卻步的女孩,也一般得不能再一般。
一切在時光特有的美化功能後曾将我壓得難以喘息,可在我看到真相時卻沒有絲毫舒暢,心底只是滿滿的諷刺與悲涼。
一直以來,我較勁的都不是她和你,而是自己。
我接過你的彩球,然後将系帶解開後用力地抛向空中,布質花瓣在風扇的吹拂下飛揚了很久。
我說,這是我對你的祝福。
那時,我17歲,你22歲,我帶着那個年紀特有的沖動和放肆,将婚宴上的你弄得不知所措。
而你只是緘默,目光中有我不懂的沉重和茫然。
也許是愧疚,也許是我已具備了對異性的吸引力。在那個婚宴之後,你我竟一直保持着聯系。
一日深夜,你發來消息說可不可以不怨恨,就像普通朋友那樣也好。我說我怨恨的從來都不是你,而是我竟因為一個我根本不會正眼去看的女人折磨自己那麽多年。我怨恨的是自己的畫地為牢罷了。
在這個尖酸刻薄的短信回複之後,你的名字就再沒有在我的手機屏幕上閃動過。
後來我理所當然的上了自己滿意的大學,學會了打扮,學會了收斂,卻再沒有了當初的直接和勇敢。
我遇見了很多志同道合的人,卻都讓他們成為了生命中的遺憾。
20歲的盛夏,我跟随默在青島學化妝,每天都把自己的臉上塗滿廉價的化妝品,庸俗得很。
我跟哥哥說,我過得很不好。消息框沉寂了許久,他發來你的手機號,末了說了句,你也在青島。
本以為走過了那麽多時間,遇見了那麽多人,你早已成為時光軸上最不顯眼的點,可我還是在人潮裏看見你的那一刻淚流滿面。
你比以前更加消瘦,雖然眉角間有着四處奔波的風塵,但25歲的年紀對于一個男人說剛剛好。
你與我一同倚在天橋的護欄上,望着盛夏的星空,聞着青島空氣裏鹹鹹的味道,我竟沒出息的感覺就這樣也好,我不用追究你的身後有多少牽絆,你也不用顧忌我立足在這個城市還要踏過多少殘忍。
我們說着不着邊際的話,直到說到我們自己。你說即使沒有她,我們也不可能在一起。我說,如果我們在一起了,我就不會到現在還喜歡你。
只是因為從未得到,所以至今耿耿于懷。
你笑了笑,不知道是對我還是對我身後的星光,一臉茫然。讓我突然想起初見你的那個秋天。
然後你終于在過往的車燈中看清了我一臉妖嬈濃豔的妝,庸俗得很。我看見你眼中沒有掩飾好的失望,心底并未感覺悲涼。
你應該也是知道那句話的,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盡管人事皆非,你我依舊在這陌生的城市為遇見故人而感覺到歡喜,雲雲了好久,直到最後一班公交要晚點。
我們向天橋不同的方向走去,我假裝迫切得趕時間,卻在你不知道的時候回了頭,我以為你我之間念念不忘的從來都只有我,一往情深的也只有我,卻不曾想一眼看見你在天橋上向我張望的身影,星光下一臉茫然,我突然懂得了這個表情為何總是在你看我的時候出現。
原來那是種遺憾和負擔。
記得哥哥曾對我說,兩個不在同一空間的人,永遠只能彼此觀望。而這話,是你對他說的吧?
我突然想起納蘭容若的那首詞“一生一代一雙人,相思相望不相親。”
那你又知不知道,當初的勇敢讓我後悔了很多年,我寧願你只是我人生的一處遺憾。
(完)
2014.9.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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