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兩顆心的靠近

桐一月垂着眼簾,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咬着唇,蹙着秀眉,心裏不知為何總是揪着一團亂麻。

翁析勻那諱莫如深的鳳眸裏,誰都看不懂是什麽情緒,他沖着桐一月勾勾手指:“過來。”

桐一月慢吞吞地走過去,坐在他身邊,他卻一把将她摟在懷裏。

“唔……”她的臉蛋撞在他結實的胸膛,被這熟悉的男子氣息包圍,她的心又不受控制地亂跳。

“你不要這樣,你的傷口會裂開的。”桐一月略顯焦急地說。

但翁析勻一點不在乎,這只沒傷的手臂依舊摟着她,玩味地說:“我聽錯了嗎,你是在關心我?”

“我沒有……”桐一月急忙否認。

“呵,也是,你只會恨我,又怎會關心我。剛才看到倪霄給我處理傷口,你是不是感覺特爽快特開心恨不得我痛死才好?”

翁析勻這話聽起來怪怪的,像是質問,像是諷刺,更像是在賭氣。

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竟然會計較起她的想法?難道是受傷的人腦子也開始糊塗了麽。

桐一月心裏也不是個滋味,她眉間染上幾分氣惱,粉腮鼓鼓的……她才不是像他說的那樣想,她剛才還為他擔心來着,甚至還有點心疼。

但這些,她說不出口,她讨厭自己這種想法。

她的沉默,在他看來就是默認,不由得臉色沉了下去,開啓了另一個話題。

“你的養父母,當年出車禍,坐在出租車裏被另外一輛大貨車撞到,當場死亡,出租車司機身受重傷,肇事車司機卻只是輕傷……而肇事車輛被鑒定為剎車失靈,實際上根本不是的,而是肇事車司機故意要撞向出租車,但當時負責這起車禍鑒定的人,昧着良心出具了剎車失靈的鑒定結果,也因此,你養父母枉死了。”

翁析勻的聲音略顯沙啞,也很輕,但桐一月卻聽得熱血沸騰,滿腔憤怒。

“負責鑒定的人……為什麽能瞞天過海?法律難道是虛設嗎?害死我養父母的人,他們憑什麽可以這麽猖狂?他們到底是什麽人?我養父母到底怎麽得罪他們了?”桐一月眼含着熱淚,想起養父母對她的恩情,她心如刀割,她恨着這世上竟然還有如此可怕與不公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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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析勻卻是沒有多餘的情緒,嘴角噙着一絲冷嘲:“你對這個世界的認識還不夠深刻。法律如果能被人人都遵守,這世界還用得着警察嗎?只手遮天的,大有人在,自身如果沒有能力,別說是伸冤了,就連自保都成問題。”

什麽叫世道險惡,桐一月又一次體會到了。連人命都可以被輕視,連命案都能被某些人用非常手段掩蓋,這朗朗乾坤,原來還有看不見的迷霧。

“難道就沒辦法了嗎?現在警局在翻舊案,将你查到的線索告訴警察,他們會去調查的,他們會去抓那個肇事司機吧?”桐一月仍在奢望。

“你還沒懂麽?這種事能被壓下去,一個普通的司機能做到?雖然不知道你養父母得罪了什麽人,但你用腦子想想也該知道,肇事司機多半只是拿人錢財而已,真正的黑手藏在暗處。即使能找出來那個人是誰,就憑你也想将對方入罪?送你三個字,不可能。”

翁析勻說的話聽着很刺耳很殘酷,但這就是現實,桐一月就算不喜歡聽,也改變不了現實。

翁析勻只不過是狠狠地戳破了她的幻想,提醒她面對。

桐一月一腔怒火無處發洩,只覺得胸口有火焰在燃燒,燒得她無法停止憤怒。

“肇事司機,還活着,我的人已經找到他所住的地方,等有進一步消息,我會通知你,而你也無須留下來等。至于找到這個司機之後的事,我不會再插手,你想怎麽做,我也管不着。”

翁析勻又一次地表示他要放桐一月走了,而她呢?

桐一月擡眸望着他的側臉,被他這麽抱在懷裏,奇怪她竟然不像以前那麽抗拒了,感受着他的體溫,靠在他胸膛,哪怕他受傷,依然能帶給人一種安全感。

桐一月在養父母死後,她就像浮萍,從未踏實過,也沒有感受過被人保護的滋味。她嘗盡辛酸,受姐姐虐待甚至出賣,受盡人間白眼,她身邊沒有一個人真正關心她在乎她……

然而,翁析勻這個似神似魔的男人,他雖然奪走了她的第一次,但他也屢次幫過她。如果不是他,她都不知道自己多久能知道那個肇事司機的消息。

心底有什麽東西在湧動,說不清道不明的,桐一月腦子一熱,脫口而出:“我不走,我留下來。”

幾秒的靜寂之後,翁析勻忽地笑了,淺淺地揚起嘴角,攬在她肩上的手緊了緊,語氣輕快:“這可是你說的要留下,不是我逼你的。既然你已經自願做我的女人,現在開始,你就只可以屬于我一個。”

一貫的霸氣,像是在宣布自己的專屬權利,雖然霸道,卻又透着一絲難得的溫馨。

桐一月心尖都在顫,杏眼圓瞪,兩腮緋紅,怔怔地說:“我只是說留下,沒說要做你的女人啊……”

“那都是一個意思,不做我的女人,你留下做什麽?難道當傭人?”

“你……虧你還是堂堂大總裁呢,怎麽這麽……無賴……”桐一月軟軟的聲音比黃莺還嬌嫩,心裏那一點莫名的欣喜是什麽,她不敢去想。

沉悶的氣氛終于打破,多了幾分罕見的輕松溫馨,他垂眸凝視着她,深邃的眼睛像是能将人的魂兒都吸進去。

“從今天起,你沒有後悔的機會了。”他話音一落,雙唇已經封住了她粉嫩的唇瓣。

桐一月心頭一緊……這話怎麽聽着像是在宣告她從此沒有退路了?前方是福是禍,誰能知道?

這一次的吻,他不再那麽粗魯,輕輕的柔柔的用唇舌描繪着她的唇線,溫柔缱绻像極了交頸的鴛鴦。

桐一月連思考的餘地都沒有,心慌意亂地承受着他的吻……心靈深處的積雪在悄然融化,小手不知不覺顫上了他的脖子。

慢慢的,她的手往他的背部滑去,卻在摸到一條條不平的痕跡時,激靈靈打個寒顫。

“唔……”桐一月紅着臉推開他,氣喘籲籲地問:“你的背……”

“想看看嗎?扶我去浴室,我要洗澡。”

桐一月在扶起他的時候,目光定格在他的背上,不由得臉色一變,呼吸窒悶。

誰能想到,如神祗般的翁析勻,擁有完美無瑕的外表,擁有黃金比例的身材,可他的背上卻有着數條疤痕。

“為什麽在疤痕形成之前沒有擦藥呢?如果擦藥,不會留下這麽明顯的痕跡。”桐一月顫着聲音,手也在抖,觸碰在他背上。

疤痕有的長有的短有的粗有的細,密密的,像是刀子所留下。

不是像蜈蚣蟲那樣的疤痕,而是被刀子劃開血肉之後沒經過處理和縫針的,自然愈合的刀傷,是比皮膚更偏白的痕跡。

翁析勻高大的身軀晃了晃,自嘲地說:“十幾年前的傷了,受傷的時候沒條件擦藥,後來時間久了形成這樣,要想再去掉就沒轍。男人嘛,身上有傷疤也無所謂。”

他說得雲淡風輕,桐一月卻聽得皺眉,心髒處抽搐了一下……他風光鮮亮的背後到底隐藏了多少艱苦?他不是豪門繼承人麽,怎會有那些可怕的經歷?

他依然是一團謎,他也是一本書深奧的書,桐一月突然有種想要翻閱的沖動。

洗澡的時候才是讓桐一月羞紅了臉,她很小心沒讓他的傷口沾到水,可是面對他,整個過程都不免心跳加速……

洗好出來,躺着,他卻不安份。

“你都受傷了還不老實,醫生說你不能劇烈運動。”桐一月的聲音都自然帶上一絲嬌媚。

翁析勻眼底燃燒着她熟悉的暗色火焰:“為了慶祝我們能抛開隔閡彼此擁抱,有個新的開始,難道不該來點節目?”

這一刻的氣氛是兩人接觸以來最和諧最甜蜜的了,就像是一對小情侶。

桐一月也被他的話所感染,想想也是的……但他有傷啊。

“你就不能等傷好了再說……”

“我有傷,可你沒有。今晚就看你的了,你好好表現。”說完,他果真四平八穩仰面朝天地躺下,毫不避忌的展示自己。

桐一月羞窘了,瞄一眼他,她竟然也情不自禁地吞了吞口水,在他蠱惑的目光中,她腦子一片空白,神差鬼使地,貼近,抱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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