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再三确定了甄蘿還在生病,又給她倒了一碗熱水後,沈安回到自己的房間有條不紊的打理自己。
她扯下了胸前的白布,找出了一條黑色的,深吸一口氣後,層層纏繞起來。自從十二歲時胸前的兩只小包子開始發育後,沈安就日夜不間隔地緊緊裹着那裏,所以直到現在還是兩個發育不良的小小包子。
她纏好黑布,穿上衣服,看了眼自己一馬平川和男人沒什麽兩樣的胸膛,腦子中又奇異地想起甄蘿兩次說過,她的比她的小多了。
沈安心中劃過一絲不悅,沒一會兒就沒事人一樣的去整理屋子,灑掃庭院,燒火做飯,照顧沈母吃飯,給沈母煎藥。
孤零零躺在床上的甄蘿知道,沈安生氣了。
因為從早起到現在,除了一開始問候她的病情外,沈安沒有和她說過一句話。
沈安會幫她打洗臉水,卻只是放在床邊的板凳上。
沈安會在她的要求下,給她打濕毛巾,不論她怎麽撒嬌都不曾幫她擦臉。
沈安會給她端飯來,卻連一句她胃口如何也不曾詢問。
沈安真的生氣了。
讓你手賤,讓你手賤,甄蘿在心中唾棄了自己無數次。雖然甄蘿不覺得自己哪裏錯了,可是沈安卻生氣不理她了。
太陽升到半空的時候,沈安一聲不吭地出了門。
甄蘿從窗戶縫中目視着她遠去的背影,心中一陣失落。至于這樣嘛,出門都不和自己交代一聲。
不就親了兩下,摸了幾下嗎,大不了給你親給你摸回來呀。
本田螺又不是個不負責任的!
你有種倒是讓我負責任呀,做什麽對人家這麽冷冷淡淡的!
憤憤中,甄蘿一不小心将蓋在身上的薄被撕出了一個和她手臂差不多長的大口子,從那不太齊整的口子中露出了裏面微微發黃的棉花。甄蘿心虛地四下望了望,見沈母專心地在院子中納鞋底,沒有閑暇往她這裏看後,松了口氣。
忍着腹內的痛楚,甄蘿打了幾個修複的法術。
不過東西壞了就是壞了,她的法力頂多只能維持個七八天,讓被子在外表上看起來是好好的。
這之後,她要怎麽和沈安交代呀。沈安不會因為一床被子為難她,但是心裏面肯定也不會覺得她是個好妻子的人選了。
甄蘿心中煩躁,終于深深體會到,這人間的日子,果真不是精怪能過的。要不是現在不方便使用法力,她肯定要跑回娘家去,找珍珠姐姐和紅鯉姐姐哭訴一番求抱抱去了。
甄蘿将那個破了的被子捂到頭上,賭氣地将自己悶在被窩裏,呼呼地睡大覺。
沈安出門後,徑直往隔壁的小棗村去了。
安寧村中沒有大夫,與安寧村相隔兩個村子大概八裏地外的朱家莊有個赤腳大夫,平時十裏八鄉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會去找這個赤腳大夫。
她昨晚回家的時候,聽村長的兒子沈夏說小棗村前幾天來了一個游醫,藝術極其高明,什麽樣的疑難雜症到了那位大夫手裏都能藥到病除。
她昨日就打算今天去請那位神醫來給沈母看病,如今甄姑娘病重,正好一并看了。
提起甄蘿,沈安心中就一陣複雜。
甄蘿是讓她又甜蜜,又生氣。
甜蜜的是,她從甄蘿身上感受了愛情的氣息,那種被人熱切追逐地歡欣。這是沈安十八年的人生中從沒有體驗過的情感,而且她清楚地知道,錯過了甄蘿恐怕再也不會有一個人這麽喜歡她,并且能讓她記挂在心頭了。
氣的是,甄蘿的輕浮、不自愛。一想到要是當初是另一人救了甄蘿,甄蘿也會對那人這樣投懷送抱,沈安就覺得想要把甄蘿關在家中的地窖中,哪裏也不讓她去。
小棗村與安寧村相鄰,不一會兒沈安就到了。
村口出,一群姑娘圍在一起,說說好好的對着她們圍住的人叫神醫。
沈安擠進去人群中,見姑娘們口中的神醫正在給人把脈,沈安靜立在一旁。
神醫看上去二十出頭的年紀,面容白淨,長得十分俊俏。可能是因為常年與草藥相伴的緣故,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藥香,整個人如同一塊渾然天成的璞玉,給人一種沉穩可靠的感覺,讓人并不會因為他的年紀而輕視他。
他細細探究着眼前病人的脈理,周身散發的氣質,讓人十分清晰地感覺到,除了眼前的并入他什麽都不放在眼裏。越是這樣,就越是吸引人的目光,沈安都不由得被吸引了,周圍的姑娘更是紅着臉不時地偷看他兩眼。
“姑娘,你的身體沒有大礙。至于你所說的背部酸軟頭昏精力不濟等症狀,是因為長時間缺乏運動導致的,只要多活動一下,下地做家務都可以,慢慢地自己就能好轉了。”白岚楓溫和地道。
哈哈哈。
圍在白岚楓周圍的女孩子們哄堂大笑,而被白岚楓診治過的那位姑娘在嘲笑聲中漲紅了臉頰,眼中聚集了幾絲淡淡的淚光。
白岚楓的話歸結起來就是那個姑娘太懶了,多幹些活兒就什麽病都沒有了。雖然他的措辭已經比較溫和,但是周圍的幾個姑娘和那個姑娘都是一個村子的,大家知根知底的,都知道她是個什麽人。
在鄉下哪個姑娘要是被人說成懶的話,很難找到好人家的。被自己心儀的人說懶,更是一件讓人難堪的事情。
“白公子,該我了。”一個穿着藍布碎花衣服的姑娘急忙坐在白岚楓前面的椅子上,伸出自己的手腕。
“明明是我先來的,該我了,你怎麽能搶着來。”藍布姑娘旁邊的另一個姑娘十分不服氣地道,拉扯着她想要将她從椅子上下來。
白岚楓看着眼前的狀況十分無語,眼角一瞄,發現站在一旁的沈安。
他急忙迎上前去,“這位兄臺,可是要看病。”
沈安對他還了一禮,“神醫好,我名沈安,是小棗村隔壁的安寧村人士,今來為我母親和一位姑娘求醫,我母親患有哮喘,那位姑娘卧病在床,俱不方便出門,可否請神醫移步。”
“醫者父母心,既然病人不方便出門,自然是該我上門去的。”終于能擺脫這群熱情如火的姑娘們,白岚楓在心中擦了一下頭上的虛汗,誇贊了一句自己機智。
小棗村的病人他昨日就診治完了,本打算今天一早就離開的。
結果這群姑娘天不亮的時候,就在村口等着堵他了,糾纏到現在這個時候,他連早飯都沒有吃呢。現在好不容易有個陌生人來,就算不是看病的,他也會想法設法地讓那個人“有病”,順帶着把自己帶出這裏。
這些姑娘根本就沒有病,沒得來這裏消耗他的時間。硬要說有病,也算是有病,不過思.春這種事是月老的責任不歸他管。
“那就多謝大夫了。”
“好說,好說。”白岚楓一邊說着話,一邊無視周圍姑娘幽怨的眼神手腳利索的收拾醫藥箱子。
“白大夫,我們的病還沒有看完呢,你不能走呀。”姑娘們圍住白岚楓攔着不讓他走。而沈安因為要把姑娘們心心念念的白大夫給拐走更是收獲了無數的眼刀。
“各位姑娘,你們的身體都健康的好,沒有病的不用浪費那個錢看大夫的。”白岚楓在姑娘們的拉扯中,奮力地往外走。
沈安也幫着往他扯他,兩個人費了好的氣力,才從這些姑娘的手中掙脫出來。
身為女人的沈安第一次發現,女子竟然這麽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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