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主題曲的各項相關工作全都忙完以後，付蔚然給工作室放了兩天假，回了趟家。

周五，付湛然也正好回家，全家人都在，飯桌上，趙妤問起了付蔚然周末的安排。

“周末有工作嗎？”

付蔚然搖了搖頭：“沒工作，但也沒空。”

“嗯？”趙妤不解。

她原本想着周末，一家人出去吃頓飯逛逛街，倒是沒想到付蔚然已經有安排了。

“周日聖誕節啊。”付湛然插話道，“哥你有約會？”

聖誕節這個日子，以前和付蔚然是沒什麽關系的。

現在有點關系。

付湛然只是随口皮一下，沒想到付蔚然“嗯”了一聲，點頭，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夾菜的手一頓，付湛然怔愣的看向付蔚然，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約會？跟誰？青黛姐？”

趙妤和付慎也都看向了付蔚然。

付蔚然揚了揚唇：“女朋友。”

付湛然夾了菜，卻顧不上吃，語氣急切的又問道：“女朋友？”

趙妤臉上的錯愕一閃而過，漾開了笑意：“談戀愛了？”

“才在一起沒多久。”付蔚然語氣從容，嘴角的笑意更盛，“等穩定了，帶回來給你們看。”

付慎探究的看了他一眼：“上次帶來劇組那個小姑娘？”

“嗯。”

付湛然低頭吃菜，掩下了臉上的笑。

兩個人不但在一起了，還睡過了，而作為唯一知情人的他，啧，這心情，既高興又複雜。

吃完飯，趙妤把付湛然叫進廚房幫忙洗碗，實則是想問付蔚然跟種青黛，付湛然心裏門兒清，正想着要怎麽說呢，就聽到趙妤問：“上次聽你爸說，那個女孩是你陳叔叔劇組的編劇？”

陳淵明的劇組，不就是付湛然之前待的劇組嗎。

“是啊。”付湛然洗着碗，跟趙妤閑聊，“在劇組的時候，哥就老是來探班。”

說是探他的班，實際上，根本就是在偷偷談戀愛。

“你覺得。”趙妤說話的語調帶着她這個年紀獨有的溫藹，“那個女孩兒人怎麽樣？”

“在劇組的時候青黛姐就很照顧我。”

“她人特別好。”付湛然把洗幹淨的碗疊在一起，放進櫥櫃裏，“長得漂亮，性格也好。”付湛然頓了頓，笑了，“眼光也好。”

“你這是誇她呢，還是誇你哥呢。”

“我哥眼光也好。”付湛然擰開水龍頭，沖洗了一下手，“等您見到她，您就知道了。”

聽付湛然這麽一說，趙妤對種青黛就更好奇了，只是好奇歸好奇，她也不好叫付蔚然立刻就把人帶回來讓她見見。她心裏壓了好些年的石頭終于放下了，也松了口氣，只想着感情種事情順其自然，她也不求什麽了。

晚上付蔚然回到房間，給種青黛打了個視頻電話。

種青黛正在寫稿子，頭發随意的紮了起來，戴着耳機，很輕的“喂”了一聲。

“在寫劇本？”

她大概是用電腦接的視頻電話，付蔚然視線所及，瞥見電腦旁邊擺着一個保鮮盒，裏面是切好的蘋果。

付蔚然突然想起，平安夜，好像有個送蘋果的習俗？

“嗯，在查資料，改了一點東西。”種青黛調整了一下word文檔和聊天界面的大小，這才看向了小窗口裏的付蔚然。

寫劇本的煩悶和改劇本斟詞酌句的頭疼就這麽被撫平了去，種青黛忍不住笑了。

“笑什麽。”付蔚然問她，自己嘴角也揚起了一抹笑。

“沒什麽。”種青黛彎了彎唇，說，“就是，看到你心情就變好了。”

“所以沒看到我的時候心情不好？”

“不太好。”種青黛低嘆了口氣，“寫不滿意，寫了又改，改了又删，很煩。”

“有時候，光是把自己關在家裏寫劇本，不如出去走走散散心。”付蔚然道，“說不定靈感就來了，思路就順暢了。”

“有道理。”

“所以——”付蔚然問，“周末的時間可以跟我，約個會嗎，我親愛的女朋友大人。”

種青黛被他逗笑了：“好啊。”

她對節日其實不太關心，聽到付蔚然說周末，才随意的瞥了一眼電腦右下角的時間。

23號？

種青黛反應了一下：“聖誕節？”

“周末。”付蔚然強調，“周六加周日。”

“那就是平安夜和聖誕節啊。”種青黛有些好笑，拿了一塊蘋果吃，咬得脆生生的，“所以你打算怎麽安排？”

付蔚然似乎就在等她這句話，不緊不慢的回答道：“我手裏有兩張電影票，兩張音樂會的門票，還有煙火……”

“你怎麽那麽多門票。”種青黛忍不住打斷了他，“能不能都去啊。”

付蔚然失笑：“電影票、音樂會和煙火都是晚上的，可能不行。”

種青黛小聲道：“不去不就浪費了嗎。”

她想了想，說：“我可能欣賞不來音樂會，我想看煙火。”

“煙火會十一點半才開始，電影是八點的。”付蔚然道，“可以先去吃飯，然後看完電影，去浪滄廣場看煙火。”

“吃飯可能不行。”種青黛後知後覺的想起了明天的晚飯時間已經被陸英給預定了，“英子約我明天晚上吃火鍋。”

她那時候改劇本改得正焦頭爛額，也沒多想，一口就應下了。

“……”

付蔚然似乎有些無奈，有些別的什麽情緒，不過他也沒有太表現出來，只是盯着她看了幾秒，然後道：“那就電影院見吧。”

“七點四十吧，電影院見。”

種青黛沒有異議，還略帶讨好的笑了笑：“那周日呢，周日怎麽安排？”

“能不能讓我保留這個驚喜？”

視頻那端的種青黛笑得眉眼彎彎：“那我，就把這個周末交給你啦。”

“明天見。”

“等不及了。”笑聲從耳機鑽進耳朵裏，帶着女聲的嬌俏，“夢裏見。”

……

平安夜。

商場裏擺着裝扮精致的聖誕樹，欄杆上挂滿了彩燈，閃閃爍爍，像是綴滿了星子的夜空，璀璨奪目。

電影院在五樓，種青黛從扶梯上去，就看到了在休息區坐着的付蔚然。

巨大的屏幕上播放着今日影訊，大廳中間挂着彩燈和各種禮物盒的聖誕樹，還有前臺擺放的小雪人和禮品。這些種青黛都沒看到，只看到抱着一桶爆米花坐在椅子上低頭看着手機的男人，眉目在燈光的掩映下顯得格外柔和，叫種青黛的心情也平和起來。

她走了過去，在付蔚然旁邊坐下，把手裏的熱奶茶遞給他。

“等很久了？”

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十分鐘，她提前到了，他卻比她還提前許多。

“剛到一會兒。”溫熱的奶茶，還有女朋友笑意盈盈的眼，餘光瞥見周遭豔羨的目光，付蔚然只覺得熱乎的心被填得滿滿的，甚至有些膨脹了。

平生第一次，他終于體會到了名為想要秀恩愛的心情。

種青黛今天化了妝，眉眼如畫，明眸善睐。不知道是因為吃了火鍋的緣故，還是因為口紅，唇瓣的顏色嬌豔欲滴，看得付蔚然喉結微微發緊，下意識的移開了視線。

他把爆米花遞給種青黛，端起奶茶喝了一口。

“我剛吃完火鍋。”爆米花這種東西，對于愛吃零食的人而言，簡直毫無抵抗力。然而……揉了揉小肚子，種青黛小聲道，“吃不下。”

“吃不下了，但是想吃。”付蔚然伸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問，“我給你揉揉？”

種青黛抓住他的手，不太好意思的垂下了眸子：“別鬧我啊。”

付蔚然也就逗她一下，見好就收，反握住她的手，笑了笑：“不鬧你。”

“吃不下就放着吧，別吃撐了，胃會難受的。”

“那你還買。”嘴上說着抱怨的話，心裏卻甜滋滋的，種青黛抿着唇，想讓自己笑得不那麽明顯。

“我看他們都買了。”付蔚然捏了捏她的指尖，像是在說今天天氣真好，語氣平常，“別人家女朋友都有，沒道理我家女朋友沒有。”

笑意藏不住了，從眼角眉梢裏跑了出來，種青黛看了一眼周圍成雙成對的情侶，再看看自己手裏的爆米花，臉頰微紅。

“走吧，電影要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