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章
梁叢薇又給桂碩打了個電話,心中也是有些愧疚:“對不起啊二碩……堵在路上呢,要不你先吃起來好不好?”
“沒關系。”桂碩理了理自己的衣領,忐忑不安的心情也平穩了下來,他微微笑了一下,看向窗外的車水馬龍,車尾燈紅色的連成一片,有種別樣的喜慶。桂碩雖然是應該覺得餓的,但他完全感覺不到,只覺得渴,嘴裏發幹。有一瞬間他很希望梁叢薇一直堵在路上,他的希望便一直都不滅;但他還是希望梁叢薇盡快出現在面前,自己帶着微笑和暖烘烘的火鍋,迎接她。桂碩笑了笑,“還有四小時才到我生日的時間呢。”
“嗯嗯。”梁叢薇捏了捏拎包裏面的畫框——雖然上次梁叢薇否了桂碩要她畫畫的要求,但夜深人靜,累了一天回到家,梁叢薇還是拿起了積灰已久的鉛筆,找了一副桂碩靠着牆側着臉,陰影和輪廓很分明的海報,畫了起來。
她已經很久沒有沒有拿起過畫筆了,本來她也不是專業人士,以前塗塗畫畫也全憑興趣,多年未畫,一上手就覺得僵硬。毀了好幾張A4紙,梁叢薇才算描出了個輪廓。只是梁叢薇上看下看,覺得擦擦抹抹得太多,顯得有些舊巴巴的,所以又撕了重畫。
然後在這段白天忙成狗的日子裏,晚上的時候,梁叢薇就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在燈下拿着筆,耐心地、專注地、心無旁骛地畫着那個畫報中的少年。直到最後,她感覺到這幅畫裏面的少年不僅僅是畫上那種酷炫的、帥氣的、冷漠的樣子,能夠看到畫面中勾勒出的少年的手指有着漂亮又會安慰她的弧度;少年的嘴角并不上揚,但她能感受到下一秒可能他就會綻放出一個大大的微笑;眼睛低垂着,但卻有粼粼水光,顧盼生姿,讓人心神蕩漾。
畫畫完了,梁叢薇買了個畫框,把畫包裝了起來,然後自己認認真真地看。
她突然想,如果桂碩一直那麽乖乖的,不亂作死,該有多美好啊……這樣的話自己一定是他家的粉絲團團長。
此刻梁叢薇摸到畫框,想起那些自己胡思亂想的心事,不由自主地嘴角上揚。桂碩拿到這個一定是高興的,會炫耀地跟自己說:“你看我多帥!簡直就是上帝的寵兒!藝術家的名品!……哈哈,所以你才能把我畫得那麽帥氣,主要還是我長得好。”
梁叢薇想着就又想笑,而此刻手機鈴聲突然又響起,梁叢薇自然而然地以為是桂碩,接了起來:“再等一下,一會兒還是那麽堵我就到前面路口去坐地鐵。”
“喂。”電話裏的語氣陰沉得像隔絕出了另外一個世界,車外面熙熙攘攘的歸家的人的世俗感,車後座的小電視放的廣告的聲音,一瞬間似乎都被隔開了,陸極北的聲音像是飄忽在一個黑暗的上空,是沒有星星沒有霓虹燈光的夜,“梁叢薇。”
梁叢薇皺了皺眉頭,陸極北的聲音極其不對勁,就是當時陸極北母親忌日的時候,他的聲音也沒有如此失落,梁叢薇問道:“怎麽了陸極北?”
“……我弟弟,死了。”
前方亮出了綠燈,車子緩緩地往前移動,速度從蝸牛漸漸地恢複到了正常,窗外的夜景紛飛,甚至于梁叢薇都看到了不遠處的東方明珠,梁叢薇沉默了許久,不知道該說什麽,又該做什麽。
今天是桂碩的生日,桂碩從小媽媽死得早,爸爸又不是什麽好東西,現在他還能那麽積極而樂觀,其實也不是件易事。她與桂碩相識近十年,她離開星益,桂碩作天作地不管自己的大好前途,也要離開星益,說着跟她沒關系,卻又何嘗不是在以自己的方式幫助她。
而陸極北……
梁叢薇甚至于都不敢回憶他的那一段回憶,每次一想,都後背發涼。他的弟弟,死了?
Advertisement
與他血脈相連的唯一一個親人,正值青壯年的,活蹦亂跳的,時時刻刻盯着他恨他又不肯放過他的人,就那麽輕描淡寫,沒有一絲一毫預兆的,死去了?
梁叢薇猶豫了一下,看了看前方的路程,并沒有喊停司機,梁叢薇問道:“你弟弟……是怎麽?”
“他是溺死的。”陸極北的聲音帶了一絲哽咽,“他也是溺死的,也是……”
梁叢薇想起那個黑暗的夜晚,海邊濕鹹的風,路燈下飛舞的小蟲子,生了鏽的鐵欄杆,不由得心猛地一抽。
“他在懲罰我,他恨我,我知道,”陸極北深吸了一口氣,語氣恢複了一些冷靜,帶一絲心灰意冷的态度,苦笑着,“他恨我生活得太輕巧,生活得把一切都抛下,恨我忘了一切。他恨我。他非要用他的生命懲罰我,我知道。”
梁叢薇在腦海中,那一瞬間閃過的,是張菲菲的那張臉。
那場新聞發布會是她和張菲菲的最後一次見面,張菲菲回頭看向她的,那絕望的、又目中無物的一張臉。像是心中的夢魇,悄悄地爬上她的眼睛,擋住她的視線,然後讓她不由自主地陷入一種恐慌、無力、懊悔、又憤怒的複雜情緒中。
梁叢薇沖前面司機師父示意了一下,小聲說了一句:“別往那邊開了,掉頭。”然後又對着手機輕聲道,“陸極北你在哪裏?我過去找你。”
陸極北報了一個地址,梁叢薇整個人心都咯噔了一下。
正是上次陸極北帶着她到的那條海濱公路。
這邊開過去時間要一個多小時,梁叢薇也管不上那麽多了,跟陸極北說了一句:“你在那兒等我好嗎?我馬上過去。”然後就示意司機左拐上高架。
陸極北只嗯了一聲,梁叢薇似乎還能聽到他身邊的海風呼嘯的聲音。
而她的身後,傳來了外灘鐘樓奏響的一首《東方紅》,悠長昂揚的,聲音漸漸遠去。
梁叢薇不敢挂電話,陸極北絮絮叨叨地跟她說着一些自己弟弟瑣碎的事情。小時候他倆成績都不錯,他弟弟是自從父母出事之後,才變得暴躁又叛逆的。成年後,他弟弟就天南海北自己飄,去過很多地方,尼泊爾,西|藏,芬蘭,有時候坐豪華頭等艙五星級酒店,窮奢極欲;有時候窮游,像個流浪的難民,住十幾人一間的旅館通鋪,床單黑得像海帶幹。
而每次在陸極北不管遇到什麽特別煩心的、或者特別高興的事情的時候,他弟弟總會找到他,對他進行一場嘲諷,句句帶刺,會把陸極北說得特別難過。
“我遇到你的那一天,他也非常厲害地嘲諷我了。說我沒什麽出息,是懦夫……一方面像母親那樣的懦弱,卻又像父親那樣的貪婪。他說像我這樣的人,是注定不會得到幸福的。”
“不會的,陸極北,”梁叢薇看了看手表,心中其實也非常煩躁,桂碩那邊等着要發火了吧?今天桂碩難得脾氣那麽好,自己竟然放他鴿子,這時候怎麽賠禮道歉桂碩才會原諒自己?一邊又擔心着陸極北這邊的情緒,“陸極北,你還記得你自己說的嗎?你之所以善良,是因為善良的人心是安穩的,心安穩的人才能不管在何時何地何處獲得幸福。你弟弟……不是你的錯,你不要自責。”梁叢薇撓了撓頭發,她擅長編造華麗的、誇張的語句和故事,卻不知道怎麽掏心掏肺地安慰一個人,語言在很多事情上是無力的,“你一直很努力的,想成為一個正直又偉大的人,不是嗎?你現在已經那麽成功了,你好好地生活,就是為社會做貢獻了。”梁叢薇覺得自己語言匮乏得簡直是在寫政|治|小論文,“你想想你做過的那些事情,影響的那些人……你和你父母親都是不一樣的,你不是懦弱的那一個,也不是貪婪的那一個。你應該是天上的閃耀的星星,很漂亮的那一顆。你想想,如果沒有你,我這邊受了于申明的氣,也沒有地方東山再起對不對?你看,你的存在讓更多人的日子變得美好了。這樣的人怎麽會得不到幸福呢?”
曾經梁叢薇看過很多TVB電視劇,那些面對綁匪的、要跳樓自殺的人、黑道大佬的所謂談判專家,梁叢薇那時候看的時候覺得不過爾爾,講的都是一些不過假大空的大道理,套一些別具一格的例子,來引人眼球的。梁叢薇那時候覺得他們還不如自己,而現在她才發現,在未有準備的情況下,一個人,是很難講出什麽決定性的、改變別人情緒的語句的,只要有一點點撼動,能夠給一絲的力量和溫暖,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是麽?”陸極北的聲音空蕩蕩的,他笑了笑,“真的麽?”
“當然了,”梁叢薇不由自主地在電話這頭點着頭,“一定會開心幸福的。”
陸極北笑了一聲:“我不信。”
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
作者有話要說: 去碼第二更去了乀(ˉεˉ乀)...
心疼桂碩,和羊肉火鍋。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