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

“乖,你該睡了。”

何曾看過威風八面的泷陽王這樣輕聲細語的哄着人?

這一幕若是讓其他女子瞧見了,只怕會讓人羨慕得巴不得能立刻嫁來泷陽王府。

可是商飛雪卻一丁點也不領情,反倒雙目燦亮地瞪着尹承善,若是可以,尹承善甚至毫不懷疑她會跳起來和自己決鬥。

不過,她已經很久不曾這樣的有精神了。

尹承善貪戀的看着她的容顏,忍不住伸手描繪着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将她的美麗全刻進自己的心坎裏。

望着這樣虛弱的她,其實他心裏真的很怕。

年紀輕輕就成為尊貴的泷陽王,還得面對一堆等着看他笑話或者想陷害他的人時,他沒有怕過;為四皇子争奪皇位時,得提防政敵的明槍暗箭時,他沒怕過,可現在他怕了,他真怕從此再也見不着她。

“讓他走,別讓他留在這裏。”開口,商飛雪提的還是這件事。

不想讓戚繼風眼睜睜的看着自己死,所以她很堅持的要尹承善趕人走,反正先前沒認,現在相認又何必。

“外公不會走的,我想他也很想親眼見你為我披上嫁衣。”尹承善輕聲哄着。

雖然這是頭一回見面,可是關于威遠将軍的事跡,王朝裏幾乎無人不曉,想當然耳,他也聽過不少。

可惜的是,他是父母的老來子,破例在年方十六時便襲爵,當年威遠将軍早已解甲歸田,兩人無緣同為朝臣,為此,他一直覺得很可惜。

如今戚繼風驀地出現在泷陽王府,還搖身一變成了飛雪的外公,着實教他難以置信,不過這麽一來也好,至少多了一個人護着飛雪,而且這個人就如他一般,為了飛雪周全,即便犧牲生命也在所不惜。

“不行,我這身子只怕已經撐不了多少時日,我不想再讓他白發人送黑發人。”她知道說這話他會生氣、會傷心,可是她不得不說。

這些日子,他的固執終于軟化她的心,因為他罵不跑、趕不走、打不怕,最後她對他沒轍了,能堅持的只剩下不嫁他,便也不再藏着自己的心意,接受了他。

她唯一的希望就是,時間到了的時候,他能……堅強一點。

“胡說,有我在,我相信閻王爺還不敢收你。”他像保證似的,說得堅定。

商清遠想要的時間,他已經給了,可是商清遠該給他的解藥卻一拖再拖,看來這個商清遠倒真不怕他掀翻了冬寧侯府!

該死的,他當時不該為了想知道商清遠到底在搞什麽鬼而緩下行動,原以為不過幾天便可解決此事,沒想到皇上之後生了一場病,至今都還沒好全,結果他揣着一份名單卻沒了用處。

就算他想做什麽,也得等到皇上病好了再說。

滿懷思緒的他,翻身上了榻,将還不肯入睡的商飛雪給抱在懷中。

這一回,她對他的親近沒有半分掙紮,只是安安靜靜的任他摟着。

從他那偉岸胸膛不斷傳過來的暖意漸漸地驅走了她身體裏面的冰寒,讓她舒服地喟嘆了一聲。

他為她做了許多,他這樣的款款深情,她都心知肚明,可惜了,兩人沒有未來。

“我當真不能嫁你,你自己……”窩在他的懷裏,聽着他那強而有力的心跳,商飛雪突如其來的開了口。

她話才說了一半,尹承善已經嶄釘截鐵地打斷,“由不得你。”

“你就不能聽聽我的勸嗎?”他那不容商量的霸氣模樣,可真教人氣結。

什麽叫做由不得她,她若不肯,難不成他還真的要強娶嗎?

不過……也就是因為他這樣堅定不移、這樣霸氣,才能融化了她心底的冰雪,将溫暖一點一滴注入她的身體。

“萬事我都可以由着你,可你必定會成為我的妻。”這一點他不會退讓。

就算最後他當真救不了她,他也不要她成為孤魂野鬼,無人侍奉香火,所以這輩子他非她莫娶。

“就算我會死,你也一定要娶嗎?”

“你現在不是沒死嗎?”他不喜歡她老把死挂在嘴上。

但凡路沒走到了頭,他就不相信是絕境,他和四皇子能同心協力将二皇子逼到這個地步,有很大一部分就是因為他不信邪,他只信自己。

因為相信天無絕人之路,所以他想方設法地鑽空子,為自己和四皇子殺出一條血路,才有了如今的局勢。

以現在二皇子對他們的忌憚看來,他也的确成功了。

聽他這麽說,深吸了一口氣,商飛雪似是下定了什麽決心,她低聲說道:“我不嫁你,可沒說不伴着你。”

雖然向來性子冷、說話又直接,可終究是個黃花大閨女,要她說出這種羞人的話,倒也讓她那透白的臉龐多了一抹醉人紅暈。

“……你說什麽?”尹承善驀地坐起了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只好一雙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她看,期盼她再說一次。

他那欣喜若狂的表情映在她眼裏,讓她覺得又心疼又好笑。“我說別浪費時間在那些虛禮上,就算不成親,我也伴着你。”

這樣就夠了,真的足夠了!

“好。”他高興的直點頭。

就在她以為他答應了不再折騰的時候,卻聽他開口說道——

“咱們可以相伴,但該給你的我一樣都不能少給你。”

當初擡她進門的時候,不過只請了幾桌,這回他一定要大操大辦,他要讓世人知道,他有多麽的珍惜懷裏這個女人。

“你能不能別那麽固執啊。”聽着他那暖人心坎的話,她其實很高興,卻忍不住翻着白眼啐道。“與其有那麽多時間弄這些無意義的東西,還不如先收拾了商清遠再說。”

對這個一心置她于死地的親爹,商飛雪早就死了心,她只希望能在阖眼前看到他跟簡氏潦倒凄慘的下場。

“這你放心,他膽敢欺負我的親親娘子,我自然不會放過他。”他咬牙說道。

說來這陣子皇上生病的事也透着詭異,他跟四皇子商量後,不得不懷疑是二皇子搞的鬼,在他面前使了一招緩兵之計就是要讓皇上病了,讓他找不到機會上呈名單,偏偏他也沒證據能證明是二皇子害皇上生病。

不過這幾日,那些二皇子派的人馬似乎蠢蠢欲動,這間接說明了二皇子興許打算直接篡位。

知道這事,他沒少和龍笑滄琢磨對策,可雖然他們手底下也有兵馬,可兩軍交戰必有死傷,而那些士兵可都是王朝子民。

他想要有個更好的方式,可以來個甕中捉鼈。

正所謂兵不血刃,方是上乘謀略!

“商清遠那人為名為利可以不惜一切,你可千萬別小瞧了他。”

“放心吧,便是不為我自己,不為四皇子的大好江山,就是為了你,我也會萬般珍重我自己的。”知道她孤單得太久了,只有他活着,她才可以不孤單,所以為了她,他不會輸。

“光會貧嘴。”眼角泛着晶瑩水光,但商飛雪沒讓它們聚積成淚,而是主動窩進了他的懷裏。

“睡吧,等會睡醒了,外公會來幫你把脈。”他習慣性的摸了摸她的頭安撫她。

聽說戚繼風卸甲之後,苦心鑽研醫術,甚至有醫界聖手之稱,現在戚繼風可是飛雪的唯一希望了。

擡頭望着他,她其實很想拒絕,還是不希望戚……外公看着她死去,可一瞧見他眸子裏的希冀,她心軟了。

她又怎麽忍心剝奪他的希望。

終究,她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應允。

現在的她,竟舍不得他難受半分,于是她沒有拒絕,只是淡淡的說道:“千萬別放過了商清遠,他當真害得我娘很慘很慘。”

“我知道。”對于她的要求,他從來學不會拒絕。

他在她的額頭印下一吻,是示愛,也是承諾。

只見一塊亮晃晃的牌子在他眼前晃動,尹承善有些不解地看着那東西,因搞不清楚戚繼風是何意思,只好乖乖開口,“外公,這是什麽?”

“這是皇上在我卸職時堅持給我的兵符,不僅可以調動皇城禁衛軍,亦可調度屯兵京郊的十萬雄軍,甚至可以號令我風虛門的衆弟子。”

聞言,尹承善咋舌,他不會不懂,這塊兵符可以號令的人馬将讓他跟四皇子在與二皇子對抗時更有把握。

戚繼風這麽做,等于是将所有的資源都交付給他,這也是信任他的意思。

“皇上英明,其實當年他便知皇子們一多,必有禍端,一旦衆皇子開始奪位之争,那麽國家将動蕩,所以早早埋了老夫這步暗棋。”

“皇上果然真心信任外公,既是如此,外公又為何将這塊兵符交給我呢?”

“我一輩子忠心護國,從來沒有對不起過任何人,唯一對不起的便是我的女兒和外孫女,因為我一時胡塗,害她們兩人都受了很多苦。”戚繼風不勝唏噓地說道,話語中有着無邊悔意。

“現如今我最想保護的人就是飛雪,而我們倆的目的既然相同,我便把這兵符托付給你,又有何不可。”

他沒說的是,他看得出來,尹承善深愛着飛雪,而飛雪亦對他有心。

既是這樣,那麽他至少該為外孫女保護好尹承善的安全,否則一旦尹承善出事,那麽外孫女也不會快樂的。

“可是,皇上那邊要如何解釋。”雖然有了戚繼風的幫助後,他們想要平息二皇子所引起的風暴會更簡單一些,但他怕皇上那邊會起猜忌。

“無事,皇上會了解的。”憑他跟皇上的交情,還不至于因為這事被治罪,且皇上給他兵符的用意便是在這時運用。

他知道當今最有資格争儲的是二皇子和四皇子,這幾年他雖然淡出了朝堂,可是對于這兩個皇子還是多少關注了一下。

二皇子雖然頗有能力,可惜心胸氣度狹窄,又偏寵心腹,一旦讓他上位,王朝定會出現一番腥風血雨,這對王朝并非幸事。反觀四皇子,雖然也有野心,可是秉性溫和,亦有容人氣度。

如今王朝已安,需要的就是能守成的皇帝。

更何況如今皇上雖已上了歲數,但還不到不能主事的地步,二皇子便已經處心積慮,頗有逼宮之勢,再這麽下去,弑父稱帝只怕也是可預期之事,他不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向來效忠的皇上陷入險境。

“其實外公不需自責,當初也是小人作祟,才會造成今日局面,其實飛雪她已經不怪你了。”

看戚繼風臉色沉下,尹承善以為他是為了外孫女的事傷懷,連忙安慰。

昨夜飛雪因痛而醒,為了不讓她感受到太多痛苦,他特地與她長談了一夜,分去她一些心思,好讓她不那麽難受。

在他的引導下,她徐徐告訴他當年之事,僅對自己所受之苦輕描淡寫,着墨最多的,還是她娘如何如何的待她好。

最後提及了對她這個外公的想法——初時雖有埋怨,如今已能諒解。

“她是個好孩子。”聽到尹承善的話,戚繼風眸泛淚光,頗感欣慰地對着尹承善點了點頭。“你放心,就算拚了我這把老骨頭,我也會救她的。”

“外公,我知道她會沒事的。”這話不僅是說給自己聽,也是說給戚繼風聽。

聽了尹承善的話,威繼風微微笑了,明知這是彼此安慰的話,卻誰也沒戳破這層窗紙。

那丫頭這回頗兇險,而他是最清楚的人,今晨他去為她把脈時,她能維持清醒的時間已經不到一刻鐘,再這麽拖下去,只怕兇多吉少……

今夜無月,亦無星子,天色一片漆黑。

幾個黑衣人在暗夜中疾行,為首的軒轅醉利落的幾個騰躍,已經無聲無息地閃到了大柱子後頭,掩去了自己的身形。

等到那巡夜的人馬往別的地方去了,他才又疾行數步。

皇宮大內有什麽了不起的!這天底下就沒他去不了的地方,要不然怎麽能屢屢夜探泷陽王府,卻從來沒被人發現過。

思及此,他朝身後跟着的男子投去一個挑釁的眼神,接着再次躍上屋檐。

他就不懂了,幹麽把事情弄得那麽複雜,直接把二皇子賣官的名單往皇上面前一扔不就得了,何必像做賊似的闖入帝王寝宮,要是一個不小心被人給逮着了,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偏偏尹承善說了,慢慢扳倒對方勢力太麻煩,這次他要一次掀了二皇子的人馬,既然如此,就先別打草驚蛇,最好讓敵人以為他們的計劃進行得很順利,那麽所有依附二皇子的人馬才會一一浮現。

雖然軒轅醉的心中頗不以為然,覺得麻煩死了,不過既然師父說了要聽他的,那麽他也只好聽了。

忽地,軒轅醉抽了抽鼻子,在摸進寝宮前一刻停下了腳步。

“怎麽了?”尹承善悄聲詢問。

軒轅醉沒有回答,只是比了個往上的手勢,尹承善會意,兩人齊齊往上一跳。

上了屋頂,軒轅醉小心翼翼地揭開了瓦,直到再次聞到那股刺鼻的味道,方能确定自己沒有猜錯。

“到底怎麽了?”

“師父猜得不錯,這寝宮裏頭果然有問題……”這空氣中有迷香的味道,雖然那味道清淺,可因為他是師父的愛徒,自然一聞便能分辨,且還能聞出是哪種迷香。“是七日睡!”

這種東西初聞倒是不會有事,可若是聞上一陣子,那就得神智不清了。

看來二皇子和商清遠是真急了,太害怕那份名單曝光,索性朝皇上下手,只要皇上出了問題,二皇子再趁勢篡位登基,那這天底下還有誰能治新皇的罪。

這如意算盤打得很響亮,可尹承善卻沒打算讓對方如意。

尹承善冷哼了一聲,便朝軒轅醉伸出手。

見那停在半空中不動的手,軒轅醉有些不明所以,“幹麽?”

“解藥啊!”他索讨得理所當然。

既然會用“師父猜得不錯”這種話當開頭,想來戚繼風不僅猜到迷香的事,肯定也會讓徒弟在身上帶幾種解藥。

這次,他不但不會打草驚蛇,還想拉着皇上一起粉墨登場。

望着那讨要的手心,軒轅醉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怎麽就這麽像啊!

以前小師妹向他讨要東西的時候,也是這麽理直氣壯的,也不知道這能不能叫做物以類聚。

認命地取出了師父為他準備的小藥瓶,他倒了一顆喂進自己的嘴裏,便将整個瓷瓶交給了尹承善。

拿到了解藥,尹承善無聲無息地搬開了幾塊瓦片,直到那洞口能容一個人進出,這才停了手。

這回,他倒沒讓軒轅醉先下去,反而自己率先躍了下去。

身為皇親國戚,皇上的寝宮他倒來過幾回,知道哪裏是可以藏人,哪裏又會有人守着。

落了地後,他不動聲息地将兩個上夜的宮人給點了睡穴,接着便朝皇上的龍榻走去。

望着皇上那略顯蒼白的龍顏,尹承善心中有些得意,只怕沒人會想到他竟然有膽子夜探帝王寝宮。

不過他不僅敢探,還伸手搖了搖皇上的龍體,嘴裏也跟着輕聲的喊着,“皇上、皇上……皇上……”

搖了半晌,皇上仍沒醒,他便将方才自軒轅醉那拿來的解藥喂進皇上口中,接着将皇上扶坐起來,他則坐在皇上身後,雙掌貼住皇上的後背,閉目運起氣來,打算以內力催化藥力。

果然,不一會兒皇上便睜開了眼,初時還有些迷糊,在看到尹承善的時候則吓了一跳。

正要開口喊人,但見尹承善不慌不忙地拿出了那份二皇子賣官的名單,恭恭敬敬地放在他眼前。

皇上雖疑惑不解,但也心知尹承善這小子從來都是有主意的,于是沒先喊人,而是接過名單,就着內侍留下的宮燈一瞧,不一會兒龍眉緊蹙,一股子怒火幾乎就要忍不下。

這個逆子,竟然……竟然膽敢做出這樣的事來!

“皇上可別心急啊,咱們這回可得小心仔細了才能一網打盡。”搶在皇上怒喝之前,尹承善倒是先一步開口說道,免得皇上一怒便驚動了衆人。

接着,尹承善又把皇上中了迷香、二皇子人馬蠢蠢欲動等事一一告知聖上。

他早就替二皇子和商清遠謀算好了後路,現在就等魚兒上勾了。

解藥在二皇子那是嗎?很好,這次無論解藥在誰手裏,便是在玉皇大帝手裏,他也要飛上天去替飛雪奪回來。

商飛雪靜靜地看着書卷,初冬陽則一如往常的在她身邊兜兜轉轉的。

将事情說開後,初冬陽在自己面前哪裏還有一點王妃的架子,只見她一會兒喂藥,一會兒又塞點心的,喂食得好不快樂。

但也幸虧有她,這幾日她的日子倒是過得舒心。

半個時辰前,外公來給她診脈,話倒沒有多說,只是靜靜看了她好一會,眸中浮着淺淺淚光,直說“長得像、真像”。

她知道外公是透過自己思念娘親,那種父女之間的親情疼惜讓她的心窩泛着疼,是因為疼娘,才這麽疼自己吧。

想來當時娘親走的時候,外公會有多悔恨。

瞧外公這幾天的眼都熬紅了,只怕都是在幫她找解藥,想方設法的要救她呢。

本以為将會孤身一人走到生命的盡頭,沒想到不但有尹承善相陪,還有疼愛自己的外公,更有同自己親近的初冬陽。

明明身子比之前更弱了,她卻不再覺得冷了,總覺得因為心暖了,身子也暖了。

可奇怪的是,為何尹承善還沒回來呢?

她知道他今兒個夜探皇宮,要面見皇上,将那二皇子和商清遠的狼子野心全都告訴皇上,但他這一去,也未免耽擱了太長的時間。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會不會皇上壓根不信尹承善,還認定那名單是他捏造的……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該如何是好?

想到這裏,商飛雪的心一驚,剛巧這個時候門外又闖進一個人,倒讓商飛雪原就蒼白的臉色更加無血色了。

“師兄,你怎麽了?”看着搖搖晃晃的軒轅醉,商飛雪不顧自己身子的沖上前扶住他,急急問道。

“咱們見着了皇上,正要出宮,誰知竟遭了埋伏,尹承善為了助我逃走,自己一個不注意被抓了。”軒轅醉滿臉懊悔,要不是非得回來報信,他還真沒那個臉回來見小師妹。

“被抓了?!”她的心一緊,卻只是深吸了幾口氣,接着盡量平複心情的激動。

她知道自己身上的毒已經漸漸散布,若是情緒波動太大,便會加快毒散的速度,要是五髒六腑再傷,那就是大羅金仙也難救了。

以前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加上希望渺茫,她不敢心存希望,只好選擇放棄,可這幾天看着這些愛她的人不肯放棄,她也開始想為了他們多在乎自己一些,想多活一段時間陪陪他們。

且若是她這個時候倒下去,偌大的王府不就要任人宰割了。

冷靜下來後,她問:“是被二皇子的人馬抓了嗎?”

皇上已經幾天沒有早朝,一定會有人懷疑,而最有可能着急的就是四皇子跟尹承善,那麽必會想辦法進皇宮……糟了!這該不會才是二皇子他們的計謀吧?!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即便是尹承善這樣思慮周密的人,也有可能因為心急而出錯。

她現在該怎麽辦?

若是皇上被人謀害了,二皇子很快就會想辦法宣布登基,若是等到那個時候,只怕一切都來不及了。

“二師兄,王爺有沒有交代什麽?”

“他只交代要你珍重,他會沒事的。”匆忙之間,也只來得及說上這句,軒轅醉如實轉述。

“傻瓜!”自己都危在旦夕了,卻還憂心着她,這個男人怎麽這樣傻啊!

傻……不對不對,打認識尹承善到現在,他從來只對自己傻,辦大事的時候一直都是聰明的啊,她實在難以相信他會這麽容易就中了別人的計還束手就擒。

對,她不能亂,若是亂了,就讓二皇子他們給得逞了。

“師兄,勞煩你帶着師兄弟們在王府四周跟四皇子府布下人手警戒,但別打草驚蛇,暗中盯着就好,我想若是他們要亂,這兩處必是他們想先拿下的。”

“嗯!”看着小師妹鎮定的模樣,軒轅醉有些松了口氣。

小師妹從以前就是個聰明的,她若不亂,那麽他們就有辦法克敵……說到這個,現在回想起來,方才尹承善的樣子是不是太過氣定神閑了一點?

可他左想右想,剛剛情況這麽危急,那家夥應該不太可能作假吧。

再說,要不是他跑得快,只怕那些人要連他也給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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