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回去的路上,容俏心裏存了小雀躍和傲嬌感。

“鲀鲀,你也變個鲛讓我開開眼界呀。”

“才不。”花浮玉窩在小鲛的懷裏,笑容賤兮兮。

“為何?”

“鲛女很容易顯現人形,但鲛男不易,會損耗靈力柱的。”

“靈力柱是什麽?”

小鲛掌心注力,很快她的手心多出一個晶瑩剔透的圓柱體,“這便是靈力住,有它,鲛人才能擁有金剛不壞之身,還會擁有美貌。”

容俏像發現了什麽天大的秘密,“莫非服用你們可以修複身體的殘缺?”

花浮玉、小鲛:“……嗯,相當于服用了靈力柱。”

“難怪那群閹人想得到你們,他們想變回男兒身!”容俏想起魏仲銜那雙渴望的眼睛,幾不可察嘆口氣,“你們兩個跟在我身邊會很危險的。”

花浮玉心眼多點,對她也不輕易透露鲛族的秘密,可小鲛完全是個單純像白紙的孩子,容俏說不出什麽感覺,總之不忍傷害。

“我不怕,我有金剛不壞身,還百毒不侵。”

容俏搖搖頭,“要不你也變成小豬吧,安全。”

“我沒鲀鲀的本事。”

“她火候不夠。”

容俏揪揪花浮玉的豬耳朵,“你幾百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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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敬老懂不懂?!”

“好啊,告訴我,你多大年歲?”

花浮玉的年紀是硬傷,他才不會講出來。

“他大概七百歲,相當于人類的弱冠年歲。”小鲛傻乎乎“出賣”了同伴。

花浮玉氣悶,遇見個傻鲛女,可他打不得罵不得,只能對着容俏哼哼。

“還好了。”容俏沒取笑他,“怪不得色色的,正處在青春飛揚的時期。”

“哼!”花浮玉不想說話。

“小鲛,回府後不得離開我十丈開外,一旦找不到我,你不要相信任何陌生人,裝啞女就成,反正他們聽不懂你講話。”

“我懂了。”小鲛乖巧點頭。

容俏甩了一下馬鞭,望着前方,遇見商籬起,她的人生的軌跡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未來不知是落英缤紛,還是逶迤崎岖,她都要淡然處之,銳眼縱觀風雲變幻的朝堂。

小鲛遞給她一小截靈力柱,“俏妹,我們鲛人有恩必報,你收留了我,我無以為報,僅此獻上靈力柱,聊表心意。”

“使不得!”容俏頭一次端正态度,“我也不知自己能否一直保護你,靈力柱太過珍貴,你快收回去。”

“無礙的,我的靈力柱足夠我生息了。”小鲛不由分說,掐開容俏的嘴,把靈力柱塞了進去,她捂住容俏的嘴,笑道:“有了它,你也會百毒不侵,今後你的血液同樣能為其他人解毒。”

容俏掰開小鲛的手時,靈力柱已融化在了口中,容俏沒有竊喜,而是很感動,她說不出肉麻的保證,卻在心中記下了小鲛的好。

小鲛,鲀鲀,以後由我來保護你們。

“俏妹,要不我也給你一段靈力柱吧。”花浮玉有點不好意思了,小鲛與容俏認識不到半個時辰,卻把彌足金貴的靈力柱獻出來了,他叨擾她那麽久,從來都是伸手要食,沒奉獻過。

“得了吧,我怕噎到。”

花浮玉哼了哼,“過這村沒這店了。”

“不要!”容俏拍拍花浮玉的腦袋,随後哼起小曲,打算帶他們去搓一頓大餐。

容俏先帶兩只鲛去往各大店鋪掃蕩,為小鲛添了棉衣底衣、頭面配飾,容俏非常豪氣,把嬌麗無華的小鲛打扮的花枝招展。

小鲛傻愣愣看着落地銅鏡裏的自己,随雲發髻高聳,眉心墜上垂着一個水晶海星,淺藍色綢緞棉夾裙修身提氣,緞子上是金閃閃的印花,立領和袖緣滾了一圈銀灰兔毛,兔毛中還勾縫了幾個鎏金片飾,走起路來一閃一閃,要多貴氣有多貴氣。

“俏妹,會不會太花哨了?”小鲛扭頭問容俏。

容俏繼續挑選,“不鮮豔,你長相明豔大氣,适合鮮豔一些。”

花浮玉趴在帳臺上監督掌櫃敲算盤,掌櫃邊算賬邊奉承,“姑娘被這麽一打扮,足夠雍容華貴,去哪裏都不會輸了份子。”

“聽見了吧。”容俏笑得搖頭晃腦。

花浮玉翻白眼,“生意人的話你也信。”

容俏高傲道:“我信我的眼光。”

“說實話,你的眼光真不咋地。”

容俏不理花浮玉,對着小鲛豎起大拇指,“好看,信我的沒錯。”

小鲛點頭,确信了自己的穿着足夠靓麗。

出了成衣店,容俏繼續駕車,途徑皇城季府時,花浮玉瞥了一眼門枕石,對容俏說道:“錦衣衛指揮使的府宅不比宗主府差啊,你瞧門枕石,比宗主府的都亮。”

容俏瞅了瞅匾額,“別說他身居要職,就單說他的相貌和世家,也足夠吸引帝都的媒妁們前來說親了。”

花浮玉豬眼燃起鬥志,“他一定沒我好看。”

“你倒是變身讓我鑒定一下呀。”

“有機會的。”花浮玉收回視線,“咱們去哪裏用膳?”

“聽管家說西街新開了一家不錯的飯莊,有道招牌菜極為考究,咱們去試試鮮兒。”容俏一甩馬鞭,馬匹加快了行進速度,向着飯莊而去。

于大學士府。

季府二爺來到于大學士府找于婵兒去西街新開的館子嘗鮮兒,他們是表兄妹,平日裏關系甚好。

于婵兒懶得去,給他吃個閉門羹,季表哥好脾氣地敲門,“婵兒,我已經訂好雅間了,今日去用膳的世家子弟一定很多,你快打扮打扮,咱們去豔壓群芳。”

于婵兒豎着耳朵聽季表哥在門外碎碎念,心裏開始長草,很久沒有出去用膳了,不知那家店的拿手菜好吃不好吃。

季表哥在游廊上吹冷風,料定于婵兒一定動心,不出所料,不放一炷香的時間于婵兒披着毛鬥篷走了出來。

“咦?怎麽不換套新衣裙?”季表哥圍着她轉了一圈,見她只穿了件舊襖裙,不禁發問。

“吃個飯穿那麽花枝招展幹嘛?”于婵兒沒好氣,每次都讓她打扮成“花瓶”引人圍觀,她除了相貌還有很多可取之處呢。

兩人說走就走,路過容府時,于婵兒吐吐舌頭,季表哥好笑,這丫頭看不上容二小姐也不用表現的如此明顯吶。

越過時正好與容家門童相遇,于婵兒重重哼一聲,門童無語,他招誰惹誰了!

走在去往西街的胡同中,季表哥試圖勸解她,“東督主請容二小姐入府定有自己的打算,你別跟容二小姐怄氣,剛剛多傷人呀。”

“你懂什麽,那個容俏一看就知道絕非善類,不知義兄如何鬼迷心竅看上她了?反正我看她一百個不順眼,你也不許和她往來。”

“我沒事和人家較勁兒什麽?人家又不知道。”季表哥掏出手爐遞給于婵兒,于婵兒道了謝,捧着手爐搓來搓去。

到了指定菜館,季表哥引着她入了雅間,由于館子裝璜的并不豪華,雅間沒有頂棚,可以很清晰聽見旁邊雅間裏用膳的人說話。

季表哥依照慣例,為于婵兒點了幾道清淡的小菜,又為自己點了紅燒肉和東坡肘子,于婵兒興趣缺缺,這間店沒有任何出彩的地方。

這時,隔壁雅間似乎來了食客,兩人一直說說笑笑,好像在讨論什麽趣聞。

其中的女子道:“哥,你老惦記于婵兒作甚?也不知道吃什麽長大的,脾氣那麽大”

男子不認同,“婵兒是被嬌寵長大的,自然有些小性子。”

“全城的百姓都知道她刁蠻任性,也就你把她當個寶貝,瞧她在你面前擺出的高傲姿态,你也忍得了?”女子煽風點火。

“誰讓她漂亮呢。”男子想着于婵兒,心裏瞬間癢癢起來。

“德行吧,你們男人都一個樣。”

隔壁是魏仲的養子和養女,魏肆和魏思,魏肆一直觊觎于婵兒的美貌,奈何她爹爹是內閣大學士,故而不敢輕易動她,每次只能在嘴皮子上過過瘾。

冷靜冷靜……冷靜不了!

于婵兒的季表哥本想讓自己冷靜,可他們越說越過分,身為于婵兒的好友兼季表哥,是可忍孰不可忍!

“別……”于婵兒欲拉住躍躍欲試的他,于閣老不止一次告誡她絕不能招惹魏家人。

“冷靜什麽?”季表哥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朝着隔壁忿忿道:“你們兄妹不懂什麽叫隔牆有耳?光天化日下說這些放浪的話,爺都替你們害臊!”

隔壁沒了動靜,不出一晌,隔壁的兩人推門進了他們所在的雅間,魏肆一看于婵兒在,眼神變得垂涎欲滴,心道這可是她送上門的。

“原來是季二爺和于小姐,失禮失禮。”魏肆假意拱手,企圖靠近于婵兒,季表哥哪裏看不出他的用意,橫在自己表妹身前,一副要跟對方講理的模樣。

在魏肆眼裏,季表哥不過一個文弱書生,和武将的兒女沒得比,“季二爺是不是誤會什麽了?本公子素來傾慕于小姐,不可能背地裏诋毀她。”

魏肆擡手拍拍季表哥的胖胳膊,拍得季表哥渾身的肉直顫,魏思捂嘴笑笑,悄然關上房門,她知道他哥的意思,無非是想占一點兒便宜,反正無聊,瞧一瞧以容貌名動皇城的于婵兒出糗也不錯。

季表哥感受到魏家兄妹強大的氣場,心裏有些後悔,剛才不該沖動,萬一連累了于婵兒,他把腦袋砍了都不夠賠罪的,“你關門幹嘛?”

“你猜呢。”魏思笑着回答。

魏肆偏頭白她一眼,“別吓到他們兩位。”

魏思撇嘴,心道自己兄長道貌岸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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