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為了她好,就什麽都別說
按照阿珍提供的線索,我們很順利地找到了何棠。
整個綁架的場面看起來像極了無聊的小兒科,發現她的時候,她倒在倉庫西南角的一堆雜貨間裏。可能是被藥物迷暈了,但生命體征很正常。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只能等大姐醒來再說了。”齊楚安慰何許的同時,口吻亦是自責不已:“對方陰招不斷,看來最後這段時間,大家要尤其小心了。”
我靠着牆,獨自坐在角落。
邵丘揚從剛才起就一直站在距離我兩米左右的牆對面,我擡頭就能看到他,卻不知道該怎麽說出第一句話。
他沒有刻意回避我的目光,臉上沉着一如既往的淡定。
其實我很欣賞他那與年齡并不太相符的執着與沉靜,除了在面對陶藝琳的事情上——難掩的驚慌和錯愕,總比演技還浮誇。
“七月,餓不餓?我跟莫小姐下去買點吃的給大家。”梁希哲過來的時候,我确認邵丘揚似把目光移開了,旋即轉身走。
厚重的西裝下聞不到一絲血腥味,但他僵硬的肩膀和動作,什麽也出賣不了。
“喂,你也一起吃點吧。”他喊邵丘揚。
“不必,我還有事要去做。”
我怔怔地收回目光,小聲對梁希哲說,随便他。
在對戰陶藝琳的這一場交鋒中——我們這些人就好比正在部署一場激烈的副本。
齊楚是全技能屬性總指揮,程風雨是重金求來的外挂,何棠是近距離前線攻擊,何許是奶爸,梁希哲是遠程輔助,梁兆坤是金庫,淺淺是神助攻寵物。
而我。則是悲催的誘餌加血盾,尼瑪引怪拉仇恨的。
沒有人能定性邵丘揚是什麽,因為就連我都無法百分百地信任——他作為盟友的忠誠度到底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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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你可以不用那麽懷疑邵丘揚的,”梁希哲跟那位偵探莫小姐下去以後,齊楚坐過來我身邊:“如果我猜的沒錯,他應該是去做我們都沒想到的事了。”
“我沒有懷疑他。”我說我只是很難受:“就算他在努力又怎樣,動機也不過就是為了陶藝琳。”
“七月,你知道你跟他的問題究竟在哪裏麽?”
我想了想,有點自嘲地說:“可能,是我沒能擺正自己的位置。要的太多了吧?”
“不。我覺得是你要的太少了。”齊楚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的眼睛:“什麽都不争,什麽都不搶,別人反而覺得什麽都不用給了。
這就是養貓和養電子貓的差別,七月,其實我建議你可以作一點。”
我怔怔地看着齊楚,啞了啞聲音說:“齊楚,為什麽我覺得你有點唯恐天下不亂的感覺?”
“哈,因為人生苦短,閑來無趣啊。”
“齊楚哥!我姐醒了!”何許沖病房探出頭,高叫了一聲。
我起身,齊楚也起身。但是突然絆了個跄踉,差點栽我身上!
“齊先生,當心!”唐律上前一把将他扶住,眉眼盡是欲言又止的關切。
我見他臉色似乎不怎麽好,下意識地伸手挽了下他的手臂:“齊楚,你沒事吧?”
“恩,可能是咖啡喝多了,心悸。”他擺擺手。
何棠只是被人用了一點點乙醚,并無大礙。此時精神已經恢複正常,很不好意思地對我們說。給我們添麻煩了。
我更加無地自容了:“何姐,說到底你也是為了我的事才惹上這樣的麻煩。”
後來何棠把今早的事簡單敘述了一遍,大概是說,她上午有事去事務所,下午準備往咖啡館來的時候,在停車場被一個女人給攔住了。
對方自稱是陶藝琳的代理人,想要跟我這個控方律師談一談。
“我當時真的沒有那麽警惕。”何棠表示,按照一般的職業邏輯,律師從接受委托到開庭之前,是不太應該與對立方的人見面的。
“但我就想着,萬一能跟對方博弈一下,套到些更有利的證據也好,于是就跟她去樓下的星巴克了。”
何棠說,對方想私了,但你們并不同意。她願意出五十萬,請我過來對你們準備一套說辭——大概意思就是,表示這個案子勝算不大,希望你們接受庭外調節之類的。
我們幾人默默相視:“陶霏霏?”
“我不認識她,三十多的一個女人,長得還蠻标致的。”何棠繼續回憶,說自己跟她只是談了些雲裏霧裏的東西,沒有實質的進展。但中途去洗手間的時候,不知道被誰突然從後面襲擊了。
在後面的事,就都不知道了。
何棠并沒有見過陶霏霏,不認識也不奇怪。
“這個陶霏霏,到底是想幹什麽啊!”
我談不上恨或厭惡,只是覺得這個女人的智商好像一直不怎麽在線。
已經到了這個程度了,她一而再再而三地奔走在無意義的邊緣——
“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個陶霏霏看起來好像是在被人牽着鼻子走。”一直沉默的程風雨終于開了口,當時我就在想,估麽着齊楚也沒少在你身上花錢,請你來不是當門神的吧。
“對,總覺得她這些手段,看起來很毀畫風。”何許表示說,上一次在醫院的時候也是讓人大跌眼鏡的犯蠢。
“現在幾乎所有與案件相關的當事人都被他們折騰了一遍,差不多黔驢技窮了吧。”
“就是因為這樣才覺得可怕。”程風雨搖搖頭:“爆炸,綁架,看起來兇險,其實都只是些微不足道的下馬威。我不太相信對方的手段會套路得這麽幼稚,簡直就像一本開篇就被圈出兇手是誰的名偵探柯南漫畫。”
“是啊,所有的指向,都是陶藝琳的表姐陶霏霏。”我說可是這也不奇怪吧,她想要救妹妹出來,無所不用其極也是無可厚非。
“你太不懂我們的對手是怎樣的人了,”程風雨呵呵道:“真的要是無所不用其極——無論是邵先生還是何小姐,都別想這麽輕易地全身而退。”
我看了看齊楚,以為他能有什麽見蒂,可是他從剛才起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單手按着胸口,始終一言不發。
“齊先生。要不今天先回去吧?”唐律關切地說。
我也覺得有點不太對:“齊楚,你身體沒事吧?看起來很糟糕的樣子。”
“沒事,我剛才在想,還有誰。”齊楚搖搖頭:“還有誰是對方可能下手的對象呢?你,邵丘揚,何棠姐……一個律師兩個證人,再加上——”
“石媽媽!”我的腦袋嗡一聲,炸出片片靈光!
石媽媽也是重要的證人,她可以從第一當事人的角度證明陶藝琳接近石東是有目的的。
自從石東死後,老人的精神恍恍惚惚。邵丘揚把她送到T城的一家條件不錯的養老院去了,反正這個男人表達愧疚的方式永遠就是花錢。
那麽下一站,陶霏霏會不會——
就在這時,齊楚的手機響了。
“什麽?你——”
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中,他頓了幾個字,然後将手機默默按下:“邵丘揚說,他現在在警署。半小時前,石東的媽媽爬上了天臺意圖自殺,不過還好,救下來了。”
我們提着的心一瞬間撲通撲通全落地,你好歹說話不要這麽大喘氣吧。
但這短短兩句話裏飽含的信息量是不是有點太大了?
邵丘揚怎麽會在場?在警署又是什麽鬼?石東的媽媽自殺——
“是陶霏霏去找的石媽媽。被邵丘揚逮了正着。現在老人沒什麽事了,醫護人員在照顧,他的助手阿宇也留在那。陶霏霏被他帶進警署了,正在錄口供。”
半小時後,我們一行人從醫院轉戰到警署,這一天的節奏簡直堪比走馬燈。
我們慶幸這一次算是走在了敵人前面,但是這樣牽着鼻子遛狗腿的節奏,實在是太不爽了。
“我無話可說,反正我又沒殺人沒打人的。”陶霏霏坐在審訊室裏,翹着二郎腿。雙手抱肩呈防備狀态。
“我親眼看到你教唆挑釁。”邵丘揚坐在對面的長椅上。
“笑話一樣!我是去給她送錢的,一找到她的時候就是在露臺頂。我他媽怎麽知道她為什麽要尋死覓活?”
“陶霏霏我警告你,這件事你不要再摻合了。Jenny做過什麽事,她必須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回去告訴你父親,有些手段用一次就夠了,再多讓人惡心。”
“呵,這話該說給你自己聽吧!Jenny做過什麽事?不就是開槍誤傷了你的那個小姘頭麽?
邵丘揚你現在很得意了是吧,做這麽多惡心的事不就是為了看看我們Jenny心裏到底有沒有你,到底會不會為你瘋狂麽?
兩個女人為了争你這個爛男人。你死我活的拼,你很爽是不是!”
“你別以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揍你!”
“這是警察局,你動我試試!”
一進門就是這樣一團混亂的唇槍舌劍,做口供的警察也已經是焦頭爛額了。
我沖進去,我說男人不能打你,但我不是男人!陶霏霏,我今天要是不把你這賤人揣成石榴姐,你就不知道我杜七月跳踢踏舞一樣很牛逼!
當然,到最後,我們沒有真的動手。而梁希哲以及其他警察的意思也是說,這種構不成犯罪。
“憑什麽!那我姐的事呢!”
“什麽你姐的事?”陶霏霏一臉懵逼,雖然表情做作,但着實不像是裝的。
“你少裝蒜,你把我姐約過去試圖賄賂她,還把她偷着藏到倉庫裏!”
“你別冤枉人,我約她出來不假,她中途自己去了洗手間後就再也沒出來。我以為談不攏,她就不告而別了。什麽藏到倉庫裏,有病!”
這時一個警察過來,說調了當時那家星巴克的錄像。确實監控到陶霏霏後來是一個人離開的正門。至于何棠,很有可能是被人從後門的監控盲點脫了出去。
“那又怎樣?你們都是團夥作案,一定還有幫兇。”
“那你抓到再說啊!”
“你!”
“你們這些人,以前各個都是Jenny最好的朋友,現在出了事,有沒有一個願意站在她身邊的?”陶霏霏眼睛有點紅了,跟以前那種妖豔賤貨的姿态貌似完全不一樣:“該道的歉我已經道了,要賠錢要怎麽樣都好說。就一定要把她毀了你們才甘心麽?
邵丘揚,你以前那些承諾當放屁麽?齊楚,你叫Jenny回國來,難道不是真心實意跟她合作發展事業的麽?
還有何許!你以為你以前那些爛屁股的事,都誰在幫你?不是你Jenny姐一個個帶你前女友們去堕胎的麽!
就為了杜七月這個女人?你們所有人都倒戈針對她?我低三下四一次次來求你們,就算看在昔日的一點點交情上,你們至于把她往死裏逼麽!”
陶霏霏說到激動處,好像還真的出了些眼淚。說老實話,要不是因為石東就這麽死了,我差點就想原諒她了。
“杜七月,我想單獨跟你說幾句話。”陶霏霏吼累了,也就漸漸平靜了下來。但對于她突然提出的這個要求,幾乎所有人都是拒絕的。
“你又想耍什麽花招?”梁希哲攔在我身前:“我告訴你。就算警方現在沒有合适的證據指控你今天的所作所為,但完全有理由以懷疑調查為緣由拘留你四十八小時。”
四十八小時已經夠了,後天的這個時候,我們已經完成了庭審,準備慶祝了。
“我只是有些話想跟杜七月說,當然,說不說都行,你們随便吧。”
我點點頭,說好,我跟你進去。這裏是警署,難道她還敢對我怎麽樣啊?
就這樣,梁希哲提供了一間空的審訊室,給我和陶霏霏單獨見面。
“陶小姐,我不知道我們還有什麽可說的。”我坐在她的對立面,警惕的目光幽幽着:“如果是希望我撤訴,那真抱歉。我做不到。”
“我知道你們都很讨厭我,沒辦法,我生來就這個讨人厭的性格。呵呵,一把年紀了,連個男朋友都沒有。”陶霏霏的話讓我有點摸不着門路,這什麽意思啊?自我批評與修養的必修課麽?
“但是Jenny,她真的是個很不容易的孩子。”
我說啊,我知道,哪個變态小時候沒經歷過什麽啊?
“她父母在她七歲那年就火災身亡了,後來到我家來,整整三年都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那時候我在學芭蕾舞,當然沒什麽天賦,也吃不了苦,只是覺得那種愛好應該是名門閨秀應有的技能。
Jenny就會站在門口一直看,看得很入迷。”
“後來。我爸發現她天賦很好,開始培養她。這些年,吃穿用度從來不曾虧欠她,尤其到後來,對她的要求嚴厲程度甚至遠遠超過我這個不怎麽成氣候的親生女兒。Jenny非常懂事,對他言聽計從的。甚至當年要她替我與邵家聯姻,她也是一口答應的。”
“你們都不明白,她是個什麽想法都窩在心裏不願意說出來的人。雖然我也曾嫉妒她的優秀和美貌,甚至嫉恨她奪走了本來該屬于我的全部父愛。但在我心裏,一直是把她當成值得疼愛的好妹妹的。”
“她開槍傷了你,固然千錯萬錯。可是杜七月,你就沒想過,你可能真的奪走了她最重要的東西麽?”
“她那麽驕傲的一個女人,曾以為這世上唯有邵丘揚是不會變的,你的出現,短短幾天的功夫就讓那個男人再也不願看她一眼。
你可以想想,就算是出庭審判,最重也不過就是個故意傷害致死罪,判個十年八年的。她總有一天會出來,用十年最寶貴的青春年華換取囹圄之災。等她出來了——她還能放過你們麽?
杜七月,我其實是在幫你啊。”
“這一次你放過她,我和我父親會送她出國去,從此我們不相往來。難道不是最好的結果麽?”
我承認,陶霏霏的話句句都在理,可問題是陶藝琳的事并不是一次沖突傷人那麽簡單的了。
盯着我面前的這個女人,我輕輕吐出一句話:“陶小姐,你真的覺得陶藝琳只是個單純善良的女孩?”
陶霏霏怔了一下,旋即堅定地沖我點頭:“難不成還是殺人放火的大惡人啊?”
我沒再說什麽,起身離開了審訊室。
我沖着圍上來的衆人堅定地點頭。我說不要再在陶霏霏身上浪費時間了,她貌似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是麽?可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程風雨表示,破案這麽多年,不怕對手兇險得可怕,最怕對手的牌路看似很蠢但實則暗藏玄機。
“陶霏霏折騰了好幾天,看起來就只有一個目的,希望說服我們的證人律師委托人,想盡辦法撤訴。但是——
就她這些模棱兩可的手段來看,又好像不太對勁兒。”
“同感。”齊楚點頭:“好像有人故意要把她牽出來扔在最前線上。總之,在開庭之前,先把她拘留在這裏。我們沒有多餘的精力再被混淆視聽了。程先生,辛苦你把人員部署一下。何棠那裏,七月這裏,還有石東媽媽,二十四小時嚴密監控保護。”
說完,他又看了一眼邵丘揚。
“我不需要。”
“你怎麽猜到陶霏霏回來找石東媽媽的?這次真的好險,但我覺得,你有什麽想法應該跟我們先打聲招呼,為什麽一個人不聲不響行動?”
齊楚問出的話,其實也是我一直想問的。
“因為你們并不太相信我吧。”
邵丘揚講話的時候眼睛似乎不經意地往我身上掃了一下,我想,他說的那個‘你們’只是噱頭,他其實只想說‘你’吧。
你說我不相信你,邵丘揚。可你又知不知道,我是多渴望有一天能真的毫無保留地相信你呢?
路,還不都是我們一步步走出來的。
邵丘揚起身離開牆邊,我看到雪白的牆壁上粉紅的血漿蹭的一塌糊塗。
聽剛才的警察在議論,說他去救石東媽媽的時候,幾乎是千鈞一發地拉住了老太太的手,将她從天臺上拖了下來。
那一刻我突然覺得他可真孤獨,孤獨得快要成為一個群體中最沒存在感的角色了。
“你要去,看看他麽?”梁希哲從後面走上來,問我。
我搖頭,但目光始終沒有減弱,一點點送離了他的背影。
“其實他也挺可憐的,陶藝琳所做的一切又不是他的錯。”
我說沒錯啊,我愛他的時候我也沒錯。還不是一樣虐心虐身的?他要是想我一樣聰明,就該逃掉了。
梁希哲帶着我到樓下的餐館簡單吃了些晚飯,他說他一會兒要去局裏值班,問我晚上怎麽打算。
“當然是回家啊。”
“要不。你去我那兒行麽?”梁希哲的臉漲的紅紅的:“哦,我沒別的意思,是淺淺啦。淺淺昨天發燒了,可能是換季着涼。小孩子嘛,就算早熟得厲害,生起病來也還是鬧人的很。能不能麻煩你幫李嬸照看一下,這幾天我挺忙的。”
“哦,好啊,我反正也沒什麽事。”我滿口答應了:“淺淺這孩子,也實在太不容易了。真不知道她的媽媽……”
放下筷子,我們沒有什麽胃口了:“希哲,我想問你個問題。你那個師姐,也就是淺淺失蹤的媽媽。她……大概多大年紀?”
“恩,我入校那會兒他們快畢業了,應該比我大哥四五歲吧。”
“哦,那大概跟齊楚差不多年紀,三十一二吧?那身高呢?”
“七月,你問這些幹什麽?”梁希哲驚奇道。
“沒什麽,就是想問問。”
“大概一米六八?我記得她挺瘦挺苗條,但是這麽多年了,生死未蔔的。也不知道現在是個什麽樣唉。不過我覺得她應該還活着,因為每年我師兄的忌日,都會有花提前擺在墓前。
我師兄很奇葩,喜歡山杜鵑。”
我嘆了口氣,盯着手機裏那條來自何許的短信。
從警署出來後,我們幾個就各自分開了,他在剛剛離開不到十分鐘的時候發了條信息給我【七月,阿珍的事你怎麽想?】
我猶豫了一會兒,終于按過去一條回複【何許,如果你為了她好,就什麽都別提,什麽都別查。】
梁希哲把我送回家的時候,我着實對他口中這處坐落在市中心花園景區的四層豪宅驚豔了一大下。
也終于相信了,在這個房子裏,即便跟陶藝琳那麽讨厭的角色住在一起,我都不用擔心會天天跟她碰面。
“你進去吧,我先回局裏了。出門小心點。”梁希哲吻了我,親切又自然的,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車都開走了。
李嬸給我開門的時候,懷裏還抱着淺淺。
孩子半睡半醒的,頭上貼着白色的退燒貼。
我心疼地過去拍拍她的小臉蛋:“怎麽樣了?還沒退啊?”
“唉,小孩子嘛,貪玩一點再出點汗,就容易發燒。沒事,打過針了,藥按時吃就好。”
我陪着李嬸把孩子送上了床,看她小小的手心裏始終攥着那個布娃娃。睡夢中,一聲‘媽媽’,叫得我心酸不已。
我說李嬸,我去洗個澡換件衣服吧。今天折騰一天也累了。
上了三樓的洗手間,這一推門,吓得我差點就心梗了!
“你……梁先生你怎麽在這兒!”
梁兆坤大概是剛剛洗完澡,下身圍了一條乳白色的浴巾,上身厚重黝黑的肌肉塊簡直亮瞎我的狗眼!
“廢話,這是我家。”
我說可是梁希哲說,這麽大的房子,分明是可以逃避到不用做彼此的天使啊!你洗澡幹嘛在客房洗,怎麽不去自己的房間!
“我家,我愛去哪去哪……”
好吧,你是傲嬌的gay,我竟無言以對。
“看夠了沒?”梁兆坤對着鏡子,一邊噴須後水,一邊沖我笑:“下面要打開給你看看麽?”
我臉上一紅,我說咱都是姐妹兒,不用撩我。
“怎麽說話呢?誰跟你姐妹兒啊,老子是壓男人的那個,做top的。”
我說你高興就好,那,能麻煩你把衣服穿上麽?
“在我房裏,麻煩幫我拿一下。”
我滿肚子氣,但又不好發作。畢竟這裏人家的房子嘛。
按照指引下了三樓,我一推門——
然後默默地,關上了門退出來。
梁兆坤跟下來,笑得厚顏無恥:“怎麽了?不敢進去啊?”
“不是……裏面……那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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