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你怎麽不按套路出牌
桃姐帶我去的一個地方,叫賭場。沒有名字,因為它并不是一家記錄在案的營業機構。習慣上稱為老街79號。
我問桃姐,你做這行這麽久了,有沒有聽到過一個名叫創東物流的小公司。
“呃,七月你怎麽知道?”桃姐臉色有點緊:“這家供貨的不過是幾個小喽啰在撐着,幾年前就沒了。”
我當然知道,我說你只管來貨,不管見人。但如果等下我出點什麽事,石東以前留在我手裏的那些往來明細,可能就會落到警方手裏咯?
“所以桃姐,你一會兒該怎麽說。等下見了曹賀庭,別倒戈哦。”
我知道這個女人實在太狡猾了,這麽狡猾的人不可能稀裏糊塗地涉水,只不過,她懂怎麽把錢賺的舒坦,怎麽罪推給別人就是了。
石東當年的那家小物流公司,不是從來沒有供貨給到桃姐的。想來也諷刺,四年多前我有幸從綁架裏逃過一劫,一年多錢卻還是主動上了桃姐的門。
“七月,我……不會判很重吧?”
“如果今天立功的話,也許不會。”坐在後排正在補妝的莫綠菲說到。
她是個經驗豐富的女幹探,二十歲的時候就跟着程風雨入了這個行當。經驗豐富,擅長喬裝且能攻能受。是個不可多得的橡皮人位置。
我想起第一次見面時,她那比柯南還古靈精怪的小兒子。不由地,輕輕把雙手按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小綠姐告訴我說,她有三個兒子,一直都很想要個女兒。可是再生風險太大,兒子多了,養起來就像放羊。
我知道淺淺的事,一定也讓她心有聯系。
再精明幹練的女人。也只有在說起孩子的時候眼睛裏總像是有破不開的漣漪。
她如此,那麽……阿珍呢?
到地方了,桃姐說,讓我們緊緊跟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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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賭場,與我第一次在游船上跟着邵丘揚所下的賭場是完全不同的。
西裝和紅酒都是給人一個裝逼的借口,剝掉這些,賭徒和莊家們蹂躏在一起,殺紅眼的烏煙瘴氣嗆得人說不出話。
桃姐說。這裏不能算夜場,因為夜場至少應該有包間的。
而這裏的肉體行為就好比赤露露的下注,放縱的開盅呼喊。
這一路走過去,席地糾纏的,滿牆趴的,反正什麽樣的都有。
我知道程風雨帶着部署好的警察也已經下了場,戰鬥正式開展之前到處可都是不法證據亮瞎雙眼。
不管今天我和阿珍的命運會是如何的。這個場怕是端定了。
桃姐帶着我們往地下走,一層一層下去。就如同礦坑一樣深遠。
我聽他們說阿珍身上的定位儀都是植入在皮膚裏的,後來再也發射不到消息,要麽是被對方發現整個剔除出去,要麽就是——被藏在一個非常偏僻的無信號地區。
這間賭場牛逼就牛逼在于,它是怎麽在T城這麽中心繁榮的地方,避開了所有的地下光纜水氣管道,建成了這麽誇張的儲存空間?
莫綠菲從下來開始就一直警惕地觀察着周圍的狀況:“這裏看似一條到黑,不走回頭路。但是我不太相信沒有其他的出口。”
這個我是可以理解的。否則別說警察來堵,就算是着個火,淹個水的,都會要命。
我初步判斷了一下,我們先下後上再循環,應該走了有近半個小時才來到曹賀庭面前。
小綠說這裏的氣壓有微微的變化,距離地面應該是不遠的。
所以我更加可以确信的是,桃姐帶我們走的這條路一定是噱頭,但我們都太知道曹賀庭是有多狡猾——所以他的後路,桃姐可能并不知道。
“要從原路逃回是不可能的。”莫綠菲告訴我。她口吻依然平靜,就好像進死局的人裏不包括她一樣。
說真的,我講一點也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曹賀庭的辦公室很明朗,金色打造出俗氣的奢華,就像他骨子裏不安于貧窮和屈居人下的躁動。
“曹老板,我今天可帶了兩個好妹妹過來。”桃姐一進門就嚷嚷,剛剛不安的情緒一下子就被影帝角色給帶出了:“都是我手底下混過的妹妹,知根知底兒的。”
曹賀庭叫兩個馬仔上前來,把我和莫綠菲整個摸了一遍,确認沒有武器和竊聽掃描後,才讓我們進來。
跟阿珍在一塊的時候,我與曹賀庭并沒有特別實質的接觸。吃過一次飯,出于紳士風度,給阿珍買包的時候也曾叫我去挑一個。當然我懂什麽叫界限,彼時單純的就只是站在一側唏噓這兩個不曉得命途何去何從的‘野鴛鴦’。
我以為生活只有眼前的茍且,哪曾想到還會有深層的陰謀呢?
這幾天我聽了好多有關阿珍的事,才明白當初她極力接近了曹賀庭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讓他全身心地信任,來接觸他生意上的核心。
可惜這個老混蛋比狐貍都鬼,整整三年來。對阿珍只管喂飽了養足了,來銀行流水賬都不給她看。
後來組裏調整了計劃,要她反其道行,從曹賀庭身邊撤出來,往劉二虎和賴洪文身邊切。同時也想把曹賀庭的正路堵上。往後暗路上逼。這才有了西陵島上将計就計的一幕——
我一直以為邵丘揚的陰險已經是極致中的戰鬥機了,如今回憶起那些盤中局。才明白當初對齊楚說過的‘你要是不死,他永遠無法超越你。’
可惜了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
所以這一刻我很仔細地打量着曹賀庭,才明白什麽叫包子有肉不在褶上。
他有一張看起來平淡無奇的臉,鋒芒隐藏在這個年齡裏世事滄桑過後的一切城府之內。
他不可能不知道我是幹什麽的。而我只是要他相信我來的目的很單一,與別人無關。
“阿桃,這兩個妹妹。什麽來路?”
明知故問!
桃姐笑着捏捏我的肩,又拍拍小綠的手:“七月在夜如瀾做過,小綠是她老家的姐姐。曹老板,你看看,要不我先送上去試一鐘?”
“桃姐,你把我姐先帶出去吧。”我平靜的說,我有話跟曹老板說。
我擡起頭,餘光掃到了莫綠菲一瞬驚訝的臉。
是的,我沒有按照程風雨之前要求我們的路子來演。
我也沒想要抱着僥幸的心态全身而退——
曹賀庭一揮手,兩遍的馬仔立刻上前把桃姐和小綠給按住了。
“曹先生!你別傷害她們,她們不知情,是我利用跟桃姐以前的交情騙她帶我來找你的!”
這會兒桃姐真的是已經快要吓尿了,不得不佩服她,以怕死的伎倆在這個烏煙瘴氣的行業裏活着這麽多年,她的運氣到底是有多好啊。
“你來找我?”
我點頭,說:“曹先生應該知道,我是阿珍最好的姐妹。她的一些事,別人不知道,我卻說不定會知道。你願意抽幾分鐘時間跟我聊聊麽?”
我賭曹賀庭不會拒絕,因為他根本不可能把我這樣一個角色放在眼裏。
揮揮手,他叫人先把桃姐和小綠帶下去關起來。
然後走到我面前拉進敵意而警惕的目光:“杜小姐,你知不知道,如果今天我在這裏殺了你,你的屍體會從哪裏被丢出去?”
“曹老板,我知道阿珍掌握的證據是什麽。你把她關起來折磨了半個月,都沒能從她手裏問出下落。那是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東西在哪裏。
之前她寄給我一只保險箱的鑰匙,讓我去取裏面的音頻文件——”
我很鎮定,也慶幸并沒有将任何竊聽設備帶進來。因為如果程風雨他們在外面知道我現在的所作所為,一定很炸毛。
我想,跟邵丘揚在一起這麽久,最大的技能加點大概就是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我詐曹賀庭,因為我相信他不經詐。
“東西在我手上,我沒有交給警方。”我回答。
“你沒有交給警方?”曹賀庭冷笑:“杜七月,給我個相信你的理由。”
“因為我,想要用這個證據,敲你一筆錢。”
“什麽?”
我說曹老板,你知道邵丘揚的青樊灣已經砸進去多少投資了麽?
你知道他整個企劃的二期三期,還要多少追加麽?
你知道梁兆坤是個變态麽?
“實話跟你說,如果沒有這份證據,你曹老板就算事到如今都是幹幹淨淨的。想要這份證據的人,可能不止你一個吧。還有,視頻音頻裏的另一個重要人物‘一姐’。”
“你們,已經看過那份證據了?你和邵丘揚,都看了?”
我說當然啊,我是邵丘揚的女人。今天這些事,可都是他讓我來做的、
庭審那天發生的所有事,不僅僅給了陶藝琳在公衆洗白的機會,也把他自己給推到了一個很特殊的口碑裏。
“所以今天我過來。把東西交給你,你把錢給我。同時放掉阿珍和淺淺。當然你也可以在我身上戳兩刀——”
我說曹老板:“這樣子,等我出去的時候,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對阿珍和警察們解釋,說我是為了救她才不得不把東西送給你。
誰也不知道我們之間還有一筆金錢交易了。”
曹賀庭看了看我,突然哈哈大笑。然後一巴掌把我掄在沙發上:“可我覺得現在就把你們一個個宰掉的效果會更好?你覺得呢?”
我一點都沒怕,撐着手肘爬起來。我說曹賀庭,你也看到了。今天邵丘揚能讓我獨自下虎穴,說明在他眼裏,我杜七月遠遠沒有他想要的錢更重要。
“你今天就算是殺了我,東西也拿不到嘛。說不定,他要是沒有耐心了,轉而交給陶藝琳呢?”
“你說什麽?”曹賀庭變了變臉。
我說你別以為陶藝琳弄個偷天換日的本事,就能把她的表姐陶霏霏給染黑了。
她才是你們供貨渠道裏真正的‘一姐’。
阿珍的這段音頻裏,不僅有你,還有她。你知道她跟邵丘揚以前是什麽關系,萬一她願意買來這份證據,他們兩個可真的就成了一條船上的人了。想要做局共同對付你,恐怕不是什麽難事。
“你想想看,她伯父的事已經快被她背成大義滅親的形象大使了。你不想做第二個陶峰吧?
一期工程還欠十八個億的欠款,邵丘揚許你百分之十的股份。甚至可以把青樊灣南邊的通商口岸使用權全部簽給你。
以後,你再也不用擔心吃上吃下的兩條路,誰那裏出纰漏了。你可以一人獨大,呼風喚雨。”
“呵呵,聽起來真是很誘人啊。據說明年的雨水多,葡萄長得會很好吧——
杜七月你當我是蠢豬麽!”
曹賀庭上前一腳踩住我的手,剛剛一直在把玩的瑞士軍刀二話不說就按進我瘦削的肩膀!
全是麻木的,我連疼痛都來不及感受!
“一姐?陶藝琳?”他用刀在我傷口裏轉,我甚至能感受到鮮血飙出來的時候都像是煮沸一樣:“杜七月,你根本就沒有那份證據,你壓根就沒看過,也不知道裏面到底是什麽!
胡說八道了這麽久,我真是夠寬容的讓你浪費了這麽多時間。”
“你——”
我不知道我錯在哪裏,我用盡心裏去分析。之前胡廳長透露出來的那份不清晰的音頻裏,分明就有還一個女人的聲音。她不是陶藝琳麽?!
“給我把她送下去,跟那個賤貨關在一起。還有剛才那個女的——”
“那桃姐呢?”
“那種蠢貨沒有一點利用價值,直接從下水管丢出去。”
我被兩個人拖着,一路躺在自己滿背的鮮血上,後來不知道被扔在了什麽地方。
恍恍惚惚中,我觸到了一個熱乎乎的人。
抽泣聲,低低的喘息聲。我強打着精神推過來:“阿珍?阿珍是你麽!”
我借着陰暗的一點點光線,捧起女人肮髒污穢的臉。
她的呼吸很淡很淡,淩亂的頭發和不知道已經幹涸多久的血凝固在一起。雙手向外彎曲着的,看起來已經完全折斷了。
然而身子下面還護着一團……這什麽玩意?
“淺淺?”我用盡全力幾乎都搶不下阿珍懷裏的孩子。
我想說你放手啊,再這麽捂着就憋死了!
“阿珍!淺淺!!”
咣當一聲,門被撞開了,莫綠菲被丢了進來。
她還好,只是臉上有些擊打傷。看來曹賀庭并沒有懷疑她是什麽身份,但反正是不打算叫我們活着出去,索性就都扔在這一堆裏了。
“小綠姐!”
“噓!”莫綠菲幫我把淺淺抱過來,用倉庫裏廢舊的木箱子推到一起。這樣,可以距離上面的小通風口近上一些。
“孩子只是有點休克,心肺偷聽了。”
我不敢哭出聲,抱起奄奄一息的阿珍,就這麽目不轉睛地看着莫綠菲在給淺淺做複蘇。
每一秒,都在一步步阻止着死神的腳步。
等淺淺突然咳嗽起來的時候,我欣喜若狂地撲了過去。
孩子身上有些碰撞毆打的痕跡,也說不清嚴重不嚴重。
“杜老師……”她還認得我?
我捏着她滿是傷痕的小手,湊到她臉蛋前:“沒事的淺淺,老師一定會救你出去的!”
“阿姨,是我……媽媽麽?”我小心地把她抱到阿珍身邊:“淺淺,淺淺你看看媽媽,叫媽媽起來好麽?”
莫綠菲把阿珍扶起來,借着燈光,我這才明白什麽叫真正的體無完膚。
她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好肉,幾乎沒有一塊骨頭是完整的。
我突然就想到了何許,他得心疼成什麽樣子啊。
“七月……”懷裏的人突然動了動:“你……胸變小了……”
“你!”我說阿珍,都什麽時候了你還跟我開玩笑!
我的胸是變小了啊,左邊的一縫一補,足足小了一個罩杯呢。
“七月對不起,我沒想過會把你牽扯進來……”
“別說了阿珍。”我只想告訴她,我為自己有個這麽铮铮鐵骨的姐妹兒驕傲。不管她是邢绮珍還是林夕珍,她對我杜七月的情誼,這輩子都算是烙下的。
“曹賀庭那個畜生……他要……要淺淺……”
“對不起,七月,我說了……”阿珍的淚水沖淡臉上迷離的血痕,露出比月色還要皎白的容顏:“我對不起廳長,也……對不起齊先生,證據我是放在一個超市的保管箱裏,還沒來得及發接頭通知……就暴露了。”
“你說了?”我心頭一沉。
“是,他們抓了淺淺……我說了。”
我想不通了,既然阿珍已經招了,曹賀庭不是就應該拿到東西了麽!
“可是曹賀庭說沒有……說箱子空了……”阿珍看着依偎在自己腿上的女兒,聲音哽住了:“于是他就在我面前,要打死淺淺……他以為我在騙他。可是我真的都招了……我真的不知道東西在哪……”
那一刻我突然好像明白了什麽。
難怪曹賀庭對我之前所說的那些話,好像是表現出了相信的意思?
可是後來又因為我話裏的某些漏洞,滿盤皆輸。
這麽說。阿珍供出來的證據的确是被人拿走了?卻……卻不是我!
“阿珍,那裏面是什麽?”
“是曹賀庭與一姐的對話,關于交貨來往雙方,渠道上的事。我……七月,是齊先生拿走的麽?”
我咬了咬唇,告訴她,齊楚死了。
阿珍沒說話,別過臉去。淺淺畢竟還是個孩子。身上不曉得傷的嚴不嚴重,這會兒又沉沉迷迷地睡了。
我們擁在一起,尚且不知明天的太陽究竟在哪裏。
然後莫綠菲問我,剛剛為什麽不按套路出牌。
我說,那些話,是邵丘揚教我說的。
“什麽?他以為他是誰啊!人命關天當兒戲的麽!”
我搖搖頭,我說我一點不覺得邵丘揚的計劃有問題。剛才曹賀庭的樣子,分明就已經心動了。
在整個大案中間。陶峰是上家,虎爺和文哥都是打手。現在他們都栽了,只有他和陶藝琳,因為尚沒有證據而不能直接揪進去。
他們兩個,都想脫水,都想逃掉,但是彼此又都想把對方推上去當替罪羊。
所以他們之間是不會互相信任的。
“我進來以後,邵丘揚會去找陶藝琳,然後直接跟曹賀庭談判。”我說出了最後那一個小時,我與邵丘揚躺在床上安排好的全盤計劃。
這個計劃,是不會得到程風雨和梁希哲他們的同意的。
所以為了避免被偷聽,我們一邊作愛一邊說的。
我說,那個男人要跟我并肩作戰,他承諾他會用生命來保護我的。
我與他,掙紮折磨了這麽久,總要相信他一次吧。
莫綠菲一臉恨鐵不成鋼。說可是現在你還不是被整個扔在這裏等死?
“如果按照老板的意思,我進來就可以了!你只要安撫住哪個牆頭草一樣的桃姐就好,逞什麽英雄!”
我說是我不好,不知道哪個環節露餡了,讓曹賀庭看出了馬腳。
莫綠菲嘆了口氣,瞅瞅我肩膀上插着的那柄瑞士軍刀。
“忍着點。”她上手拔出來,我兩眼一黑,直接就疼昏過去了。
醒來的時候。就看到莫綠菲用這把刀割開了自己的大腿內側。取出一只血淋淋的小玩應。
“這種發報器是A國那邊最新研制的,嵌在身體裏不會被掃描出來。”
我說可是這裏少說得有個地下幾百米吧,什麽情報能發上去?
莫綠菲說不可能的,前面那麽長的地下路程其實都是故意掩人耳目的:“你想想看,賭場8點鐘開門,我們跟桃姐進來的時候,曹賀庭就已經在了。我覺得這裏應該還有另一條路。
之前的路上,我已經把整個地下管道結構記下來了,只要告訴老板他們,就能定位該坐标。而且據我判斷,我們距離的位置應該靠近——”
“紅龍幫碼頭。”阿珍眯着眼,一邊拍着女兒一邊說:“每次他殺完人直接就沖地下管道扔出去。連淺淺他爸的屍體都是從碼頭被打撈上來的。”
我倒吸一口冷氣,心想,今天桃姐應該也差不多會被打撈起來了吧?
莫綠菲說讓我過去放風,她要站到通風口這裏。
于是我爬過去,心想電視裏一旦有人放風,外面就一定會有人來。
果不其然,這才半分鐘呢。我就看到曹賀庭過來了——身後帶着兩個人,一男一女。
女的是陶藝琳,男的是邵丘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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