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診病

陳烨躺在床上,雙眼望着屋頂,依舊一點睡意都沒有,半晌,幽幽嘆了口氣,自己還能回去嗎?怎麽回去?難道再撞下後腦勺?陳烨苦笑了一下,心裏明白,回去恐怕已是遙不可及的夢了。留在這裏?陳烨的念頭剛升起,小翠嬌羞如花的俏臉就清晰的浮現在了眼前,也許忘記過去,踏踏實實的在這個世界生活下去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陳烨一陣心熱,坐了起來,揮了一下手,小翠的面容不僅沒有随之消散反而越發的清晰起來。

突然門外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公子,吃飯了。”小翠悅耳的聲音傳進屋內。

陳烨的心騰地劇烈跳動了一下,急忙應了一聲,苦笑着下了床,喃喃道:“小丫頭,吓了我一跳。”輕籲了一口氣,走出了屋,小翠站在門口,陳烨出來,驚得她向後退了一步。

陳烨笑道:“我很可怕嗎?怎麽你每次看到我都像看到鬼一樣。”

小翠臉色一紅,低聲道:“早飯做好了。”說完,轉身向正屋走去。陳烨自嘲的聳了聳肩膀,跟随在後面。

陳烨進入屋內,一股濃濃的飯菜香氣撲面而來,門口右側是竈臺,左側一個半米高的木櫃,木櫃上放着菜墩和油鹽醬醋等調料,菜墩上,刀刃對着牆擺放着一把擦拭的非常幹淨的菜刀。右側竈臺前擺放着一大一小兩個水缸,小水缸邊上對着小半袋面粉。

過道的正中心放着一張小桌子,桌子上三碗熱氣騰騰的玉米粥,兩碟鹹菜,一盤炒得金黃的雞蛋,還有一個不大的陶盆,上面蓋着布,不知裏面是什麽。

小翠從桌前走過,挑開左側的布簾,進入屋內,屋裏傳出拉風箱一般的粗重的喘息聲。片刻,喘息聲越來越近,布簾挑開,小翠扶着李妻走了出來。

陳烨趕忙上前要攙扶,李妻喘着粗氣說道:“不敢勞動貴客,萬萬使不得。”

陳烨笑着攙扶李妻坐下:“我算什麽貴客,無非是一個讨白食的窮光蛋罷了。說起來,陳烨倒要感謝二老的救命收留大恩呢。”陳烨坐在了李妻左側,小翠坐在了李妻右側。

李妻笑着正要說話,突然轉過頭,用手捂着嘴劇烈的咳嗽起來,一張老臉由于咳嗽憋得通紅。

小翠急忙起來,輕輕拍打着李妻的後背,好半天,李妻才止住咳嗽,有氣無力的強笑道:“老婦人失禮了,公子不要嫌棄。”

陳烨笑道:“大娘,你還是和大伯一樣叫我小哥吧,這樣聽着習慣。”李妻望着陳烨,笑着點點頭。

“大娘,我能給大娘號號脈嗎?”

李妻愣了一下,驚喜道:“險些忘了公,小哥是郎中了,這真是太好了,只是麻煩小哥了。”陳烨笑着按在李妻的左手的寸關尺上,閉上了雙目。小翠望着陳烨沉靜俊秀的面容,美目內似喜似怒,不自覺間呼吸都變得輕微起來。

片刻,陳烨睜開眼,眼中露出一絲異色,沒有說話,站起身來,走到李妻右側蹲下,伸手又按在李妻右手的寸關尺上,再次閉上了雙眼,一縷淡淡仿若蘭花般的清香嗅如鼻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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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烨心裏一顫,知道清香是從一旁坐着的小翠身上傳來的,這大概就是古書上所說的少女的體香吧。在自己所在的那個世界,各種化妝品大行其道,慢說是體香,就是狐臭,不脫去衣服,也能被各種刺激性強的香水遮擋住,哪還能聞到什麽體香。

陳烨輕輕深吸着氣,嘴角露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見陳烨突然走過來蹲在自己身旁,小翠早就驚羞得小臉如火燒一般,嬌嫩如凝脂一般的面容似乎都能從汗毛孔滲出血來。有心想站起躲開,可是看到陳烨閉着眼嚴肅的表情和李妻緊張敬畏的眼神,又怕自己躲開驚擾到陳烨診脈,因此一動不敢動,連呼吸都輕微的不能再輕微了。

半晌,陳烨收回手,睜開眼睛,眼內的異色越發的濃了,站起身來,回到座位坐下了,李妻緊張的望着陳烨。小翠如釋重負的輕輕喘了一口大氣。

“大娘你伸出舌頭讓我看一下。”陳烨說道。

李妻張開嘴伸出舌頭。陳烨看了看舌苔,點點頭,又沉默了片刻,說道:“大娘如今脈象是脈沉細若,舌淡苔白薄,體內寒氣太盛,導致肺經嚴重受損,已傷及腎督。平日一定畏寒四肢發冷,這一二年咳喘發作劇烈時,恐怕已不能下床了。”

“準,真是太準了,小哥真是神醫啊。”李妻驚喜的說道。

“但是大娘體內的寒氣能這麽厲害,應該與這些年吃了大量的苦寒涼藥有很大的關系,大娘是碰到庸醫了,大娘這病應該有十多年了吧,最早發病時,體內燥熱,心煩意亂,夜晚睡覺不能蓋被,咳嗽聲脆、急,因此才被誤診是肺熱,大娘我說的對嗎?”陳烨說道。

李妻連連點頭。陳烨微皺眉頭,額頭微微凸起一個漂亮的山字。小翠也聽呆了,眼中的怒意漸漸消失,一雙美目癡癡的望着陳烨,眼中全是仰慕之色。

“只是讓我不解的是此地氣候怡人,冷暖适中,大娘怎麽會得只有苦寒之地才能有的病症。”陳烨漆黑的瞳仁內全是疑惑。

“李莊和周圍的幾個村子是在巨鹿山凹起的山坳裏,冬天的寒風都讓巨鹿山擋住了,因此我們這裏才這麽暖和,現在快到年關了,我聽爹說,幾十裏外的鹿野鎮上的人此時可都是穿着棉衣呢。”小翠羞紅着臉,輕聲說道。

陳烨一愣,脫口問道:“你是說現在是冬天?”小翠點點頭,美目露出奇怪之色。

陳烨心裏苦笑,連時間都差了五六個月,我來到這個世界之前,那邊可是快四月了,正是春暖花開的季節。陳烨眼中流露出哀傷怆然之色。

陳烨深吸了一口氣,過去的已經過去了,陳烨你如今是屬于這裏了,你要把以前的一切全都忘掉,重新開始。陳烨咧嘴一笑,露出兩排雪白好看的牙齒:“看來我真是忘了很多事,大娘不要心急,吃過早飯後,我會給你開個方子,你按時服藥,不消三個月應該就能痊愈了。可是我還是有些奇怪,大娘是如何得上的這種病?”

“真的嗎?你真是神醫活菩薩。”李妻喜出望外,顫抖着想要給陳烨跪下。

陳烨慌忙攙扶住,笑道:“您二老對我有救命之恩,我這也是略進薄力,算不上什麽的。晚輩現在有很多事都記不起來了,也不知家在何處,您老要是真覺得過意不去,就多收留晚輩一段時日吧。我也能多騙兩頓吃喝。”

小翠望了陳烨一眼,美目中隐隐流露出驚喜之色。李妻連連點頭:“這真是求之不得啊,實在是太好了,只要小哥不嫌棄,你住多久都成。”

李妻突然醒過神來:“唉,盡給我這老婆子瞧病了,早飯都有些涼了,我這就去給熱熱。”

陳烨急忙端起粥碗,邊大口喝着邊含糊不清道:“這樣最好,我不喜歡喝熱的。”

“慢點喝,別嗆着了,小翠,快給小哥拿個餅子。”

小翠答了一聲,揭開陶盆上蓋着的布,從裏面拿出一個黃澄澄的玉米面餅子遞給陳烨,陳烨笑着伸手去接,不成想距離感出現了問題,不僅玉米面餅子就連小翠的四根細若蔥管的玉指也握在了手裏,兩人都是一震,幾乎同時松開手,玉米餅子掉落在桌上。

“這丫頭毛手毛腳的,也不等小哥接住了就松手。”李妻笑着訓斥道。

陳烨趕忙笑道:“不怪小翠姑娘,是我沒接住。”小翠低垂着頭,身子輕微顫抖着,拿起粥碗默默喝了起來。

早飯在微妙的氣氛中結束了。陳烨站起身來:“我去給大娘寫方子。”竊笑着離開了正屋。

門外傳來敲門聲,陳烨趕忙過去開門,小翠站在門外,手裏端着一個托盤,托盤內放着硯臺,紙筆,微垂着頭,輕聲道:“大娘讓我送紙筆來。”

陳烨接過托盤,微笑着低聲道:“剛才真不是故意的。”

小翠紅着臉輕聲道:“我在這裏等着,你将衣服換下,我給你改改。”

陳烨轉身回到屋裏,将托盤放在木凳上,輕籲了一口氣,忙将身上的衣裳脫下,又換上了李老漢的那身衣裳,走到門口,将衣裳遞給小翠,笑道:“不用量一量嗎?”

小翠接過衣服,羞紅着小臉瞟了一眼陳烨的身材,又瞪了陳烨一眼,搖搖頭,轉身離去了。

陳烨站在門口愣了一下神,郁悶的回屋,望着木桌上的托盤,走了過去,硯臺內已磨好了墨,陳烨定了定神,拿起毛筆,蘸飽了墨,在發黃的草紙上寫了起來。

片刻,陳烨拿起草紙,小心吹幹,望着草紙上俊逸潇灑酷似王右軍的字跡,得意的輕笑道:“沒想到從小就被老媽逼着臨帖,如今倒派上用場了。”

陳烨将藥方放回托盤內,端着托盤又走出了屋,來到正屋。正屋內的門簾掀開,小翠吃驚的望着陳烨:“你寫好了?這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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