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夜見
劉庸将晏秋安排在竹園,還派了兩個侍候的丫鬟。
因着晏秋此番進冀王府只是一個沒有名分的侍妾,所以連丫鬟也不能帶,早先侍候她的丫鬟霜華和月華就被留在晏府。
竹園倒不是竹子多,恰恰相反,竹園裏沒有一顆竹子,反倒是院落裏種了許多月桂。此刻尚是初夏,正是清荷盛開的季節,月桂樹還未開花,枝繁葉茂,院子裏很是陰涼。
“晏姑娘,若有不妥之處,便叫丫鬟來尋老奴,老奴自當為姑娘解決。”劉庸站在院落門口說到。
這話雖聽起來恭敬,可語氣裏卻一點也聽不出來。可是這個時候,晏秋已經十分迷糊,只知呆呆地點頭。
劉庸面上一曬,俗話說:宰相門前七品官,他不過是客套話,這晏姑娘居然也應了。
“勞煩劉管家”晏秋側身行半禮,以示感謝。看到劉庸面上的表情,晏秋才發覺不對,連忙補救。
劉庸搖搖頭,轉身離去。這晏大人瞧着是個會鑽研的,怎麽她孫女就如此愚笨,自家主子可不喜歡這樣的女子。
晏秋站在院門,目送劉庸離去,才帶着自己的兩個丫鬟進屋。這竹園雖然小,但屋子裏的東西可是一點也不差,比起她在家裏的閨房可是要好上太多。
來不及與倆婢子說話,她此刻狀态有些不好,得趕快吃下那東西。說來有些郁悶,她有可以抑制白天反常的東西,卻只能在神志混沌之時吃下才有功效。
打發走兩婢女,晏秋準備服下小湯圓。這被打發出來采薇采歌面面相觑,這位晏姑娘可真奇怪,剛進院子就把自己打發掉。
晏秋不管外面兩人想什麽,她側躺在床上,伸出左手食指,微微一動,一顆圓滾滾的湯圓狀東西就出現在手指指尖。
她深深嗅了一口,才緩緩送向自己嘴邊……
半個時辰後,晏秋才把倆婢子喚進去。坐在軟榻上,她看着站在一旁的婢女,柔柔笑到:“你們二人叫什麽?”
此時她腦袋已經微微清醒幾分,才有精力去與兩個婢女說話。
倆婢女聞言,低着頭,緩緩走到屋子中間,跪倒在地,齊聲到:“請主子賜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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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們叫什麽?我也就懶得改,省的你們不習慣。”這些丫鬟服不服她還是一回事,名字是小事兒,該不該無所謂。況且她文采當真算不得好,還是不要贻笑大方了。
“奴婢采薇”
“奴婢采歌”
晏秋聽此,微微一笑:“倒是好名字,就叫原來的吧!”不欲多做幹涉。
“謝姑娘恩賜。”采薇和采歌互相對視一眼,然後才拜謝到。
“不必多禮”晏秋微微傾身,親自扶起倆人。
采薇與采歌倆人起身後,晏秋與她們随意說了幾句話便開始精力不濟起來。到底是舊疾,連那個白玉丸子都抑制不了。
見晏秋就此沉默,采薇采歌也斂神靜立在一旁,面上無任何不滿。晏秋笑笑,讓她們下去。她在晏府伺候的人少,實在不習慣身邊時時有人。
很快便到了夜晚,晏秋早早用過膳洗完澡,頭發濕漉漉的披着靠在床前的榻上,阻止了采薇拿帕子給她擦頭發。
她揉揉額頭,已經戌時了,此時不宜有人在她身邊,于是便揮揮手讓采薇下去。
“主子,頭發還沒有幹,這樣睡怕是會頭痛。”采薇為難到,拿着帕子站在晏秋身後。
燈光閃爍,倆人的影子在紗窗上閃動。屋外的月桂樹上,一道黑色的人影與黑夜融為一體。
“無事,你去吧!”晏秋撐着額頭,急急的打發采薇。見她堅持,采薇細心鋪好床,服侍晏秋睡下。
過了許久,屋子的門關上,采薇出來,看看身後,直直的走到樹下。“走吧!”采薇淡淡出聲,然後朝竹園外走去。
很快她的身影就隐入黑夜……
深夜的冀王書房燈火通明,采薇和黑衣人跪在冰冷的地面上,整個人恭敬萬分。
“拜見殿下”
燭火發出噼裏啪啦聲,黑色蟒袍的冀王站在案桌前,狹長的眼睛看着一副輿圖。“說吧!”依舊是暗啞的聲音,語氣沒有一點起伏。
“晏姑娘閨名晏秋,是荊州葉城知縣晏永誡庶三子嫡女,家中行三,素日不愛出門交際,屬下并未查到有何不妥之處。”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聲音不起一絲波瀾,他恭敬的雙手呈上一冊薄薄的小冊子。
冀王點點頭,接過随便翻看翻看便扔到桌子上,然後看向另一旁的采薇。“晏姑娘今日并未熏香,奴婢曾檢查過她的衣物,也沒有香包。”采薇不等自家主子問起,就将一切禀報。
聽了二人的話,冀王離開案桌,注意力不再在輿圖上。“回去吧!”說完,冀王背着手,眉頭微皺,似是在深思。
“這麽說,那香味是女兒香?”空無一人的書房裏,暗啞的聲音響起,帶着淡淡的疑惑。一只骨節分明,潔白如玉,修長的手輕輕拿起案桌上繡着月昙花的帕子,慢慢收緊。
良久,男子低下頭,看着手中帕子,緩緩将其放在鼻翼。“來的正好”男子冷硬的臉上面無表情。
“不過腦子有些不夠用,只是倒也勉強。”他尋了這麽多年,也不在乎那點細節。
********
晏秋正靠在榻上,窗戶大開,曬着陽光,很是惬意。采歌從外面進來,便見着一副美人圖,似海棠春睡。
晏秋的眉毛是遠山眉,微微蹙起,惹人憐憫,一雙杏眼很是靈動,鼻子嘴巴小巧,鵝蛋臉,皮膚白皙。一頭烏黑光順的秀發,襯着白皙通透的臉蛋,沐浴在陽光下,鍍上一層光輝,美的令人失神。她身段窈窕,胸脯鼓鼓的,一雙長腿煞是吸引人。
采歌愣在原地許久,才出言讓晏秋回神“姑娘,許姑娘來訪。”
“許姑娘?”晏秋眼裏泛起淡淡疑惑,她可不認識什麽許姑娘。
見晏秋不明白,采歌出言提醒到:“昨日府裏還進了幾位姑娘,有荊州刺史劉大人的庶女劉姑娘,宛城知府許大人嫡女許姑娘。”
點出幾人身份,采歌便不再說話,任由晏秋自己定奪。
來的這麽快?今日神志恢複的晏秋自然明白那位許姑娘為何而來。畢竟昨日的事兒看到的人可不少,只是沒想到她們這麽心急。
這是她卻不準備見那位許姑娘,她看着手裏的書,頭也不擡語氣淡淡:“你就說我正在午休,過兩日再給許姑娘道歉賠禮。”聲音清麗。
她一向不善于交際,便不見那位許姑娘了。說着便打着哈欠從榻上站起來,既然說午休,剛好她也有困意。
至于道歉賠禮……希望那許姑娘不會當真。
繞過屏風,進到裏間,準備午休,一面心裏想到,留下采歌站在窗邊。
見主子如此,采薇退出屋子,輕輕關上門。屋內的晏秋聽到關門聲,搖頭到:“我可不願意摻和她們”
她躺到床上,閉上眼睛,心想如果可以那些事情她都不用管,只要清淨的過活那就好了。何必呢?為了一個男人,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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